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皮卡車海邊酒桶殺人事件開篇第四十五幕
另一邊,付巖正在趕往大龍村小區,他其實對這個地方印象深刻,因為付巖小時候就是和父母哥哥一起住在這里的,雖然沒住幾年就搬家了,但至今為止,他還記得當時房子的位置,和里面的家具擺設。
小時候的記憶在腦海中徘徊,付巖看向手機,上面收到一封郵件,是尚源娛樂公司的老板發過來的,翻開之后里面只有幾個年份和日期,連打招呼的話語都沒有。
“切,真簡單。”付巖想著,把日期一一記在筆記本中。
這些就是黃巍在過去幾年中請假的日期,確實如尚源老板說的那樣,并不固定,每年都有1到2次,平均時間在兩三天左右。
付巖記下日期之后,再把筆記本向前翻,查看從警局檔案中記下來的日期,黃巍請假的時間與過去警方詢問他取證的日期基本上吻合,也就是說,黃巍借酒醉不能上班為由,瞞著公司接受警方訊問,他的那些私活尚源的老板有可能確實不知道。
真的是這樣嗎?付巖感覺還是不能肯定,警方確實會保護證人,不會把證人的信息公開,但是黃巍每年都請假,而且請假時間與案子發生的日期如此接近,尚源老板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付巖雖然認為尚源沒有必要讓黃巍去開那些小公司洗錢,但懷疑并不能因此免除,想法要得到證據才能夠被認定為事實。
手機在手里把玩著,付巖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付軍,他兄長目前正在負責對惲嶧城家和尚源公司的監視調查,不知道有沒有發現新的線索。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把手機裝進口袋里,看向窗外。有線索付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的,他如果貿然詢問,有可能會破壞付軍的行動。
想到凌晨付軍匯報過來的情況,付巖覺得惲嶧城夫婦確實非常可疑,可他想不明白,他們要弄交警的制服干什么呢?而且,惲夫人干嘛要把這么敏感的東西拿到外面丟掉,放在家里不是更安全嗎?兇殺案目前與他們家并不掛鉤,惲夜遙又是配合調查的人,警方不可能去搜查他們家。
也許是做賊心虛?付巖認為惲嶧城夫婦不像那么沉不住氣的人。
交警,交警?
在心里反復念叨著這兩個字,付巖仔細回憶著兇殺案當天是否有人提起過交警,在他的記憶中應該是沒有的。我們知道,在別墅區發生兇殺案之前,謝云蒙去惲嶧城家,結果走錯了方位,看到有一個穿交警制服的人從兇殺別墅里出來,然后消失在惲嶧城家的院子里。
為此,謝云蒙非常擔憂,還故意在沉木嚴尸體下面留下自己的警徽,隱晦的告知莫海右去調查這件事。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不讓惲夜遙傷心,謝云蒙和莫海右都希望調查的結果與惲嶧城夫婦根本無關。
后來,謝云蒙還詢問過惲夫人有沒有看到過一個穿交警制服的人?當時惲夫人完全否認,也不像是在說謊,那么她在付軍面前扔掉的垃圾,還有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無面人計劃中牽涉的人員也越來越廣,我們此刻當然無法揣度兇手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跟著偵探和刑警的腳步,一步一步去深入探究。
十幾分鐘之后,警車到達了大龍村社區外面,就停在拐角處那棟公寓樓的邊上,此時,該在這里的人一個都還沒有走,付巖不可能想到他所要逮捕的真正嫌疑人,正在身邊那棟破舊的公寓樓上面。
他目前最要緊的是尋找王莉莉的蹤跡,這里是由莫海右口中說出來的,付巖很容易猜到謝云蒙和惲夜遙一定調查到了這里,對于那兩個人的能力,付巖并不抱著否定的態度。
他們確實很有一套。粗礦的刑警撇了撇嘴,心里想著,“不過,我也不會輸給他們就是了。”
付巖給予自己的自信,當然是遠遠超過了對三人組能力的認可,警車慢慢行駛過小區路口,付巖的視線也被公寓樓門口臟亂差的環境所吸引,有幾個小攤販在那里營業,估計是城管離開之后又回來的,因為地上還扔著一些雜物,一些人正在收拾著。
他懶得管這些事情,剛想要移開視線,視線卻突然接觸到一個背影走進公寓樓里面,背影非常高大,身高最起碼有1米8以上,而且樣子很熟悉。
付巖立刻想到了謝云蒙,他沒有停頓,讓司機停車,打開車門朝著公寓樓方向疾奔而去。
付巖看到疑似謝云蒙的人進入公寓,他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我們先撇下他這邊不談,來看看其他的兩組人物。
惲夜遙和謝云蒙在便利店里,而顏慕恒和小冰則在住宅區里面的小公園里,也許是無所事事的時間太長了,又或許是看天色已經大亮,刑警和演員兩個人走出便利店,居然也向著小區內部走進去。
這個時候,他們看到的景象,同顏慕恒凌晨看到的大相徑庭。菜市場已經顧客盈門,街邊的小攤小販也做得熱火朝天,還沒有開始營業的只有飯店了。但大門前的招牌已經掛出來了,還有好幾個阿姨在那邊清洗龍蝦和其他等會兒要用的食材。
兩個人的行動,其實早就被公寓樓上的無面人看到了,這也難怪,因為他們的座位實在是太顯眼了,想不被發現都難。坐在便利店的窗口,和服務員交談,大搖大擺路過公寓大門對面。
但越是這樣,就越是讓無面人猜不透他們到底要干什么?他在樓上一直看著,直到刑警和演員漸漸走遠,才收回目光,定神凝思起來。這兩個人的精明,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們如此輕松就讓自己發現了,那就證明后續一定有陷阱在等著自己。
看來我只能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了。閉上眼睛,無面人輕揉著眉心中央,微微露出煩惱的樣子。
此刻的他沒有戴上面具,把房門鎖得死死的,那張掩人耳目的白色面具和恐怖人皮一起被扔在床上。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窗前的人有著一副剛毅的下巴,青色胡渣在皮膚上若隱若現,揉搓眉心的手指也很粗糙。
好一會兒之后,他垂下雙手插進口袋里,在窗口前來回踱著步,那種樣子,和某一個我們先前就認識的人非常相似。但從臉部來看,又有些差別。算了,無面人的容貌我們先不去研究,來看看刑警和演員接下去的行為吧。
他們走到接近小公園的地方,那里有很開闊的一片草坪,周圍種滿了樹木,從遠處看不太清楚中間有什么,只能看到隱約幾個在里面散步的人。
惲夜遙提議兩個人走過去看看,謝云蒙也未知可否。剛走到草坪邊緣的時候,左手邊就看到一張長椅,長椅上坐著一對老夫婦。在老夫婦的正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高高的亭子,亭子里非常簡單,除了供人休憩的桌椅之外,什么也沒有。
是的,什么也沒有,沒有人坐著,沒有人路過,沒有人靠在邊緣聊天,空空蕩蕩的。
這個小公園顏慕恒和小冰凌晨時分已經來過了,還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但現在完全看不到他們兩個的影子,也看不到任何遺落下來的物品。
謝云蒙走在前面,惲夜遙緊跟其后,演員東張西望,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還在不時同刑警說著什么。
沒有人注意他們,老夫婦也只是瞟了一眼,看樣子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會兒之后,兩個人就消失在亭子后面的樹叢里面,那里有一條石子小路,環繞小公園半圈,與通往住宅區內部的通道相連。
可以聽到他們在里面走動的腳步聲,看到樹干之間晃動的人影,幾分鐘之后,從靠近路邊的住宅里面,又有幾個人走上了小道。很快這些人就交疊在一起,然后又分開,各自離去。
當無面人再次從公寓前面看到惲夜遙和謝云蒙的時候,他們正在朝著公寓方向而來,因為走在靠近人行道內側的地方,所以無面人看不清兩個人的面目,只看到了走在外側的惲夜遙半個身體。
這是因為公寓樓下突出的屋檐,一樓整個一排外面都是商店,每一家商店都有突出的屋檐。
真麻煩!他靠在窗口抱怨了一句,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
這時,另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輛警車,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負責兇殺案調查的付巖。
付巖的腳步明顯朝著公寓樓方向過來,還一路小跑,這一回無面人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他們怎么會都過來?為什么付巖會知道這個地方?
太奇怪了,無面人感覺有些措手不及,他扔掉只吸了一口的香煙,用腳踩滅,迅速收拾起床上的東西,離開了房間。
他是要去通知王莉莉嗎?還是要躲到某個刑警找不到的地方去呢?接下來的行動又會如何展開?付巖上樓又能找到一些什么呢?
許許多多的疑問集中到了這棟公寓里面,而此刻最懵懂的一個人,就是住在無面人斜對面的王莉莉了。
她答應會相信無面人,事實上,她就算不相信,也不可能有別的作為,因為接下來,她還是只能依靠與無面人的合作,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王莉莉坐在自己房間里,她這間房間的窗戶朝向公寓后面,看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索性拉緊窗簾,一個人等待著。
到底要等什么?王莉莉心里沒有底,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無面人究竟什么時候會有所行動?
這個問題占據了她全部的思維空間,讓她心緒不寧,等待也變成了可怕的煎熬。時間過得很慢,王莉莉不自覺注意著門外的動靜,虛空中只要有一點動靜傳來,都會讓她異常緊張。
漸漸的,公寓樓梯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王莉莉猛地坐直身體,渾身僵硬,好像被惡鬼纏住一樣。
真正的恐怖是不知道未來將會面臨什么?王莉莉此刻就處在這種狀態中,在付巖面前無所畏懼的她,此刻卻被門外的腳步聲嚇得冷汗直流,不敢動彈。
突然之間,不知從什么地方,傳來猛烈的撞擊聲,打斷了走上樓道的腳步聲。仿佛是死神將上樓的人抓走了一樣,王莉莉感到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開始困難。
她定定看著眼前的門扉,想象著下一秒,就有人猛然撞開門進來要她的命,但是沒有,什么也沒有,撞擊聲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發出聲音,樓道里一片寂靜。
當擂鼓一般的心臟稍稍安定一點之后,王莉莉低頭想要放松一點,卻沒想到看見了手機正在發光,無面人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內容很簡單:“你到了嗎?”
“?”
王莉莉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因為緊張泛紅的臉頰上泛起了狐疑的神色,繼續打開手機,想要看看有沒有別的短信,但結果令她失望,除了那幾個字以外,什么都沒有。
“你到了嗎?……”王莉莉重復著短信內容,模糊思維中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她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過這句話。
另一面,在樓道里,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低語,他們身形很相似,個頭也差不多,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是雙胞胎,因為臉上的特征差異明顯。
站在樓道口的男人很緊張,有些手忙腳亂。在他面前,也就是站在樓梯上面的男人卻一臉怒容,說話的時候,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暴起,臉色也是鐵青的。
“你私自行動,為什么不跟我打個招呼?”
“對不起了,因為他打電話過來,所以我想在你知道之前,先過來看看,我也是想要做出點成績嘛!”
“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萬一發生危險我可幫不了你。”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就這么點用處了,你安排吧,接下來要怎么做?”站在樓梯口的男人換上了一臉愁苦,他看上去像一個從來得不到好處的人。
而另一個,卻比剛才更加生氣了,他用手指著面前的人說:“不要總是這樣,辦不成事情就讓別人安排!現在立刻給我回到原來的地方去,執行我剛才給你下達的任務,這里交給我!”
“……好吧。”
帶著無奈和心酸的一聲應答,樓梯口的那人灰溜溜繞過面前人朝樓下走去,在離開拐角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他看的人一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等了一會兒,身后再沒有動靜了,站在樓梯上的人才挪動腳步,這一回他刻意放輕了聲音,躡手躡腳朝樓下走去。
這兩個人站立的位置,在公寓五樓,第一個人下樓走到了三樓,然后消失在某一扇門的背后,第二個人直接走到了一樓,消失在門外停著的一輛小轎車里面。
黑暗的角落里,男人拿著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你到了嗎?他不是在問對方到了沒有,而是希望對方能根據這條信息想起一些什么來,然后配合他的行動。
計劃再一次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動,今天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似乎多了一點,好不容易打發走那個危險的人,但男人依然無法放松下來,情況變得有些棘手了。
至于是怎么個棘手法,男人不能明確告訴手機另一頭的人,只能引導她去做一些事情。能否引導成功,或者對方做的事能否讓他滿意,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控制,只能看運氣。
“該死的,他怎么會來?差一點就前功盡棄了,那三人組真是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
嘴里嘟囔著別人聽不到的話語,男人顯得很煩惱,發完信息之后,他抬起頭來看向窗外,心里在思考是否要繼續利用公寓隱藏。
目光集中到遠處的某一個地方,手中拿起像紙片一樣的東西,男人將它放進口袋里,提步走出了隱藏的空間,他剛剛想到了一個主意,可以讓他暫時利用一下。
小謝從流浪狗收容所里出來之后,很快就打電話給了莫海右,對他說:“莫法醫,我剛去了流浪狗收容所,現在向你反饋一下,第一,我暫時不清楚那個姓陸的負責人是否與陸金燕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的頭發都燙過,而且發卷式樣差不多,只是一個扎起來,一個披在肩膀上,身高胖瘦也差不多。”
“陸金燕的親屬說,昨晚她的姑母留在了她家里,不過一大清早就被子女接走了,大概六點多鐘的模樣。第二,陸金燕的衣服像是早上剛剛換上去的,沒有一點臟污。收容所里早上也沒有打掃過衛生,我進去的時候,里面很臭。”
“你去的時候,負責人剛睡醒嗎?”莫海右問。
“我喊了好幾聲她才出來,還一直揉眼睛,但我覺得不像剛睡醒的樣子,精神很不錯,應該是在裝樣子給我看。還有第三,收容所院子里沒有什么異常,倒是屋子里,我發現有其他人坐過的痕跡,還有一個男士襯衫上的袖扣,她大概沒有發現,被我藏起來了。”
“我問她是不是晚上有人來收養小狗,他否認了。”
“還有嗎?”
“對了,桌子上有個大箱子,塑料的,阿姨說是募捐箱,可我看著不像,募捐箱上面都有一道開口,方便人投錢,而且箱子里也應該有硬幣遺留下來,人們募捐不會只投紙幣的。可箱子上既沒有開口,箱子里也沒有硬幣,只有蓋子松松的蓋在那里。”
“那負責人是怎么說的?”
“她說不好意思讓收養小狗的人出錢,所以想出了募捐的主意,給收容所增加一些收入。”
“有沒有其他的破綻?”
“嗯……有,我看到院子大門口堆放著一些紙箱,里面是雞鎖骨和牛肉邊角料,狗碗里沒吃完的也是這些東西,綜合起來的價格并不低,我想光靠募捐,小狗們是吃不起這些的。只有兩種解釋,要么就是有長期捐贈這些食物的愛心公司,要么就是收容所有其他經濟來源,但我看不出這個其他經濟來源來自于哪里。”
“還有,我問了王海成的事情,他說王海成去年7月份到11月份,在流浪狗收容所里打過工,今年根本就沒有去過。昨天上班的有一男一女,男的叫黃明,在附近建筑工地打工,人不是很高大,留著絡腮胡子。”
“女的她沒說叫什么名字,只說是居無定所,目前住的地方離收容所很遠,連外貌特征都沒有描述。最后一點就是募捐箱邊上的碎瓦片,本來沒什么不妥,但是我拿起來的時候,負責人馬上顯得非常緊張,立刻就找借口想讓我放下來。”
“其他就沒什么了,我猜測你的意思是,想證明收容所負責人和陸金燕是不是同一個人?但要偽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畢竟是開放性場所,我找到的這些證據,也沒法證明更多的東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樣吧,你先去陸金燕家,回來之后,我們再進一步討論,如果付警官那邊有任務給你,你就先執行那邊的,我這里可以緩一緩。”
“知道了,掛了。”
兩個人的對話表明,莫海右確實有懷疑陸金燕和收容所陸阿姨是同一個人,但正如小謝說的那樣,這個猜測確實有些離譜,證據也不足。但同時,他們也不能完全否定,所以小謝還是要去陸金燕那里跑一趟。
目前付巖還沒有新的任務布置下來,所以小謝安排了一下,讓留下來的警員收拾現場,監視收容所負責人的動向,自己坐車前往陸金燕家再次調查。
鏡面別墅里
沒有五官的人靜靜等待著,他無處可去,也不是在等什么人到訪,而是一種消遣自己的習慣。
很多年以前,他就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了,只執著于過去離開的人,自從鏡面別墅變得空空蕩蕩以后,他總覺得等待可以給他安慰,又讓他異常煩躁。
打個比方,就像一個正在寫作的人,手邊的稿子已經堆積如山,可后續內容卻無法接下去,不是寫不出來,而是已經忘記了之前寫的很多內容。
太多了,寫的人記不住。
他愛自己的文稿,也有興趣把稿子一頁一頁翻開來看,重新閱讀。可這樣子一來,寫作的時間大部分都被閱讀代替了,雖然靈感來了,心里卻放不下抱怨。
沒有五官的人就是這種狀態,過去離開的人,就像是寫好了很多的稿子,讓他思念,進而無法正常生活下去,只想要深陷在回憶之中。但是當生活全部被思念和等待代替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空虛了,煩躁無限制在心中擴大,不可收拾。
呆滯的眼神看向周圍,家具和擺設從沒有改變過,因為陳舊的關系,即使是白天,顏色也顯得特別暗沉。沒有五官的人伸手撫摸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發現椅子腿已經松散了,他嘆息一聲,準備站起來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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