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后,埃德威格邀請他的賓客們?nèi)タ锤穸焚悺?br />
在奧倫斯星球,人們喜愛格斗賽,如同地球人類熱衷足球籃球、歌劇歌舞等娛樂。
離E-格魯曼酒店僅僅一個街區(qū)的位置,坐落著雷根城最大最有名的格斗場。這地方埃德威格肯定常來,因為無需他刻意吩咐,侍應生直接將他們領到了一個裝飾考究、視角絕贊的包廂,奉上茶點水果。
跟地球上的格斗比賽相比,這里的拳賽應該稱為“現(xiàn)代角斗”更為貼切——可以是一對一單挑,也可以是多對多群K;可以是赤手空拳,也可以是用棍棒器械。
在一些雜耍式的場前表演過后,當晚的格斗賽拉開序幕。上半場,是四對四的表演賽。一邊是四個手持短棍的光膀壯漢,一邊是四個使用臂棍、防爆盾并且穿戴制式護具的男子。這樣一場看著勢均力敵、懸念迭起的格斗賽,卻以一種戲謔的方式呈現(xiàn)在觀眾們面前:四個壯漢不但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打敗了同等數(shù)量的對手,還把他們的盾牌和護具給砸了個粉碎。
上半場是表演賽,下半場則是挑戰(zhàn)賽。六名現(xiàn)場自愿報名的男性,使用跟先前那些人一樣的防暴裝備,對抗剛剛那四名持短棍的光膀壯漢。待挑戰(zhàn)者確認后,主辦方開出賠率,接受觀眾押注。
“先生們押注嗎?紅色1賠4,藍色2賠3。”
身材火辣、衣著暴露的女郎捧著一個銀色的圓盤走進包廂。
埃德威格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錢包,將數(shù)張“紅胡子”——面額100克朗的紙鈔,放在女郎托盤的藍色半?yún)^(qū),順勢對三位客人介紹說:“紅色是挑戰(zhàn)者贏,藍色是守擂者贏,賠率你們都聽到了。很顯然,今天挑戰(zhàn)者依然不被看好。”
換了身便裝的布魯克斯少校依然高冷,他盯著格斗場內(nèi)的兩組人觀察了一會兒,掏出一張“紅胡子”,迅速放進了藍色半?yún)^(qū)。
胖副總裁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意押注。
魏斯瞇眼瞧了瞧,轉頭問埃德威格:“這些挑戰(zhàn)者,真的都是現(xiàn)場觀眾么?”
埃德威格微微一笑:“誰知道呢?”
魏斯爽快地掏出錢包,取出5張“紅胡子”放在紅色半?yún)^(qū)。
埃德威格雖然沒有正眼去看魏斯掏錢的動作,但等他將鈔票放進托盤,從女郎那里拿到了對應押注區(qū)和押注額的牌碼后,格魯曼集團的“少東家”對他說:“我有種預感,你會是我們今晚唯一的贏家。”
魏斯笑道:“您現(xiàn)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挽回損失。”
埃德威格面色平和的回應說:“有時候,我們不必太在意細節(jié),掌握大勢才是關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從字面意思結合說話者的身份,魏斯大概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不確定他是否話外有話。于是,他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埃德威格沒再多說什么。不多會兒,格斗賽下半場敲鐘開場。
顯然是因為有現(xiàn)場觀眾參與,且很多人都下了注的關系,下半場的氣氛跟上半場截然不同。四名壯漢主動發(fā)起進攻,以少打多,周圍觀眾一半歡呼、一半噓聲。很快的,兩名挑戰(zhàn)者被擊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躲到同伴們身后,壯漢們趁勢進擊,其中一人更是在短距離主炮后飛身而起,以“人體攻城錘”的霸氣招式撞得對方退到了格斗場的邊緣,呼聲頓時壓倒了噓聲。
這一邊倒的場面,顯然對投注藍半?yún)^(qū)的埃德威格和布魯克斯少校非常有利。雖說賠率不高,押注200只能賺100,以他們的身份和身家,也不差這點小錢,但小贏也是贏,心情自然不會差。至于魏斯,此刻面臨著“雞飛蛋打”的結局,倒也一點都不驚慌。
別人怎么判斷贏面,他不確定,他這雙能夠將個體戰(zhàn)斗力量化的“慧眼”,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自愿上場的挑戰(zhàn)者里面有兩個厲害的家伙。他們也許是民間的高手,也許是莊家有意安排控場的臥底,總之,他們絕對是有翻盤的實力,只不過結局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莊家的意愿。
正如魏斯所料,被逼入絕境的挑戰(zhàn)者沒有發(fā)生崩盤,而是在那兩名“高手”的帶領下發(fā)起了絕地反擊。只見兩人用盾牌夾住一名壯漢,一人一棍,直接把這名壯漢給“悶”倒在地。緊接著,他們舉盾向前,各自扛住一名壯漢,角力片刻,他們突然蹲下,將警用防爆盾牌擺成斜角。那兩名壯漢見此情形,順勢趴在盾牌上,試圖用體重壓垮對手,不想這是對方的套路——他們猛然發(fā)力,橫向翻起盾牌,將趴在上面的壯漢掀翻在地,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起夾擊第四名壯漢,用暴擊第一名壯漢同樣的手法將這人也干翻在地。
半分鐘不到,四名壯漢全部被擊倒,而且有兩人被打破了頭,起來的時候滿臉是血。此情此景,令格斗場外的觀眾們熱血沸騰,歡呼聲、吶喊聲甚至是咆哮聲四起。
既然是在意料之中,魏斯的心態(tài)并沒有什么變化,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埃德威格和布魯克斯少校。前者的神情依然平靜的像是無風的湖面,后者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那樣的沉穩(wěn),身體卻誠實地連續(xù)挪動。
那兩名導演了精彩反擊的挑戰(zhàn)者,似乎因體力消耗極大而沒有繼續(xù)攻擊,他們這邊的另外四個人想要“痛打落水狗”,可是,剛剛的打擊遠不足以瓦解四名壯漢的戰(zhàn)斗力,何況他們的身體和武器都利于貼身格斗,三下兩下就把對手掀翻在地。受了傷的野獸,氣勢驟變,戰(zhàn)力陡增,他們咆哮著發(fā)起進攻,一通猛沖猛打,又將人數(shù)居多的“防爆警察”逼到了格斗場的另外一邊。再次被逼到絕境的挑戰(zhàn)者們,丟盔棄甲,手里只剩下三面盾牌、四根警棍,危局之下,他們只得抱團取暖,結陣抵抗。壯漢們盡管氣勢逼人,但也面臨著再而衰、三而竭的窘?jīng)r,連番試探無果,雙方第一次進入了對峙。
格斗場內(nèi)的人喘著粗氣,淌著鮮血,這般場面卻讓格斗場外的人興奮異常,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埃德威格適時地向客人們介紹說:“允許現(xiàn)場觀眾自愿參賽,是雷根城格斗賽的特色之一,也是它較為獨特的魅力所在。”
“游走在法律邊緣的行徑。”布魯克斯少校冷冰冰地評價說。
有意思的是,他剛剛也押了注,盡管金額很小,卻不爭地參與其中了。
埃德威格轉頭道:“法律終究是人制定的規(guī)則,經(jīng)過幾千年來的演進,不斷進行修改擴充,但還遠遠沒有達到至臻完美的程度,還有很多的漏洞。有不少人專門研究法律,不是為了充當執(zhí)行者和解釋者,而是想方設法找到并利用這些漏洞,然后大發(fā)其財。”
說完之后,他別有意味地看了眼胖副總裁。
胖副總裁沒有押注,卻聚精會神地盯著格斗場,仿佛沒有聽到埃德威格的話。
從晚餐見面起,叔侄倆的對話互動就少得可憐。
布魯克斯少校端起茶杯:“**官豪斯曾說,不義之財不可取,因為它會刺激人的貪欲,蒙蔽人的心智,讓人不知不覺從法律邊緣走到法律之外,最終落個身陷囹圄的下場。”
說話間,格斗場內(nèi)有了新的動靜。先前那名充當“人肉攻城錘”的壯漢再次飛身而起,依仗自己的重量形成沖力,另外三名壯漢緊緊跟隨其后,而且他們改變了之前猛沖亂揍的粗獷打法,砸開缺口之后并不跟對方團戰(zhàn),而是從挑戰(zhàn)者陣營里生生拽出一人,接著三名壯漢打掩護,余下一人直接騎在被拽出來的挑戰(zhàn)者身上,短棍和拳頭一起招呼……
現(xiàn)場氣氛頓時又起一浪!
包廂里這幾位都還坐著,格斗場周圍的觀眾都已起身,或振臂吶喊,或焦慮注目。
突然間,暴揍對手的那名壯漢高舉雙臂,血跡斑斑的臉上顯露出勝利者的驕傲,地上那人蜷縮成團,唯獨右手舉著,手里抓著一塊白手帕。
有人舉了白手帕,裁判敲響了鈴鐺,格斗場內(nèi)的戰(zhàn)斗暫時停止,醫(yī)療人員迅速入場,簡單查看那人的傷勢之后,果斷用擔架將其抬走。
鈴聲響起,戰(zhàn)斗繼續(xù)。
用新的戰(zhàn)術一勞永逸地干掉了對方一員,壯漢們氣勢大盛,押注藍方的觀眾們也是聲勢高漲。
魏斯瞥了一眼,布魯克斯少校微微翹起了嘴角,而埃德威格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湖面。
四對五,壯漢們似乎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了勝利的門檻。可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非但沒能摧枯拉朽地解決戰(zhàn)斗,反而被對手拖進了消耗戰(zhàn)——余下的五名挑戰(zhàn)者拼死結陣,不僅沒讓壯漢們故伎得逞,還趁機狠K了那名“人肉攻城錘”。雖說壯漢們上半場贏得輕松,但畢竟花費了一些氣力,再加上他們在人數(shù)上的劣勢,以及或多或少的肌體損傷,導致他們在消耗戰(zhàn)中逐漸落于下風。
500克朗的“豪擲”,并沒有讓魏斯把注意力放在格斗賽的勝負上,他一邊查探、琢磨格魯曼集團“少東家”以及布魯克斯少校的心性,一邊研究人體戰(zhàn)斗力與損傷消耗的量化關系。在常規(guī)的格斗對抗中,當個體的生物機能下降到上限值的三分之二、精神活力下降到上限值的一半時,就有很大的概率放棄戰(zhàn)斗。當然了,這種比率關系因人而異,譬如那些顯然經(jīng)受過專業(yè)格斗訓練并且有豐富經(jīng)驗的壯漢們,即便生物機能下降了很多,精神活力依舊很足,而且生物機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回升現(xiàn)象,而那些身體素質尚可、格斗技巧和經(jīng)驗有所欠缺的挑戰(zhàn)者,一旦遭到對方持續(xù)攻擊,生物機能和精神活力的下降速度非常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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