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于唐來渠西岸的五萬西夏軍隊扎營連綿二十余里,可見夜間火把點點,軍中士卒來回巡邏走動。
“時至十月初冬,天氣竟如此溫暖,起的又是南風,想來明后兩日必會降雪!”白馬強鎮(zhèn)軍司都統(tǒng)軍滑不爾都笑道,“老天爺都助我大夏滅掉這股宋軍!”
“都統(tǒng)軍大人所言極是!”旁邊的副統(tǒng)軍沒兀多格也是點頭,隨即眉眼中盡是不屑:“昔年種師道、種師中兄弟二人與劉仲武多有謀略,今日一見不過如此,所取勝利憑陰謀詭計爾,若種師道與劉仲開分兵兩路,一路取順州、一路取靜州,也不致于有被我軍兩面甚至是三面包圍的這等局面。”
坐于旁邊的監(jiān)軍使也是言道:“若不是水灌了西平府(靈州),怎么能打到順州,今又決黃河灌了靜州以南之地,阻我大軍三路圍攻,但老天爺開眼,不日雪后結(jié)凍,我大軍三面合圍宋軍指日可,定讓宋人一個不留的滅于我大夏國內(nèi),將那種師道、種師中、劉彥武之流盡數(shù)囚俘……”
話音落下,帥帳里笑聲四起。
十萬對七萬,等于三個打兩個,西夏人兵力上占據(jù)優(yōu)勢,而宋軍又是遠路孤軍深入,己生出必勝之心。
……
唐來渠自青同峽上綿延六百余里,有大渠道五百多條,灌田數(shù)十萬畝,最寬處九丈,最窄處還不到兩丈,在了窄之處,宋夏兩軍皆是派了士卒把守,以防對方發(fā)起突襲。
逢山開道遇水架橋,并不開闊的唐來渠自是擋不住宋軍的步伐,在白日間負責開路的宋軍己經(jīng)準備好浮橋,在天空完黑下來的時候,不多時兩座浮橋搭建成功。
在夜幕的掩護下,涇原路三千精銳士卒在曲端的率領(lǐng)下,毫無聲息的過了浮橋來到了唐來渠西岸;與此同時,劉锜也率領(lǐng)著環(huán)慶路三千人馬向宋夏兩軍對峙處行去。
很快兩支劫營的軍隊到了事先預設好的潛伏區(qū),同時曲端與劉锜也在測量著風向,甚至捏了一把汗,生怕這南風突然轉(zhuǎn)了向而功虧一簣。
是夜,不止是曲端、劉锜二人,樂天、種師道、種師中、劉仲武等人也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戰(zhàn)關(guān)系到今后的局勢,更關(guān)系著各人身家性命,又怎么能不緊張。
從白馬強鎮(zhèn)軍司距離興慶府足有五百余里,為了解興慶府之危局,三萬人馬一路強行軍己經(jīng)是疲憊非常,為了等待嘉寧軍司的人馬,雖在興慶府休整了兩日,但人困馬乏的狀態(tài)一時間還恢復不過來。
子時,夏軍營寨里除了巡邏守衛(wèi)的士卒外,大部分人都進入了睡夢中,數(shù)日來的行軍讓這些士卒們疲憊不堪,此時己經(jīng)進入到了午夜,便是守衛(wèi)在營寨周圍的士卒們大部分也開始打起了瞌睡,巡邏的士卒們也無精打彩。
子時己到,樂天感覺著南來的風,不由的松了口氣,心中默默念道謝天謝地沒有改變風向。
“點燈!”
率領(lǐng)三千精兵埋伏于草叢之中,曲端估算著到了子時也是松了口氣,命手下士卒們輕聲傳令下去。
三千人,每人身上帶著三個孔明燈,此時得到曲端的命令,開始放飛第一波孔明燈。
輕輕的摩擦鐵片,使鐵片發(fā)熱,將軍中發(fā)放的火柴在鐵片上一劃,立時燃燒了起來,那邊用士卒將沾了火油的火把拿來引燃,紛紛點燃身前的孔明燈,只見眼前的孔明燈緩緩的升起,順著南來的風向北方夏軍的營寨中飄去。
不止是唐來渠西岸的三千士卒放出了孔明燈,北面環(huán)慶路三千士卒也放出了孔明燈,向著北方緩緩飄去。
一西、一北,各有三千只孔明燈飄浮在天空中,漫天盡是燈籠,那場面可謂是壯觀非常。
樂天、種師道、種師中、劉仲武立于順州城墻之上,注視著這一幕,心中并沒有對壯觀景像的驚嘆,只是靜靜的看著下一幕的出現(xiàn),是不是能像樂天所預料的那般,落入夏軍的營寨之中,在夏軍營寨中引發(fā)火災,從而令夏軍營寨生亂。
兩只伏兵中各有一萬孔明燈分成三波放飛,可以如同鋪天蓋地一般。
……
“天上那是什么?”
有正在打著瞌睡的夏軍士卒忽醒了過來,看到自南言天空中飄來的孔明燈,立時搖醒了同伴。
“睡的正香呢……”被搖晃醒的同伴很是不滿,當看到漫天從南方飄來的孔明燈,很快被驚了起來:“我的天啊,這是什么啊!”
“經(jīng)書上神佛降臨,天地間必會生出異相……”之前的夏兵道。
“莫不是佛陀降臨了……”那士卒揉著眼睛,隨即“撲嗵”一聲硊在地方,口中呼出一串漫天神佛的名號。
這夏軍士卒的呼叫聲驚醒了附近的士卒,看到漫天皆是燈籠的天生異像,將佛
教設為國教的西夏人,立時硊拜了下來口中誦著佛號。
一個驚醒兩個,兩個驚醒四個,睡的正香的士卒被成幾何式的喚醒,同時向著空中飄來的孔明燈拜去。
“發(fā)生了何事?”聽到外面的士卒高呼著漫天神佛的名號與佛祖保佑,設于順州西方、北面兩處夏軍中軍大帳中兩大都統(tǒng)軍滑不爾都與花喇赤忙都剛剛睡下,聽到外面聲音鼎沸不約而同的心中一驚,雙方遠距數(shù)十里,竟不約而同的同時披衣起身,出營帳向外察看。
當看到漫天密布的孔明燈時,心中也是一驚。
此時守在帳外的夏軍士卒也是硊拜在地上,聽到都統(tǒng)軍大帥發(fā)問,忙回道:“回都統(tǒng)軍大人的話,神佛顯靈了……”
“神佛顯靈了?”
看著漫天的燈光,這二位西夏的都統(tǒng)軍眼中均是不可置信之色。
放飛孔明燈后,劉锜與曲端二人各自帶著手下士卒向夏軍大營摸去,為了不讓夏軍發(fā)現(xiàn)端倪,種師道等人選擇讓兵馬潛伏放飛孔明燈的地方,距離夏軍大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西夏兩路大軍的駐地距離順州城二十里到三十里不等,飄浮于夜空中的孔明燈很是顯眼;除此外由于是深夜,立于城墻之上,遠處夏軍陣營因為燃著燈籠火把篝火,使得整個夏軍陣營也是醒目的很,令樂天立于城頭之上看將輪廓得清清楚楚。
盯著遠處的夏軍軍營輪廓,種師道微微的點了點頭:“夏人的右?guī)樮娝尽遵R強鎮(zhèn)軍司雖駐于夏國北境,極少有戰(zhàn)事發(fā)生,但這軍中將領(lǐng)的治軍倒是不錯,大營駐扎的有板有根,五軍呈相依相守呼望之勢,可攻可守倒可算是一名將才!”
看著遠處的孔明燈,劉仲武面色上有些焦躁:“此時這些孔明燈也應該飛到夏軍大營上空了罷,怎不見得有燈籠落下?”
盯著天空中的孔明燈,樂天言道:“一萬個燈籠只要落入夏軍軍營中一千個,就足可引起夏軍的驚慌,若是引發(fā)火災,更利于劫營的士卒混水摸魚!”
不止是劉仲武、種師道與種師中兄弟二人面色也是凝重非常,盯著遠處的孔明燈半響后種師中緩緩開口言道:“二位大帥,若是這些孔明燈取不到原來設想的結(jié)果,按原定計劃將軍隊撤回來便是,我等便要想其它辦法了!”
劉仲武與種師道二人聞言,彼此間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前去劫營的六千人馬在十萬大軍面前根不值一提,這等巨大的傷亡是劉仲武與種師道幾人承擔不過來的。
就在種師道話音落下不多時之后,只見天空中一個孔明燈忽的化成一個火球,拖著長長的焰光向著夏軍大營的駐地落去。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人,很快一個個正飄浮在天空中的孔明燈忽的燃燒了起來,化成一個個燃燒著的火球落了下來。
正在拜佛禱告的夏軍士卒再次抬頭望天時,只見天空中的燈籠陡然變成一個個火球從天而降,驚的不由張大了嘴巴,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從天空中落下的火團掉在軍營中,將軍械、帳
篷、糧草點燃……
南風依舊還在慢慢的吹著,正所謂火借風勢,同時風也借著火勢,那燃燒的帳
篷、糧草等物立時燃燒了起來,而且火勢來大,開始向旁邊蔓延而去……
這一幕,幾乎是在夏軍駐于順州西、北兩個軍營中同時出現(xiàn)。
“這是佛祖在懲罰我們么?”看到這般景像,一眾信奉佛教的士卒不由的驚叫。
“懲罰個屁,快去救火!”分別在西、北兩個方面的夏軍統(tǒng)帥滑不爾都與花喇赤在經(jīng)歷最初的驚愕后,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怒罵了起來,伸腳向身邊的士卒們踢去。
“走水了,救火啊……”
此時一眾西夏軍營中的士卒們才如大夢初醒一般,紛紛去那盛水的物件來救火。
風向一直沒有變,兩只偷襲隊伍放出了兩萬只孔明燈,大部分都落入到夏軍的營寨之中。
“夏人開寨門取水的時候,便聽我的命令進攻!”看到夏軍大營里起了火,做為兩路劫營前鋒指揮官的曲端與劉锜二人幾乎同時向?qū)傧掳l(fā)出命令。
輜重軍械、糧草、帳
篷等物燃燒了起來,顯然軍營內(nèi)的火根救不了火,為了救火滑不爾都與花喇赤二人同時命令軍中士卒打開圍住軍營的木墻,命手下的士卒們出軍營去唐來渠取水滅火。
軍中糧草輜重盡毀,就意味著西夏亡國,得了吩咐的夏軍怎敢怠惰半分,立時打開寨門擔著水桶水囊等物去唐來渠或是漢源渠取水。
“殺啊……”
就在大指西夏士卒跑到唐來渠畔取水之際,兩路劫營指揮曲端與劉锜二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開口下達了命令,二人率領(lǐng)著各自手下的三千劫營士卒向著夏軍大營沖殺去。
當?shù)值较能姶鬆I百多步距離的時候,負責發(fā)射*包的弓箭手點燃綁在箭矢上的*包,將箭矢射了出去,這些箭矢落在夏軍營寨的木墻上,在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將這些用于拒敵的木墻炸的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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