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林靈素才不過四十五歲,似那些年老的官員一般告老還鄉,再也沒有圣眷也沒了權勢,這豈是心中所想。
“樂大人有何辦法?”林靈素疑問。
就在林靈素話音剛剛落下,只見那門外道童急忙來報:“師父,門外有宮中內侍來尋,是陛下召您老人家進宮覲見!”
聽那童來報,林靈素頭上冷汗直流,自己遭了童貫的暗算被伇夫襲擊,又無法使大水退去,此番進宮怕是一個欺君的罪名是少不了的,前日又與太子爭道,新賬舊賬一起算的話,十有八、九會被斥歸故里。
沒等林靈素話,樂天與那道童吩咐道:“你與那宮中內侍言,林靈道正在打坐魂游太虛,一時三刻內不得攪擾。”
“這……”那道童聽了樂天的話自然不敢做主,面色為難的看著林靈素:“師父……”
“樂大人此計當真管用?”林靈素望著樂天,極是認真的問道。
“林道長若想無憂,只管依樂某之計行事便是!”樂天笑道,隨即將那道童喚到近前,反復的安排了幾句,才將那道僮打發出去,依自己吩咐話,隨后樂天又與林靈素二人計議了一番,方才帶著武松在一個道士的引領下,向后門行去。
……
“這位中貴人請留步,我家師父正在魂游太虛,千萬打擾不得吶!”
就在那道童出去回話不久,急促的腳步聲眾門外傳了進來,直沖林靈素打坐修煉內室,那道童也是隨著那些腳步聲跟來,口中更是急急的阻止道。
面色倨傲,絲毫不在意那道童的阻攔,一個身著錦袍的宮中內侍火急火燎的向觀中后堂闖來,來尋林靈素,便是觀中一眾道士如何規勸也阻止不了,畢竟宮中內侍可是代表的官家,一眾道士又如何奈何的了。
到了林靈素所居之處,只聽那宮中內侍用著陰不陰陽不陽、不男不女的長長怪異腔調叫嚷道:“林道長,林道長,實耽誤不得,陛下正在召道長入宮面圣,若去的遲了,怕是會惹的官家龍顏大怒!”
吱……吜……
門軸拉長的聲響傳來,林靈素閉關打坐功堂的大門被那內侍推開,只見一襲淡藍色道袍的林靈素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兩手掐著奇怪的指訣以抱元守一之勢在那里打坐。
看到林靈素,那宮中內侍大聲叫道:“林道長,快醒醒,官家召見!”
道童忙在一旁勸道:“這位中貴人切莫攪擾了我家師父清修,師父今日在入定之前曾特意吩咐我等莫要讓人打擾,師父他老人家今日魂游太虛……”
知道林靈素即將失勢,那內侍對道童的勸阻顯的更回不奈煩,對著林靈素故意大聲斥道:“陛下召喚林道長見駕,林道長可能擔待得起圣上的怒火!”
呼……
就在那內侍的話音剛剛落下,盤膝打坐的林靈素忽的打個冷顫,隨即一口濁氣自口中噴吐出來,雙手結打著繁復無比的手印,最后做了一個收功動作,一雙眼睛才緩緩睜開,然面眼底的目光卻有幾分憤怒。
看到林靈素醒轉,那宮中內侍神色不復以往的尊重模樣,生硬著嗓音叫道:“林道長,陛下召你進宮覲見!”
沒理會這宮中內侍,剛剛醒轉過來的林靈素眼中盡是怒意,怒視著手下的一眾徒子徒孫大聲斥道:“貧道入定之前不是吩咐與爾等,無論如何也不要讓人打攪到貧道入定,你們為何不聽?”
一眾徒子徒孫被林靈素斥的囁嚅著不敢做聲,唯有那宮中內侍兀自叫嚷著,“林道長,陛下召見還不隨咱家前去!”
看著那宮中內侍,林靈素嘆息道:“這位中貴人,你可耽誤了貧道的大事了!”
怎么怪到咱家的頭上來了?
那宮中內侍感覺到很是委屈,隨即面容上又現出幾分怪異表情,知曉林靈素的圣眷今日怕己是到了盡頭,口中催促道:“林道長快隨咱家去面圣,這會兒怕是陛下早己等候的不奈煩了!”
……
“官人,人實在想不出來,這林靈素不過就是個神棍,官人為何又要相助于他?”從道觀門出來,見四下無人,武松與樂天問道。
沒有直接回答武松的話,樂天反問道:“武松,你認為在當今朝堂之上能與童貫相抗衡者,能有幾人?”
跟在樂天身邊久了,武松又曾在杭州府做過提轄,早己知曉官場見離,見識自非尋常之人可比,想了想回道:“依屬下心中所想,當今圣上寵信閹宦,朝堂之上文官勢弱競以閹宦為靠山方才能穩居相位,能與童貫相抗者不外乎梁師成與楊戩二人。”
樂天點了點頭,道:“梁師成雖與童貫不和卻未撕破面皮,但卻知道抱團取暖結勢以抗文官,這也是二人不會公然絕裂的原因,楊戩雖做惡多端,更爭圣眷,然卻是不干宮外朝堂之事……”
“依官人之所想,當今大宋天下能與童貫相抗衡的只有林靈素林道長了。”武松心有所悟,隨即又搖了搖頭:“可林靈素林道長現在岌岌可危,且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不定用不了幾日就被陛下放歸故里,官人保這林道長并非是件易事。”
樂天搖了搖頭,慢慢道:“當年童貫尚未發跡時,蔡京燒的便是童貫這個冷灶,待童貫發達之后又力捧蔡京,彼時梁師成尚未崛起,二人一內一外把持朝政十數年……”
武松想了想道:“屬下明白了,只要林靈素還在汴都,他林道長始終是官人的一塊避雨石,若這林靈素被貶歸家,那童貫定然會將矛頭直指官人您!”
點了點頭,樂天道:“這長胡子閹貨雖未必能奈何得了樂某如何,但給樂某添堵還是極有可能的!”
以樂天立下的戰功還有手中掌握的中華票號,童貫一時還真奈何不了圣眷在身的樂天,但圣眷這東西可以護的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世,童貫能尋些兵伇喬裝民夫襲擊林靈素,想來將來想要陷害樂天,各種陰謀詭計也會層出不窮的,何況古時己有三人成虎的成語,童貫想要扳倒樂天,也未必是不可能之事。
“貓九他們還沒離開汴都罷?”樂天問道。
“沒有!”武松忙回道,又言:“官人回到京師的第二日便降起大雨,貓九等人出不了軍營,不僅在汴都玩不得,而且眼下連汴都都出不去,更返回不了西北。”
“沒走就好!”樂天點了點頭,隨后吩咐道:“你去將貓九還有幾個懂爆破的西軍士卒叫來,再弄些*,聽我吩咐行事,不過事一定要做的隱蔽些!”
武松點頭應下,雖然心中不知道樂天想要干什么,但知道樂天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事事算無遺算。
……
徽宗趙佶坐于堂中,看著面前下拜的林靈素,面容與往常大不不同,冷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只是問道:“林先生,大水圍城己近半月,朕今日命你于城墻上設香案做法事以退水,可有結果?”
知曉徽宗趙佶對自己己經心存不滿,林靈素此時也不復往日泰然模樣,依著樂天之前所教的話,心翼翼的道:“陛下,臣今日登城做法,卻不料被那里來的伇夫襲擾,使臣做法不得!”
徽宗趙佶面上忽閃爍出幾分揶揄的笑意:“民間伇夫如何襲擾你這個出家的道士,是卿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不成?”
“啟稟陛下!”林靈素面色立時肅然,拜道:“臣今日也是納悶,為何在臣欲做法之時會有百姓伇夫襲擾,為此今日臣回觀中便以秘術使靈魂出竅,魂游太虛以尋答案。”
徽宗趙佶素信鬼神之,此前便與蔡攸、林靈素等人神神鬼鬼的,聽到林靈素起靈魂出竅魂游太虛,立時引發了徽宗趙佶的好奇。
徽宗趙佶再也顧不上揶揄林靈素,忙問道:“卿此番魂游太虛,可曾見過哪位神位了?”
林靈素拜道:“臣此次靈魂出竅,曾遇到掌控天下水勢的水德星君,水德星君言稱,此次汴都大水乃為天意,是青華帝君授命與水德星君,以戒陛下奢華,兼因引水是自太子而得……”
“汴都大水因太子而得?”徽宗趙佶驚訝,隨即瞇起眼睛:“為何?”
林靈素接著道:“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此為三綱;仁、義、禮、智、信,此乃五常。陛下好道教,而太子喜理佛,太子三綱則壞兩綱,豈有不觸怒天人之!
今日臣登城墻為民夫所襲擾,實則是為天意,意指此水不該為臣所退。”
“此水應由誰來退?”聽了林靈素口中的幾句神棍之話,徽宗趙佶立時五迷三道起來,不由的追問道。
聽徽宗趙佶這般話,林靈素做可惜狀,道:“可惜,當時臣正魂游太虛之時,宮中內侍來傳臣見陛下,將臣從魂游狀態強行驚醒過來,不知其下言矣!”
“怎么會這樣?”徽宗趙佶心中痛惜非常。
林靈素接著道:“好在臣被驚醒之前,曾聞得水德星君上那么幾句,只是在朦朧之間臣也聽得不大真切,水德星君曾言,可試令太子拜之,或令鄆王殿下拜之,二人終有一人可退去汴都大水。”
“太子與鄆王二人可退去汴都大水?”徽宗趙佶驚訝道,又言:“以卿之言,這水德星君是為何意?”
“啟稟陛下,臣當時被那中貴人喚醒,朦朧間也聽不真切,倒底是太子還是鄆王二人中哪一個能退去大水。”林靈素回道。
隨即又言:“陛下,依臣心中推測水德星君之意,想來是讓太子殿下生尊道之心,而鄆王殿下仁孝,正應了三綱五常之德。”
徽宗趙佶思慮了半響后,才下定主意道:“既然如此,姑且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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