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父親封無疆那里得知了肖靖國失蹤的消息后,封若南心里的焦急絲毫不亞于肖雄,猶豫了一天后,徑自來到了市醫院的家屬生活區。
聽到門鈴聲,肖雄心里下意識的多了一分警惕,走到門口,沒有吭聲,透過貓眼看到了那張毫無瑕疵的臉龐。
若南?肖雄心里略微的詫異,她怎么來了?隨即打開了門,肖雄整個人看上去滄桑了許多,短短幾天不見,看在眼里的封若南一陣心疼的感覺。
“你今天不忙啊?你不是經常在公司加班嗎?”肖雄平淡的表情問道。
封若南一言不發的進了屋子,幫肖雄收拾了一下稍顯凌亂的屋子后,這才坐下,像個女主人似的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保持著沉默,眼神里含著擔憂的情緒。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封若南語氣多了些激動,瞪著肖雄,心里犯著嘀咕,肖雄,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可有可無?
女人想問題容易一根筋,鉆進了死胡同就很難走得出來,和肖雄破鏡重圓后,封若南沒有感受到肖雄的變化,只是每天都會擔心再次失去他。
肖雄臉上一陣錯愕,木訥的表情道:“你在什么?”
“肖伯伯失蹤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封若南更為激動的神色,心里只覺肖雄不在乎自己。
從不愿讓身邊親近的人幫自己分擔煩惱或痛苦,肖雄壓抑的心情更為陰郁,面對封若南的誤解,懶得解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已經跟肖家無關了,”肖雄冷淡的表情道,“他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都不關心的事情,你關心個什么勁?”
封若南滿臉的驚疑,她看到了肖雄眼里的言不由衷,還有那隱隱的痛苦。
出這番話,表現的云淡風輕,只是不愿讓封若南為自己擔心,肖雄搖頭不耐煩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事會處理好的。”
氣得快要昏過去的封若南身體發顫,摔門而去……
琢磨了一整天,仍沒有從那泛黃的賬里發現蹊蹺之處,肖雄心里的疑惑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難受,此時卻接到了封無疆打來的電話。
封無疆約肖雄出去聊聊,肖雄心里隱隱感覺有事,只得答應。海城市中心的一處公園,封無疆打扮的很平常,看不出是個富豪,負責接送他的豪華大奔早早離去。
到了公園門前,看到了佇立在門口的封無疆,肖雄放滿了腳步,心里涌起了對封若南的自責,昨天不該那樣對她的。
“封叔叔。”走到封無疆身后,肖雄表情平靜的問候道。
轉過身的封無疆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肖雄一眼,“陪我走走吧,隨便聊聊。”
“若南因為你留了下來,”封無疆遞了一支煙給肖雄,“你們倆之間的感情,我們不該干涉,昨天若南回家,跟我聊了很多,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走下去。”
“叔叔,是我不好。”肖雄臉色多了些自責的情緒,心中已然猜測,父親失蹤的消息,或許是封無疆告訴封若南的。
封無疆輕輕拍了拍肖雄的肩膀,兩人走進了公園里,身旁不時有散步的人群走過,封無疆心內仍在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把塵封的往事講給肖雄聽。
看似風平浪靜的如今,也許會因為這段往事再次掀起一場難以控制的血雨腥風,封無疆不愿看到這樣的局面,所以才會猶豫。
“我知道你爸失蹤的消息了,”封無疆表情凝重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現在有線索了嗎?”
“沒有……”肖雄心情亂的一團糟,根沒有心思跟封無疆聊這件事。
現在肖靖國不僅僅是失蹤,而是生死未卜,這對肖雄來無疑是最為痛苦的煎熬。
“那是八年前的秋天,我和你爸,徐崢嶸,還有孫震,是很好的兄弟,我們生意失敗……”封無疆緩緩開口,第一句話便讓肖雄倍感震驚。
什么?!肖雄腦子里一團亂麻,思路完混亂,封無疆和肖靖國是故交,這一點他倒是清楚,但孫震和徐崢嶸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肖雄眼里無盡的驚詫,愣在原地挪不動步,“孫震?徐老?你們是兄弟?!”
“呵呵,”封無疆笑意慘淡,時過境遷,太多的變故,讓他自己都覺得恍如一場夢,“是啊,生意失敗以后,我和你爸到處借錢,想著東山再起,徐崢嶸混起了黑道,孫震隱姓埋名,去當了私人老板的打手,后來,不知躲到哪座山里習武去了……”
聽著封無疆的回憶,肖雄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生活就是這么的黑色幽默?
隨著封無疆往前走著,肖雄一瞬之間回想起當初在醫院認識徐老的場景,至今仍是歷歷在目,自己清楚的記得,當時徐老從沒有透露過他和封無疆還有自己父親肖靖國之間的關系,刻意的隱瞞?
“因為很多利益上避不開的爭奪,徐崢嶸跟我和你爸之間的關系,鬧僵,后來勢同水火。”封無疆深吸了一口煙,看著遠處泛著紅暈的夕陽,心里感慨萬千。
“叔叔,”肖雄面色冷寂,微微皺眉,眼神里含著濃重的疑惑,“我不明白,徐老對我恩重如山,他從來沒有跟我過,你還有我爸,跟他認識。”
“想不認識都難啊,”封無疆感嘆道,“這么些年下來,海城能數得上名頭的,也就那么幾個人。”
肖雄訝異無聲,封無疆往前走了幾步,繼續道:“孫震是個反復無常,見錢眼開的人,他培養了很多弟子,賺的也不少,一直把我還有你爸看做死敵。”
“為什么?”
封無疆停住了腳步,坐在了一條長椅上,“我們做生意失敗后,有一筆共同的資金,換成了黃金,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點,是約定好留給我們的后代,我和你爸想拿出來做墊,孫震和徐崢嶸死活不同意,所以就鬧掰了。”
“再后來呢?”肖雄徹底呆住,這段塵封的記憶,信息量太大,一時半會兒消化不完。
“我們四個人,誰都不知道黃金埋在哪兒,埋黃金的人被徐崢嶸殺掉,只留下了一張地圖。”封無疆神色凄涼,緩緩道,“四個兄弟,就這么散了。”
“地圖?”肖雄腦子里閃過無數的畫面,這么來,這筆共同所有的寶藏成了友情決裂的*?
“恩,”封無疆苦痛的表情無力的搖頭,“徐崢嶸把他一手創立的忠義堂交給了你,這些我都知道。”
雙眸中無以復加的驚詫,肖雄恍惚的神色,封無疆居然知道的這么多?
“那現在地圖在誰手里?”肖雄愣了許久,才問道。并非見財起意,只是想知道最后的結局。
封無疆仍是苦澀的笑意,“誰知道,徐崢嶸承諾過,他死的時候會交出地圖,黃金我們四個平分。他死了,地圖上哪兒去找?”
“我明白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肖雄怔怔出神的樣子,聽完了封無疆的回憶,心中沒來由的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現在可以肯定,所有恩怨因為這筆寶藏而起,恩怨沒有消散,寶藏就一定還存在。
……
回到了屋門口,肖雄一路的思索,還沒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到了站在家門口的那道靚麗身影。
齊膝短裙襯托出優雅的氣質,一頭披肩長發,清麗的淡妝,蘇雨菲表情冷淡的看著肖雄。
“雨菲?”肖雄錯愕愣住,“你…”
實在想不到蘇雨菲竟然會主動上門來找自己,肖雄以為蘇雨菲這趟是興師問罪來了,低頭臉色陷入尷尬,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屋吧。”
蘇雨菲走進了屋里,眼神里恨意漸濃,心情忐忑又復雜,她再三考慮后,還是鼓起了勇氣來找肖雄。
倒了杯熱水給蘇雨菲,肖雄心里委屈的不行,嗎的,救人也是錯,真他么是啞巴吃了黃連了!
肖雄抬起頭,含著自責情緒的眼神直視蘇雨菲,“你愿意聽我解釋嗎?”
蘇雨菲沒有搭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態,楞坐在沙發上,屋子里的氣氛出奇的尷尬。
在人家昏迷的狀態下把人家睡了,我這干的叫啥事啊!肖雄心里怒罵了自己幾句,沉聲道:“你身體的病,現在的科技手段是沒辦法確定病情的,我不救你,你會有生命危險…”
眼看蘇雨菲毫無反應,肖雄滿臉嚴肅,語氣充滿了歉疚,“那天晚上,我沒想過要碰你,你的病不能耽誤,所以……”
蘇雨菲像是發呆的樣子,緊咬著嘴唇,掙扎的眼神盯著肖雄,“你把我當什么?”
“我…”肖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我們之間,算什么?”蘇雨菲心里萬分痛苦,她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確切的答案。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釋都是多余的。肖雄陷入了沉默,愣了好幾秒,突然起身,走到蘇雨菲面前,緊緊抱住了蘇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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