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二月二十三日,第二日的二十四日夜里,樂家大門上又被人潑了桶糞便,門房婆子出去看時,人早己跑的無影無蹤。
潘樓距離大內禁宮不過一刻鐘的路程,在這里居住的非富即貴,侯爺府被人潑了糞便,再加上樂天是開封府尹的身份,這消息立時成了汴都城的街談巷議。
“侯爺倒是好興致吶,夜都深了還在舞文弄墨!”前邊正在著人清理大門,蘭朵公主帶著侍女來到樂天的書房,望著樂天一臉的冷笑。
面對蘭朵公主,樂天心底還很是愧疚的,忙言道:“深夜攪擾了公主休息!”
看著樂天,蘭朵公主一臉的冷笑:“滅我大夏,為你大宋立下了不朽之功,你堂堂一國侯爺不受萬民景仰也便罷了,居然自家府宅的大門被人潑了糞,當真是可笑之至!”
對于蘭朵公主的冷嘲熱諷,樂天并不以為意,只是報歉道:“官近為開封府尹,難免有開罪宵之處,使公主受到驚擾,還望公主莫要見怪!”
樂天的婉言相待,蘭朵公主絲毫不放在心上,繼續取笑道:“你們南人不止是文弱狡黠,列還兼有潑皮無賴的性子,做事極少有光明正大的時候!”
“公主可以冷言酸語的挖苦樂某,莫要牽連的那般廣!”樂天的語氣中有些不悅。
蘭朵公主哼了一聲:“宮錯了么?”
懶的與蘭朵公主打嘴架,樂天開始下逐客令:“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還是回房歇息罷,明日官還要早起上朝!”
聽樂天趕自己走,蘭朵公主氣的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與侍女離了去。
……
五更天,樂天起床準備上朝。
菱子的服侍著樂天穿衣洗漱,樂天口中卻是吟念道:“十里長街五更催,泥深雨急馬行遲。臥聽竹屋蕭蕭響,卻憶滁州睡足時。”
“奴家剛識了百家姓,千字文還有一半字不識得呢,如何知曉老爺這詩里的意思!”聽樂天吟念,梅紅噘著嘴,又嗔怪著言道:“老爺莫不是又給哪個不要臉的妖精,寫了不害羞的詩詞了!”
“噗嗤”榻上的秦姨娘笑出聲來,睜著一雙美目與梅紅笑道:“我早便讓你這個丫頭多讀書,今日出丑了罷!”
“你醒了!”看秦姨娘醒來,樂天道:“天色尚早,再睡會罷!”
秦姨娘應了一聲,詫異的言道:“夫君何時在滁州做過官?”
“這何曾是我作的詩,這是朝的歐陽相公有感早朝時作的!”樂天言道,話的同時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相信老爺我很快就可以不要受這早朝這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聞言秦姨娘色變:“老爺這幾日連府衙都未曾去過,莫非……”
“不需多言!”樂天擺手:“人這一輩子能做幾件大事,你家相公我僅滅夏這樁功勞,便足以青史留名了,你們婦道人家不是常常相夫教子覓封侯么,官己經做到了封侯了,你們只需教子便是……”
“這么……老爺是不想做官了?”梅紅看著樂天遲疑的問題。
“封侯非我愿,只愿四海平!”樂天很習慣性的“借”了戚少保的一句詩。
“老爺的性子,奴家還不知道!”對于樂天的話,梅紅嗤笑了一聲,接著言道:“老爺如何走到今日這般地們,奴家是看在眼中的,但奴家相信老爺的眼光早就盯在了宰輔的位置上了!”
“梅紅莫切要!”秦姨娘在旁輕聲訓斥,投向樂天的目光里充斥著關切:“老爺你……”
“我自是會照顧好自己的!”向自秦姨娘點了點頭,樂天隨即與梅紅調笑道:“老爺的眼光是一直盯著宰輔,但有進就有退,如今到了老爺該激流勇退的時候了!”
梅紅驚訝:“老爺不想做官了?”
“做官有什么好?”樂天反問,臉上壞壞的一笑:“若老爺我今日不做官了,晚上你和秦姨娘可要一起來伺候老爺我吶……”
梅紅羞紅著臉輕啐了一聲。
此在此時,外面有雞飛狗叫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除此外還有馬蹄聲與斥責的聲音,隱隱間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一連兩日自家大門前被人潑了糞水,樂天又是一陣心驚,忙向前院行去。
到了前院樂天只見自家大門四開,燈籠火把通明,同時臭氣直鉆鼻孔,樂天不由的挑起眉頭。
“老爺!”立于門口的門房婆子看到樂天,忙喚道。
還未踏出院門,樂天開口問道:“發生了何事?”
“老爺,蘭朵公主抓住了那潑往府門潑糞的人!”聽到樂天的聲音,尺七、屠四、武松忙迎了過來。
出得府門,樂天只見蘭朵公主與兩個待女坐于馬上,手中各自拿著馬刀、馬鞭押著兩個人。
在燈光之下,樂天分明可以看到蘭朵公主投向自己那得意的目光。
樂天尚未開口,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只見十幾個巡夜差伇向這邊跳來,一邊跑一邊喊道:“發生了何事,這般噪雜?”
就在那十和個巡夜差伇到了門前時,屠四很是霸道的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匾額上平輿侯府四個鎏金大字被燈火映的褶褶生輝,這四個大字的下邊落款除了年月之外便是御題二字。不用問這些差伇也知道這里是誰的府宅,這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宅第,就在前幾日大老爺排衙時,那領頭的差伇可還是親眼見過這位大老爺的。
十多個差伇忙齊齊拜道:“的是潘樓這片的巡街差伇,見過府尹大老爺!”
目光掃過大門前流淌一地的糞便,還有被蘭朵公主押來的兩人,樂天言道:“什么情況,不需府多了罷!”
那差伇忙回道:“回府尹老大人的話,的這便將這二人押入到府衙中好生審問是由何人主使的!”
“這兩個阿臜廝用糞便潑府的門第倒算不得什么!”樂天搖了搖頭,目光卻是投到了門前掛的匾額上:“只是這匾額可是當今天子所題所御,如何處置你幾人看著辦罷!”
樂天這么自是有自己的用意,往自家大門上潑糞,絕不是尋常潑皮無賴敢做的,定是有權勢的人家,至于是誰,樂天也猜不清楚。樂天深知官府里的差伇的稟性,這些差伇素來奸狡,凡事能出兩分力絕不出三分,凡事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若是懼于幕后主使人的背景,這些差伇十有八
九會大事化,事化了。
“人定嚴加訊問二人,給陛下給大老爺你一個交待!”那領頭的差伇忙道,完忙命人將那二人捆縛了起來。
蘭朵公主坐于馬上得意的望了樂天幾眼,策馬回到自己所住的東院。
那一眾差伇走了之后,樂天與尺七道:“尺七去見許將,官要他派人陪審這幾二人,務必查出是這二人受什么人指使的!”
尺七應了一聲,去按樂天的吩咐做事。
……
大內禁門外的御道上,黑暗中一盞盞上面寫著某某官位、用白紙糊成的燈籠沿著城門入外城、內城,路上有早行的行人,看到這燈籠立時讓在路邊,便是那些走路東倒西歪的醉漢看了這燈籠也是忙不佚的讓開,隨后只見這些白色燈籠從四面八方匯集到汴都內皇城外,隨后按品階依次而立,場面煞是壯觀。
這便是早朝外被百姓謂之為“火城”的影像,燈籠逐盞逐盞地熄滅。
百官上朝也是有先來后到的,按規矩是官的先來,官大的后至;當宰相王黼最后到達時,文武百官們早己排好次序,而且宰相到達到一眾大臣們便不需再等待,且先進入待漏院等待。
大內禁門尚未開啟,一眾官員們又未用過早飯,雖待漏漏待中有朝廷供應的免費酒食,但許多官員覺的不合胃口,而選擇自帶或是在外面買著吃,而汴都百姓也抓住了商機,在待漏院前早己支好了早餐攤位。
大家早上都未曾用飯,著屠四買了碗豆漿與兩個胡餅,樂天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心中忽的想起了方才的一個細節,王黼來的時候,自己分明可以看的到這王黼將目光投向自己這里,甚至眼中還閃著幾分狡黠,似乎是其間有著什么用意。
這讓樂天心中開始有些不安,王黼能在兩年時間連升八級,除了拍馬溜須以外,自然有著極深的心機,此刻王黼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絕對沒打什么好主意,不守樂天又思慮了片刻,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樂府尹今日好生的自在!”就在樂天大嚼特嚼胡餅之際,忽有個聲音傳了過來。
樂天將目光投了過去,看清來人后忙立了起來施禮道:“開封府尹樂天見過王爺千歲!”
此人樂天是識得的,王趙偲,宋神宗趙頊的第十四子,當今天子徽宗趙佶的弟弟。
“哼……”
就在樂天施禮過后時,一陣冷哼聲傳入耳中,再抬起頭之際只見十幾位身穿蟒紋龍袍的趙家王爺們緊緊的盯著自己,眼中盡是憤怒的目光,看那眼神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位向著蟒紋龍袍的王爺向樂天問道:“襲前朝皇室五世而斬的舊制、辦義莊,可是樂侯爺的諫言?”
這開口話的是燕王趙俁,皇帝宋神宗趙頊的十二子。神宗皇帝生子十四人,除了早夭的活下來六個,如今除了當今皇帝趙佶外,還就剩王趙偲、燕王趙俁了,這兩個可是重量型人物。
此事尚未及公議,怎么這一眾皇室王爺們都知道了,樂天不由的一陣心驚,看這架式這些皇室成員們是得到了消息,來尋趙佶來道道來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五世而斬這對皇族子弟來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自然有人將消息透露了出卻,這關系到每一個皇室后裔的切身利益,又不怎能不心驚。
就在樂天心驚之際,一雙帶著笑意的目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而且此人面容上得意至極,分明是在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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