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540章因情節有誤,稍作了一些改動,望大家見諒
第五百四十二章真相第一幕
窗外的天空幾乎看不到一絲月光,惲夜遙擦干凈老諾臉上的血跡,靜靜坐在床沿上等待,小桔就坐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昏迷,整個人微微搖晃著。
惲夜遙已經聽過了老諾口中的故事,他現在希望小桔能夠開口,說說她所知道的故事版本。因此老諾是否能夠立刻醒過來,就顯得不那么要緊了。
“為什么要吃那些東西?那個只可能是你自己吃下去的,其他人沒有機會。還有陶阿姨的事情,你”
惲夜遙的話說的吞吞吐吐,他并不能完全確定事實,所以希望小姑娘能主動一些。
小桔慢慢停下搖晃的動作,她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嘔吐給她帶來的不適感還沒有消退,大腦漸漸在恢復思考能力,這令小桔有些恐懼,因為過去的記憶也隨著思考一起侵入了腦海中。
惲夜遙想聽什么?他能夠猜到些什么?小桔弄不太清楚,照理說來,惲夜遙之前對康桔說的那一番推理,應該已經是極限了,對過去完全不清楚的他,不可能猜到更多。
定了定神,小桔決定向惲夜遙坦白水草的問題。
“水草確實是我自己吃下去的,就在陶阿姨不注意的時候,我希望能假裝身體不適,躲進房間里面休息,我真的很害怕再被問起殺人事件。”
“騙人!”惲夜遙的語氣并不犀利,甚至還帶著些微并不做作的稚氣,如同他把自己和小桔都當成了小孩一樣。用這種口氣說出來的話,不會讓人覺得有壓迫感。
小桔說:“水草確實是我自己吃下去的,你剛才不也那樣說了嗎?”
“我是說你吃水草的理由在騙人!”
“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他離開你?還是害怕過去的真相和你想象中不一樣?”
惲夜遙說到這里,低頭看著小桔蒼白的臉龐,在陰暗的空間里,女人臉上少了幾分滄桑,多了一點柔美。
滿含水漬的眼眸眨動幾下之后,小桔開口說:“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和過去什么關系也沒有,你還是去看看小晨的情況吧。”
“你不擔心康桔嗎?”惲夜遙換了個話題,他可以感受到小桔的悲傷,也可以感受到自己此刻彷徨的心緒,很多事當事人不開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確定。
也許是旁敲側擊的問法起到了作用,小桔沉默下來,不再提到依舊昏迷中的小晨。
惲夜遙說:“康桔不可能離開這座島!
“為什么?”
小桔突然之間抬頭看向惲夜遙,眼中不只有驚詫,甚至帶上了一絲恐懼,這證明惲夜遙猜對了她的心思。
“你以為康桔聽你的話離開了,所以你才會那么安心,可是,如果他沒有離開,如果他還沒有放棄過去的想法,你要怎么辦?退一步來說,即使他的心真的因為你而動搖了,或者他已經不需要再尋求什么真相這座島上的人卻不愿意再放過他了,你又要怎么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小桔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回避問題。
惲夜遙站起身來,拍了拍小桔的肩頭,只是說:“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無論是你和康桔的愛情,還是這座人工島上的過去,請你好好想一想!闭f完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小桔一人獨自坐在黑暗之中。
看著演員先生離開的背影,小桔輕輕說了一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演員先生在小桔房間里停留僅僅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樓下的人還在等著他,事件一次又一次的變化,讓無辜者覺得迷茫和不安。而那些心中藏著詭異的人,卻漸漸開始惶恐了。
因為演員先生的安排,已經若隱若現的觸及到了事件的核心,他們弄不清楚,演員先生到底是猜到了正確的答案,還是碰巧為之。
這一點,此刻的惲夜遙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確實正在接近事實,可就另一方面來說,這個事實僅僅是他自己認定的而已,要如何才能讓那些人開口呢?
緊鎖雙眉,惲夜遙站在走向一樓的階梯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小桔的房門,為愛而生的畢方鳥這幾個字在他心中回蕩,所謂的畢方究竟指的是誰?
是老諾話語中的小葉母親和諾諾父親嗎?還是此刻的小桔和失蹤的康桔,亦或者是過去的康桔和康晨呢?
這幾組人重疊在一起,讓惲夜遙迫不及待想要理清混亂的線頭,他甩了甩頭,繼續向一樓走去。
謝云蒙此刻也從房間里出來,跟在惲夜遙身后,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裹,他問:“小遙,我們真的不需要再繼續詢問下去嗎?讓言諾谷留在一樓,我總覺得會給那些人動手的機會。老師曾經說過,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往往不像我們表面看到的那般強悍,某些受害者,也往往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強得多!
“你是說言諾谷會有危險?還是說他會給別人造成危險?”
“兩者都有,我也不清楚,總之我不放心這個人,他莫名其妙出現在廚房里就很可疑。你為什么要讓陶阿姨照顧他?”
“因為陶阿姨始終都沒有害怕過他!睈烈惯b說著,推開了病房的大門,他只推開一條縫,從縫隙中,兩個人可以清晰看到陶阿姨與言諾谷坐著的位置。
短短的一瞬間,謝云蒙似乎感覺到兩個人特別親密,他看向惲夜遙,眼中帶著詢問。
惲夜遙卻在反問:“是誰第一個以揭發者的姿態站出來的?”
“”
“是誰真正把我們引到了紅色水藻的話題上面?”
“”
“是誰提到了老諾始終不愿意提起的過去?”
“小遙,你是想說”
“我是想說他們在揭發老諾,掩蓋他們自己的真相。”
“而老諾故意把我引到人工島上,是因為他發現了破綻,想反過來揭發他們,掩蓋自己身上的真相,這同時也迫使他們提前動手,對嗎?小遙!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很適合當你的助手?”惲夜遙突然問了一句輕松的話,謝云蒙猝不及防,只能朝他尷尬的笑了一下,不過他的意思,nn先生算是弄明白了。
惲夜遙的矛頭直接指向了陶阿姨和言諾谷,謝云蒙一把推開門走了出去,讓nn先生去用他的方法詢問,惲夜遙退回到屋子里面,角落里有一個影子正在等著他,這個人像言諾谷一樣蜷縮在那里。所不同的是,他渾身濕透,仿如剛剛從水里撈上來的水鬼。
50年前
槐樹林里的二層小樓里面,深夜
父女二人的爭吵在繼續,甚至發展到了動手,一心一意思念諾諾的女孩拼命捶打著繼父,希望可以把男人趕出她的地盤,可男人卻像一座山一樣巋然不動。
最后,女孩打累了,也喊累了,癱坐在房門口,僅僅只能靠眼神來繼續她的憤怒。
等到女孩安靜下來,男人才對他說:“真相很快就會讓你知道,后天,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搬家,那里已經準備妥當了!
“我不去!我要在這里等諾諾,他一定會來接我,拆穿你的陰謀!”女孩的話語中帶著牙齒的摩擦聲,惡狠狠拋向男人。
火氣在男人心中流竄,可他又能拿十幾歲的繼女怎么辦呢?只能強壓住怒火,向后退去,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男人此刻不能再浪費時間,因為天已經快要亮了。
女孩的憤怒一點也沒有消退,可她同樣也拿繼父無能為力,因為繼父掌握著她生活的命脈。
繼父離開之后,女孩的眼淚不爭氣地再次掛落下來。她慢慢站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窗外老槐樹依然矗立在那里,只不過不同的是,老槐樹已經沒有一片樹葉了,光禿禿的樹葉讓人看上去異常悲傷。
“諾諾,你還會來找小葉嗎?”
沒有人回答女孩的問題,唯有窗外呼呼的風聲,仿若在嘲笑女孩執著的心意一般。
老言走到湖岸邊,風浪早已經不再,晨曦照亮了平靜下來的湖面,點點晶瑩,非常美麗。
“老諾,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諾諾的出航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同樣對著虛空問話,老言的心里五味雜陳,為了紅色水藻能夠帶來的財富,他和諾諾早已經瘋狂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老言想著,應該是從諾諾去上學之后。
他不清楚城里的學校到底有多好,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去城里上過學,但老諾花了大把的金錢供養兒子倒是真的。
老言捫心自問,當年他培養兒子的時候也沒花那么多錢!所以他也不明白老諾的錢都花在哪里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關鍵問題是要趕緊找到老諾和諾諾,不管是生是死,老言都要找到。
不讓漁民們出航,是因為不想讓他們無辜死去,大湖上可能有比風浪更可怕的危險存在。
老言咽了一口唾沫,伸手開始解開船上的繩索,他的行動不太自然,表情也有些扭曲,一些瓶瓶罐罐從他背包里掉出來,馬上又被撿回去。
大湖上的航行同以前一樣枯燥無味,老言雖然很多年沒有出航了,但他并不懷念這項工作,也不喜歡在湖面上的生活。
要不是為了小葉和漁民們,他才不會回來。
沒有打開馬達,老言雙手用力劃著船槳,兩條胳膊上肌肉凸起,看他的身形,不比漁村里的年輕小伙子差,一點也不像一個兒子已經20多歲的人。
小船在水面上漸行漸遠,它的后路被漂浮過來的水草掩蓋了,那些水草顏色暗沉,已經都連根拔起,絞纏在一起,遠遠看去就像湖面上的垃圾一樣。
沒有多久,老言的半個身體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上,沒有漁民看到他的行動,因為所有的漁民都已經回家了,自從昨天凌晨最后一次出航之后,大家全都一致認定,諾諾和他的父親已經葬身大湖,再沒有回轉的可能。
漸漸的,老言深入到湖中心,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籠罩在他前面,既不是海市蜃樓,也不屬于漁村,形狀就像老言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個大橋模型。
第一次看到還沒有完全竣工的實物,老言愣在當場,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湖面上,正在慢慢浮起一個黑色的頭顱,他的長發披散在水面上,遮住了眼睛,好像水底漂浮上來的幽靈一般。
頭顱直盯著老言的方向,無聲無息的游動過來,直到藏在水底下的手臂攀上船沿,老言才發現異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諾諾呢?他有沒有在你身邊?”船上的人焦急的問著,雙手用力將老諾拉進船艙里面。
老諾渾身濕漉漉的,上衣已經不知去向,身上還有很多血口子,船上的人發現他腰上纏著一根藍色的帶子,一頭已經松下來了,好奇的想要用手去扯,卻被老諾一巴掌打開了。
看著對方警惕的眼神,老諾解釋說:“剛才我好不容易找到諾諾,想要用這個東西綁住他,把他拉上岸,我和諾諾兩個人的船都翻了,唉!可惜,浪頭實在太大,我沒能把他救上來!闭f著,老諾向對方展示帶子上被撕裂的地方。
救他上來的人沒有猶豫,立刻抓起船槳,想要再次劃船去找諾諾,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船槳被大把的水草給纏繞住了,趕緊蹲下身去解決。
老諾默默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剛才還頹廢的他,此刻雙眼放光,兩只手也在微微顫抖。腰帶被他一點一點解下來,緊緊抓握在雙手之間,老諾等身體靠近對方,毫無預警之下,他將腰帶纏繞在對方的脖子上,用盡力氣拉扯。
被勒住的人雙腳亂蹬,雙手條件反射死死抓住脖子上的絲帶,眼珠向上翻起,嘴里發出不成調的嗚咽聲。
“老諾你,你想干什么?”
沒有回答,只有風中的哭泣傳入耳中,老諾閉上了眼睛,他在哭,這個操勞了一輩子的男人此刻淚雨滂沱。
他冒著生命危險出航,躲藏在湖底,就是為了把船上的人引到這里來,殺了對方。這樣悲傷殘忍的事情,在諾諾出生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的。
可是現在,他已經停不下來了,所有人都會以為老諾已經死去,本來,他不想讓諾諾知道這一切,可惜事與愿違,倔強的少年尾隨而來,揭穿了他所有的一切秘密
一天一夜之前
深夜的湖面就連卷起的浪頭都是烏黑色的,諾諾雙手死死抓著唯一的船槳,另一根船槳已經不知道被風浪沖到哪里去了,小船在水面上像陀螺一樣旋轉,唯一的一根船槳完全不足以控制方向。
船尾的馬達不停轟鳴,此刻已經成為諾諾無法阻止的障礙,由于它的推動,小船根本不可能回到正確的軌道上。
“怎么辦?我要怎么辦?父親你在哪里?如果再找不到你的話,我真的會死在這湖面之上”諾諾朝著遠方的地平線呼喊著,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他的呼喊聲,風聲裹挾著大湖的怒吼,將諾諾擊打得頭暈目眩。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覺得整個身體都已經失去知覺,不再屬于他的時候,事情終于出現了轉機。
他的船狠狠撞在一根突出海面的柱子上,小船瞬間翻覆,諾諾也被甩到了水里,本來這應該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卻沒想到邊上居然有向上的階梯。
諾諾摸到可以用手支撐的地方,露出水面,抬頭向上看去,上面一大塊平坦的甲板讓他欣喜若狂,腦子里的第一反應是:這也許是一艘什么人駕駛的大船。
不過事實并非如此,爬上階梯之后,上面居然是一座人工島,還有大大小小的房子,雖然大部分都只是骨架,人工島甲板也有很多殘缺不全的地方,但基本的構造都已經完成了。
諾諾驚訝的看著這一切,記憶慢慢清晰起來,他感覺眼前人工島的樣子好像在哪里見過,仔細思考之下,小葉這個名字猛的跳了出來。
“對啊!就是在小葉家里,言伯伯桌上看到的,難道這里是言伯伯偷偷建造的?”
在猜測的同時,諾諾也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父親老諾正站在人工島的中央,和另一個他熟悉的人在說話。
諾諾悄悄走過去,人工島上的風聲很大,他聽不清楚兩個人究竟在說些什么?同樣是因為這風浪,所以老諾也沒有聽到諾諾的腳步聲。
等到雙方相距只有幾步遠的時候,諾諾藏進了一間沒有建好的倉庫里面,木板擋住了他的身軀。
“老李,這件事無論如何要拜托你,再做一些成品,把那些水藻中提取出來的東西賣出去,現在人工島的建設還缺很大一部分資金,如果可以的話,再幫我拿一些貸款!
“以你的名義肯定不合適,老諾,再說將來你一個人也背不起這些債務來!
“那要怎么辦呢?”
“這件事可以從小貴那里入手!
“你是說老言的兒子言貴?”
“還有你的兒子康諾諾,人工島以后只能靠他們兩個,那些漁民們可以出力籌資,具體的事情我去辦,剩下的人想要留一條活路,一定會聽我們的。”
“可是你呢?做完這件事之后你要到哪里去?”
“這個以后再說吧,老諾,你冒險出航,老言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覺得那老家伙可沒有他兒子那么好說話,可能已經發現了水藻的事情,諾諾經常偷偷去他那里,你沒有問一問嗎?”
“那孩子一心一意想著小葉,這件事就已經夠我發愁的了,怎么可能再去問他別的?”老諾手一甩,把嘴上的煙屁股扔到了地上,接著說:“諾諾是個嫉惡如仇的孩子,不能讓他知道真相,知道錢是怎么來的,這個人工島只能先由我們倆來管理,如果將來實在沒辦法的話,就交給小貴。”
“那小子心地是不錯,可為什么那么想掙錢呢?”
“我怎么知道?以后再慢慢說吧!只是可憐了漁村里的那些漁民,我們倆真的是造了一個大孽!”
老李明顯不同意老諾的說法,他反駁:“這怎么能算是造孽呢?讓他們有機會到城里去打工,不比在漁村里耗著好呀!”
“可那不是他們自愿的,而且湖里的這些魚蝦我們真的要把紅色水藻鋪開來養殖嗎?”
“你還沒到糊涂的年紀呢,捕了一輩子魚,居然可憐起魚蝦來了!到時候按照原計劃,不管大湖里變成什么樣,在人工島周邊的魚蝦足夠你們捕撈的,不會絕種!
“但愿如此吧,希望剩下跟隨我們的人能多一點!
老諾說完,老李就朝著人工島東面最大的一間屋子里走去,諾諾的船撞在西面碼頭邊沿,他不可能看得到。
就在老李剛剛走遠,老諾就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你出來吧!”他早就發現了身后有人,但出于某種擔心,他沒有聲張。
諾諾是個聰明的孩子,此刻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父親做了什么事,雖然具體細節還無法組合出來,但一向兢兢業業為漁村著想的父親,居然為了掙錢不擇手段,諾諾的心像撕裂一樣疼痛。
當老諾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兒子時,他也吃了一驚,“諾諾?你你怎么可能到這里來?”
“我是擔心你,偷了言伯伯的船!”
“我就知道,那艘船留著早晚會出事!”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一直以為言伯伯在偷偷研究那些水藻,想要禍害漁村,小葉妹妹也一直這樣以為著,可為什么到頭來卻是你?小貴是不是你們的幫手?你們為什么要禍害他?”
“諾諾,你輕點,老李會聽到你說話的!”
“我不怕!你告訴我是不是老李欺騙了你?我去找他算賬,我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想出這么惡毒的主意!”
“諾諾!這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你總不能一輩子待在漁村里面,這樣一點前途都沒有!”
“用大家的犧牲來換我的前途嗎?爸爸,你清醒清醒吧!我們不能夠做這樣無恥的事情!”
“你以為我想嗎?可是我已經停不下來了,無論多少罪孽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你就安心享受我給你的東西就行!”
諾諾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他完全聽不進父親的辯解,在兩個人爭執的時候,剛剛老李進去的那棟房子上面隱約出現了一個黑影,黑影默默看著兩父子爭執,一聲不吭,同時也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最終,依靠水藻提煉出來的致幻劑,所得到的財富究竟該歸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數,讓他們去爭執吧,黑影微笑著,輕手輕腳離開了屋頂。
諾諾想要回到漁村去報信,老諾一定會阻止他,黑影深信這一點,至于緊隨而來的老言,很快就會成為湖底的亡魂,根本就不足為慮,所有的一切都是老諾做的,與他根本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死亡發生得太快了,小船上的兩個人都來不及反應,小船就像一片落葉一樣翻倒在湖面上。
被勒住脖子的人已經奄奄一息,而另一個,那個雙手緊緊絞纏著絲帶的男人,卻于他之前先行一步。
小船翻覆的時候,僅剩的那一根船槳狠狠擊打在殺人者的頭上,頓時腦漿崩裂,鮮血染紅了整片的湖面。
兩個人就這樣雙雙沉入湖底,逐漸腐爛,成為了魚蝦和水藻的食物
視線回到2011年,板房大廳里面
惲夜遙蹲在喘息的人前面,用手撩開他額前濕漉漉的頭發,露出那張臉色很差,眼睛卻很明亮的臉龐,問:“康桔,你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沒料到有人會要殺我!”
“殺你的人是誰?”
“是”
“說出來吧,要不然你和小桔都要背上殺人的罪名!
“你是在威脅我嗎?”
“你現在的情況,我還需要威脅嗎?”惲夜遙站起身來反問:“老諾死了,康晨昏迷不醒,在我們詢問你的時候,你又突然跳窗逃跑,現在所有的人都把矛頭指向了小桔,你如果不開口說實話,小桔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
“怎么?還不想說嗎?”
“你騙我,不可能有人會想去殺老諾,你們一定是把他藏起來了!
“不要那么早下定論,跟我去樓上看看,或者出去聽聽眾人的意見,怎么樣?”
“我不去,小桔在哪里?”
“我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間里,這樣她相對安全一些,她為了給你拖延時間,不惜找機會把陶阿姨推下大湖,還吞下水草假裝中毒嘔吐,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證明她的清白?”
惲夜遙的話讓康桔動容,但他依然在猶豫,在質疑,好一會兒之后,他才說:“讓我先去見見小桔!
“你必須先把你的故事講給我聽,要不然誰也幫不了你們!
“我只是想見見她,不想再逃跑了!”
惲夜遙露出無奈的神色,說:“對不起,康桔,我辦不到!”
“你又不是nn,你有什么權利”康桔懟人的話說到一半,突然之間停頓下來,然后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下雙肩,頹然放棄了抵抗。
“好吧,我告訴你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須保證小桔的安全!
“這個完全沒問題!
接下來,惲夜遙聽到了一個完整的,關于小豆和悅悅的故事。
“15年前,我是城市里一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雖然有一間自己的老屋,但卻生活窘迫,到處混吃混喝,就連一份正式工作都沒有。所有的經濟來源僅有父親留給我的一遺產!
“可笑的是,我連自己父親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記得他經常提起小貴和諾諾這兩個名字。我已經不記得悅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進入了我的生活?反正自己很享受她的照顧就是!
“你的本名叫什么?”惲夜遙問。
“小豆,在我周圍的人都這么叫!
“姓呢?”
“康,那是父親臨終時告訴我的,至于全名怎么念,他始終都沒有說。”
“我父親和我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這雙眼睛,大而且明亮,悅悅也經?滟澪业难劬ζ!
“悅悅和樓上的小桔是同一個人嗎?”
“對,不過15年前的悅悅要更加嬌小可愛,更像一個城里姑娘,她的父母都是醫院里的護工,因此她也十分勤勞能干真懷念那時候的生活!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怎么到人工島上來的?”
“惲先生,請你不要這么著急好嗎?回憶是需要時間的,反正已經決定說出真相了,你就不能讓我慢慢道來嗎?”
“可以,你說吧!睈烈惯b搬了把椅子坐下,耐心聆聽。
康桔繼續說:“我是個很貧窮很懶惰的人,不喜歡出遠門,但我有一個心心念念一直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大湖北岸父親的故鄉,某些原因讓我想要了解父親過去到底經歷了什么?我想這個原因,就讓我等到案件了結之后再說出來吧。”
“為了能夠到故鄉去看一看,我拼命的攢錢,甚至讓悅悅承擔了我全部的生活費。這樣說起來,遇到悅悅真的可以算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她從不和我計較,無論是生活還是金錢上面!
“有一天,我告訴悅悅說,我在銀行轉了155塊6毛分錢,我們可以租一艘船去大湖北岸了,15年前,物價還沒有那么高,我信心滿滿的以為這次一定可以成行。”
“悅悅一開始是持反對意見的,但她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答應和我一同前往。我們倆在確定行程一個星期之后,就出發了。那天也像你們來島上的頭天一樣,天空陰沉沉的,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下雨!
“我們租了一輛車,傍晚的時候到達了大湖南岸,本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可事與愿違,大湖南岸根本沒有租船的人,我和悅悅找了半天,只找到一艘小破船。”
“悅悅想要勸我回去,可是箭在弦上,我不想放棄,所以努力說服悅悅幫我回到鎮子里面去買修補船的材料,悅悅說,如果身上剩下的錢夠,就把船修好了,去大湖北岸。如果身上剩下的錢不夠,就一定要我跟她一起回去!
“我滿口答應之后,悅悅才動身前往鎮子里,而我留在湖邊等著。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這個大男人不自己去買?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是這個病懨懨的樣子了,根本走不了長路。”
“在悅悅離開的時間里,我試著自己找材料修補破船,幸運的是,被我找到了木板和繩子,自己鼓搗一番之后,居然真的把船開出去了。我本來只想試一試的,沒想到船被湖上的風一吹,居然吹到了湖中央,而我又沒有準備船槳,用手根本就劃不回去。”
“事情就這樣令人焦灼的往前發展,悅悅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從鎮子里回來,而我離岸邊越來越遠,隨時隨地都可能沉入湖底。老諾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劃著一艘覆蓋著雨傘的大船,救起了我,也救了在岸邊驚慌失措的悅悅!
小豆和悅悅的故事之前我們已經講了很多,接下來的敘述,我會跳過一些大家已知的部分,讓康桔挑重點說。
“在人工島上安頓下來之后,我們見到了胖胖的葉阿姨,她是島上唯一的畫工,也是第一個讓我意識到人工島很可能與過去相關的人!
“第一天晚上,葉阿姨主動給我們看了一把傘,那把傘上畫著畢方鳥,但我關注的卻不是畫的有多好,而是畢方鳥身上紅色的羽毛所散發出來的味道,那味道我曾經聞到過無數次,有點腥腥的,但卻和魚蝦的味道不一樣,就在我父親的木柜子里面。”
“我也聞到過,”惲夜遙說:“陶阿姨給我的紅色水藻、大湖的湖水里面、還有那把被小桔拿走的傘面上!
康桔問:“你們是什么時候找到那把傘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繼續往下說吧!”
“呼好吧,我馬上提出要買下那把傘,其實只是說說而已,我根本就沒有錢。只是想試探一下老諾的反應,結果他很緊張的就把傘收回去了,這更加讓我確定人工島一定與過去的漁村有關!
“你以前從來不知道人工島的事情嗎?你父親沒有說過嗎?”
“沒有!
“那么接下來又發生了什么呢?”
“無關緊要的細節我就不贅述了,咱們來說說重點吧,第一天晚上沒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事情,第二天早上悅悅一起床就摔了一跤,本來沒什么大礙,島上的人幫忙草草處理一下就行了。”
“但是卻因為這一跤,打斷了我與葉阿姨的溝通,她一開始就知道我來自于哪里,拿出畢方傘也是為了試探我。第二天凌晨時分,我在房門底下撿到一封信,便去了葉阿姨的房間!
“這件事老諾他們都不知道,是偷偷進行的,葉阿姨也沒有聲張,從她的口中,我了解到父親名叫康諾諾,早在30年前就已經死了,而她與康諾諾從小就相識,留在人工島上就是為了查清當年的真相!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悅悅就出事了,安頓好悅悅之后,那天早上再沒有發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一直到中午,我才了解到兩件事,第一,旅店里的廚師言諾谷也是了解過去的人。第二,悅悅結識了一個名叫康桔的人。”
“這個康桔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個男人卻要偽裝成女人,還與當時只有15歲的康晨談戀愛!
“你確定當時康城是15歲?”
“當時島上的人都這么說,康晨本人比一般15歲的少年還要長得高大一些,如果有錯的話,那也只會大于15歲,絕不會再小了!
“那么康桔呢?你能確定他是個男人嗎?”
“嗯,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當時我是非常確定的,因為我在島上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發現他的身板就跟男人差不多,除去臉有一點秀氣,其他的真的感覺不出是一個女人!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康晨因為悅悅和康桔拉了一下手而大發雷霆,甚至把葉阿姨都打傷了,還氣跑了康桔,最后不得不放棄原本離開人工島的計劃,留下來照顧傷者。”
“康晨的醫術很好嗎?”
“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在行,我親眼看到他療傷,手法十分熟練,是老諾從小教他的!
“老諾姓什么?”
“我想想,他姓李!
“現在的康晨和老諾還是過去的那兩個人嗎?”
“康晨確實是過去的人,老諾我不確定,雖然這么多年以來,他們一直告訴我現在的老諾就是過去的老諾,但我始終保持著疑惑!
“假設他們騙了你,你認為老諾的真實身份有可能是誰呢?”
“也許是過去的康宏吧,因為只有他與老諾的年齡相符,外貌特征也差不多!
“可島上有一個康宏啊!”
“所以這就是我弄不清楚的地方了。康宏和老諾一直都在島上,可我卻始終懷疑他們的身份有貓膩。算了,這些不確定的事情,就你們自己去調查吧,我來說說15年前的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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