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淚痕的肖沫愣在客廳里,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丟了魂一樣,六神無主。肖家的頂梁柱突然失蹤了,一個大家庭立刻陷入了慌亂中。
肖雄的到來好似一針強心劑一般,大家紛紛露出了錯愕的眼神,尷尬又焦急的表情,一方面是為肖靖國的失蹤束手無策,另一方面則是不知用何種姿態(tài)面對肖雄。
“發(fā)生了什么?”肖雄走到客廳里,掃視了眾人一眼,冷靜的目光落在姐姐肖沫臉上,沉聲問道。
“肖雄……爸,爸不見了…”肖沫見到肖雄的一剎那,淚水狂涌,一下子撲到了肖雄的懷里,伏在肖雄肩頭止不住的哭泣。
輕拍了兩下肖沫的后背,肖雄面無表情,眼神里一絲隱約的猶豫和痛楚,強烈的直覺在心頭萌生,肖靖國的失蹤或許跟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雖已經(jīng)與肖家徹底斷絕了關(guān)系,但畢竟血濃于水,在肖家有難的關(guān)頭,肖雄還是來了,絲毫不計前嫌。
待肖沫哭泣了好一陣,漸而冷靜下來以后,肖雄端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肖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出。
肖沫仍是沒有止住哭泣,眼神空洞無力,低著頭啜泣道:“爸爸前天夜里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任何方式都聯(lián)系不上,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最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肖雄聽著,臉色出奇的凝重,看向眾人問道。
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滿是迷茫的表情連連搖頭,肖沫突然如夢初醒般驚訝表情,看向肖雄道:“昨晚我接了個電話…”
肖雄同樣的驚疑,立刻問道:“誰打來的?了什么?”
“不知道,電話通了沒人話,我問了好幾遍是誰,是爸爸嗎,電話就掛了。”肖沫雙拳攥緊,身體哆嗦著冒冷汗。
“報警了嗎?”肖雄起身,立刻走到了座機旁,拿起電話試圖翻找來電記錄,“電話是打到這兒嗎?”
“恩!”肖沫用力點頭,看著肖雄翻找記錄,心急如焚的樣子。
在電話上毫無所獲,肖雄也是心急,但臉上的表情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緒,發(fā)生再大的事都不能慌,這是徐老在世時常常告誡肖雄的,他銘記于心。
就算肖雄有通天的能力,突然接到肖靖國失蹤的消息,也是焦頭爛額,想不出太好的對策。
人口過千萬的城市,要找一個人,比海底撈針還要困難。沉默了短暫一陣后,看到警車來到家門口,肖雄便起身道:“讓警察介入吧,盡力配合他們調(diào)查,我盡力想辦法去找他。”
用了這樣一個冷冰冰的稱呼,而沒有叫一聲“父親”,可見肖雄與肖靖國之間的隔閡有多么重。
一家子人愣怔的神色看著肖雄離去,沒人上前阻攔,更沒人挽留。
肖沫癱倒在沙發(fā)上,想急,哭的快要昏過去,父親肖靖國到底去哪里了?為何一夜之間便杳無音訊?
剛走出肖家,肖雄把車開到了高檔區(qū)門前,突然選擇停在了路邊,下車默默行走著,他需要一個思考的空間。
倏忽間想到了大概半年前發(fā)生的事,那時候自己初識徐老,還未涉足海城的地下勢力,姐姐肖沫便被綁架了,結(jié)果還是在夜鷹和徐老的幫助下才救出了肖沫。
那次的綁架是為了求財,而這次肖靖國的失蹤,藏在暗處的黑手又是為了達到何種目的?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的肖雄帶著煩躁的心情回到了濟仁堂醫(yī)館。
濟仁堂醫(yī)館里,醫(yī)生和護士們忙著給病人看病、抓藥,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眼看濟仁堂開業(yè)以后,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盈利能力也非常可觀,夜鷹從心里感嘆肖雄的商業(yè)頭腦,佩服留藏在了心底。
坐在濟仁堂側(cè)室抽煙的夜鷹看到肖雄來到,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期待的眼神看著肖雄問道:“怎么樣?張濤那里有消息了嗎?”
眼神透露出了淡淡的平和,肖雄沉聲回道:“查到了,我這就去找他。”
“火炮要見你。”夜鷹淡定的表情道,手里攥著一張紙條。
“他人呢?”找了兩間病房沒有找到火炮的蹤影,肖雄遲疑的表情看著夜鷹。
肖雄囑咐夜鷹,讓火炮留在濟仁堂里療傷,但夜鷹卻沒能強行留下火炮,火炮走了。
些許自責的情緒浮起臉龐,夜鷹低頭道:“他走了,他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
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了肖雄,夜鷹繼而道:“他知道你會去找他,這是他留的地址。”
掃了一眼紙條上寫的地址,順手便把紙條扔進了紙簍里,肖雄心里多了些疑惑,這個火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處雜亂不堪,人流密集的城中村,墻皮嚴重脫落,一地的泥水,還有四處追逐打鬧的孩,肖雄找了好幾個人問路,一直走進了城中村的深處。
只容得下兩個人并排通過的狹巷道,坑坑洼洼的路面,肖雄警惕的眼神看著四周,一步步走了進去。
一道灰紅色的木門虛掩著,肖雄瞥了一眼門牌號,終于找到了。
走進屋子,便聽到了火炮的聲音,“我在這里住了半個月了,你救我之前,我就在這里住。”
話語似乎打消了肖雄的警惕,肖雄觀察著這間不過四十平米的屋子,甚是簡陋,家具都是極其老舊的,桌上還放著一把茶壺,還有三個掉了漆的搪瓷杯。
火炮杵著一根拐杖,從屋里走了出來,肖雄狐疑的眼色盯著火炮,“不是讓你留在濟仁堂養(yǎng)傷嗎?你為什么要走?”
“我還不想死,留在那里,蒼狼的殺手很快就會到。”火炮自信的語氣解釋道,既是猜測,也是基于對蒼狼的了解才會出這番話來。
肖雄瞬間會意,意識到的確是自己疏忽了,蒼狼傭兵團的行動力,在那次會展中心暗殺市長的行動中就可見一斑,要想找到火炮,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反觀現(xiàn)在的火炮,躲在這樣一個人口繁多,地形復(fù)雜到了極致的城中村里,即使蒼狼派出眾多殺手,也不一定能抓得到火炮。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肖雄皺眉移開了眼神,盯著桌上的茶壺。
火炮干笑了幾聲,仰頭看著貼著報紙的天花板,諱莫如深的表情道:“我猜你已經(jīng)找到蒼狼的落腳處了,對嗎?”
“你怎么知道?”消息是肖雄剛從張濤那里獲取的,是否真實尚不可知,火炮竟然能猜到,這讓肖雄一瞬間內(nèi)心的震撼無以復(fù)加。
“你沒這樣的能力,就不用跟蒼狼斗了。”火炮淡淡道,“接著。”
又是一枚鐵球,從手掌間以近乎子彈出槍膛的速度襲向了肖雄的胸膛,肖雄眼色一驚,立刻用右掌接住。
只不過這一枚鐵球沒有爆炸,也沒有發(fā)生異動,火炮看著肖雄冷笑道:“拆開看看。”
肖雄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鐵球,有一道裂縫,掰開一看,里面藏了一張米黃色的字條。
“他是在給我下戰(zhàn)書?”肖雄看完了字條的內(nèi)容,表情多了些緊張和錯愕,驚異的眼神看向火炮。
火炮點頭應(yīng)聲道:“他已經(jīng)知道你救了我,現(xiàn)在你是他最棘手的敵人了,隨時有可能把你除掉。”
這張字條是蒼狼派手下給火炮的,就在昨夜,像是一種警告,更像是公開的宣戰(zhàn)。
玩味的眼神盯著肖雄的臉龐,察覺到了輕微的情緒變化,火炮似乎猜到了肖雄對字條的來歷很感興趣,淡漠的語氣道:“昨天晚上,有人跟蹤我,被我解決掉了,身手搜出了這個。”
“這不符合邏輯。”肖雄懷疑的眼神直視火炮。
“呵呵,”火炮笑意慘淡,“這是蒼狼一貫的行事作風,他想通過我約你見面。”
紙條上的內(nèi)容清晰明了,今夜1點1分,地點楓橋邊。肖雄心里涌起了無數(shù)的猜測,銷聲匿跡有好幾日的蒼狼此番突然出現(xiàn),還主動約自己這個“死敵”見面,是想下一步怎樣的棋?
正當肖雄猶豫之時,火炮語氣堅定道:“我了解他,你盡管去,他不是人,不會給你設(shè)圈套的。”
“我能信你嗎?”肖雄反問的語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火炮。
“你可以不信。”火炮拿起了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早已涼了的茶水,轉(zhuǎn)頭看向肖雄道,“但是我保證,你如果不去,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形勢所迫,別無選擇,肖雄沉默著走出了破舊的屋。回到濟仁堂里,把事情跟夜鷹一,夜鷹手里捏了一把汗,不希望肖雄赴約。
夜鷹想的很簡單,假設(shè)這是火炮和蒼狼合力擺的一道鴻門宴,肖雄一旦前去,后果兇多吉少。
“是福是禍,闖一闖就知道了,我必須去。”肖雄握緊了拳頭,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夜色迷離,皎潔的月光,肖雄只身一人,夜鷹開車把肖雄送到了郊外,蒼狼約定的地點是楓橋邊,一個距離市區(qū)最近的荒郊野地。
墳冢。一陣冷森森的陰風迎面吹來,肖雄步伐從容的走了進去,看不到燈光也不見人,甚是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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