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孫震眼神落在肖雄身上的一瞬察覺到了濃烈的殺氣,徐崢嶸臉色陰沉,眼里多了些莫名的恨意,表情依舊平靜,冷冷的聲色道:“你走吧,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自然記得,不會忘了的。”
孫震不知在何時已閃到了肖雄跟前,眼珠子迅速轉(zhuǎn)動,眼眸中的狡黠只有他自己感覺的到,正想跟肖雄動手,聽到徐老的言語,突然收回了身子,跳到了一個樹墩旁,單腳站立著,造型很是古怪。
肖雄錯愕的眼神看向徐老,心里更是疑惑重重,到底徐老和孫震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亦敵亦友?
“好,我今天先走,”孫震意味深長的眼神掃了徐老一眼,陰笑著眼神移向了不明情況的肖雄,“兄弟,改日再見。”
“嗖嗖嗖”,孫震的身影移動的速度快得驚人,只看得清一串拖長的身影迅速消失,就好像電影里的特效移動畫面。
“這速度好快!”
啞然失聲的肖雄一臉的驚疑表情,他從未見過如此之快的速度,腦海里回想起自己之前跟孫震的交手經(jīng)歷,不禁多了些驚訝,孫震似乎在有意隱藏實力!
換言之,之前的交手,孫震沒有真正展現(xiàn)他的恐怖身手,故意讓肖雄占了上風(fēng)?
不過猜測歸猜測,愣怔著好久沒有言語,待肖雄回過神來,看到徐老巍然的姿態(tài)坐在了石桌旁,手里捻著棋子,舉棋不定的神色,遲遲沒有落子。
“肖雄,會下棋嗎?”
“會一點。”肖雄詫異的表情坐在了徐崢嶸對面,黑白之間的博弈,剩下給肖雄的,是一個殘局。
先前,在肖雄還沒到來之時,孫震所執(zhí)的黑子已經(jīng)在棋盤上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對白子形成了合圍之勢。
……
棋局持續(xù)了快一個時,周圍格外的安靜,甚至能聽得清楚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輕微聲響,徐崢嶸突然停了手,臉上浮起豁然的笑意。
“你贏了。”
肖雄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僵硬又尷尬的笑意一閃而過,隱隱覺得徐老話里有話,淡然道:“這哪是我贏了啊,不是和局嘛。”
從棋盤上來看,執(zhí)黑的肖雄在后期贏了徐崢嶸半目,徐崢嶸的棋藝深不可測,近乎是死局的棋局,被他奇跡般的救活了。
兩個人收了棋盤,司機早就等在公園門口了,一路聊著回到了徐老的別墅。路上,徐老對孫震只字未提,肖雄也識趣的沒有多問,心頭卻是一股沒來由的濃重?fù)?dān)憂。
輕煙裊裊,古色古香的書房里,徐老手里握著一《三命通會》,眼神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語氣遲緩。
“我和孫震認(rèn)識很多年了,他是一個危險的敵人,也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
耐心聽著徐老的回憶,肖雄沒有言語,眼神里的驚異卻是來濃烈。這跟他所猜想的果然差不多,徐老和孫震亦敵亦友。
“十二年前,我和孫震的一場生死戰(zhàn),他贏了,我的身體落下了頑疾,直到現(xiàn)在還有內(nèi)傷。”
“那他今天為什么來找你?有什么目的?”肖雄揣測的語氣回問道。
“我跟別人斗了一輩子,現(xiàn)在該歇歇了。”語氣多少顯得有些無力,神情也變得無限落寞,徐老的話語無意中透出悲涼滄桑的感覺。
肖雄不知該作何言語,陷入了深思之中。孫震從最開始的出現(xiàn)就讓他覺得離奇古怪,林原哪來的師父?又怎會跟徐老保持著如此特殊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孫震再來糾纏,意欲何在?
走到了肖雄身前,輕拍著肖雄的肩膀,徐崢嶸語氣里竟然多了些懇求:“接我的班吧,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徐老,我……”肖雄臉色凝重,錯愕的表情面對徐老,這已經(jīng)是徐崢嶸第三次提接班的事了。
“如果你實在不愿意,你可以暫時接手,等夜鷹身體完康復(fù)了,你再把這個攤子交給他。”徐老臉上察覺不到一絲情緒,語氣徹骨的寒冷。
無意于涉足地下勢力的血雨腥風(fēng),但實在找不到再度推辭的理由,肖雄長久的思索,神情變得來堅定。
“能答應(yīng)我嗎?”
……
“我要出去走走,可能會是幾天,也可能再也回不來……”徐老見肖雄沒有吭聲,接著了一句讓肖雄聽得云里霧里的話語,話語戛然而止。
一剎間,肖雄想到了三國里的劉備,在臨終之前托孤諸葛亮的決然和悲涼。雖然徐老沒有明,但卻能感覺得到,他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
“我聽徐老的。”
肖雄用力點頭,事不過三,要是再推辭,未免卻之不恭,再而言之,就算自己無意黑色爭斗,等醫(yī)院里養(yǎng)傷的夜鷹痊愈了,再把徐老的勢力盤交接給他也不遲。
眼神里閃爍喜悅的光芒,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種開心的感覺了,徐老深吸一口煙,語氣一絲絲的興奮,“跟我走一趟。”
奔馳S6行駛了半個多時,來到了市區(qū)南邊一個不知名的村鎮(zhèn)。這里看上去跟普通的村鎮(zhèn)沒有任何差別,狹長的巷,低矮的平房,隨處可見的家養(yǎng)狗和雞,孩們在巷子里嬉戲打鬧。
轉(zhuǎn)過好幾個拐角,三個人走到了村鎮(zhèn)的深處,助理走在徐老和肖雄身前,轉(zhuǎn)而到了一個弄堂旁,打開了斑駁的木門,一個庭院出現(xiàn)在眼前。
“這是什么地方?”
徐老瞟了一眼那道虛掩著的黑色大門,手指輕輕點了點,“隨我來。”
助理打開了黑色大門,*肅穆的氣息壓的人喘不過氣,房間的正堂,左右各一排黃花梨木的交椅,一共八個年齡跨度很大的男人坐在交椅上,正中央的墻壁下放置著一個木質(zhì)案臺,案臺上擺放著一座雕牌,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忠義雙”。
“徐老!”
八個人目光投向門口,肖雄隨著徐老走進,這聲齊刷刷的問候讓肖雄內(nèi)心直感震撼。眼神余光打量著屋子的布置,還有那八個男子,心下止不住的猜測,這里就是徐老勢力的總部?
徐老擺了擺手,坐在了正前方的那座最大的交椅上,肖雄立在了他身旁。
八個男子,最年輕的一個坐在右邊那排交椅的中間位置上,表情嚴(yán)肅,年過不惑的歲數(shù),鼻梁很高,古銅色的皮膚,穿著一件皮夾克和一條愛馬仕西褲,手腕上的百達(dá)翡麗閃出了一抹刺眼的光線。
“他就是我跟你們提起過的肖雄。”
徐老平淡一語,八個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肖雄,誰都沒想到徐老欽定的接班人居然會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
“胡子、老煙斗、大眼、怪手,”徐老眼神看向左側(cè),跟肖雄介紹著那四位,四個人看樣子都超過了五十歲,肖雄眼神快速掠過,徐老進而看向了另一側(cè),“四哥、達(dá)子、鐵舟、花豹。”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介紹,肖雄認(rèn)真記住了八個人的綽號,肖雄眼神落在了最遠(yuǎn)處那把交椅上的男子身上,花豹?肖雄眼見那個*雙臂的男人約莫五十歲左右,滿臂紋身,肌肉發(fā)達(dá)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這八位,分管八股勢力,他們所管的地盤各不相干,從今往后,他們都聽你的號令。”徐老話畢,抬眼看了一眼肖雄,“去那里。”
心中如洪水般洶涌的驚訝,肖雄愕然臉色,心里嘀咕道,這就是所謂的權(quán)利交接儀式?
來不及多想,按照徐老所指,走到了屋子正中間,肖雄剛停住腳步,八個人突然起身,拱手作揖的動作整齊劃一。
“大哥好!”
叫一聲大哥,既是大家對徐老命令的絕對服從,更是認(rèn)可新老大的一種方式。八人都是跟隨徐老白手起家直到今天的,沒有人會質(zhì)疑徐老的決定,更沒有人敢違抗。
瞬間只覺腦袋發(fā)懵,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這些半老頭的大哥?肖雄心里略微的震顫,神色竭力保持著平靜。
“你們跟肖雄聊聊吧,我出去走一走。”
話沒完,徐老便走到了門口,決然遠(yuǎn)去。
屋子里的氣氛變得多了些尷尬和奇怪的感覺,喚作花豹的那個男人看其他幾個堂主都沒吭聲,率先走到肖雄面前,沉聲道:“大哥,我的勢力在城南二環(huán)到三環(huán)李家弄一帶,隨時聽候你的招呼。”
看遍了這八個堂主,肖雄腦門滲出冷汗,心里盡是無奈,個個都比我年紀(jì)大啊,讓我做大哥,他們能服我?
顧慮還是會有的,肖雄很快便和八個堂主聊開了,展現(xiàn)出的親和力讓八個人印象極為深刻,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極為特別的接班人。
從弄堂出來,已到了傍晚,走在狹長的石板路上,肖雄心里只覺疑惑,從認(rèn)識徐老到現(xiàn)在,根不清楚徐老所掌控的黑色勢力究竟有多大,時至今日,才窺見一斑。可問題又來了,徐老手里這個龐大且隱秘的地下組織,在道上是何名頭?
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得到了徐老的親自授命,八個堂主都知道自己是新的掌舵人了,在內(nèi)部的話語權(quán)威自然不用擔(dān)心,還有個好處,道上的人不知道徐老的勢力如今已是自己所掌控,轉(zhuǎn)念一想,肖雄倒覺得輕松許多。
“以前聽過海城道上的忠義堂嗎?”不知何時,徐老突然出現(xiàn)在了肖雄身后,冷不丁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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