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肖雄的話婷姐有些生氣，既然都已經得到了門主的位置了，為什么還不讓老門主先休息一會。
“肖雄，你能不能過一會再問，現在門主的情況很不好。”婷姐一臉淡漠的道，她認為肖雄現在應該先關心門主的身體情況，關鍵時候還應該伸出援手。
衣如水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肖雄，人命要緊。”
沒想到門主卻是發話了，即便是氣若游絲，但依然是擲地有聲：“你們還真的不如肖雄，起碼他知道我最想要做什么。”
完門主頓了頓，像是喘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繼續道：“看你們兩個年輕人完婚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便是婚禮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門內的人知道就可以了。肖雄是個好男人，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衣如水的眼眶中已經噙著淚水，她知道門主的良苦用心，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更加是為了八陣門里面的學術不會失傳，門主是為了自己的婚事而煞費苦心。
衣如水的是一個優秀的女人，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偏偏門主就能找到肖雄還早早的訂下婚約，不知道這是天意還是門主的實力。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命啊。
“傻丫頭，有什么好哭的。”門主輕輕的道，眼神卻是漸漸的變得昏暗了，臉上也已經從蒼白變成了有淡淡的土色。
婷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阻止的，身為八陣門中的核心門徒，婷姐知道門主已經油盡燈枯，即便是老祖來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媽……”衣如水此時已經是潸然淚下，完不出話來。
倒是門主還憋著最后一口氣，像是還有話沒有完：“在精微草堂中有內奸，如果還有什么要吩咐的話，就只有這個了，肖雄，衣如水，你們兩人給我聽著……”
“在。”肖雄急忙回應道。
“這人隱藏很深，但不管怎樣，我相信你。”門主的話若有若無，卻又是擲地有聲。
這不僅僅是八陣門之中的規矩，更是精微草堂之中的規矩。要知道精微草堂是傳統醫學的集大成者，其中的不少知識都是接近于神技一般的存在。按照規矩，門內的東西只能傳門內的弟子，倘若泄露出去是要行門規的。
門規是什么具體就不了，反正精微草堂中有一千種辦法讓人生不如死。
“門主知道線索嗎？”肖雄追問道。
“線索是……”話到一半，門主卻是急促的喘了起來，她的嘴巴像是干涸池塘中的魚一樣不斷開閉著，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衣如水和婷姐已經是哭成了一片，地板就差變成汪洋大海了。
一個無可挽回的殘酷事實正在三人的面前悄然展開。
站在床邊，即便心中很難過，肖雄卻是沒有太多洶涌的情緒，他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結合門主方才過的話，沉吟了數秒之后卻是忽然站起身來，右手啪的一聲搭在門主的額頭上面，速度之快讓其余兩人絲毫沒有防備。
頓時，源源不斷的真氣朝著門主的體內涌去，就像是不需要一點成一樣。
奇跡發生了，原將死的門主臉上依然沒有一點血色，眼神卻是愈發的明亮起來。
兩人大吃一驚，這難道就是傳中的與天角力，起死回生？
這種境界已經遠遠超過了兩人的認識，即便是時常處于精微草堂核心位置的衣如水也從來沒有見過，甚至聽過有人具備這樣的實力。這真的是逆天而行之，施法的人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起碼真氣會大量流失，這大量可不是著玩的。
門主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緩緩道：“真沒有想到啊，你竟然有這番能力。”
“別話。”
伴隨著門主的話，肖雄的臉色卻是忽然變得煞白，像是在瞬間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這是體內真氣不足的預兆，肖雄已經是竭力而為之，幾乎是以自己的生命來支撐著門主回光返照的瞬間。
“內奸就是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在門口響了起來：“你們在干什么。”
眾人回頭一看，發現一個中年男子竟然冒失的闖進了房間里面，他看到了肖雄，還有床上面已經在彌留之際的門主，頓時眼神一凜，然后朝著肖雄沖了過去，拳頭如疾風一般揮向肖雄的面門。
“師叔？”面對著突然出現的男子，衣如水一臉驚訝。
婷姐倒是反應了過來，她喊道：“湯堂主！”
如果是平時肖雄自然能躲開毫無威脅的這一拳，但此時他身上的大部分真氣都已經消耗到了門主的體內，還哪里有能力反擊。
雖然看到拳頭距離自己來近，肖雄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拳頭重重的打在自己的鼻梁上面。肖雄感覺到自己的鼻梁是不是已經斷掉了。
真是痛得很。
更糟糕的是這一拳帶來的連帶效應，肖雄的身體一時間保持不了平衡，原按在門主額頭的手掌也隨之變得松動了起來。手中的真氣馬上就停止了傳輸。
“絕倫……”完了最后兩個字之后，門主終于閉上了眼睛，在她離開之前，嘴角竟然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相當的幸福和滿足。
肖雄趕緊把了一下門主的脈搏，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半點生命體征。
八陣門的門主徹底離去了。
“你在做什么？”湯絕倫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身為八陣門的核心弟子之一，他自然知道肖雄方才的手放在了什么位置。那個位置是俗稱的命脈所在，只要身體足夠強健，源源不斷的輸入真氣便有可能為一個將死之人續命。
只是湯絕倫沒有想到肖雄的功力竟然已經到達了這個地步，即便是老祖也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這樣做，一個不心就很容易被反噬。
因此湯絕倫是定然不會認為肖雄給門主續命，更有可能的是在謀害門主。因此他第一時間就沖上來給了肖雄一拳。
“門主走了。”肖雄憂傷的道，事情已經發生，再也沒有扭轉的余地了。
“媽……”衣如水顯然還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在門主的床邊遲遲不肯離去。
看著眼淚流了滿臉都是的兩人，肖雄卻是顯得相當的平靜，他問道：“方才門主的是誰？”
“是湯絕倫。”婷姐哭著答到。
“什么意思？”聽到自己的名字湯絕倫皺了皺眉頭，語氣中透出一種警覺。
“誰是湯絕倫？”沒有理會他的話，肖雄徑直問道。
這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衣如水看著闖進來的湯絕倫道：“是他。”
“你叫湯絕倫？”看著身旁的湯絕倫，肖雄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世界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偏偏在這一秒這家伙就沖了進來？
湯絕倫同樣一臉陰沉的看著肖雄的不懷好意的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為什么要害門主。”
一連拋出了三個問題，湯絕倫反咬一口肖雄，氣得肖雄差點就要打人了。奈何現在體內的真氣相當稀少，即便是出手也定然不是湯絕倫的對手。
沒有辦法，肖雄只能忍氣吞聲。但是隱忍，體內的不適就是厲害，終于肖雄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就像是洗衣機里面翻騰一樣，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沒事吧？”衣如水充滿關切的問道。
婷姐早就猜到肖雄會落到這番下場，畢竟人體內的真氣是有限的，肖雄支撐了這么久，真氣恐怕早就已經用盡了，這個時候就只能動用命的東西，也就是真元。一旦動用到了真元就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即便是再有能耐的醫生也不會這樣做。這樣做是會夭壽的。
由此看來肖雄是真的已經把門主看做自己人了，即便是要付出代價也絲毫不后悔。所以門主并沒有看錯人，把八陣門門主的位置傳給肖雄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我沒事。”肖雄擺了擺手道。然后慢慢的調整了一下呼吸，節奏稍微好轉了一些，臉上也變得更加紅潤了起來。
“你為什么要對門主不利？”湯絕倫已經是第三次重復這個問題了，但是他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奇怪，既然肖雄要對門主不利，衣如水和婷姐為什么還如此淡定，似乎絲毫沒有要懲罰肖雄的意思。
但他進來的時候看的真切，那時候門主的眼神中還是有著一定的光彩，而肖雄松手之后那神采卻是沒有了，這讓湯絕倫斷定肖雄就是謀殺門主的人。
“你就是湯絕倫？”看著中年男子肖雄冷冷的問道：“在八陣門中你是什么身份？“
“你就是肖雄？“湯絕倫不答反問：“聽當年你爺爺和八陣門之間有些過節，沒想到你以過來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也算是頗有能耐。”
“堂主……”衣如水覺得有必要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但肖雄卻是打斷了他的話：“湯絕倫在八陣門中是什么身份？”
衣如水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回答道：“如你所知，精微草堂下面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滋生堂，八陣門還有氣功門，滋生堂的堂主就是湯堂主，趙斌天是他的侄子。”
“原來是這樣，”肖雄若有所思：“所以你也算是精微草堂中的核心成員了。”
衣如水微微一怔，她馬上就明白了肖雄的意思。如果要泄密的話，只有精微草堂中的核心成員可以做到。因為外圍的弟子是定然不能接觸到有價值的信息的。
但是衣如水并沒有沖動，相反她想到了湯絕倫在精微草堂中的作為：“肖雄，湯堂主作為滋生堂的掌門人，大半輩子都將中醫發揚光大，如果沒有湯堂主，滋生堂就不會以向平民提供廉價中醫診療為宗旨，更加不會為中醫贏得如此廣泛的贊譽……”
肖雄抬起了手打斷了衣如水的話：“我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只聽到門主最后的三個字，分明就是湯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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