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杭州水軍與海匪接戰(zhàn)會屢戰(zhàn)屢?會一觸即潰,樂大人在尋找這個答案。
黃堪檢給出了答案,只有兩個字:士氣!
整個大宋除了西北的邊軍還保存著戰(zhàn)斗力外,幾乎中原、江南所有的禁軍都喪失了戰(zhàn)斗力,更不要提這些廂軍,士卒們成為將領(lǐng)們手下的農(nóng)夫、工匠、藝人,成了他們賺錢的工具。這也是為什么日后金人的鐵蹄可以肆意踐踏大宋的土地,士卒、平民如同被宰豬殺狗般的屠戮。
這些水軍平日里不過是盤檢過往船只,撈取好處的一群烏合之眾,想要這些人剿匪,簡直就是笑話,別指望這些人會有什么士氣,會有什么戰(zhàn)斗力。
當一支軍隊有了士氣,任何敵人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群待宰的牛羊而己。
操練杭州水軍的差事交給了武松,武松是在杭州當過提轄的,是緝兇捕盜才被提升上來的,對于剿匪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
樂大人沒有去水軍,也沒有去縣衙辦公,只躲在自己的書房里在查看從提刑司拿來的案卷。
“秋后問斬”的制度最早起源于周朝,至漢代時己成為一項固定的法令,后被歷朝歷代所采用。除謀反、謀大逆等罪犯即時處死外,其他的死囚均待秋季霜降后至冬至前進行。執(zhí)行死刑選在秋冬季節(jié),這與古人的自然神權(quán)觀念有關(guān),即順應(yīng)天意。
依古人的觀點,春夏是萬物生長的季節(jié),而秋冬是樹木凋零的季節(jié),象征肅殺。人的行為包括政治活動都要順應(yīng)天時,否則要受到天神的懲罰;实圩苑Q是天的兒子,謂之天子,更要遵守天意,按照天時行事。處決犯人也是如此。
故而在歷朝歷代以來,每當?shù)搅饲锖蟪霈F(xiàn)了“年終之時,雞不鳴,狗不吠,沒有一個盜賊”的跡像;而等到春季來臨,官府停刑,犯罪活動日益增加,官員們疲于奔命,甚至有官員跺腳嘆息:“如果冬季再延長一個月,我們決不會如此忙碌!
樂大人之躲在書房里看卷宗,自然有著自己的目的,因為樂大人要給那些烏合之眾的杭州水軍們練練膽,讓這群羔羊長長血性。。
杭州水軍營寨,一千多號水軍佇立于營盤內(nèi),在所有水軍的面前,樂大人端坐校場看臺上,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樂大人內(nèi)穿緋色武官官袍,外罩亮閃閃的甲胄。在樂大人的身邊,分別立著也是身著甲胄的武松、黃堪檢、童判書。
令一千多號水軍更為吃驚的是,在校場將臺與水軍將士中間,立著一十八個身形彪悍、面貌丑陋而又兇惡的大漢,這些大漢人人赤祼著上半身,各自手中持著一柄厚重、長長的、寬大的鬼頭刀。
在這些大漢面前的地面上,硊著六、七十號犯人,每人的背后都插著一塊刑牌。
這一十八個身形彪悍面容丑陋的大漢,正是樂大人從杭州九縣調(diào)來的劊子手,而硊在地面上的六、七十號犯人,皆是要秋后問斬的死囚。而這些劊子手所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千多號士卒面前,展示他們砍頭的絕技。
一支軍隊沒有見過血,又哪里來的銳氣與殺氣,更不要是士氣了。樂大人之所以在書房里查看卷綜,是怕這秋后問斬的犯人,是否有冤情存在。
砍頭,在上古時代就有了?愁^是要有技巧的,而且是師父帶徒弟。劊子手在古代的地位雖不高,但卻等同三班衙役,雖屬基層的吏,依現(xiàn)在的話來低級是公務(wù)員的待遇,由衙門額定工食銀,每年大約六貫錢。
天漸漸到了正午,專門負責報時的差伇望著沙漏,上前一步開口叫道:“午時三刻己到,行刑……”
話音落下,杭州水軍營寨內(nèi)千把號士卒齊齊一驚,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望著那硊在地面上的幾十號死囚。
&qut;午時三刻開刀問斬&qut;不知從何朝代開始盛行,但依陰陽家們的認識,每日在此時陽氣最盛,陰氣即時消散,在此時開刀問斬的犯人屬于罪大惡極之人,連鬼都不得做,以示嚴懲。
古代行斬刑是分時辰開斬的,亦即是斬刑有輕重。一般斬刑是正午開刀,讓其有鬼做;重犯或十惡不赦之犯,必選午時三刻開刀,不讓其做鬼。另外,據(jù)皇城的午門陽氣也最盛,不計時間,所以皇帝下令將犯官推出午門斬首者,也就是讓這官員連鬼也做不成。
在那差伇的話音落下之后,只見為首的一個劊子手將身前的犯人背后的刑牌拿下,端碗喝下一口烈酒,又“嗤”的一聲吐在鬼頭刀面上,高高舉起,一刀下去,人頭飛起,隨即血水噴濺得老高。
但真正行刑時,有時因為人的神經(jīng)還有反應(yīng),飛出去的人頭把某個看客一口咬住的事也有發(fā)生,挨上這種事,那就自認晦氣吧。
砍頭是需要技巧的,絕對是個技術(shù)活,下刀處在第三個頸椎的接縫處,切得準了毫不托泥帶水,切不準便還要再補上第二刀,惹得圍觀者一陣嘲笑。為了這一刀,劊子手們也是苦練領(lǐng)的,絕不是看上去那般容易。
人頭飛落在地,那死囚斷做兩截的身子在地面上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只有那腥臭的鮮血在脖頸的斷口處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面。隨著血花的綻放,刺鼻的腥氣在空氣中漫延開來,隨著微風的吹拂,飄蕩在水軍營寨的每一個角落里。
在蔡州府衙前,樂大人做為做俑者,砍了那些貪墨倉糧的官吏,見得人頭滾滾,縱是如此,腹中有一股逆氣上涌,依舊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欲
望,不過忍了下來,故做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劊子手在繼續(xù)行刑。
一旁的黃堪檢、童判書也是面色蒼白,二人在皇城司只是負責打探情報,雖也曾看過砍頭的場面,但還真沒見過一次砍了六、七十個人的場面,好在二人沒有吐出來。那邊隨在樂大人身后伺候的尺七面色也是蒼白,唯有武松與屠四二人面色如常,武松是做提轄的,屠四是做幫伇的,這樣砍頭的場面自是見過不少。
“嘔……”
“哇……”
“嗤……”
……
就在砍得人頭飛起之際,一千多號兵卒里終于有人承受不住,開始大口的嘔吐了來,其余人便是沒有嘔吐,卻也是面色蒼白起來,甚至還有些人身子發(fā)軟,不由自主的癱軟在地。
“沒卵
子用的熊包!”那副軍指揮使一邊喊停止行刑,一邊走下去,照著那些吐的暈天黑地、癱倒在地面的兵士們挨個踹上幾腳,嘴里罵罵咧咧的道:“將那些癱倒地的部扶起來,將行刑看完,至于那些不敢看的,老子今天讓他夜里和這些行過刑的尸首睡在一起……”
……
“稟報鎮(zhèn)撫大人,行刑完畢!”
六、七十號死囚被斬首完畢,守在一旁的差伇向樂大人稟報道。
“尸首過幾日再發(fā)放還家屬,先停在這里,至于這些人頭……”樂大人點了點頭道,停了片刻,接著道:“這些人頭就掛在營寨大門入口,讓營里的兄弟們輪留給他們守夜,也算是讓他們開開眼!”
樂大人的聲音冷漠而又淡定,似乎在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嘔吐完的兵丁們望著這個年輕得幾乎不像話的、又是知縣又是管軍,有著雙重身份的鎮(zhèn)撫大人,他真的只是讀書人么……
“今天讓兄弟們開開眼界,殺人其實就是這么簡單,不過是手起刀落而己,舉手之勞!”看著手下這一群跟綿羊一樣的兵,樂大人的語氣極為輕淡,“大家都是當兵吃糧的,吃了糧拿了餉,就得為官家辦事,與敵人照面就得拿命來拼。
敵我相逢沒有別的選擇,你不殺他,他就殺你,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既然都是個死,那不如讓對手死好了。敵人的身子骨再硬,但硬的過刀槍么?他們與我們一樣,也都是爹生娘養(yǎng),也是吃五谷雜糧,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也是百十多斤,根沒有什么可怕的!”
被砍頭嚇蒙的士卒們,這時才回過一些神來。
樂大人的思維很是跳躍,忽得將目光投向黃堪檢,開口道:“黃安!”
“屬下在!”聽到樂大人喊自己的名字,黃堪檢忙拱手回道。
樂大人凜然命道:“十八個劊子手與皇城司的兄弟們編成督戰(zhàn)隊,凡與海匪交鋒時,但有怯戰(zhàn)避戰(zhàn)逃脫者,殺無赦!督而不殺者,其罪同坐!”
“屬下領(lǐng)命!”黃堪檢再次拱手回道。
樂大人的話音,隨著血腥氣息一齊在營寨的上空飄蕩,令杭州水軍士卒們再次心中一震,這位鎮(zhèn)撫大人哪里是什么文官,分明是一個屠夫。
杭州水軍里的一十七名都頭、指揮使、都虞侯們突然發(fā)現(xiàn),這位鎮(zhèn)撫大人不止在爭權(quán)奪利有一手,便是殺起人來也毫不含糊,這才是一個兇人狠人,自己這些人自稱為武將粗人莽夫,與樂大人一比,立時覺得差了一截。
畏懼,由心而起……
山寨版的白虎堂節(jié)堂里,掛著一張碩大的羊皮海圖,樂大人站在海圖下思考,這些海匪來去如風,機動靈活,委實不知他們會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下一步又會禍害到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只會出現(xiàn)在杭州灣,絕不會出現(xiàn)在杭州灣以外的地方,因為嵊泗、舟山列島各盤據(jù)著十數(shù)股海匪,按江湖規(guī)矩,這些杭州灣的海匪絕不會去那里流躥,弄不好對方會以為是來搶地盤的,極易引起火拼廝殺。
海匪強盜們也是講江湖規(guī)矩的。
事實上,前幾次杭州水軍與這些海匪也是意外遭遇,水軍中的一眾將領(lǐng)也不知道海匪會在什么地方出現(xiàn)。
樂大人很想主動出擊,但海匪的蹤跡實難尋找,最后只能打守株待兔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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