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綽號,我叫飛彩,褚福叫蝰角。這種綽號只有在私下買賣蝴蝶標(biāo)本的時候才會用上。”宋躍華說:“卡申夫鬼陰陽蝴蝶,也叫做卡申夫鬼美人鳳蝶,它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蝴蝶,傳說1000萬只蝴蝶中才能發(fā)現(xiàn)一只,完整的標(biāo)本更是難以求得。”
“不清楚莫向東和莫向西兩兄弟是用什么方法吸引來這種蝴蝶的,我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都不相信,因為如此稀少的蝴蝶品種,他們居然可以吸引來這么多?簡直是天方夜譚,直到我們進入所謂的蝴蝶山谷之后,才發(fā)現(xiàn)真的有成群的卡申夫鬼美人鳳蝶。”
“每一只的翅膀都那么完美,一半優(yōu)雅美麗,另一半恐怖如同骷髏,在巨大的誘惑之下,我們約定每年5月份的時候來到這里,去看一看蝴蝶山谷,并向莫向東購買一只完整的蝴蝶標(biāo)本。要知道,我們這些人雖然在業(yè)界小有名氣。”
“但其實都是空心燈籠,表面風(fēng)光而已,真正的財力根本就沒有那么多。卡申夫蝴蝶的標(biāo)本,一只最高可以賣出25萬美元,而莫向東賣給我們只有10萬塊人民幣左右,這里面的差價就是支持我們一直來這里看蝴蝶的根本原因。”
“但是莫向東死之前,有一個致力于動物保護的基金會參與進了我們的交易中,他們不止一次派人跟著我們前往蝴蝶山谷,暗中調(diào)查非法交易買賣蝴蝶標(biāo)本的事情,但是由于我們的口風(fēng)都很嚴(yán),而且莫向東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想讓蝴蝶來就來,想讓蝴蝶不出現(xiàn)就一定不會出現(xiàn)!”
“這里面的秘密就連我們四個常客都沒有辦法搞清楚,更不要說陌生人了。”宋躍華說到這里,低下頭去,她似乎對說出秘密還是有些猶豫,這樣做等于是毀了其他人的財路,但是為了小莫和自己的性命,還有為了那個支持幫助過她的人,宋躍華認(rèn)為值得了。
“今天一整天我也一直處在緊張狀態(tài)中,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蝴蝶山谷觀賞蝴蝶,我在思考要不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到底告訴誰合適?直到剛才看見你單獨回來,我才下定決心來找你的。”
“呆在房間里讓我害怕,但離開房間我又不知道應(yīng)該干什么。所以只能坐在窗前消磨時間。這個家里,大家彼此都很冷漠,只是因為蝴蝶聚到一起,如果不是你們到來,我真的不清楚應(yīng)該找誰求援?”
“小莫根本就不知道我與他的關(guān)系,就算我將殺人的事情說出來了,他也只會對我抱著懷疑,認(rèn)為我是在利用他。小莫從來不是一個膽大,對別人信任度高的人。”
宋躍華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她看似無意解釋了自己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謝云蒙的原因,也許只是為了讓刑警先生可以多相信自己一點。從這上面來看,宋躍華確實還有所隱瞞,就像她5月21日早晨特地到小莫房間里去的事情,就完全沒有提及。
就算在褚福的事情上,她也隱瞞了大部分的真相,明明是她自己去向第五個人求助,讓他將褚福尸體挪走的,但現(xiàn)在這些,恐怕宋躍華不準(zhǔn)備再承認(rèn)了。至于女雕塑家出于什么樣的考慮?她是想要完全把自己撇清,還是想要保護那神秘的第五個人,這些就只能靠刑警和演員去調(diào)查了。
謝云蒙全神貫注聽她講完,心中已經(jīng)決定接下來應(yīng)該要怎么做?本來是想要監(jiān)視留下的人,尋找線索,但現(xiàn)在必須要先調(diào)查褚福死亡事件了,而且這件事,要盡快通知前往蝴蝶山谷的兩個人,讓他們留神有可能隱藏在同伴之中的兇手。
謝云蒙一邊環(huán)顧倉庫,一邊問宋躍華:“殺人動機你能猜出來嗎?只要有一點點相關(guān)的猜測,都可以告訴我。比如說昨天發(fā)生過什么事情,與褚福相關(guān)的的都可以。”
等到褚福清理好了一切,到時候只要他重新出現(xiàn)在卡申夫別墅里面,解釋說一切都是誤會,或者是一個惡作劇,反正不管理由能不能成立?當(dāng)事人活著離開了,就代表殺人事件并沒有發(fā)生,刑警和法醫(yī)也沒有辦法繼續(xù)追究。
謝云蒙之所以這樣分析判斷,原因其實在莫海右的身上,如果房子里真的發(fā)生了殺人事件,腐爛尸體的臭味根本就沒有那么容易驅(qū)散,那么莫海右一定會聞到一些蛛絲馬跡的,法醫(yī)先生的鼻子在之前好幾起案件中,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所以,鑒于莫海右根本就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的反應(yīng),謝云蒙才會懷疑宋躍華說的兇殺事件是在欺騙他。
片刻之后,謝云蒙移動幾步,又踢了踢另外一個箱子,箱子在他的刻意施力下,撞向倉庫大門,發(fā)出不小的聲音。門外立刻傳來女人小小的驚喘聲和匆忙離開的腳步聲,雖然宋躍華已經(jīng)很壓抑了,但是謝云蒙依舊可以清晰聽到這些。
刑警先生趕走女雕塑家沒多久之后,自己也離開了倉庫,他站在后院樹蔭掩蓋的角落里,避開三樓窗戶投射過來的所有視線,觀察著自己接下來要利用的路途。
走大門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有屋頂和窗戶了,謝云蒙來之前已經(jīng)從惲夜遙那里了解到了卡申夫詳細(xì)的結(jié)構(gòu),現(xiàn)在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屋子內(nèi)部靜觀其變就行了。至于先從哪里開始,謝云蒙決定一樓房間是最合適的地方。
蝴蝶山谷那邊也應(yīng)該開始演戲了,謝云蒙還真想看看小遙和羅意凡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效果。
不過,想歸想,謝云蒙的行動也沒有因此拖延,他雙手把著墻角兩側(cè),雙腿用力向上一蹬,人立刻竄上了墻壁。
根本就不用什么繩索,遠遠看去,刑警先生像壁虎一樣三兩下就消失在了屋頂一隅。
“你們是愿意聽我懟人,還是愿意聽她自夸?”莫海右冷笑一下,對著莫向西提出問題,他的冷笑似乎帶著鋒刃,讓莫向西不寒而栗,也就不再開口了。
倒是蘇子涵一點都不害怕,他沖著法醫(yī)先生說:“你長得很好看,要像惲先生一樣溫和一點,才會有更多人喜歡的。”
“小左從來就是這個樣子,他明明和我長得一樣,卻……”
“我們不一樣!”說完,莫海右超過惲夜遙快步向前走去,惲夜遙忙不迭追上他,蘇子涵和莫向西兩個人聽到演員先生嘴里好像在道歉,都不由得搖了搖頭。
蘇子涵低聲嘟囔:“真是一物降一物,一點都不錯,對吧,羅意凡先生!”說完,回頭對羅意凡和羅蕓露出笑容。
“蘇先生還真是看得透徹。”
羅意凡抱緊羅蕓嬌小的身體,繼續(xù)不緊不慢跟在所有人后頭,小聲與姐姐說話,他就像是來享受二人世界的,其他人對他來說都是燈泡,幾個‘燈泡’有什么可以關(guān)注的?
——
莫海右與云雅暮互懟的戲碼確實是他們之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云雅暮因為氣憤暫時脫離眾人,他們好借機動手腳。
主意是惲夜遙想出來的,莫海右向來不介意當(dāng)惡人。至于讓云雅暮脫離隊伍要動什么手腳?是誰在動手腳?那就是后話了。
不過,演員和法醫(yī)想出來的主意,絕對不會是無用功,看來云雅暮是有得倒霉了。也許讓法醫(yī)先生殺殺她的銳氣,以后再寫評論的時候,她也會學(xué)著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是來享受的,你要怎么拉攏人心,總不能靠我去討好吧?”蘇子涵說完,站起身來走向惲夜遙,莫向西陰沉下臉色,在背后罵了一句:“狡猾的狐貍!”
幾個人說話之間,羅蕓一圈也兜回來了,她好像已經(jīng)不在乎剛才的尷尬,一下子撲進羅意凡懷里,笑著和她說話。
惲夜遙小聲對莫海右說:“未亦姐姐這幾年的演技進步很多哦!”
“她從來就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笨,只是你們自己低估了她而已。”莫海右回應(yīng)。
惲夜遙撇了撇嘴說:“未亦姐姐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精明,我比你清楚多了!”
莫海右沒有接他的下文,只是站起身來走向莫向西問:“莫先生,到蝴蝶山谷大概還要走多久?”
“快了快了,再走大概十幾分鐘就能到山谷中間,到時你們就可以看到蝴蝶了。哦,對了我先去準(zhǔn)備,你們再休息一會兒過來,蘇先生認(rèn)得路。”
“辛苦了。”莫海右回應(yīng)一聲,回到惲夜遙身邊。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云雅暮,好像這個女人已經(jīng)被清除出了他們思想中一樣,不過也難怪,云雅暮估計是早就走到蝴蝶山谷了,在那邊等他們,所以這些人也沒有往心里去,因為這里沒有第二條岔路,云雅暮不可能走到別的地方去。
莫向西剛剛離開,羅蕓就往身后看了看,然后把懷里一樣?xùn)|西交給了羅意凡,羅意凡拿起來一看,非常開心親了姐姐一口,然后放進了自己口袋里。
他的這個動作又免不了遭到惲夜遙一陣調(diào)侃,羅意凡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戲演完了,莫向西卻還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當(dāng)然在他們不遠處的蘇子涵也一樣,這個時候,蘇子涵不聲不響站起身來,他跟著剛剛離開的莫向西快步朝蝴蝶山谷方向走去,完全沒有理會身后的那幾個人,好像他們認(rèn)得蝴蝶山谷的路一樣。
莫海右站在惲夜遙身邊說:“該走的都走了,羅夫人,接下來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小左你太客氣了,我會盡力的。”羅蕓從羅意凡懷里站起身來,回答說。
這種仇恨傷害不了任何人,它只能傷害自己,讓自己越來越糟糕。男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早就放棄抵抗了。
女人說:“告訴我,信中還說了一些什么?”
“你連最簡單的問題都不愿意好好回答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心中剩下的答案?”男人背對著女人說道,他的眼中已經(jīng)一片朦朧,窗外的牽牛花也似乎在為他傷心。
“你不是答應(yīng)我等待的嗎?昨天早上在房間里,我說了,只要你愿意等待,總有一天會知道全部的真相。”
“可那是因為我還沒有看到這封信,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如果當(dāng)時就知道的話,你認(rèn)為我會做什么?”
“你會殺了我,對不對?”女人問。
“不,我會把你趕出去,讓你永遠也見不到蝴蝶,讓你的貪婪見鬼去!”男人咬牙切齒的說。
“那些蝴蝶都是假的!”
女人的一句話讓男人瞬間回過頭來,“你說什么?”
“那些蝴蝶是假的,是莫向東和莫向西兩兄弟弄出來騙錢的,它們其實是一種吸血的蛾子,我之所以當(dāng)年離開這里,不是因為什么蝴蝶,而是因為一個發(fā)現(xiàn)了蝴蝶秘密的記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追問道。
“我現(xiàn)在還不能跟你說,因為我自己有些事情還沒有解決,請你再等等好不好,等等也許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你讓我等了16年,念了16年,現(xiàn)在你卻還要讓我等待,用一套又一套的謊言來欺騙蒙蔽我,”男人搖著頭說:“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再也不會了。我們之前達成的協(xié)議現(xiàn)在作廢,我不會幫你,也不需要你的幫助,等刑警他們回來,我就立刻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不要這樣,我求求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就可以以全新的面貌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們就可以幸福了。”
“騙子!”可是女人的話語只換來了男人的鄙夷,他扔下這兩個字之后,離開了一樓房間。
一切好像都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女人蹲在地上開始哭泣,許久之后,她才恍恍惚惚跟著離開房間。
壁爐臺兩側(cè)的木板安裝非常牢固,謝云蒙右手掰了幾下,沒有什么成果,于是他又轉(zhuǎn)移到爐膛內(nèi),開始將里面的爐灰往外挖,片刻之后,謝云蒙在爐灰中找到了一只蝴蝶形狀的戒指,看上去很大,蝴蝶的背后還刻著一個小字——‘璐’
‘難道這東西是女仆戴璐的?’謝云蒙猜測,他將戒指收好,繼續(xù)挖爐灰的工作。
很快,爐灰進全部被鏟進了垃圾袋里面,并不多,看來這家人不常用壁爐。在爐灰下面的地板似乎太過于干凈了,而且為什么回事地板呢?
謝云蒙皺著眉頭用手指關(guān)節(jié)在地板上敲擊著,不是空心的,證明下面不可能有隱藏的空間。
‘這家人不會直接在地板上點火吧?’
刑警用手撥弄著剩下的一點爐灰,蹲在原地思考,惲夜遙和莫海右都不在,思考不是刑警的強項,而此刻他又不能打電話給那兩個人詢問意見,這樣就太沒有面子了。
‘算了,我自己先搜集證據(jù),等他們回來了再分析判斷,反正晚飯的時候,這些人也該回來了,到時我躲到小遙房間里去就行。’
站起身來,謝云蒙覺得壁爐臺前沒有什么可以看的東西了,所以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其它家具上面。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是褚福房間,雖然不太相信宋躍華的話,但是褚福失蹤是事實,所以謝云蒙有必要提前去看一看。
還有就是手里的戒指,傍晚要讓小遙試探一下戴璐,看看她對這個戒指有什么反應(yīng)!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房間里才真正恢復(fù)寧靜,刑警消失在窗外的陽光縫隙中,而那扇本來壞掉的窗戶因為沒有關(guān)緊,被風(fēng)吹得與窗框不斷撞擊著。
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可以藏尸體的地方就只有衣柜和床底,衛(wèi)生間里的櫥柜勉強也可以算一處,不過那里空間太過狹窄了,兇手一般不會選擇將尸體放進那里面去。
否定歸否定,謝云蒙還是順手打開櫥柜看了一眼,里面確實是空的,除了下水管子之外,什么都沒有。
關(guān)上櫥柜的門,謝云蒙走向房間里那口最大的衣柜,衣柜門虛掩著,似乎他來之前剛剛有人從里面拿過衣服。在接近衣柜邊緣的時候,謝云蒙再次聞到了淡淡的腐爛臭味,他一把拉開衣柜,開始翻里面的衣服。
把所有的衣服都扔到地板上之后,謝云蒙依然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東西,不過味道還是存在,說明如果真的有尸體的話,之前有可能就在這里隱藏過。
謝云蒙回過頭,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拿起來,全都是些上衣和褲子,但謝云蒙看著它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這里真的是褚福房間嗎?第一,他手中的衣物看上去很小,不像是褚福可以穿的。第二,雖然沒有裙子,但這些衣服比較偏向女生穿著。
謝云蒙站起身來,重新環(huán)顧了一圈房間,他心里已經(jīng)很確定,自己所在的并非褚福房間,而是一個女人的房間,因為他看到了床板底下滾落的香水瓶。
宋躍華的房間也不可能,剛才宋躍華已經(jīng)回房間去了,所以說現(xiàn)在這間房間一定是云雅暮的。謝云蒙有些煩躁,看來他只好將錯就錯,先檢查云雅暮房間了。
可是令謝云蒙不明白的是,他明明進入了三扇窗戶最左邊的一扇,從排位來看,應(yīng)該就是褚福的房間,難道他們臨時交換房間了?
不管怎么樣?云雅暮房間里傳出來的臭味困擾著謝云蒙,他反復(fù)尋找著臭味的來源,最后確認(rèn)一定在衣柜附近,因為別的地方的味道都是時斷時續(xù),只有衣柜旁邊的味道謝云蒙感覺無論什么時候聞都能聞到。
讓刑警先生在這里尋找尸體,我們把視線回到蝴蝶山谷里面。
“云小姐,不要出聲,我來救你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昨天就發(fā)現(xiàn)褚福是莫向西殺死的,所以一直在關(guān)注他的動向,今天我發(fā)現(xiàn)他把尸體背出來了,怕他對你們不利,所以偷偷跟來了,他襲擊你的時候,我一直就躲在巖石后面等待時機。”
對方的話讓云雅暮有一瞬間非常安心,甚至看著正在割繩索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云雅暮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
可是突然,她的腦海中反映出一些不正常的東西,就是昨天,昨天這個人早上和下午都出去了,連他們這些待在房子里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褚福是怎么被殺的?這個人為什么會知道?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個人是藏在暗處看到的,那她為什么不把莫向西的罪名告訴今天早上來到別墅的刑警先生,她應(yīng)該是有機會的呀?
當(dāng)疑惑涌上心頭的時候,恐懼也重新回來了,云雅暮看向身邊的人,她剛想開口詢問什么,卻猛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站了起來。
低頭看去,自己身上的繩索已經(jīng)被全部割斷了,云雅暮趕緊跟著站起身來,想要向山洞外面跑去,她是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害怕會遭到第二次襲擊。
可是,女評論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機會了,因為剛剛站起的人就擋在她面前,當(dāng)她撲進對方懷里的時候,刀尖也同時刺進了她脆弱的心臟。
鮮血和生命一起流逝向無底的黑洞,云雅暮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身體就癱軟在了冰涼的巖石上面,當(dāng)黑色西裝覆蓋上還留有余溫的尸體時,山谷外面的陽光也與云雅暮永遠的隔絕了。
“早就找到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來幫你,我可是個知名畫家哎!你搞搞清楚,雇傭我就付那么點錢,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蘇子涵對羅意凡的話嗤之以鼻。
但羅意凡的回應(yīng)也是足夠‘刻薄’了,他依然保持著虛偽的禮貌說:“小蘇先生,你好像弄錯了重點吧?就你那幾張破畫,早就不值錢了,要不是我雇傭你,你恐怕現(xiàn)在就是流浪漢畫家了!”
“喂!說話要不要這么刻薄?小心我辭職!!”
“悉聽尊便。”羅意凡也不再和他多煩,把羅蕓交給走過來的惲夜遙,自己則向尸體的方向走去,包括正在驗尸的莫海右,現(xiàn)在山洞里總共有四個超過1米75以上的男人,莫向西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的,所以他頹然坐在地面上,等待著接下來的質(zhì)問。
卡申夫別墅所有者的腦子像風(fēng)車一樣旋轉(zhuǎn)著,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否認(rèn),只要沒有人證物證,自己最多也只是個藏尸的罪名。
云雅暮死亡的事,聽蘇子涵的口氣,他并沒有看到殺人過程,他只看到了自己把云雅暮拖進山洞里,反正動手的本來就不是自己,莫向西想著,只要咬緊牙關(guān)不承認(rèn)殺人,其他的隨便他們怎么樣!!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可是莫向西還有一點弄不明白,那就是他們?yōu)槭裁磿牢识甑氖虑椤?br />
仿佛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樣,莫海右說:“卡申夫鬼美人鳳蝶雖然會出現(xiàn)在山谷之中,但是它們絕對不可能成群結(jié)隊的出現(xiàn),這是一種極其稀有的昆蟲,我剛才看了外面那些死去的昆蟲,其中有很多確實翅膀上的花紋兩邊各不相同,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只不過是吸血皇蛾,與美人鳳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我一開始就在懷疑,你們怎么可能有辦法大量吸引美人鳳蝶到這里?而且這種稀有蝴蝶,最早被發(fā)現(xiàn)是在云南的山谷中,這里的氣候與云南根本就是天差地別,所以你們一定是用其他的昆蟲在欺騙購買者的眼睛。”
“一般昆蟲和小動物最喜歡寄居在這種山谷之中,你們發(fā)現(xiàn)翅膀有差異的吸血皇蛾之后,就馬上起了牟利之心。把不懂行的人欺騙到山谷中來,如果發(fā)現(xiàn)有貓膩,你們就當(dāng)場放棄,或者出錢讓他們守口如瓶,如果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人,就成了你們斂財?shù)膶ο蟆!?br />
謝云蒙剛剛制止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突然之間就聽到房門口又傳來了另外一個女人尖銳驚恐的聲音,他簡直頭都快要炸了,謝云蒙最煩這些,所以他對著房門口吼了一句:“別叫,進來!!”
沒想到這句話真的起到了作用,剛剛還在拼命尖叫的宋躍華被嚇得一抖,人不由自主就跨進了房間。謝云蒙走過去關(guān)好她身后的房門,然后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沈亞弈先生出去?”
“我沒有,我只看到了……”
宋躍華想要回答她只看到了小莫出去,但是話語卻被刑警打斷了,謝云蒙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我知道小莫出去了,你和小莫在客廳里的對話我都聽到了,現(xiàn)在不需要你解釋別人的事情,說說沈亞弈。”
“我沒有看到他出去,小莫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在房間里。”稍稍恢復(fù)冷靜的宋躍華回答。
可他還是沒有明白刑警先生的意思,謝云蒙補充說:“后院有沒有異常的人經(jīng)過?”
“沒有。”宋躍華立刻否定。
“那就奇怪了,茶香莫名其妙死亡,殺死她的只可能是沈亞弈,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謝云蒙這句話本來是說給自己聽的,可是卻引來了宋躍華的反駁,“沈先生不可能殺人的,他可能是看到茶香死了,害怕你們懷疑到他,所以才會逃跑。我倒是覺得,戴璐很有可能是殺人兇手,謝警官,你知不知道戴璐剛才去哪里了?”
“我剛才去給沈先生買吃的了,是沈先生蘇醒之后,自己讓我去的!”戴璐趕緊辯解。
“有誰看到了嗎?你有證據(jù)說是沈先生讓你去的嗎?說不定是你殺了茶香之后,故意離開,把罪名栽贓嫁禍給沈先生!”
“宋女士,你無憑無據(jù)不能血口噴人,這里要走到村口才有餐飲店,來回最起碼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里,沈先生絕對可以殺死茶香!而且我和茶香共事了那么多年,我有什么動機要殺了她,這棟別墅里的錢又不可能分給我們倆!!”戴璐也是火了,宋躍華無憑無據(jù)隨便冤枉人,擱誰頭上都受不了。
可宋躍華卻不依不饒的嘲諷說:“想聽聽你的動機是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和茶香像蜜蜂一樣圍著小莫轉(zhuǎn),你們倆對他的用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小莫好像更喜歡茶香呢!你因為妒忌,所以才殺人栽贓的吧?”
這個時候,羅蕓問:“剛才你們讓我偷偷去撿的東西是什么呀!我看到是從莫向西背包上掉下來的。”
原來羅蕓剛剛之所以繞著休息的地方走來走去,就是為了去撿羅意凡和惲夜遙看到的東西。
羅意凡說:“我說出來,姐姐你可不要害怕。”
“說吧,這種時候也無所謂害怕不害怕了。”羅蕓回應(yīng)道。
于是羅意凡說:“我們想要確認(rèn)莫向西背包里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所以在山道上說話的時候,借著莫法醫(yī)和云小姐爭吵,蘇先生偷偷把莫向西的背包拉鏈拉開了一點點,但是里面的東西實在包裹得太嚴(yán)實,一下子看不出來是什么?”
“與云小姐爭吵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她暫時離開眾人,以防她妨礙接下來的行動,但是,在這步棋上我們失算了,沒想到會有人殺了云雅暮,這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失誤,也可以說是我們變相把云雅暮推上了死亡的道路。”羅意凡說到這里,帶著滿臉的愧疚和后悔。
羅蕓安慰他說:“這也不是你們可以預(yù)料到的事情,再說誰知道莫向西會突然之間下殺手呢?”
“不,姐姐,我認(rèn)為莫向西不是殺死云雅暮的兇手。”
“為什么?”
“如果他是兇手的話,明知道我們很快就會到達蝴蝶山谷,是絕不會呆在山洞里的,他那個時候會進入山洞,只有一種原因,就是他想趁著最后的一點時間去殺掉云雅暮,但是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他之前就已經(jīng)動手了,所以才會呆愣在山洞里不知所措。”
“是這樣啊!”羅蕓感嘆道,接著她又馬上問:“意凡,那你們拉開背包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呢?那東西究竟是什么?”
“來到休息區(qū)的時候,莫向西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把背包取下來放在一邊。幸運的是,他為了掩蓋血跡,用了一個純黑色的背包,所以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拉鏈被我們拉開了一點點。”
“在背包放到地上的時候,我們立刻看到一小塊東西從里面掉了出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但我們幾個人如果走過去彎腰撿起來的話,就會引起莫向西的注意。”
“因此,唯一能去撿起來的人就是你,莫向西不會在意你的。而且當(dāng)時小蘇一直在邊上與莫向西攀談,吸引他的注意力,給你制造行動的方便。”
“只是說褚福的尸體被人栽贓在她的房間里,然后區(qū)區(qū)一頓晚飯的時間,尸體又不知去向了,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來,還說這讓她害怕得一夜無眠。雖然她承認(rèn)了自己說工作不愿意去蝴蝶山谷,是在說謊,但我根本就沒有因此相信她。”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細(xì)節(jié),我提到沈先生的疑點,她立刻就急匆匆反駁我,好像非常在意沈先生的事情。這是她第一次毫無理由的替沈先生辯護。第二次我們等一下再說,先來說說宋女士離開之后我的行動。”
“我搜查了別墅里每一個空房間,發(fā)現(xiàn)有的房間里面有尸體留下的痕跡,但有的房間里面卻沒有,下午宋女士有一段時間不在樓上,我也進入她的房間搜索過,衣柜里確實有血跡和味道,這證明了確實有人將尸體放在過宋女士房間里,不管是不是栽贓,在這件事上面她沒有說謊。”
“具體的搜索過程沒有必要來說,我這里只總結(jié)一下,發(fā)現(xiàn)有褚福尸體痕跡的地方有:云雅暮小姐和宋躍華女士的衣柜,褚福自己房間里的浴室地板,還有莫向西房間里的浴室和衣柜,就這么幾個地方。其他空房間都看上去很正常。”
“然后就要說到女仆茶香的死和宋女士第二次為沈先生辯護,這一次,宋女士的行為更加沒有道理,可是卻讓我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愛著沈先生,并不是因為我對感情方面的事情很敏感,而是宋女士自己做得太過于明顯了,而她自己根本就沒有察覺。”
“真,真的嗎?悅?cè)A,你真的喜歡我?”沈亞弈突然表現(xiàn)出很激動的情緒,站起來對宋躍華說。
宋躍華紅著臉猶豫了片刻,她本想否認(rèn),但想到小莫剛才對她說的話,輕輕對著沈亞弈點了點頭。
接收到確定的信息,沈亞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就差點沒有歡呼雀躍起來,好像自己是兇殺案嫌疑人的事情都被他拋到了腦后。看到這個男人如此高興,宋躍華自己也很感動,眼眶里飽含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著。
“不過我們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莫向東只是在村子里擺了幾桌宴席,大家就默認(rèn)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當(dāng)時我根本就是個傻瓜,被莫向東關(guān)在家里,一個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宋躍華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自我唾棄感,和莫向東的過去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重提往事,宋躍華一直控制著的眼淚止不住掉落下來,看得沈亞弈心疼不已,他坐到宋躍華身邊替她擦拭,并對小莫說:“你母親之所以這么多年,一直花錢到卡申夫別墅來參加蝴蝶聚會,就是為了能看到你,她每次來的比任何人都早,走得比任何人都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的親生父親就是一個畜生。當(dāng)年……”
“沈先生,讓我自己來說吧!”宋躍華打斷沈亞弈的話,接下去說:“小莫,16年前,因為我阻礙了莫向東莫向西兩兄弟的非法買賣,他們將我趕出家門,發(fā)誓再也不讓我見到你。我因為沒有結(jié)婚證,法律上跟莫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所以對此完全沒有辦法。而且當(dāng)時的我沒有多少文化,基本上就是個法盲。”
“為了能夠見到你,我請求同村的一個朋友收留了我,就是戴璐的母親,這件事我想戴璐母親臨死前一定跟她說過。我一直秘密住在戴璐家,直到幾年前才不得不離開,自從收回卡申夫別墅之后,莫向東就一直想把我趕出村子去。”
“他們在戴璐家制造了一起搶劫案,并綁架了戴璐的母親和我,帶進那個罪孽深重的山谷里面,那里和蝴蝶山谷不一樣,沒有美好的東西,有的只是死亡。也許這么多年以來,蝴蝶山谷也早就已經(jīng)不美好了,但是那里更加陰森恐怖!”
“莫向東和莫向西將所有識破他們利用假蝴蝶來騙錢的人都?xì)⑺涝诹怂劳錾焦壤锩妫渲杏幸粋被害者是我親眼所見,那是一個記者,也是第一個調(diào)查非法買賣蝴蝶的人,莫向東將他騙進死亡山谷,在那里殺了他,并把尸體用來吸引吸血皇蛾。”
“莫向東的殘忍手段,只要見過一次,就終身都不可能忘記了,他根本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一生一世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
戴璐說:“我是聽莫向西先生說夢話的時候提起的,5月20號晚上,他在一樓房間里面思考問題的時候睡著了,后來早晨我進去叫醒他,就聽到他嘴里在嘟囔地圖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有兩份地圖,所以只告訴了蘇先生可能有份地圖藏在一樓房間里。”
“可是戴璐為什么要告訴小蘇地圖的事?”沈亞弈問道。
“因為蘇先生很早以前就花錢雇用戴璐幫忙探查莫向東兩兄弟的秘密,這也是戴璐雖然拿著微薄工資,卻一直不肯離開卡申夫別墅的一個原因,不過戴璐,你愛上小莫的事情是真的吧?蘇先生會因此妒忌,也證明了他是真心愛著小莫的。”
“蘇先生進入房間之后,果然找到了一份地圖,由于戴璐探查來的秘密并不完整,所以他拿到一份地圖之后,就立刻匆匆忙忙前往死亡山谷了,同他一起去的人還有小莫,兩個人忙活了半天,卻徒勞無功,當(dāng)時蘇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懷疑小莫與他同行的時候,故意指錯方向,因為小莫對周邊的山脈要比他熟悉的多。”
小莫一臉難過地看著蘇子涵說:“小蘇,你怎么能懷疑我呢?”
“抱歉,小莫,我當(dāng)時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所以連你也懷疑上了,不過我發(fā)誓,我之后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的,我敢保證,沒有再多想!”
“好吧,算了,反正你也老是這個樣子,一會兒傷人,一會兒疼人的,我早就習(xí)慣了。”
“哎!你別這么說呀,我什么時候讓你……”蘇子涵的話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不對馬上又改口說:“我保證,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讓你傷心了,絕對做到!”他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在小莫心中的印象,因為羅蕓和羅意凡的愛情讓他確認(rèn)自己對小莫也是一往情深,所以他要向好好先生羅意凡靠攏。
難得收到這樣深情的保證,也算是對小莫的一種安慰,他把頭靠在蘇子涵懷里,臉上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莫向東的死是個假象,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在別墅里有人要至他們兄弟兩個于死地,于是便假裝經(jīng)濟窘迫,將卡申夫別墅的所有權(quán)歸入弟弟莫向西和小莫名下,自己躲藏了起來,這件事,小莫不可能知道,但真正的莫向西一定知道,處于某種原因,他幫助了哥哥。”
“這其中有一點,莫向東確實連莫向西也騙了,就是沒錢的事情,我想,莫向東如果不把財產(chǎn)隱藏起來的話,莫向西一定會借此向他大敲一筆的,所以到目前為止,估計莫向西先生都不知道他哥哥名下還很有錢的事實。”
“這件事小蒙已經(jīng)讓警局里的同事幫忙調(diào)查了,莫向東名下的財產(chǎn)可不比你們?nèi)魏我粋人少,當(dāng)然羅意凡先生除外。”
“莫向東略施小計,就讓弟弟以為他再也沒有辦法東山再起,所以兩個人才達成合謀,莫向西對外宣稱哥哥已經(jīng)死亡,連小莫也隱瞞了過去,而莫向東則隱藏在暗中操控一切,想辦法繼續(xù)把吸血皇蛾引到蝴蝶山谷去。”
“但是其中出了點問題,導(dǎo)致莫向東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莫向西。但具體是什么問題?目前我們還無法猜測,等一下我相信莫向東老先生會愿意自己告訴我們的。“惲夜遙沖著坐在地上被繩子綁著的莫向東微笑,但這種笑容完全無法讓這個罪犯再把他當(dāng)做朋友。
莫向東一聲不吭,既不否定也不肯定惲夜遙所說的話。但他的態(tài)度此刻是沒有人會關(guān)注的,大家繼續(xù)聽演員先生往下推理。
“也正是這個問題,讓莫向西感到了危機,他骨子里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根本就與他哥哥天差地別,所以我認(rèn)為,之前在死亡山谷死去的那些人,有可能都是莫向東動的手,而莫向西一輩子都只能是他哥哥利用的棋子。”
“感到危機的莫向西給小左寫了信,他一共寫了兩張信紙,只寄給了小左一張,還有一張自己隱藏起來,如果小左到達,查出他哥哥的罪行,將他一聲所害怕的人除掉那是最好。萬一沒有,自己遭到哥哥報復(fù)的話,那么莫向西在臨死之前,就會暗示小左找到那第二張信紙,將他哥哥所有的罪行都暴露出來。”
“莫向西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沒有能逃過你的陷阱,最終他所寫的第二張信紙也被你拿走了。莫向東先生。”
“沈先生看到宋女士的詭異行動之后,一定會非常擔(dān)心,再加上之前躲避莫向東受了傷,一旦褚福死亡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他也解釋不清楚,所以索性躲在倉庫里,想要暗中保護宋女士。”
“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他暈倒在倉庫里面,應(yīng)該也是他自己演的戲而已。他脖子上的傷口不可能流那么多血,所以衣服胸襟上的血應(yīng)該是救援褚福先生時留下的。”
這個時候,羅意凡插了一句嘴:“小遙,我認(rèn)為云雅暮來別墅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蘇先生,在我的調(diào)查中,云雅暮和褚福私下的關(guān)系很好,小蘇也說過,他們曾經(jīng)好幾次在卡申夫別墅外圍單獨見面,這里面非常值得懷疑。”
“云雅暮這個女人一向以精明著稱,她有著一個并不幸福的家庭,并且和父母關(guān)系鬧得非常僵,這些并非我的刻意調(diào)查,在他們?nèi)ψ永锏娜硕贾馈U账谋裕瓷像腋J墙^對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就只有利用褚福了,但是我至今沒有弄明白,云雅暮到底在利用褚福做什么。”
“我懷疑,這件事同褚福的死亡也有關(guān)系。”羅意凡說完,看著惲夜遙等待他的分析。
可是惲夜遙的視線對上了另外一個人,他不是不理睬羅意凡,而是在引導(dǎo)羅意凡思維的方向,果然,羅意凡瞬間不說話,靠在了椅背上。羅蕓對他們這種啞謎式的交流很好奇,于是用一種探尋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丈夫。
羅意凡則用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湊近姐姐說:“再耐心等一等,等一會兒小遙就會告訴你的,姐姐。”
“在宋女士求助之后,莫向東就把莫向西的尸體處理了,當(dāng)然,這里面他還要進出莫向西房間和褚福房間演一些別人看不到的小戲碼,表面上看起來這些小戲碼簡直就是無用功,但事情是隨著時間推移不斷變化的,誰又能料到最后派不上用場呢?也許只要一點小小的風(fēng)吹草動,就會影響大家判斷的整體方向。”
“在這上面,莫向東可謂是做足了功課。不過,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沒想到自己最后會栽在第一個襲擊褚福的兇手和云雅暮的手里,這真的可以說是報應(yīng)了。”
“晚上羅先生到達的時候,開門的也是莫向東,此時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莫向西被調(diào)換,羅先生從來沒有到過卡申夫別墅,所以也不可能分辨得出來,晚上,他們向莫向東討要了一樓房間住宿,其實就是因為收到蘇先生傳遞過來的簡訊之后,想要再次調(diào)查藏有地圖的房間。”
“可是羅先生卻從房間里找到了一張撕成三份的吸墨紙,吸墨紙的上面就印著第二張信紙上的內(nèi)容,應(yīng)該就是莫向西寫信的時候使用的。羅先生用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辨認(rèn)上面的字跡,我剛才的推理中,有一部分就是通過羅先生辨認(rèn)出來的自己內(nèi)容得到的答案。”
“現(xiàn)在這張吸墨紙將作為證據(jù)送往警局做進一步的調(diào)查,不過我們還是要找到那第二張信紙才行,我想信紙如果沒有被銷毀的話,應(yīng)該就藏在莫向東先生身上。因為要不是用第二張信紙來威脅,莫向西也不可能那么乖聽他的話不是嗎?”
“惲先生,其實那張吸墨紙是我找到的,叔叔寫完信之后,把吸墨紙忘在桌子上,而女仆看也沒看就扔進了垃圾桶里,我發(fā)現(xiàn)之后,也仔細(xì)辨認(rèn)過上面的印記,覺得應(yīng)該是非常有用的東西,而且小蘇告訴我說,羅先生一定會幫助我們的,所以我趁著羅先生還沒有進入房間之前,偷偷從窗戶爬進去,把吸墨紙塞在了筆筒里面。希望羅先生可以了解上面的內(nèi)容。”
“可是你發(fā)現(xiàn)了垃圾桶里的吸墨紙,你的父親也發(fā)現(xiàn)了,他沒有拿走吸墨紙,因為印跡是會淡去的,只有得到真正的信紙,他才有威脅的資本,所以你的父親刻意去找尋了那第二張信紙,很幸運的是,信紙我們來之前真的被他找到了,這只能說莫向西藏東西的手法太拙略了,注定他要死在自己的親哥哥手里。”
“宋女士為了小莫,選擇了隱忍,并沒有將事實真相說出來。而戴璐為了仇恨,才成為卡申夫別墅的女仆,她時時刻刻在尋找著機會,殺掉莫向東和莫向西兩兄弟。但是直到今日,她才弄清楚了所有的事實真相,開始動手殺人。”
戴璐突然之間站起身來說:“惲先生,你編的故事確實很合理,但你不要忘了,小莫的嫌疑,他也是符合那四個條件的人,而且誰說他給你們送地圖之前?不能先繞道蝴蝶山谷去把云雅暮殺了?我確實是去給沈先生買吃的了,村口的小吃鋪,還有面館老板都可以證明。”
“從別墅到村口在回來需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而且與前往蝴蝶山谷的方向相反,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我還在沈先生房間里陪著他,這一點我想謝警官偷偷摸摸在房間外面行動,不可能不知道吧?我看你們是找不到最后一個兇手,只好栽贓到我頭上,血口噴人!”
惲夜遙還是保持著笑容,他也站起身來面對著戴璐說:“戴璐,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你知道利用茶香幫你掩蓋,我想,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在沈先生房間里的人就已經(jīng)是茶香了。”
“呵呵,那怎么可能!那個時候我們所住的偏屋里可是也有人的,那個人是誰?你給我解釋解釋看看!”戴璐提高了聲音說。
“戴璐,你怎么知道偏屋里有人?”
“平時下午的時候,茶香一般會留在偏屋里休息的,刑警先生肯定看到了。”戴璐辯解說。
“那好,小蒙,你來告訴他吧!”
“下午茶香并沒有在房間里,”謝云蒙說:“我去偏屋找過茶香,是為了讓她和客廳里的宋女士待在一起,可是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而且門還是虛掩著的,我進入之前也以為茶香在屋子里,敲了幾下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茶香不在。”
謝云蒙的話讓戴璐一時無語,她死死瞪著眼前的兩個人,雙手緊握,仿佛要把指甲也嵌進肉里一樣。
惲夜遙繼續(xù)說:“你讓茶香代替你呆在屋子里,后來茶香不知不覺睡著了,而沈先生則溜出去想要見見宋女士,他們在一樓房間見面,聲音被小蒙聽到。那個時候,比我剛才說的時間還要再早一點,所以說你有可能不到兩點鐘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在,”小莫說:“我和母親在一樓房間里吵了一架,然后翻窗回到了自己房間里,母親和沈先生見面應(yīng)該是在我離開之后。”
“從沈先生睡著的位置,我們也可以做出一些猜測,他靠在倉庫門背后,靠近門縫的地方,衣服一角被夾在門縫之中,這也就是小左一眼就看出倉庫里可能有人的原因。同時也說明沈先生一直在通過倉庫的門縫監(jiān)視外面某一個地方,也就是宋女士房間窗戶。”
“言歸正傳,我們的視線依舊回到戴璐身上,5月21日,她襲擊褚福之后,就一直在等待有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褚福的尸體,下午云小姐的行為讓他確認(rèn)褚福的尸體已經(jīng)在房間里腐爛了,所以很放心,覺得自己第一步行動已經(jīng)成功,開始籌備接下來的事情。”
“可是,戴璐的行動已經(jīng)完全被人利用,莫向東將褚福分尸之后藏起來,不過他不是藏在同一個地方,而是轉(zhuǎn)移了兩個地方,一開始就藏在一樓房間背后的另一個倉庫里,但是半夜羅先生和未亦姐姐住進一樓房間之后。”
“他因為害怕羅先生會發(fā)現(xiàn)一些什么,所以將尸塊藏進了云小姐的房間里,5月21日晚上,云小姐因為臭味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回自己房間休息,所以小蒙今天才會在云小姐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尸體的痕跡。一樓房間旁邊的倉庫里,小蒙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痕跡。”
“倉庫里雖然已經(jīng)被人處理過了,但是莫向東不可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對于一個專業(yè)刑警來說,很容易發(fā)現(xiàn)他的漏洞。”
“5月22日我們來到卡申夫別墅后院,其實小左已經(jīng)察覺到倉庫里有血的味道,他對尸體和鮮血的味道非常敏感,這也是作為一個法醫(yī)的職業(yè)習(xí)慣。所以我們才會在進入主屋之前,想要看看第一個倉庫里的情形,可結(jié)果這個倉庫的門被鎖死了。”
“羅先生在早晨起床的時候,聽到隔壁傳來的敲門聲,就是我弄出來的,當(dāng)時還讓他疑惑了好一陣子呢!甚至還移開床鋪想要檢查墻壁上有沒有暗門一類的東西。”
莫海右也站起身來,他將一枚蝴蝶戒指放在戴璐手心里,對所有人說:“卡申夫鬼美人鳳蝶確實出現(xiàn)在過這個村子里,但是發(fā)現(xiàn)的人不是莫向東和莫向西,而是戴璐的母親,她也只看到了一眼,蝴蝶就飛走了。”
“為了紀(jì)念自己的奇遇,戴璐母親定做了一枚戒指和一個發(fā)卡,將自己的記憶融入其中,但是這件事無意之中流傳到了莫向東的耳朵里,又讓他在山谷中見到吸血皇蛾,事情才會一步步走向罪惡,貪婪蒙蔽了莫向東的眼睛,而仇恨又蒙上了戴璐和宋女士的眼睛。”
“這一切我也有擺脫不掉的責(zé)任,”莫海右走到戴璐面前,他的臉上難得帶上了愧疚和懊悔的神情。對戴璐說:“如果當(dāng)初我能夠更仔細(xì)一點,注意到莫向東身上存在的疑點的話,也許就可以阻止這一切,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說完,莫海右向戴璐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頭顱始終沒有抬起來,等待著戴璐的回應(yīng),而此刻,戴璐已經(jīng)泣不成聲……
——
最終,卡申夫別墅里的最后一頓晚飯所有人都沒有吃成,在戴璐和宋女士講出所有事情之后,警察當(dāng)晚就進入了別墅調(diào)查。
戴璐確實非常聰明,她做足了一切準(zhǔn)備工作,沒有在兇殺現(xiàn)場留下任何指紋,警方最后是在云雅暮身上蓋的那件黑西裝上找到的毛發(fā)中,檢測出戴璐的DNA,才算是找到了她作案的證據(jù)。
在此之前,戴璐已經(jīng)在惲夜遙和莫海右的陪同下,向警方自首了。
莫向西的尸體始終沒有找到,可以肯定不在別墅里面,警方對整個村子周邊進行了大規(guī)模搜索之后,才從土里挖出了莫向西的尸體,找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亡有兩天以上了,尸體被埋得很深,已經(jīng)腐爛的不成人形。
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釋清楚,那就是云雅暮和褚福之間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事后根據(jù)莫向東的口述,云雅暮因為自己的犀利,得罪了很多業(yè)內(nèi)的人,她在評論圈子里早就發(fā)展不下去了,所以想要利用褚福的愚昧,得到莫向東的罪證。
然后用自己的社交賬號揭穿這樁罪行,讓自己成功在圈子里建立起正面形象,東山再起。而她給褚福開出的條件是,到時蝴蝶山谷的秘密會告訴他,等莫向東被警察抓走之后,秘密就全歸褚福去支配。
電梯門關(guān)上之后,惲夜遙笑著問緊緊抱著奶奶手臂的小男孩說:“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楊楊,是我的小外孫。”老婦人替小男孩回答說:“因為先天的原因,他不會說話。”
“啊!抱歉。”惲夜遙立刻站直身體道歉。
老婦人倒是并不介意,她擺了擺手,對惲夜遙說:“沒有關(guān)系的,這里的人都知道楊楊的事情,他們對楊楊可好了,對不對啊,小寶貝?”一邊說,老婦人一邊俯下身去對小男孩微笑,而楊楊也報以開心的笑容。
惲夜遙對謝云蒙說:“有個孩子真好。”
他的這句話是無心之言,聽在刑警先生耳朵里卻變了味道,謝云蒙不置可否,等到電梯上到三樓,和其他人分開之后,謝云蒙趁著沒人,湊近惲夜遙耳朵邊上說:“小遙,要不我們領(lǐng)一個?”
惲夜遙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翻了個白眼扔下一句胡說八道,人就離開了刑警身邊,謝云蒙本想逗逗他,但沒起到效果,只好無奈地準(zhǔn)備跟上他那不算可愛,也不算嬌小的‘知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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