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匪，歷朝歷代被官府捉住只有一個下場，梟首示眾！

    聽到樂大人的話音，立時間所有海匪不由睜大了眼睛，瞳仁里充斥著求生的渴望。

    看到一眾屬下心動，匪首孟二柱叫嚷道：“兄弟們莫聽這狗官胡，那二百多個兄弟最后還不是被狗官給砍了頭，現(xiàn)在還掛在杭州城的城樓上！”

    “大當(dāng)家的的沒錯，那二百個死去的兄弟就是前車之監(jiān)，我們便是了，這狗官不會放過我們兄弟的！”聽到孟二柱叫嚷，那海匪中三當(dāng)家的錢阿狗也是跟著叫道。

    “兄弟們招了就能活命么？莫要讓這狗官給騙了。”又一個海匪頭目叫道：“這幾年咱們兄弟做的案子，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殺頭的大罪，朝廷縱然再大方，也斷然不會寬恕我等，這狗官不過是在拿話來欺騙戲弄我們，待他們將咱們藏的那些寶物盡數(shù)搜刮完后，又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又豈會放過我等？左右都是一個死，為何要白白便宜這些吃人不吐骨的狗官們？”

    “兄弟們，咱們?yōu)槭裁床辉诩依锖煤玫姆N田？為什么要在這里做匪？還不是朝廷里這些狗官們逼的？自打那狗皇帝登了基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為了押運花石綱憑白征發(fā)咱們做勞伇，不少百姓累死在了路上，又有多少人被逼的傾家蕩產(chǎn)？我等只是為匪，若是實力夠了，我等還要反了他娘的！”孟二柱也是跟著叫道。

    一眾被俘的海匪們聽聞幾個匪首話，原蠢蠢欲動的想要投誠瞬間沒了聲息。

    樂大人的面色瞬間變的冰冷起來，方才一片大好形勢，被幾個匪首輕飄飄的話語瞬間給顛覆過來，想了想是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將那些海匪盡數(shù)砍了頭。

    看到自己的鼓動有了效果，孟二柱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笑容，更是用挑釁的目光盯著樂天，此刻雖然是階下囚，卻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看到一眾海匪不再言語，黃堪檢向著樂天施了一禮，才開口叫道：“莊六，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行刑，看這些雜碎們的嘴倒底有多硬？”

    “都不怕疼？是條漢子！”未待莊六開口回話，樂大人卻是先笑了起來，目光掃過一眾海匪，接著道：“常言道，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但你們想過沒有，砍了腦袋之后，恐怕你們的尸骨都沒人去收，就算是有人去收，也入不得家里的祖墳，試問諸位的列祖列宗可愿意讓你們與他們葬在一起？

    天地不要，祖宗不收，你們從此便是無根的孤魂野鬼，無顏而見列祖列宗，祖宗不認(rèn)你，宗族不認(rèn)你，在你們死了以后，鄉(xiāng)親族人們也會戳你們的脊梁骨，死了比活著還要受苦百倍！”

    聽樂大人這般話，一眾海匪面容上再次出現(xiàn)搖擺模樣。

    “只要有人肯將功補(bǔ)過，將事情交待清楚，官做出的承諾，一定會兌現(xiàn)，甚至讓他從軍將功補(bǔ)過，將以前不光彩的那一段完掀去！”樂大人接著道，到這里又故意頓了一頓，目光瞬間變得冷凜起來，狠狠的盯著以孟二柱為首的幾個海匪頭目，陰森森的道：“至于那些冥頑不靈的，官不僅要砍了他的腦袋，還要掘了他的祖墳，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放在他的尸體旁陪著他一起示眾，讓兩浙路的百姓們看看，這就是為匪為盜的下場，讓他的祖宗十八代與他一起蒙羞！”

    夠狠！

    樂大人的話音落下，一眾海匪們的面色立時變的難看無比，便是以孟二柱為首，態(tài)度最為頑劣的幾個海匪頭目也是立時輸了氣勢。

    剛剛還以為在樂大人面前占了上風(fēng)，片刻光景的功夫就完敗下來。

    自唐代以科舉取士后，士族門閥凋零敗落，只余下以血緣為紐帶的宗族關(guān)系，家族是深入人心的堅實后盾，是鄉(xiāng)人的精神寄托，真如樂大人所的那般，自家的祖墳被刨了出來，自己不僅要被百姓們罵，連同族人也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

    “怎么樣？諸位考慮的清楚了么？”看到一眾海匪們失了氣勢，樂大人輕笑了起來，話間又將目光投向莊六，嘆了口氣道：“莊六，官還想給你升個官，但你卻有些讓官失望了……”

    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了，莊六心中也是著急，叫道：“鎮(zhèn)撫大人，恕屬下無能，只要大人再給的半個時辰，的一定能撬開這雜碎的嘴巴！”

    “不必了！”樂大人一擺手，道：“記下這幾個匪首的名號，查清楚出他們的家鄉(xiāng)，日后官派你出去公干，只要你將他們祖宗十八代的祖墳刨了，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給請出來，官一樣會升你的職！”

    這個任務(wù)輕松，而且是手到擒來，莊六面色一喜，抱拳拜道：“的定然不負(fù)鎮(zhèn)撫大人厚望！”

    “狗官，你敢……”聽到樂大人要刨自己家的祖墳，孟二柱臉頰劇烈抽搐不己，眼珠充血己瞪的通紅，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又被幾個負(fù)責(zé)看守的兵士按了下去。

    “我，我愿意……”方才還一臉硬氣的錢阿狗此時泄了氣，哭叫了起來。

    “的也愿意部招供！”史桿子也是叫道。

    “我等也愿意……”不止是錢阿狗、史桿子，連同余下的海匪也俱都是叫了起來。

    “果然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樂大人呵呵的干笑了兩聲，極舒服的靠在了虎皮大椅上，臉上的笑意愈發(fā)的濃重起來。

    廖指揮使看了一眼樂大人，心里打了一個哆嗦，怪不得王府尊連連吃癟，這樂大人果然是不好相與的，讀書人狠起來比武夫更可怕，不光是狠，所使出的陰招也是武將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

    想到這里，廖指揮使不由為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感到慶幸，多虧沒與沈指揮使等人摻和到一起，若不然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

    莊六再次郁悶起來，眼看煮熟的鴨子再次飛了，這個九品官真是這么難升“還是自己時運不濟(jì)？

    心理防線一被攻破，這些海匪們心里再也保不住什么秘密，哭著喊著互相抖底互相攀咬，一攀咬起來，罪過也是來大，來多，離砍頭的法場也是來近。

    不過樂大人從心里打算話還是要算數(shù)的，想著留下幾個罪名輕的，給自己落個謙謙君子的名聲。不過令樂大人欣喜的是，這些海匪招供出一條令樂大人更感興趣的消息，孟二柱等人將劫掠而來除了銀錢珍寶以外的貨物，賣給了盤據(jù)在舟山群島的海匪還有一些商人。

    這是什么？這是銷贓，論律銷贓者與盜賊同罪。

    很快，樂大人的手里捏著一份名單。

    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從匪巢的秘室里搬了出來，擺在樂大人的面前，又被打了開來。

    匪首孟二柱被反綁著雙臂，垂首硊在樂大人的面前，恐懼、無奈、憤恨，在面容上交相替換著。

    不管樂大人是用了什么手段逼孟二柱開口話，在道義面前都是應(yīng)有之義。不過這手段聽起來讓人有些不寒而栗，雖是沒有做，但給人的震憾力是不可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足足價值一百多萬貫的珠寶金銀被呈現(xiàn)在樂大人面前，燈火映著這些珠寶金銀，現(xiàn)出眩目的光暈，令人怦然心動。一眾官軍看得眼都直了，這些人見過千多貫錢的機(jī)會都不多，又何曾見過這般多的寶物。

    黃堪檢、廖指揮使等人看著樂大人，知道樂大人這一次距離飛黃騰達(dá)不遠(yuǎn)了，不到二十的年紀(jì)就己經(jīng)是正七品的文官，正六品的武官，此次更是立下了大功，再進(jìn)一步，雖文官晉升起來比武官在難度上要大上很多，但樂大人距離一襲緋紅色文官官袍加身的日子就要不遠(yuǎn)了。

    看著面前露出儒雅微笑的樂大人，還有一箱箱自己性用命劫來的寶物，孟二柱恨得牙齒格格作響，卻拿樂大人無可奈何，成為階下囚，而且眼下己經(jīng)進(jìn)入到了秋日，這輩子活得時光不多了，眼下唯有多咬出幾個人，讓這些人陪自己一起上路，讓自己黃泉路上不再孤獨而己。

    手中的紙條遞到了黃堪檢面前，樂大人輕笑道：“除了眼下無可奈何的海匪外，余下的，黃大人你應(yīng)該清楚怎么做！”

    樂大人遞來的紙條意味著什么？

    升官，發(fā)財！

    跟著樂大人這樣的人物，只有想不到的好處，沒有得不到的好處。黃堪檢恭謹(jǐn)?shù)慕舆^樂大人遞來的紙條，一張臉笑的像菊

    花一般。

    “還有……”樂大人對著廖指揮使投了個眼色，廖指揮使很是聽話的湊到近前，樂大人壓低了聲音，用僅有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留下十萬貫，除了分些與兄弟們的外，余下的二位清楚怎么做！”

    次日天色大亮，一只只箱子由船轉(zhuǎn)到了大船上，一個個五花大綁的海匪被押到了船上，揚帆起航……

    一騎快馬載著樂大人的奏疏、皇城司的消息，飛快的向東京汴梁奔去。

    杭州城沸騰了！

    朝堂上袞袞諸公沸騰了！

    樂大人再次成為焦點人物，前后三次，尚不足四月，樂大人足足為朝廷弄到了一百五十萬貫錢，而且還是懲奸除惡，贏得東南百姓一陣贊譽(yù)，不似楊戩那般成立西城所，以搜刮民脂民膏巧取豪奪鬧得民怨沸騰為朝廷納財，一個名臣、能臣的光環(huán)籠罩在樂大人身上。

    緝了兩千料銅錠的封賞，朝堂上至今尚未有個定論，樂大人又立新功，朝堂上為此事再次爭吵起來。

    杭州城東門，一隊差伇押著一個重枷在身、蓬頭垢面的囚犯進(jìn)了城，直奔錢塘縣衙而來。

    是日，名滿杭州的醉海棠女扮男裝進(jìn)了錢塘縣衙大牢，皎好的容顏上盡是快意恩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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