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第三層防護怎么辦?
變出來。
“變……身!”
五十殺劍(根據(jù)刺殺的先后順序,這是九十九殺劍中的第五十位)驀然一驚,急速后翻,連那一劍也沒有繼續(xù)刺下去。
“你這是什么?”他斜眼盯著我,臉色變幻不定。
“木葉戰(zhàn)鎧。”我告訴他。
“為什么腦袋是個蟲子的造型?”他又問。
“這不是蟲子,是螳螂。”我道。
“螳螂就是蟲子。”五十殺劍道。
“總比蝗蟲要好一點。”我道。
“但既然號稱木葉戰(zhàn)鎧,腦袋用蟲子造型也太不點題了吧。”五十殺劍道。
“一葉障目你沒聽過嗎?”我悠然道。
五十殺劍默然。
“還有四十九劍,來吧。”我擺出了迎擊的架勢。
“不用了。”五十殺劍道。
“不用?這不合規(guī)矩吧?”我詫異道。
九十九殺劍之中,代號數(shù)字高,用的招多,這是慣例啊。
“剛才一劍,已經(jīng)融合了整整五十劍的精髓,那一劍殺不了你,剩下的招數(shù)再多亦是浪費。”五十殺劍道。
“那你是不出劍了?”我問。
“不出。”五十殺劍道。
“那我來!”我猛地往前一翻,雙拳齊出,一拳轟向五十殺劍的臉門,一拳襲擊五十殺劍的腹。
五十殺劍倒豎劍身,奮力一擋。
沙沙……沙沙……
空中揚起數(shù)片葉子。
五十殺劍踉蹌后退,再揮劍時,劍鋒已扭曲折斷。
“你的武功,比上一次強太多,遠遠超出預(yù)計。”五十殺劍皺眉道,“下一次,我們會準(zhǔn)備好的。”
話音剛落,他便從撞破的窗口縮了回去。
我也沒攔他,只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口里……
噢,忘記有頭盔擋著。
我撤去木葉戰(zhàn)鎧,在桌邊坐了下來。
“鷹主。”此時,曹嘯風(fēng)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問出來了?”我道。
“沒有。”曹嘯風(fēng)道,“屬下判斷,這個人和劫鏢者之間,應(yīng)該沒有直接關(guān)系。”
“能確定?”我道。
“不能完確定。”曹嘯風(fēng)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徹查他的底細,過幾天大概就有結(jié)果了。”
“那這個人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我問。
“請?zhí)弥魇鞠隆!辈車[風(fēng)道。
“如果真是無辜的人,就賠個禮,道個歉吧。”我道。
“屬下明白。”曹嘯風(fēng)再度隱去身形。
這個向?qū)Р皇曲椛窠痰娜耍?br />
并不意外。
“你覺不覺得,最近有某個字眼出現(xiàn)得太多了?”我忽然道。
“鷹主是指……”曹嘯風(fēng)又一次現(xiàn)身(你還沒走?),“‘鷹’字?”
飛鷹、雄鷹、灰鷹、鷹揚、鷹神……
“我有種感覺,這個鷹神教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針對‘鷹’。”我道。
“鷹主的意思,是他們只劫名字里帶個‘鷹’的鏢隊?”曹嘯風(fēng)道。
“不光鏢隊。”我皺眉道,“恐怕是所有帶有‘鷹’字的幫會、教派。”
“這有道理嗎?”曹嘯風(fēng)道。
“沒有道理,但有意義。”我道,“正所謂‘鷹神一出,眾鷹伏翼’,要不,又怎配稱為鷹神?”
“如果真是這樣,和瘋子有什么區(qū)別?”曹嘯風(fēng)道。
“不怕別的,就怕對手真是瘋子啊。”我嘆息道。
但后來我才知道,我錯了。
這個對手,比瘋子更可怕!
“也罷,此間事了,我繼續(xù)去追查鏢隊下落,剩下的都交給你了。”我拍案而起。
“屬下曉得,鷹主放心的去吧。”曹嘯風(fēng)道。
“什么叫放心去?”我怒道,“我又不是去死,來些好聽的。”
“恭祝你……”曹嘯風(fēng)張口就來。
“停!等我走了再唱。”我身形一晃,從剛才五十殺劍撞破的窗口鉆了出去。
來打算明天再動身的,可九十九殺劍殺手的出現(xiàn),讓我感覺多了一份壓力,還是連夜趕路吧。
揚鞭縱馬,披星逐月。
雖然沒有了向?qū)В@一路行來,多少也摸到些和當(dāng)?shù)厝私涣鞯拈T道,索性就自己出面,畢竟路在口邊嘛。
嘎噠,嘎噠。
有道是:
烏蹄踏荒山,胡客入野道。
黃土掩落日,塵煙未了時。
轉(zhuǎn)眼間,又過了幾天。
塵埃古道旁,茅屋草棚邊,我端起崩缺的淺底大口碗一飲而盡。
帶有沙土味道的涼水,滋潤著干裂的嘴唇和火燙的咽喉。
“大爺,多謝了。”我把大口碗往桌子上一放,疾走幾步,縱身上馬。
“一路走好。”大爺把旱煙桿從唇邊挪開道。
他伸手去收拾我放下的大口碗。
“哎?”他愣住,“年輕人,你這是……”
大口碗中,赫然放著一錠黃澄澄的金子。
“這是您老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水錢,一次性給足了。”我如此道,輕輕一拍黑風(fēng)的脖子,它嘶鳴一聲,揚蹄飛奔。
老大爺在這里住了三十年,院子里一口井,往來行人渴了,向他討水喝,從不拒絕,從不收費。
或許在別的地方,水不值錢,但這里是黃土之地,水即便不如大沙漠那般寶貴,亦是非常重要的一項資源。
免費的水,方圓五百里內(nèi),僅此一家、
倘若天不酬善,我來!
又往前跑了百余里,日已中天,覺得有些餓了,恰好路旁有家馬棧,我收住馬步,準(zhǔn)備進去吃點東西。
“客官,這馬棚都滿了,您看……”店二笑嘻嘻的迎上來道。
“不妨事。”我下馬道,“讓它自己溜達去。”
一拍馬屁股,黑風(fēng)撒丫子跑出了馬棧。
“這……”店二好心提醒道,“客人,你這馬怕是回不來了哇。”
“放心,它會認(rèn)路。”我不以為意道。
“不是認(rèn)不認(rèn)路的問題。”店二低聲道,“這辰州道上,有主的馬尚且保不住,何況無主的馬?”
“多謝好意。”我懶洋洋的搭住店二肩膀,“給我炒幾個葷菜,有米飯最好,沒米飯就要饅頭。”
“行,行,您里邊請。”店二將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點頭道。
我瞥見他惋惜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條道上,很不太平吶。
揭開油膩膩的門簾,走進馬棧前廳。
三、四十雙惡狠狠的眼睛同時向我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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