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范山見到向陽正筆直的朝著肖雄走過來,兩手一甩,剛好甩開沖過來的兩個保安,然后一個跨步擋在了向陽的面前。
“給我讓開。”看都沒有看范山,向陽徑直道。
范山并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意思,他態度強硬的道:“如果想要見少爺,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
向陽微微一怔,他分明聽到范山管肖雄叫做少爺,一時間沒有搞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怎么會平白無故變成了主仆。
角落里面的數人聽力也極好,范山洪鐘一般的聲音自然也傳到了他們的耳中。東郭青也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想不到肖雄在范家的口中已經是少爺了。
賈紹則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極速的思考著,衡量著這個稱呼里面蘊含著的意思,范家現在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在當時京城中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只要是稍微清楚內情的人都知道,范家的人對歐陽家族極其尊崇,凡是見到歐陽家族的輩一概稱呼為少爺。
既然范山現在這樣稱呼肖雄,幾乎可以確定的是范山已經知道了肖雄的身份,這也就是肖雄已經對自己的身世有了幾分了解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雖然眼下肖雄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向其他幾大家族發起沖擊,但一旦等到時機成熟,那可是滅門之災。
一時間賈紹的表情變得冷冷的,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要馬上做掉肖雄。
范山依然是一座山一樣擋在向陽的面前,而向陽也不甘示弱,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直到肖雄穩步從范山的身后走了過來。
“聽你想要見我。”過范山,肖雄淡淡的道。
向陽的臉上依然掛著憤然的表情,他質問道:“你為什么要三番五次過來這里鬧事。”
“你是在質問我嗎?”肖雄揚了揚眉毛,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的神色。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恐怕向陽一腳飛踹就過去了,事實上他也很想要這樣做。但向陽并不糊涂,他馬上就領會到了肖雄話里面的意思。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砰砰砰的一連叩了好幾個響頭,然后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不敢。”向陽臉上的慍色褪去了幾分。
輪到角落里面的幾人驚訝了,他們面面相覷,半響之后東郭青才皺著眉頭道:“向陽這是”
雖然東郭青沒有明白,一旁的賈紹也能猜出個大概,男子漢膝下有黃金,跪天地跪父母,唯獨不可以跪外人。
向陽的家境雖然算不上名門望族,但身后站著的可是氣功門的人,僅僅是氣功門在京城中的聲勢便是如日中天,更加不用提和氣功門有牽連的滋生堂和八陣門,對于這兩個門派,賈紹還是清楚得很的。
于是賈紹皺了皺眉頭道:“看來向陽和肖雄還有點聯系。”
“起來吧,”看著地上的向陽,肖雄幽幽的道:“如果你想要和我話,那么先打敗面前的范山。”
向陽瞟了一眼面前人高馬大的范山,輕哼一聲道:“他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出手傷人。”
聽了向陽的話,范山像是要有所舉動,卻是被肖雄伸出手來擋住了:“但我不是那樣想的,我覺得你沒準不是他的對手。”
“有可能么?”向陽反問道,他雖然沒有和范山交過手,卻是很清楚范家的水平。當年范家剛剛中落的時候范家老父親挑戰氣功門,向陽也在場。
即便是號稱得到歐陽家族點撥,掌握天仙第一訣的范父也不是門主的一合之敵,難道身為晚輩的范山卻是有更加高明的水平?
向陽功力雖然不如門主,但身為氣功門的得意門生,如果連一個忠義武館的掌門都不能戰勝,出去豈不是要笑掉眾人的大牙。
肖雄并不想和向陽有過多的爭執,有名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肖雄轉頭朝著身后的范山道:“是時候向世人展現一下天仙第一訣的威力了。”
“明白,少爺。”范山畢恭畢敬的道,眼神中卻是放出了炯炯的光采。
見到肖雄正往后退去,向陽清楚他不得不先和范山交手。他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一邊問道:“假如我擊敗了范山,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可以,”肖雄頭也不回的道:“假如你能打敗他,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那么來吧!”話間,向陽已經把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一邊。
范山倒也頗有風度,他伸手一指身旁大廳的空地道:“這邊請。”
兩人雖然從未交鋒,但也已經在各自的前輩身上了解到了打斗的風格。在周旋了兩三圈之后,兩人直接交上手了。
向陽率先發動了進攻,在他看來先發制人可以讓戰斗在短時間內結束。相比于向陽凌厲的進攻,范山表現出來的要心翼翼許多,大多數時候都是保守的拆招,只有偶爾幾個空隙才抓緊機會反擊一兩拳。
范山表現出來的退讓使得向陽戰意更濃,但他并不是一介莽夫,很快就察覺到范山的不同。盡管范山大部分時候都是處于防守狀態,但一招一式打得是行云流水,絲毫沒有因為向陽的進攻而亂了分寸,由此可見這家伙功力的長進不是一分半點。
忽然之間向陽飛起一腳,直直的朝著范山的面門而去,企圖通過這個過激的方式激怒對方,不想范山只是輕輕一個撤步,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個危機,隨即又是一個穩扎穩打的弓步,巋然不動的面對對方疾風暴雨般的襲擊。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在京城蘇荷里面上演了一場極其精彩的武打戲碼,大廳里面的客人們看的眼睛都直了,如果不是了解兩人的身份,恐怕以為這是在演戲呢。
目光在向陽和范山之間游離,東郭青臉上依然是帶著一副風輕云淡的表情,他淡淡的道:“向陽還是有真功夫啊。”
賈紹輕輕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沒有離開兩人:“那個范山也不簡單,兩人交手至今已經好幾十個回合了。”
東郭青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向陽一定會贏的。”
賈紹又瞟了一眼在吧臺,依然一臉風輕云淡的肖雄:“恐怕沒個準信啊。”
東郭青不由得怔了怔,他循著賈紹的目光看去,幽幽的道:“你是因為肖雄的原因?”
“不能覷那子了,”賈紹皺了皺眉頭:“不要忘記之前肖雄和向陽交手,那子竟然可以精確的將結果控制在平局。”
“確實,”東郭青點了點頭,認同了賈紹的觀點:“肖雄那子可不簡單,經常劍走偏鋒,頭腦比身手更加可怕,誰知道他這次過來手中帶著什么底牌。”
“轟!”
骨肉撞在一起的聲響,雙方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竟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著,端坐在京城蘇荷大廳里面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勁風,這是兩人拳頭帶起的疾風。
客人們面面相覷,即便是京城蘇荷的安保隊伍也大氣都不敢出,除了兩人的喘、息聲之外,偌大的酒吧里面聽不到其他聲響。
范山借著反沖的力道,噔噔噔的退到了肖雄的身旁:“少爺,已經過了一百招了。”
“吃力嗎?”肖雄關切的問道。
“不吃力,”范山憨厚的笑了笑:“要讓我感到吃力,起碼還要有一百回合。”
相比于范山,對面的向陽臉色不甚好看,白凈的臉上已經帶著一些充血的潮紅,他緊緊盯著范山道:“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過獎,”范山謙虛道,他僅僅是將這次的交手當做比武切磋而已了:“我也沒有想到氣功門的后輩已經到達這個高度了。”
后面這句話是范山由衷出來的,如果沒有肖雄的幫助他是定然沒有可能擊敗氣功門。
兩人相互謙和了幾句之后,向陽的呼吸平順了許多,語氣也和緩了一些,對于武道上有些造詣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對手,向陽都還是帶著一些尊重的。
“你為什么要在京城蘇荷鬧事。”數秒之后向陽質問道。
范山依然是一副憨憨的樣子,不咸不淡的道:“我不認為這是在鬧事,倒是你有點奇怪,身為氣功門的人為什么要為一間酒吧強出頭?”
“我是老板的朋友。”向陽并沒有撒謊,而是給出了一個相當中肯的理由。
范山的眼神變得銳利了,他直勾勾的盯著向陽問道:“哦?所以忠義武館的事情你也有參與其中?”
“什么?”倒是向陽有些茫然了。
肖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慢悠悠的道:“忠義武館的人傷的傷,走的走,從現在的證據看來,是京城蘇荷的經理做的。”
“確定么?”向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緊接著他回頭看了角落里面的東郭青一眼,神情中滿是復雜的神色。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市中心醫院找一個叫做李三的病人,”肖雄依然是不緊不慢的道,然后又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旁一臉惶然的經理:“如果你還是感到不相信的話不妨直接問問經理,我相信他是一個誠實的人。”
到這里,向陽清楚這件事情十有**是真的,他并沒有按照肖雄的話去質問經理,反而是反問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來鬧事,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么,況且你是什么人,相信你自己比我要更清楚。”
“哦?”向陽的話引起了肖雄的興趣,他揚了揚眉毛問道:“敢情你還知道我是什么人啊。”
兩人的神情一個激憤,一個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向陽清楚自己方才失言了,但是他并沒有要辯解的意思,而是接著剛才的話道:“沒錯,我還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現在的行為是在以身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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