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華夏偉大的軍事家孫武在其中的《孫子兵法軍爭篇》中,曾列舉過用兵打仗的八條原則,而“圍三闕一”正中其中一條。
“圍三闕一”又同“圍師必闕”,古字“闕”通“缺口”的“缺”,正是“缺口”之意意思是強調包圍敵人時要虛留缺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四面合圍敵人,就可能促使敵軍指揮官下定拼個魚死破的決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個缺口,就可能使敵軍指揮官在逃跑還是死戰之間搖擺不定,同時也使得敵軍士兵斗志渙散。
而更重要的是,這圍三闕一的虛留缺口并非是將領們放任不管,而是要在敵人逃跑的必經之地預設埋伏,使敵人在倉促逃跑過程中陷入埋伏圈中;特別是圍困堅守城堡的敵人,一旦敵人棄城而逃,便可免去攻城之苦,在野戰戰場上徹底消滅敵軍。
相比之下,與逃竄之敵作戰的難度顯然要比與死戰之敵作戰要得多,代價也會少得多稍微有頭腦的將領都能算過這個賬來,所以“圍師必闕”是歷代戰將常用的一個戰法。
不錯,這支兵馬就是之前被樂天派出的劉锜、劉正彥、種崇彥、曲端等人率領的那一支人馬。
一千多疲兵,面對一萬以逸待勞的宋軍,李乾順一臉的絕望。這一千疲兵便是想反抗,又有多少體力可以反抗……
……
“夏國亡了……”
當李乾順被押解在車上之際,宋軍士卒不由自主的高呼了起來。
自李繼遷依靠遼國支持開始陽奉陰違,到李元昊叛宋自立再到后來的大爭戰;恢復幽云與滅夏,是宋朝歷代皇帝的心愿,今日終于實際其中一個了。
看著被押在車上的李乾順,還有排列成隊的戰俘,劉正彥與身邊的劉锜等人嘆道:“以逸待勞,樂中書送與我等的這份大禮送的太重了!”
劉锜也是嘆道:“樂中書雖年紀于我等,但真乃帥才也,我輩不及也!”
種崇彥面上有羞愧之色,并不做聲。
而曲端心底盡是震撼,論學識曲端在西軍中可以稱得上軍中的進士,要打仗也可以得上勇謀與足智多謀,這也是曲端心底最為得意的地方,但一與樂天比,才發自己從頭至尾都無法與樂天相比,甚至曲端認為大宋文武雙方之人,無出樂天之右,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名震西北的種師道也無法與樂中書相比。
“回興慶府罷!”一眾人中,以劉正彥的年紀最長,官職也最高,這幾人自是聽劉正彥的。
但劉正彥心中也清楚的很,樂天送來的這個功勞,是要自己四人平分的,樂天要同時拉近種家與兩個劉家的關系,但劉正彥心中又有些不解,曲端雖然打仗有兩下子,但以曲端的家世還不足值得被樂天拉攏,但心中不解講不解,但絕不能些什么。
……
此時,種師中這邊的戰斗也漸漸結束,西夏的太子、皇子們,還有一眾公主嬪妃,貴族大臣們盡數拿下,做為西夏的精銳中
央侍衛軍此時也是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樂天之所以將種師中安置在此攔截夏軍,自是有樂天的打算。種師道被稱為老種經略,種師中被稱為種經略,而此時種師中并未擔任一路經略,其間也是有其原因的。
種氏一族經營西北,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童貫師從李憲靠奉承阿諛徽宗趙佶而上位,總管西北兵事,有節制諸路將軍之權,就真實才能而言,童貫的文韜武略比起他師父李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童貫的官位之所以能夠升高,除了將西軍的功勞安在了其的頭上,打了敗仗瞞報這樣的事情,童貫也沒少做。
瞧不起童貫的大有人在,比如崇寧年間,童貫巡視邊地,與秦州知州錢昂約見遲到。錢昂問:“太尉為何來遲?”童貫心里不高興,覺得這一知州敢問自己為何來遲(上級遲到是品級的反映),回答:“我所乘的騾子個難騎,所以走得慢”。錢昂問:“太尉乘的是公騾還是母騾?”童貫回答:“公騾”。錢昂一語雙關:“公騾不好騎,閹掉這東西!”童大公公愧怒,卻又無可奈何。
只是童貫的官升高,心里雖然瞧不起童貫,但此時只壓在心底,種氏是陜西巨室,種師道、種師中二人是俱都是將才,遇到兵事上意見時自然與童貫這樣的半瓶醋意見相左,使得童貫對種師道兄弟二人心生不滿。
雙方都對對方不滿,童貫也想打擊種氏,便尋了個由頭,將種師道調到涇原路后方做后勤,又解除了種師中經略的職務,畢竟一家兩兄弟都是掌兵之人,這對朝廷也是種威脅,故而朝廷也便允許了。
直到劉法有了統安之敗,不得己之下趙佶、童貫才重新啟用種師道,但種師中依舊還未曾官復原職,所以五路邊帥中并未有種師中的大名,出兵滅夏,種師道自然將自家兄弟調到帳下聽用。
此次截擊夏軍,將種師中放于此處,樂天就是有意讓種師中立功,而官復原職。
……
時至正午,興慶府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煙霧之中,空氣中除了嗆人的煙火氣還摻雜著其它各種氣息,此時的城內還升騰著裊裊青煙,自許多處己經燃盡或是尚未燃盡的建筑中散發出來。
此時的興慶府除了外城墻與皇宮大內的城墻完好以外,城中大多數地方都成為片焦地,唯有大內宮禁與官府的府衙還算得上良好。
西夏賴以生存之地便是賀蘭山下與黃河相間的這片平原,宥州可以丟,夏州可以丟、鹽州還可以丟,只要這片土地不丟,西夏就有復國的希望。
然而興慶府破了,這片土地丟了,也就意味著大高白國亡了,城中零星抵抗宋軍的夏軍殘兵,與其是在抵擋不如是對家國敗亡現實的否認,為自己尋得一絲心理上的解脫。
國亡了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這些人只是在求死而己。
國有死士是國之幸,但此時卻是國之哀,這些苦苦抵抗宋軍的夏軍只是做著無謂而無意義的事,最后只落得一個身死的結果,可能這樣才能讓其心理得到一絲安慰。
不得不承認一點,論做皇帝包括李乾順在內的西夏歷任皇帝,都比宋徽宗趙佶、遼國的天祚帝都要稱職,更有憂患意識,興慶府中存了足夠十萬軍卒三年食用的糧草,這是怎樣的一個數字。
其實也不怪西夏的歷任皇帝們有憂患意識,西夏國民窮土地貧瘠,與宋、遼兩個大國交界,除了北方的草原上的蒙古部族以外,南面的吐蕃、西面的回鶻都與西夏結仇,為此西夏不得不有著濃重的憂患意識。
足夠十萬士卒與軍中馬匹三年食用的糧草,龐大的數量自然不能放在表面上,若是放在表面上,早被敵國細作伺機破壞掉,食糧的糧倉必定是埋在地下的。
進入興慶府的宋軍一邊著手剿滅著還有零星抵抗的夏軍,一邊在戰俘的占領下尋找夏人在興慶府的糧倉。
興慶府不大,糧倉所在的地方自然也是極為好找,雖然城中大部分地方都化為廢墟,但原有的輪廓還在的。
……
雖然攻下了興府府,種師道、樂天等人還是沒有進入興慶府,依舊坐于城北的帥帳,此時的興慶府內并不安寧,畢竟還有零星的夏軍殘余,種師道等人都是六十歲以上的宿將,身邊的護衛再多,也要心安危行事。
從昨日就處于攻城的準備中,一天一夜未眠,眼下雖然己經破了興慶府,劉法等幾位老帥依舊未曾睡下,沒有得到李乾順的消息,劉法,種師道等人又怎么能放心。
剛剛用過午膳,有校來報:“稟報諸位帥爺,中書大人,興慶府中的糧倉己經尋到了,糧倉外面的屋舍是然燒毀了,但地下窖倉里的糧食還是完好的!”
劉仲武喜道:“這下好了,我軍再也不需要從國內運來的糧草補給,僅憑興慶府的糧食就可以再次向北用兵,直取寧州以北之地,況且興慶府地區灌溉水系發達,產糧眾多,僅此就可以達到長期駐夏境了!”
“經略老大人這次可錯了!”樂天笑道:“這靈夏之地自秦漢以來就是我朝故土,今在諸位大帥與下官的手中收回罷了!”
“是老夫錯了!”聽樂天這么,劉仲武恍然,隨即又笑道:“不過你樂中書此次也錯了!”
“下官何錯之有?”樂天也有些驚訝。
劉仲武笑道:“此次滅夏,樂中書居功甚偉,便是后世史書怕也是會特書大書樂中書收回靈夏之舉,我等姓名最多不過是一筆提過罷了!”
劉法、種師道二人在旁也是點頭微笑,心中清楚的很,若不是樂天水灌靈州又灌靜州以南,其間又屢施奇謀,這仗能打到哪一步還不得知。
隨后,種師道向那校問道:“城中民眾情況現下如何?”
“回種帥的話!”那校忙回道:“興慶府城內的民居大多都是土木或是木板房,盡數被火焚盡,夏人的官府府衙也被焚去了些,所幸興慶府中駐守夏軍甚多,燒了一些,大部分還被保存了下來,現下進城的將領己經將夏人的檔冊典籍部收攏起來,等日后部送與汴都。”
一個因家的檔冊典籍是這個國家最有價值的地方,西夏被蒙古滅國,書籍史冊絕大部分都被蒙古人焚盡,而百姓官員也被蒙古人殺盡,少數黨項人也只能隱姓埋名分散到華夏各地,最后融入到漢族與其他民族里,黨項人幾乎被滅了族。
后人對西夏史事知之甚少,只能從宋人筆記中了解一些,甚至西夏國史因史料太少,被元人脫脫只編篡了兩章存于宋史中,這次滅夏,可以是樂天救了西夏人。
攻占了夏國,也就意味著一眾雜七雜八的事情接踵而來,安民撫民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要去做,種師道雖是武官,但在做武官之前可是文官出身的,故而對安撫民眾一事更為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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