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中貴人稍候片刻,官稍做修整儀表,拜迎圣旨!”樂天忙向開高聲道,隨即又向外吩咐尺七,“尺七快些去準備香案火燭等迎旨相干事物,莫要有一絲失禮怠慢!”
樂天接旨也不是頭一回了,尺七應了聲連忙出去準備迎旨的物事。隨即樂天將目光投向蘭朵公主,低聲道:“公主殿下,官去外面接旨了!”
在應付蘭朵公主的同時,樂天心中詫異,此時徽宗趙佶給自己下圣旨十有八
九是要自己留在西北。宋夏開戰,樂天是不想留在西北的,以劉法與種師道二人之勇之謀,再加上軍中皆有*這等利器,滅掉西夏并非是什么難事。
用后世的標準來看,蘭朵公主還是未成年的女兒家,自幼長于深宮之中,自然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此刻蘭朵公主被樂天忽悠的一怔怔的,不過依舊做張牙舞爪狀,恨然與樂天道:“你若敢耍什么花樣,宮手里的這柄刀可饒不了你!”
完,蘭朵公主才將手中的那柄刀放了下來。蘭朵公主心里還真是怕啊,若是那樂天所那般,原大宋與大夏只是關系緊張,若真是因為自己殺了樂天,而引得大宋與大夏兵戎相見,自己無異于是大夏的罪人。
“丫頭片子,與爺比你還差的遠呢!”看到蘭朵公主明顯己經被自己套了進來,樂天心中笑道,不過面上依舊做黯淡之色:“官是大宋的臣子亦是大夏的女婿,大宋與大夏若起兵戈,官豈不是里外不討喜!”
畢竟是未經世事的姑娘,蘭朵公主見樂天這樣,心底也是發的后怕,將手中的鋼刀收了起來。
……
淡然而自若的出了屋子,但就在關上房門的那一霎,樂天額頭上立時豆料大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背上的衣服己經與后背粘在一起,甚至腿
襠里的尿意都快憋不住了。
有過迎旨的經驗,尺七輕車路熟,迎旨的物事很快便準備妥當。
自種師道遇刺的那一日,童貫便聽從了董耘的建議,將樂天留了下來,并向汴都發了加急金字牌急腳遞。以渭州到汴都的往返路程來算,一來一去需要六天的光景,自然不會有汴都的傳旨宦官,這宦官自然是侍候在童貫身邊的。
童貫命這宦官來傳旨,還有著另外一層用意,樂天心中明白的很,童貫有震懾自己之意。
渭州州公館,樂天所居于的正堂。那傳旨的宦官手捧詔書立定。
樂天與侍候在旁邊的武松、許將、尺七、屠四等人也隨在樂天身后呼啦啦的硊地聽旨。
這宦官顯然是童貫身邊最得寵的內侍,而且是頭一次宣旨,扯著像閹過公雞一樣的嗓子讀道:“奏天承運,皇帝制曰:忠臣秉鋮龍沙,負乾坤之壯氣;賢良身抵波濤,見天地之貞心……”
圣旨上頭一段累牘連篇的廢話不想聽也得聽著,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樂天才神貫注起來。
“爾中書舍人樂天,加為樞密院樞密都承旨,差充河西房,暫時隨攝六路邊事童貫于西北供職……”
樞密院樞密都承旨是什么鬼?差充河西房又是什么鬼?聽了圣旨上的話,樂天腦子里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樞密院都承旨這個官職聽起來比中書舍人嚇人多了,但樞密院都承旨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官職,與自己正四品官職的身份實不相配,那個差充河西房更是上不得臺面。
別人封賞都是向上封,怎么到了自己這就成了往下封了,雖沒有擼自己中書舍人的官職。
不過樂天很快又明白這這樞密院都承旨對自己的意味來,這是趙佶有意讓自己參與到西北的軍務中來,但一想自己在童貫的手下任職,樂天就不免有些頭大。
宦官讀完圣旨便走了,武松、尺七、屠四忙上來恭維道:“恭喜官人!”
聞言,樂天一臉苦笑。
武松、尺七幾人對官職品階不大了解,但見樂天這般模樣,立時感覺到樂天似乎并不如意。
這是許將向樂天拱手道:“中書大人莫要無奈,這樞密院承旨雖比中書舍人低上一品,但也是侍候在天子身邊的紅人,大人一人身兼兩職,當是令人羨慕的緊。”
屠四不解的問道:“許大人,我家官人是四品大員,如今陛下加封了個五品官職,這似乎在情理上有些不過去罷?”
“樞密院承旨尋常掌管樞密院內部事務,檢查樞密院主事以下官吏功過及其遷補等事。”許將回道,接著又言:“但在天子于崇政殿處理政務檢閱禁軍武士、接見外國使臣與國內少數
民
族首領時,承旨大人要侍立于側,隨事陳奏,或取旨以授有關衙門,這圣眷不比中書舍人少上半分的。”
“依許大人之言,陛下加封我家官人樞密都承旨是以示圣恩。”屠四明白過來,隨即又不解的問道:“但差充河西房又是什么意思?”
許將身為皇城司官員,自然對朝官朝了解:“朝初年樞密院下設四房:兵、吏、戶、禮。在神宗朝元豐五年增至十房,后又加兩房,總計十二房。而樞密院河西路房則是掌行陜西路、麟、府、豐、嵐、石、隰州、保德軍吏卒,西界邊防、蕃官。”
尺七不由的興奮起來:“許大人的意思是,朝廷有意讓官人掌管……”
“虛職罷了!”樂天擺手道。
……
“下官樂天見過童帥!”
得了圣旨,樂天不得不來童貫的帥府拜見樂天,畢竟圣旨上黃紙黑字的寫著自己要受童貫節制。
童貫并未直接見樂天,只是坐在簾子后與樂天見了一面,口中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隔著簾子輕紗,又豈能擋得了樂天的視線,偷眼向簾內瞧運,透過簾子,天依舊可以看到童貫上的傷痕與淤青。
常言道人過三十天過午,如今童貫己經年近七旬,便是有好藥好醫,但受于身體所限,前些時日遇刺受的皮肉傷又豈是好的那般快的,接見樂天,童貫礙于威嚴不得不隔了一層紗簾。
輕咳了兩聲,童貫故意掩飾尷尬,道:“帥這幾日受了些許風寒,見不得風,故而不能見樂大人了。”
官場上打官腔、虛以委蛇誰不會,樂天言道:“童帥久鎮西北,令夏賊膽怯,操勞國事傷心勞神不免傷到身體,還望童帥以家國為念多加保重!”
這話出來,樂天自己都覺得惡心,但自己此時受童貫節制,倒不得不心些。
對于樂天的馬屁,童貫還是很受用的,接著道:“接過陛下的圣旨了罷!”
“下官接過了!”樂天回道。
童貫接著道:“陛下令你留在西北,歸帥節制,所以帥想將你放到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劉延慶麾下聽用,你意如何?”
聽童貫這樣,樂天顯然明白過來,雖然正式的圣旨沒有發下來,汴都那邊朝野上下己然對滅夏一事達成一致意見,只差頒布圣旨起兵討伐了。
隨即樂天又是一怔,劉延慶這個名字自己自然是聽過的,不止是劉延慶還有劉延慶的兒子劉光世,樂天也是聽過的。史載劉延慶世為將家,雄豪有勇,數從西伐,立有戰功,此人作戰時能遵守軍令,但性格膽、投機傾向嚴重,適合于打順風仗。
劉延慶的兒子便是南宋中興四將之一的劉光世,但劉光世名聲更差,既不能打也不能守,打打農民軍還成,遇到金兵只會退避其鋒,若不是劉法的兒子劉正彥迫趙構退位。
劉光世立有勤王之功,這南宋中興四將的位子也輪不到他,宋史云其:‘駙和秦檜主和,謀害岳飛,雖有勤王之績,然既不能守,又棄四明,負亦不少。矧其附檜主和,謀殺岳飛,保富貴。’朱熹語其:‘光世在當時貪財好
色,無與為比,軍政極是弛壞……’;明《二十五別史》云其‘光世在諸將中最先進,馭軍無法,不肯為國任事。’
沒想到自己要去這么奇葩的父子二人麾下任職,但樂天又能拒絕么,只得道:“下官聽憑童帥安排。”
聽樂天沒有拒絕,童貫點了點頭,道:“實與你言,陛下有意滅夏,樂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樂天老調重彈道:“靈夏自先秦時便為我華夏故地,自然取之!”
童貫接著問道:“震武、蓋朱數戰,樂大人居功甚偉,足見有為將之才,以樂大人之見,我大宋幾時出兵為宜,又當如何用兵?”
沒以童貫會問自己這些問題,樂天略做思慮道:“滅夏之戰的戰略布署應由大帥與樞密院做出作戰計劃,下官實不敢妄議。”
“但無妨!”童貫擺手道:“官也只是想知道一下樂大人心中對此戰略如何構想,是不是可以當做借鑒!”
“既然童貫這般,下官便獻丑了!”樂天言道:“下官認為,今此伐夏可照搬當年神宗朝時五路伐夏的路線與過程。”
“五路伐夏?”聽樂天話,童貫不由挑起了眉頭。
透過紗簾,樂天依稀可以看到童貫的表情,接著言道:“神宗朝五路伐夏,我大宋己然兵至靈州城下,靈州城夏軍連城關未及關閉,被劉昌祚前軍統制郭成斬殺四、五百人,若不是高遵裕令其停止進攻,靈州早己為我大宋所克,其后也不會因后勤補給而不敗而退,令人扼腕!”
童貫搖頭:“如今己至九月,靈夏乃是西北苦寒之地,冬日行軍打仗多用不便!”
雖童貫是奸宦弄臣,但也并非一無事處,領兵打仗也是有兩下子的。
樂天言道:“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何意?”童貫不解。
樂天言道:“當年夏軍在黃河上游修筑了七級大堤蓄水,后決堤放水,使河水奔涌進入我大宋軍營,我大宋又何不用此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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