精彩东方文学

惲夜遙推理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三章十個住客第三十一幕

作者/小韻和小云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我只是覺得,悅悅看你的眼神是充滿愛意的,她應該愿意嫁給你,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的理由,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去評判。就像我一樣……”

    “像你一樣什么?你過去也經歷過這樣的愛情嗎?”葉阿姨的話明顯引起了小豆的興趣,他開始專注于兩個人的交談。

    葉阿姨停頓了很久才繼續說:“不,我經歷的愛情沒有你們那么美好,我是一個孤獨的,不中用的女人,不像悅悅那么聰明可愛,你要好好珍惜她才是,千萬不要做讓她傷心的事情。”

    夜晚,交談的雙方并不能完全看清對方的容顏,但是小豆覺得,葉阿姨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什么暗示,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只能說:“我知道了,葉阿姨,謝謝你,你是個好人!闭f完,他就朝著旅館內部走去。

    當小豆打開門的時候,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中年女人站立的地方,這才消失在門扉的后面。葉阿姨一直目送著小豆的背影消失,慢慢回轉身體,目光看向碼頭所在的那一邊。

    那里搭建起來的舞臺還沒有被拆卸,在舞臺之上黑暗的幕布背后,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在晃動。葉阿姨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人是誰,邁開腳步朝著舞臺幕布的方向走去,今天晚上的演出雖然沒有辦成,但這本來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大家伙也不會在意。

    ——

    深夜12點之后

    葉阿姨掀開舞臺上的幕布,后面站著的男人讓她嚇了一跳,那個男人歪斜在一口大箱子上面,看上去精神非常頹廢,葉阿姨趕緊走上前去,將男人的身體扶起來問:“你怎么樣了?”

    “我沒事,你剛才是不是和新來的那個男孩子在一起?你們在談什么?”趴在箱子上的男人問道,他的胸膛起伏著,好像剛剛從病中恢復過來一樣。葉阿姨知道他為什么會這個樣子,也知道他問起談話的用意。不過中年女人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藥,從里面倒出一粒白色藥片,塞進男人的牙縫中。

    做完這些事,她才回答說:“我沒有跟他說什么,我只是讓他回去休息而已,夜晚的風浪特別大,他那種體弱多病的男孩子,就像當初的諾諾一樣,總是容易被大風帶走的!

    小豆剛剛站穩,李伯伯就從樓下跑了上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豆,大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小姑娘的叫聲。”他指的小姑娘就是悅悅。

    小豆回答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剛剛被尖叫聲吵醒,要不我們一起進房間去看看吧,你有備用鑰匙嗎?”悅悅的房門緊閉著,所以他們兩個人還都不知道小姑娘為什么尖叫。

    “我有備用鑰匙,你先進去看看吧,也許小姑娘在里面有特殊狀況,我不方便看到。”李伯伯掏出口袋里的鑰匙串遞給小豆,示意他前去開門。

    旅店管理者說的話是沒有錯,但他把小豆和悅悅想象成了已經在一起的青年男女,所以才會讓小豆去開門。這讓小豆也有些為難,他和悅悅根本就沒有進一步的發展,萬一悅悅真的有什么特殊狀況,或者衣衫不整,那他進去了不是一樣尷尬嗎?

    來不及多想,小豆把鑰匙串抓在手心里拍上了房門,金屬的鑰匙串撞擊在木料上發出很響亮的聲音,不消幾秒鐘,里面就傳來了悅悅的回應聲:“是小豆嗎?”

    “是我,你怎么了?”小豆問道。

    “我沒事,只是跑得太急,摔了一跤,你趕緊開門進來扶我一把。”

    接收到悅悅的求助,小豆總算是放心了,不過,他放心得似乎有些早。他的前腳剛跨進門框,視線就看到悅悅整個人臉朝下,趴在地板上,額頭上青紫了一大片,甚至都腫了起來,看著就讓人覺得很疼。

    小豆趕緊把悅悅扶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皮膚熱乎乎的,這一下確實撞得不輕,小豆對跟過來的李伯伯說:“這里有紅藥水嗎?”

    “有,我這就去拿,小姑娘,你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早上起得那么急干什么?”李伯伯說了悅悅一句,然后才回身朝樓下走去。

    等到李伯伯走后,小豆和悅悅才意識到兩個人正用一種很親密的姿勢抱在一起,悅悅臉騰的一下紅了,他們還從沒有像這樣親密接觸過,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的接觸都只是維持在打打嘴仗而已,連手都很少牽。

    悅悅覺得,照小豆的脾氣秉性,遇到這種事一定會比她更加尷尬,所以她不用動彈,只要等小豆自己松開手就行了?蓻]有想到,小豆反而順勢把她抱得更緊了,兩個人的目光相交,悅悅感到今天的小豆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李伯伯解釋說:“衛生間里有熏香,而且,衛生間的窗戶朝向湖面,所以你不可能聞到臭味。我們之所以把廚房和衛生間放在一起,是因為人工島的結構限制,迫不得已才這樣安排的。但是你可以盡管放心,里面收拾得絕對干凈。”

    小豆打量著隔在衛生間和廚房中間的屏風,果然如李伯伯說的那樣,上面一塵不染,一點都沒有惡心的感覺,包括衛生間漏出來的一部分門框也是,連木頭縫中都擦得干干凈凈。

    小豆問:“那廚房和衛生間產生的廢棄物要怎么處理呢?”

    “這個簡單,衛生間的下面有管道,一直通到湖底,在湖底支架的底端有專門制作的廢棄物儲存箱,全封閉式的,臭味一點都不會彌漫到上面來。每個月,我們都會有專門的潛水人員下去清理一次。至于廚房,清理下來的動物內臟和魚蝦蟹的殼,都會扔到湖里喂魚,其他的垃圾,我們會打包用小船運走!

    “你們想得可真周到!毙《箍滟澚艘痪洌畈焓謳退哑つw稍稍移開一點點,對他說:“廚房和衛生間里面都有裝水的大缸,這里不能安裝自來水,所以我們用的生活用水,除了飲用水之外,大多數都是自己過濾湖水得來的,飲用水是從外面運過來的桶裝水,你可以放心使用!

    “我知道了,謝謝您,李伯伯。”

    兩個人分頭進入了衛生間和廚房,瞬間走道底就恢復了寧靜,小豆和李伯伯交談了那么久,廚房里非常奇怪,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小豆也許是想快點洗漱完畢,到樓上去看悅悅的情況,所以也沒有在意廚房里的動靜。

    李伯伯等小豆離開之后,走進了廚房門,一進去,他就把原本虛掩著的門關上了,還不忘從里面鎖好,似乎是害怕小豆突然闖進廚房一樣。

    ——

    2011年

    惲夜遙這邊第一天晚上還沒有過去,時間是晚上10:50,在搭建好的舞臺上,歌舞表演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聲音嘈雜不堪,完全不能同惲夜遙以前看過的戶外表演相提并論。

    不過這也難怪,惲夜遙過去?吹目刹皇鞘裁磸V場舞表演,或者隨隨便便的小演出。他經常去看大型的舞臺劇和話劇,尤其是戶外舞臺劇,這是他的愛好。所以現在,在嘈雜歌舞的荼毒之下,惲夜遙雙手死死捂著耳朵,把頭鉆在謝云蒙懷里,好像是正在田地里挖洞的倉鼠一樣。

    老諾和惲夜遙還在繼續交談,老諾說:“演出結束之后,我們還會拿出小吃和天佑德青稞酒招待大家,你們可不能提前離開喲!

    “好啊,我也想嘗嘗看呢。”惲夜遙的樣子看上去很開心,他提議說:“我也去表演一個節目吧,最近的電視劇里正好有跳舞的橋段,為此我還練習了很久呢!

    “那可太好了,頭一次看到專業演員的演出,我去跟歌舞團的負責人說一下,他們會同意你一起演出的。”老諾說完,趕緊站起來朝著后臺跑去,屁股下面的凳子被他的腳后跟踢到,翻倒在了一邊。

    謝云蒙單手勾在惲夜遙肩膀上說:“你干嗎要提出去演出?剛才走了那么多路,還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船,你不嫌累嗎?”

    “是小蒙你自己說的呀,我有演出,一定要第一個讓你看到。雖然是還沒有上映的電視劇,但等到上映不是不止你一個人看到了嗎?所以我才提出現在去表演的。”

    “這哪里算是第一個看啊,充其量是和一大群人一起看好不好!我才不稀罕呢!

    惲夜遙根本不知道謝云蒙正在因為康晨生氣,聽到他這樣說,神色黯淡了下去,那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將瞳孔遮住,一副受到了傷害的模樣。謝云蒙只好安慰說:“小遙,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怕你累壞了!

    “沒事,我就跳一會兒玩一玩。”當惲夜遙抬起頭來,謝云蒙才發現他剛才被這位演員先生的演技給騙了,演員先生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張臉上的笑容依舊。

    夜晚,湖面上的放吹拂著畢方島的每一處地方,雖然舞臺四周都架起了擋風的帷幕,但風還是吹亂了所有人的頭發和衣裙。惲夜遙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跳了一小段舞,就走下了舞臺。事實上,他從來對跳舞和唱歌并不精通,只是很會演戲而已。

    電視劇中跳舞的橋段并不算少,尤其是古裝劇,有時候耍帥舞劍也會用到一些舞蹈動作。但惲夜遙每次都不能讓導演滿意,得反復練習才能過關。

    不過在這里,情況卻截然相反,在專業指導下練習出來的舞蹈,和業余舞蹈團比起來,至少目測還是挺不錯的,所以惲夜遙得到了滿堂喝彩。

    謝云蒙是拍手最起勁的那一個,等惲夜遙回到他的身邊,他立刻拉起演員先生的手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待會兒我再回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事情。”

    湖面上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就像是大海一樣,一浪高過一浪,水流卷過的地方,連纖細的樹枝都被打斷了,中年男人使勁撐著小船,向大湖深處駛去,他在幾個月之前就發現了那片不自然的陰影,就在大湖深處的某一個地方,像一座大橋一樣聳立在那里。

    但是,當時由于不敢靠近,中年男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他是一個潛水的好手,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好幾次趁著湖面平靜,潛入湖底深處。

    他發現在湖底有一條長長的管道,不斷有烏黑色,聞不到什么味道的東西流出來。這些東西沉入湖底,淺淺的漂浮在泥沙上面,像地毯一樣在湖底鋪展開來,卻沒有一絲一毫浮上湖面。

    烏黑色的東西里偶爾會夾雜上一些普通的生活垃圾,還有一些中年男人看不懂的東西,閃閃亮亮的,就像是珍珠上面刮下來的碎片一樣,中年男人想撿幾個回去觀察,但是,他潛水的時間有限,還沒有等靠近那些垃圾,他就不得不返回湖面上了。

    每一次回到湖面上之后,中年男人都抓緊時間劃船返航,有時候都來不及拉起漁網,任有漁網拖行在小船后方。三天前的最后一次潛水,他甚至把漁網都弄丟了,為此,他還不得不編個理由騙過兒子。

    15歲的兒子諾諾已經長大成人,開始對什么事情都很精明,尤其是船上的事情。中年男人認為,自己發現的怪異情況還不能告訴諾諾,他生怕小家伙因為好奇心,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那天回到海上之后,一切都很順利,漁網還在原來的地方。中年男人用最快的速度收起漁網,馬上返航向湖岸靠近。

    就在他離開不久之后,水面下慢慢浮起一個黑色的頭顱,頭顱的表情扭曲恐怖,惡狠狠的眼神盯著還沒有完全消失的背影,就像一個潛伏在水底的惡鬼,‘惡鬼’的肩膀上掛著一點點漁網留下的殘片。

    隨著黑色的頭顱再次沒入湖底,水面上逐漸平靜下來,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這里一樣。

    ‘惡鬼’在幾天之前,無意中發現了這個中年男人,在湖底摸索觀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男人究竟發現了什么?這讓‘惡鬼’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怖是什么滋味!

    他估計,男人已經不止來過這里一次了,而且之后還會來。所以‘惡鬼’天天在這個地方守候,他小心翼翼的尋找著機會,準備將發現秘密的窺視者拉入地獄深處……

    悅悅也非常高興的回應說:“好啊,不嫌麻煩的話,多告訴我一些關于傘的故事吧!

    對話完畢,康桔匆匆忙忙將最后幾件衣服晾好,向畢方屋側邊的樓梯走去?到圩呗返臉幼佑行┢婀,一條腿好像很僵硬,少女想要問他為什么會這樣?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畢竟,剛剛認識就提到人家的缺陷不好。

    所以悅悅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默默等待著,直到康桔走到樓下,一瘸一拐向她過來的時候,悅悅才裝出驚愕的神色,看向康桔的腿。

    康桔毫不介意地說:“這個是生下來就落下的毛病,我本來是一個孤兒,是被這里的漁家收養之后,留在人工島上生活的。我聽我的養父母說,他們抱養我的時候,從我的襁褓中得到一封信,信上說明,我是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父母因為實在沒有辦法養活我,所以才選擇把我丟棄!

    “這種事情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悲傷,不過,幸虧我命大,遇到了一戶好人家,而且現在在這里的生活也很自由自在,也算是一種幸福吧!”雖然這樣說,但是康桔臉上依舊微笑著,看不出來她都有多少悲傷的神色。

    悅悅問:“那你的養父母呢?他們和你住在一起嗎?”這時康桔已經站在了悅悅的面前,悅悅可以看到,康桔不僅腳有些跛,雙手也十分粗糙寬大,并不像是一雙女人的手,但是她的臉確實長得非常精致小巧。

    如果光看身材,不看長相的話,大概有些人會誤認為康桔是個男人。不過只要看到她的長相,這種誤會就不會再產生了。為了緩解康桔的情緒,悅悅看著她的臉贊揚說:“你真漂亮!

    康桔好像對悅悅的贊揚并不在意,她只是輕輕地搖搖頭,主動拉起悅悅的手說:“我們不要在這里交談了,趕緊回屋子里去吧,早上剛剛忙完,現在大家都在休息呢!

    “你們早上也會有休息時間嗎?”悅悅問道。

    “會呀,早上是最忙的了!我們會在五點之前起床,然后把人工島打掃干凈,洗完所有的衣服,還有清理好當天需要的所有食物。嗯…大概在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就都會回房補覺,一般在午飯之前起來!

    “聽上去還不錯的,至少比我們的生活要好多了,”悅悅說:“我可沒有什么時間在白天補覺,通常,我起來之后,就會一直忙碌到天黑為止!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一起出去幫忙?”惲夜遙裝作生氣低頭吃飯,其實是為了掩蓋他有些微紅的眼眶。

    謝云蒙說:“我看你睡得香,所以沒有吵醒你。還有,昨天晚上你睡著之后很不安分,可是早上起來卻沒有發現你犯起床氣,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謝云蒙的印象中,惲夜遙是每天必犯起床氣的,但是晚上睡覺雖然姿勢不佳,也還算安分。所以對于昨天晚上惲夜遙的表現,謝云蒙到現在還是一肚子疑惑。

    惲夜遙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起你說的那個老師,讓我有些害怕吧…能管得住你的人,都是厲害的角色!

    “這跟我的老師又有什么關系?還厲害的角色呢!我很難管嗎?還不是總是給你當牛做馬,被你欺負呀!”

    謝云蒙坐回床沿上,看著惲夜遙吃飯,嘴上大呼小叫著,惲夜遙白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端起粥碗胡亂往嘴里扒拉進去,吃完之后,他拿起碗和筷子,準備送到樓下去。

    這個時候,謝云蒙才終于想起來,一臉大驚小怪的朝著惲夜遙的后背說:“喂!小遙,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吃飯之前沒有洗漱吧?!你個邋遢鬼,怎么不刷牙就吃早飯呢!”

    “誰說我沒有洗漱了?我下去刷牙的時候你沒看到!”惲夜遙嘴上雖然在反駁,但其實心虛極了,因為他確實沒有刷牙洗臉。這可不能讓謝云蒙坐實,要不然以后有的被他嘲笑了。所以惲夜遙解釋完,就匆匆朝著樓下跑去,不給謝云蒙再次開口的機會。

    兩個人到達這里的第一個早晨,過得還算輕松愜意,也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當然,如果惲夜遙沒有發起床氣,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

    15年前

    悅悅從康桔房間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半了,一路上她都沒有看到其他人,應該是像康桔所說的那樣,所有人都會去補覺了。悅悅沒有多想,徑直朝著旅店的方向回去。她頭上的青紫還有點隱隱作痛,摸上去鼓鼓的腫得老高。

    小姑娘不時伸手在頭頂上按摩著,并把劉海往前梳了,想要遮擋一下難看的痕跡。

    她開始有些害怕,再這樣深入湖心的話,自己有可能沒有辦法像原來一樣,潛入水中看到湖面底下的陰影了。天空的樣子陰沉沉的,應該是快要下雨了,在這種天氣里,潛水會非常困難。

    所以中年男人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離岸邊究竟有多遠。

    ‘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吧,諾諾該要為我擔心了!心昴腥讼胫瑴蕚浞岛交丶。

    可是猛然之間,幾天前出現過的黑色頭顱,又慢慢浮出了水面。那張臉上鋪滿了水草,根本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見他長長的黑發鋪散在水面上,就像水底浮上來的惡鬼一樣。

    中年男人低頭的時候,冷不丁看見湖面上夫妻的惡鬼,他嚇得立刻癱軟在船板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他的雙手撐在身體后面,手中的船槳也因為抓握不住,掉進了湖水里。有一只船槳,甚至脫離束縛,慢慢飄向湖中的鬼魅。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船在湖面上浮動著,可以看到船面上黑色和綠色的東西交雜在一起,看不清是人還是水草,跟著小船一起漂浮向未知的地方,船上的兩只船槳都已經不翼而飛。

    在船底的側邊,可以看到,散落著許多赤色的斑點,這些斑點與水面觸及,很快就融入其中,消失無蹤。

    水面上的黑色頭顱和黑發早已經不見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在小船完全消失之后,另一艘漁船出現在了這片區域里,漁船上站著一個大概15歲左右的少年,少年的臉色焦急,拼命呼喊著某個人的名字。這個時候,天空中早已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雨絲打濕了鋪散在少年肩頭的黑發,他順手將長發束起,發尾瞬間隨著風的方向向前飄揚。少年身上并沒有穿雨衣,那件單薄的襯衫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在雨幕中,少年的身影顯得單薄而又可憐,他聲嘶力竭的呼喚,沒有得到一絲回應。當湖面再次翻滾起來的時候,少年連同承載著他的小船也一起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里。

    50年前的真相正在慢慢揭露出來,來自湖底的惡鬼,帶走了少年諾諾和他的父親,這一切起源在哪里?結局又將指向何方?真相淹沒在細雨和迷霧之中,令我們無從猜測。

    可是謝云蒙不依不饒,他索性用力扯下一點點毛發,站起身來再次把東西湊近惲夜遙眼前,強迫他觀看,并且說:“這個根本不是什么人的頭發,這個是馬尾巴上的毛,黑色馬尾上剪下來的毛,應該是用來制作什么東西的。被人胡亂和肉塊混在了一起,而且在毛發中間被踩爛的也不是人頭,這是一個巨大的魚頭而已,只不過形狀比較特殊,乍一看上去有些瘆人。”

    “你怎么知道這是馬尾巴上的毛?而且,你對水生動物的了解,根本與我半斤八兩,怎么能確定那就是魚頭呢?”惲夜遙氣急敗壞質問謝云蒙。

    謝云蒙解釋說:“我接觸過馬匹,雖然不能100%確定,在地上的那些確實不是人類的頭發。而且,外面的倉庫里面不是堆放了不少魚蝦蟹等等的東西嗎?我在幫忙的時候看到,其中就有被拍爛的魚頭,和廚房里的這個差不多,只是大小有點區別而已!

    “反正絕對不是尸體,小遙,我說你呀,是不是最近真的接演過恐怖片?才會這么敏感?如果是真的,我勸你最好退掉,你的直覺太敏銳了,恐怖片對你不好。”

    “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了!”惲夜遙氣急敗壞的說。

    不過聽完謝云蒙的解釋之后,他的膽子確實大了不少。演員先生把頭伸進廚房小門里東張西望,好像是在確定尸體是不是自己長腳跑了。謝云蒙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很無奈,順手扔掉手里的馬尾巴,然后從邊上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洗了洗手。

    做完這些之后,他對惲夜遙說:“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要造成其他人的困擾了,下次,你不許再亂跑,知道嗎?”

    “我沒有亂跑,我只是來放早餐碗筷的,誰知道他們會把馬尾巴堆在門口!嚇死人了!”惲夜遙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跟著謝云蒙朝廚房外面走去。這個時候,還是沒有除了謝云蒙以外的人過來,好像大家都沒有聽到惲夜遙的尖叫一樣。

    惲夜遙心里雖然覺得很疑惑,但他壓了下去,沒有立刻說出來。走出廚房門的時候,那股心悸的感覺依然伴隨著他,惲夜遙覺得這并不單單是自己的直覺在作怪,剛才好像確實發生了什么?可他就是說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對?

    說完之后,康桔就匆匆從小豆身邊走過,她的身高比小豆稍稍矮了一點點,不過肩膀倒是看上去差不多寬。小豆在男人之中屬于身材單薄的那一類型,所以與常年勞作的康桔身形相似也不足為奇。

    就在兩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小豆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他的身體隨著康桔回轉,視線也緊緊跟隨著跛腳女人的后背,一只手慢慢撫上剛才兩個人接觸到的部位,瞳孔中疑惑之色瞬間變得濃烈,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觀望片刻之后,年輕男人似乎找到了疑惑的答案,他移開視線,看下一望無際的大湖,瞇起了眼睛。

    ‘這個人看來很有意思,我要好好注意他的行動,還有,不可以讓悅悅太過于接近他!《剐睦锵胫,邁開腳步,向碼頭方向走去,那里的雙層板房早已經落入他的眼底,確實很令人驚訝,尤其是陽臺上面掛著的那一排排重明燈傘,緊緊吸附著小豆的視線,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去逐一觀賞!

    “老言,你快去看看吧!你的船被諾諾投出去了,現在那孩子已經離開港灣,我們根本就喊不住他!”一個漁民火急火燎地撞開了老言家的大門,跌跌撞撞沖到他面前。

    “什么?!”正在休息的老言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船,諾諾這個孩子全村人都喜歡,現在大湖上的風浪那么劇烈,就算是老漁民出航,也難保安全,更不要說是諾諾這么一個15歲的孩子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諾諾不是那么任性的孩子呀?!老諾呢?他干什么去了?!!”老言劈頭就沖著氣喘吁吁的漁民吼,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此時,窗外的風雨綿密,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風不停吹打著窗棱,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好像要把窗框玻璃一同撞碎一樣。這種天氣,不要說出航,就連湖岸邊都不會有人去!諾諾偷他的船到底要干什么?

    爭吵在繼續,不一會兒,大致的原因就聽出來了,洪亮男聲的主人認為自己和沙啞聲音的主人正在交往,但對象卻不愿意把兩個人的關系公之于眾,而且還找種種理由搪塞他,讓她認為自己的付出都是在一廂情愿。

    而沙啞聲音的主人認為他不肯承認是為了另一半著想,她不想戀人因為兩人的關系再次受到傷害,希望大家都能平靜生活。

    這種想法可真是奇怪極了,既然相愛,那為什么不愿意公開呢?情侶公開會傷害到其他人嗎?謝云蒙完全不理解這種事怎么會引起爭吵的,他小聲問惲夜遙:“小遙,那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女人?哪個女人?”惲夜遙不明所以地問道。刑警先生立刻一臉無奈,難道他的這個朋友也秀逗了?

    “既然兩個人是戀人,那沙啞聲音的那個就一定是女人了,這你還分辨不出來嗎?”

    “呃…好,好像是吧……”惲夜遙一大滴冷汗從頭頂上冒出來,看了看謝云蒙,舉得還是不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訴他為妙,勉強找了個理由說:“大概是這里有他們其中一方的暗戀者,才會導致女的不想要公開?”

    “不像,”謝云蒙倒是分析得挺認真,他說:“我覺得女人肯定有喜歡的人,只是在欺騙男人的感情,所以才會找各種理由不同意公開,她想腳踏兩條船!”

    “哦呦!小蒙,看不出來,你這個木魚腦袋還知道腳踏兩條船?太讓我意外了!”惲夜遙擺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眼睛瞪的老大看著謝云蒙。

    “啪!”一個爆栗落在惲夜遙頭上,讓他疼得差點蹲下去,謝云蒙小聲吼道:“誰是木魚腦袋了?!!你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我?!!”

    惲夜遙雙手抱在頭上,謝云蒙居然打人,這讓他非常氣憤,明明自己沒聽出真相來,還好意思吼他!演員先生沖著好朋友吼回去:“你就是傻瓜!木魚腦袋!里面明明是兩個男……”

    “是小桔和小晨在吵架,他們經常這樣,不用介意。”后面冷不丁傳來老諾的聲音,將惲夜遙想要講下去的話打斷。

    “惲先生,你可真聰明,我承認,你的說法確實可以照顧到所有人的感受,小桔也曾經對我這樣說過。當時他們剛剛來這里不久,小桔一直因為康晨在城市里做的那些事情感到內疚,希望可以回家好好解釋,可是他說服不了康晨。”老諾說。

    “有些事情不用大聲叫嚷出來,默默放在心里反而更好。親人朋友如果是真心相待的話,時間一長也就默認了。但非要大聲說出來,那么事情就會越演越烈,最后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畢竟在這個世間,面子還是很重要的!

    “嗯,確實如此!睈烈惯b認可老諾說的話。

    解釋到這里,其實老諾說得已經很明了了,謝云蒙對著兩人左看右看,完全不懂他們在互動些什么東西,刑警一向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他也懶得再問下去,反正別人的感情和他又沒有什么關系,于是問惲夜遙:“小遙,我們還去碼頭嗎?”

    惲夜遙知道他不耐煩了,想要脫離眼前的話題,正好,老諾也不想再說下去,惲夜遙便順水推舟說道:“李伯伯,我們想到碼頭去看看那些重明燈傘,您不介意吧!

    “沒關系,你們喜歡盡管去看,就是不要把傘從架子上取下來,湖面上隨時有可能起大風,傘很容易被吹走!

    “嗯,我們記住了!闭f完,惲夜遙拉上謝云蒙的手就往碼頭跑去。

    從內心來講,惲夜遙倒是希望老諾再把話說得明了一點,對于那種事,惲夜遙很久以來一直想要聽聽看謝云蒙是怎么想的,他是抱著理解的態度,還是排斥!惲夜遙一直都捉摸不透。

    不管康晨是怎么想的,總之他并沒有放棄敲門,那敲門聲仔細聽去,好像同房間里敲擊床板的聲音還挺合拍。又過了幾分鐘之后,康晨才想放棄一樣回身向樓下走去。

    此刻,隔壁房間里的男人還沒有停止走動,腳步聲倒是輕緩了一些。康晨朝他房門前瞥了一眼,很快消失在通往廚房的走道里。

    ——

    幾乎占據了整片墻壁的窗戶被緩緩打開,一雙手小心翼翼控制著速度,不讓窗框發出太大的聲音,得開窗戶的男人傾聽著敲擊聲,不同人相同頻率的敲擊,并不能引起男人關注,他所關心的就只有這敲擊聲會不會突然停止。

    等到窗戶全部推開,男人回身從旅行袋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將它放在靠近房門的桌子上,俺下了一個開關,然后自己親手親腳再次靠近窗框,翻了出去。

    在他身體落入湖水的一剎那,空空蕩蕩的房間里,什么東西突然倒地,和地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是一個人因為什么原因倒下了一樣。

    男人并沒有受到聲音的影響,他一個猛子扎入水中,就像是水下蛟龍一樣迅速竄了出去,毫無聲息,白色水花環繞在他身側,仿佛在給他保駕護航。

    從湖面上向房間內部看去,男人剛剛所處的房間看不到一個人影,窗戶會指著打開的樣子,等待住客回歸。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一直到旅館大廳里傳來吵鬧聲,房間外面的湖水中,才再次看到人影,高大的人從湖水里探出身子,熟門熟路爬進了窗戶,看上去輕松極了。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一直到旅館大廳里傳來吵鬧聲,房間外面的湖水中,才再次看到人影,高大男人從湖水里探出身子,熟門熟路爬進的窗戶,看上去輕松極了。

    ——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康晨進入廚房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像是見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向外跑出來。他那張臉上布滿了恐懼,肌肉和神經緊繃著,原本像門縫一樣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嘴唇幾乎要被自己咬出血來。

    她拼命向畢方島的另一側跑去,方向直指老諾所在的那間倉庫。旅店主人依舊站在倉庫門口抽煙,他已經點燃了第二支煙,還有一大半沒有抽完。

    廚房現在總算是恢復了正常,惲夜遙早晨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人頭?還是像謝云蒙所說的,只是他看錯了而已,這件事由于之后廚房里黑影的出現,變得詭異莫測。

    ——

    康晨看著老諾離開,自己迅速進入倉庫,在板房邊上的倉庫比較大,康晨爬上裝滿貨物的大箱子,毫不猶豫跳出了窗外。倉庫后面的空間被連接在一起的房子完美擋住了,沒有一個人會看到他。

    康晨是個游泳和潛水的好手,身體一旦進入湖面以下,就跟脫離了束縛的魚兒一樣,迅速向既定的目標游去。按照約定,康城應該朝著旅店后方前進,到廚房正下方的湖底去看一看。

    臨近中午,就在康晨與老諾分手的十來分鐘之后,康晨應該早已經潛入湖底深處了。

    此時在畢方島以東的某一片湖面上,兩個只露出頭部的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不能確定這兩個人是男是女。一會兒之后,其中一個人將另一半稍稍推開,我們才看清楚,她有著一張美麗的臉龐,而另一個人明顯是個粗礦的男人。

    兩個人所在的位置與畢方島隔開了一定的距離,而且湖面上的風很大,所以聽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些什么。

    他們交談的時間并不長,最后男人狠狠吻了一下心愛的人,一個猛子扎入湖面以下,女人也很快消失在湖面上。

    這里有幾個時間點需要說明,第一,早晨九點鐘左右,惲夜遙起床的時候,謝云蒙已經去過廚房和衛生間了,那時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甚至旅館里的服務員也沒有看到。第二,惲夜遙吃早飯,和謝云蒙拌嘴所用的時間不會很長,最多十幾分鐘。

    所以當惲夜遙看到廚房里有死人頭一樣的東西,還有那些黑色毛發的時候,應該是早上9點半左右,這個時間點,廚房和衛生間依然沒有任何人在里面。第三,惲夜遙發出尖叫,被吸引來的人只有謝云蒙一個,此時那個潛入湖底的神秘黑影也在廚房里,所以刑警演員兩個人的對話和行動,他應該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叫我小豆就可以了,我是昨天過來住宿的客人!

    “是嗎?你是昨天很晚才過來的吧,我晚飯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你!笨岛赀~開腳步向前走去,他想要靠近小豆,看清楚這個年輕男人的臉龐,是否真的和他記憶中一樣。

    50多歲的康宏視力不算好,也不算壞,稍稍有一些散光。走到兩個人還距離十幾步遠的時候,他再次開口說:“小豆,你是從哪個村子過來的?”

    “我住在南面最大的那座城市里,這次來是想要到大湖北岸看一看以前廢棄的漁村,可是我們到達湖岸邊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只遇到了李伯伯的船,于是就跟著他先到人工島來住兩天。”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應該還沒有看到我們這里的特殊產品重明燈傘吧?”康宏問道。

    小豆說:“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是葉阿姨拿出來給我們看的,傘面底下畫著一只人鳥,據說是畢方鳥!

    “你說什么?小葉給你看的傘上畫著什么?!”康宏語氣中突然帶上了質問,臉色也變得凝重。

    小豆沒有心思注意他的變化,只是回答說:“傘上畫著畢方鳥。”

    “那你……現在要去碼頭上看看吧,前幾天做好的成品傘現在可都掛在漁船上呢!每一把傘底下的圖案都不一樣,全都是小葉畫的,莫喜歡的話,可以帶一把回去!

    “可是我身上沒有錢,而且剛才有人告訴我,這種傘的制作成本非常高,是純手工的,我怎么好意思隨便拿呢?”

    “純手工的是真的,不過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貴重,只是它的每一根傘骨都很特殊,你知道為什么嗎?”康宏神秘兮兮的說道。

    他的這句話引起了小豆的興趣,小豆立刻反問:“為什么呢?我覺得傘骨好像是金屬做的,那種涂上了黑漆的金屬!

    “不,不是的,我建議你到碼頭上去看一看那些成品傘,只有湊近了看,你才會知道那些傘骨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到時候看清楚了可不要嚇得尖叫哦!”

    “我……我不會的,叔叔,我絕對不會忘了小桔。”

    “好,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一個15歲少年的承諾!”

    說完,康宏朝著康桔的房間門口走去,順手從地上拿起剛才看到的那把傘,他的眼角瞟了一眼傘面底部,發現不是想象中的人鳥,而是一朵巨大的粉色花朵,康宏暗自松了一口氣,收起傘正想朝著女兒房間里面進去。

    沒想到身后的小晨突然之間爆發出一聲慘叫,噔噔噔跑過來一把就搶過了康宏手里的雨傘,大聲說著:“你干什么?這個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做起來的,傘骨還不能彎曲呢!哎呀!你看!斷了兩根,你得負責幫我接好!”

    “這個是你做的?干嘛要放在陽臺上?”康宏回過頭來,詫異的問道。

    “是我送給小桔姐姐的禮物啦!她不是喜歡畫著花朵的傘嗎?”小晨氣鼓鼓地坐在地上開始修起了傘骨,他那張不算英俊的年輕臉龐上,都是因為康宏無意之中破壞所帶來的煩惱。

    康宏看到他這個樣子,也只好蹲下身體,對他說:“對不起好了吧,我現在就幫你修,你這個傘骨的做法是錯誤的,跟我到小桔房間里的學學吧!”

    康宏拉起地上的小晨,兩個人一起走進康桔房間里面,房門沒有鎖,進去之后,小晨才看到那掛在窗簾上方一排一排的重明燈傘,立刻發出一聲驚呼,說:“這些都是小桔姐姐做的嗎?”

    “她只做了其中的一道工序,應該說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哎!我問你,其他的人今天怎么了?怎么起得那么晚?”

    “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再說這里也沒幾個人,就是偷懶睡覺唄,反正那位大廚的飯還沒有做好,大家晚點起床也沒什么!毙〕抗忸欀茨切﹤,對康宏的回答漫不經心。

    康宏從來不與他計較,視線投向邊上的飯桌,看到上面擺著兩個茶杯,康宏問:“早上小桔房間里有人來過了?”

    “好像是的,是一個女生,我聽到他們兩個對話聲了,但我沒有看到人!

    “女生?我記得小桔好像從來不歡迎女生到她的房間里去,你是不是聽錯了?”

    康宏的這句問話把小晨注意力吸引了回來,他轉過頭疑惑的望著老人,說:“我不知道!反正我聽著像一個女生,你干嘛糾結這種事?小桔又不喜歡女生。”

    康宏只是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那可不一定,你我都得小心防著點哦!你來看桌上的手印!

    只是阿姨不覺得什么,小晨自己倒是有所芥蒂,猛地縮了一下腳,阿姨奇怪的抬頭看向他問:“小晨,你的腳受傷了嗎?”

    “沒,沒有……”

    “那你干嘛不讓我碰?平時你從來都不這樣的!

    小晨把阿姨扶起來,說:“因為腳上脫皮了,很難看!

    “你呀,就是這樣,明明是個已經不年輕的男人,干嘛還要計較這么多?難看就難看唄!怪不得這么多年只有小桔才會看上你,我告訴你呀!男人就該粗糙一點,不要這么斤斤計較,知道嗎?”

    “我知道了,阿姨,你忙去吧,我一會兒就能找到小言,還有你如果看到小桔的話,讓她在自己房間里等我。”

    “對了,提起小菊,我要多嘴問一句,”阿姨說:“你們早上在小桔房間里為什么事爭吵?你吼得那么響!

    “沒有什么,阿姨,我先走了!”

    看著小晨像逃跑一樣沖出門去,阿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人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吵吵鬧鬧的,大家也懶得去管,不過,從內心里來說,倒真的為他們的感情擔心。

    就在阿姨準備回頭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時,老諾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問:“剛才出去的是小晨吧?他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無意中提到他和小桔的爭吵,就變成那副樣子了,唉!老諾,他們的事情你可得多管管才行!”阿姨停下手里的動作說。

    老諾并沒有如她預期表現出關心的神色,而是說:“我管不了他們,多少年了都是這個樣子,順其自然吧。對了,剛才小晨在廚房里嗎?”

    “不是,我看他是從樓上走下來的!

    “他進了誰的房間?你看清楚了嗎?”老諾皺起眉頭問道,同時抬頭看向樓上的一排客房,每一扇房門都關得死死的,看不出來到底哪間房間有人出入過。

    阿姨回答說:“我不知道他從哪間房間里出來的,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走下樓梯了!

    “我現在去樓上看看病人,你們動作快一點,讓工人們把餐桌搭在板房外面,我一會兒叫上客人一塊兒過去,中午飯過后,碼頭上的那些船只就要起航了,大家賣力點,爭取晚飯之前把所有的重明燈傘全部運完!

    果然,言諾谷吞吞吐吐的開口說:“是葉阿姨,你自己上樓去看看吧……反正小晨這次禍闖大了,還有,你最好去找一下老康,他平時最疼小晨,這件事估計他還不知道!”

    “那老家伙在哪里?”李伯伯也顧不上措辭了,大聲反問。

    “我怎么可能會知道?你說的那老家伙,早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不是在倉庫里收拾,就肯定是在板房那邊睡覺!毖灾Z谷回答完之后,一溜煙鉆進了廚房里,還不忘驅趕那些出來看熱鬧的阿姨一起回去,美其名曰收拾廚房,其實是不想讓她們去趟渾水。

    別看小晨只有15歲,他長得身高體壯,由于常年干的是體力活,所以兩條手臂上的肌肉已經若隱若現了,看上去比一般少年要強壯的多。

    小豆聽到的慘叫聲來自于葉阿姨,李伯伯匆匆跑到樓上,一把推開第四間客房的房門,只見肥胖的中年女人,用一塊手帕捂著自己的右手,手帕已經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

    葉阿姨的手可是他們人工島的寶貝,唯有這雙手可以畫出惟妙惟肖的傘面圖案來,李伯伯一下子就懵了,趕緊一個箭步沖上去,拉過葉阿姨的左手就開始查看。

    他掀開手帕只看了一眼,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往上躥,那只用來握畫筆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受了傷,而且看扭曲的形狀,已經傷到了骨頭,就算是治好也保不齊會留下后遺癥。

    李伯伯是這間旅館的主人,也是這座人工島的負責人,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等于是要砸這里所有人的飯碗,他在這里可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優秀的畫師。

    回頭立刻沖出房門,旅館主人直接沖到小晨面前,一巴掌就掀在了他的臉上,把15歲少年打得生生往后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之后,少年臉上已經鼓起了五個手指印,嘴角也溢出一點血跡,估計是口腔黏膜被打破了。

    小晨那雙倔強的眼睛還是不依不饒盯著悅悅看,好像要吃了她一樣,倒是悅悅有些心軟了,走過李伯伯身邊,小心翼翼問小晨:“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一個被砍去了頭和小腿以下部分的男人尸體,直挺挺躺在那里,身體包括下面的被褥全都已經濕透了,但不是被鮮血浸透的,而是湖水,布料上甚至還有蹦跳的小魚小蝦,好像是剛剛才被從大湖中打撈上來。

    這也許就是窗戶大開著的原因,因為在老諾沒有關注到的窗框上,也是一片潮濕,不停有水從墻壁上滑落,或者直接滴落到地板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這個人是隔壁的……不,不可能!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

    注意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老諾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這令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立刻逃出門外,大喊大叫把所有的人都找來。

    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年近七旬的老人努力同恐懼做著斗爭,一步一步靠近床沿,死者身上的衣服明確告訴他,死去的人是康晨,可是他不相信,看不見尸體的臉,他絕對不會如此貿然的確定死者身份。

    把視線移向那只放在床沿上的手,老諾仔細觀察著,那只手已經被湖水泡得發白,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常年做粗體力活的人的手,大而且粗糙。

    以此可以確定兩點:第一,床上的尸體真的有可能是康晨。第二,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房間里原本病人的手,或者隔壁那位房客的手。

    得到這個答案,老諾心里更加緊張了,他的胸膛急促起伏著,轉身跌跌撞撞走到窗口,將身體靠在木質百葉窗上面,拼命想著對策。

    首先,絕不能再讓任何人進入這兩個房間,其次,他必須要在尸體腐爛之前找出兇手,老諾稍微有一些外科知識,在如此潮濕的環境里,不到一天時間,尸體肯定就會散發出臭味,到時他想要藏都藏不住。

    ‘對了,找個理由把那些人都趕到旅館外面去,然后把房間的窗戶打開,讓臭味盡量往窗外散發出去,這樣也許可以給我拖延一點時間,可最困難的是,要找誰來調查呢?’

    老諾現在腦子里唯一能反映出來的就是年輕刑警謝云蒙,可同時他也在害怕,害怕原本島上的秘密,會因為調查工作而被揭露出來。猶豫再三之后,老諾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

    手中絲帶已經不知去向,卻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男人將尖刀插回腰間,然后拖著什么東西向旅店客房方向游去……

    又過了許久,就在老諾朝著旅店方向走過去的同一時刻,湖底又開始有人活動了,這回是一個不算太高大的身影,他臉上蒙著氧氣面罩,看不清模樣,從剛剛發生打斗的支架邊上露出頭來,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后,才慢慢露出整個身體。

    左右看了一眼,帶著氧氣面罩的人馬上向湖面上游去,他必須趕在老諾到達旅館之前回到客房里面,去扮演他的臨時角色。還有那個病人,他也必須照顧到,時間只有短短十分鐘左右,所以他的行動不能有任何停滯。

    驚心動魄的一幕還在刺激著他的心臟,讓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這個人的游泳技術要比剛才打斗的兩個人差遠了,而且剛才還經歷了一番忙碌,所以現在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往湖面上游。連他自己都有種隨時都會體力不支沉下去的錯覺。

    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他一把摘掉了氧氣面罩,這時我們才發現,這也是一個男人,發絲遮蓋在他臉部,看不清長相,男人把氧氣面罩扔進湖底,然后沿著墻壁上的突出物,奮力向某一間房間的窗戶爬上去。

    此時在窗戶里面,坐著的女人已經等待很久了,她看見男人上來,不僅不害怕,反而幫忙將他拉進了屋子。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
百度風云榜小說:劍來 一念永恒 圣墟 永夜君王 龍王傳說 太古神王 我真是大明星 校花的貼身高手 真武世界 劍王朝
Copyright © 2002-2018 http://www.nuodawy.com 精彩東方文學 All Rights Reserved.
小說手打文字版來自網絡收集,喜歡本書請加入書架,方便閱讀。
主站蜘蛛池模板: 津市市| 紫云| 安化县| 竹溪县| 宜都市| 宁安市| 高阳县| 江口县| 泸溪县| 象山县| 开江县| 临朐县| 潼关县| 中阳县| 菏泽市| 盐山县| 四川省| 遂宁市| 博兴县| 大埔区| 托克托县| 内江市| 长白| 大同市| 黑河市| 六安市| 界首市| 嵊泗县| 临沂市| 广德县| 邵武市| 通化县| 兰考县| 英山县| 盘锦市| 哈尔滨市| 海兴县| 手机| 榕江县| 新蔡县| 恩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