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的話的云淡風輕,然聽在宋公明與燕乙耳中卻不諦于一記驚雷,令人猝不及防,緊張、驚愕、疑惑等各種表情在面容上迅速變幻著,甚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侯爺笑了!”能帶著幾十兄弟造反,宋公明自然是號人物,面色很快恢復了正常,笑著道:“在下不過是一老實分的生意人,可不敢做那等抄家滅族的勾當。”
燕乙也忙在一旁道:“侯爺,我家公明哥哥只是個生意人……”
“酒菜己經準備妥當了,侯爺與二位且吃酒敘話!”在燕乙話到一半的時候,李師師走了進來,身后隨有婢女開始奉上各式酒菜肴饌。
“今日勞煩師師姑娘了!”樂天向李師師致意輕笑,首先坐于席間。
見樂天未有其它動作,宋公明與燕乙也是隨后入席,只是面容上不復之前的淡然,發(fā)顯有些拘謹起來。
入席,李師師便感覺氣氛與之前有異。
于風塵之中討生活的人,李師師自然也是慣會調弄氣氛之人,立時言道:“侯爺,方才你與妾身言‘哆、瑞、米、發(fā)、嗦、啦、西’七聲音階,妾身方才反復思慮了一番加以辯證,‘哆’為宮音,‘瑞’為商音,‘米’為角音,‘嗦’為徵音,而‘啦’為羽音。
樂譜之中除了宮、商、角、徵、羽五音之外,我華夏樂律尚有變徵與變宮兩音的存在,而侯爺所的‘發(fā)’音與‘西’音,恰好可以補變徵與變宮之音。”
聞言,樂天笑道:“師師姑娘好悟性!”
“侯爺莫要取笑妾身了,侯爺今日提及音律之事加以點撥,妾身始有醍醐灌頂之感!”李師師輕輕搖頭,話的同時將酒杯端起:“在此妾身要感謝侯爺點撥!”
燕乙見勢也端起酒杯來緩解氣氛:“樂侯爺被人雅稱為桃花庵主,不止是精通詩歌賦,更是通曉音律的雅人,不愧是名滿我大宋的風
流人物!”
話音,宋公明也端起了酒杯相敬,之前尷尬的氣氛立時緩解開來。
一杯飲盡,那邊有侍女過來添酒,李師師接著言道:“依妾身之淺見,我華夏古傳的五聲音階法適合于記錄唱曲法,因唱之法曲調平緩極少有大起大落之勢,而嘌唱管繁弦,曲調活潑歡縱五聲音階有些力有不支,而侯爺所提的七聲音階法,用來載錄嘌唱之法最為合適不過。”
這邊還未等到樂天回話,只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片刻后只見李師師的媽媽李老
鴇進來,先是向樂天福了福:“見過侯爺!”
樂天點頭回禮,李師師言道:“媽媽有何事?”
“見過干娘!”這時燕乙忙起身拜道。
“干兒子也在吶!”李老
鴇向燕乙點頭笑道。
聞言樂天微微驚訝,這燕乙不止認了李師師做干姐姐還認了李老
鴇做干娘,想來這燕乙就真的是燕青了,看來宣和遺事與水滸雖多有虛構成份,但在時空這件想來是真的了。
目光投向樂天,李老
鴇臉上堆滿了笑容:“再過幾日便是三月初三評選花魁的日子,只是去歲周邦彥周老官人被貶謫到南京商丘,今歲選花魁的主評少了周老大人,諸位同業(yè)都覺得次花魁大比的評比主持欠缺了許多份量,故而諸位同業(yè)讓老身出面請樂侯爺來做這個主評……”
李老
鴇一邊話,一邊看著樂天的臉色。
輕笑了一聲,樂天言道:“李媽媽笑了,汴都今歲三月三月評花魁之事樂某也是知道些的,但汴都花魁大比除了品評容貌之外,還要品評聲律才藝,對此樂某實是欠缺的緊,當不得此等大任!”
“老身就知道侯爺不給老身這個薄面!”聽樂天話,李老
鴇噘著嘴哮囔道。
話的同時,李老
鴇拖著中年發(fā)福的肥碩身子來到李師師旁邊,道:“女兒,你來替媽媽請樂侯爺罷,想當下整個汴都也只有女兒你能請的動樂侯爺了!”
進京為官后,樂天要顧及身份,極少進入風
月場,現下汴都一眾伎家無不以能請到樂天到場為幸事,李老
鴇知道整個汴都惟有自家女兒李師師能請到樂天,故而便應了這個請,如此來自己在同業(yè)之間也極有面子,再者自家還有個女兒喬容要參加此次花魁大比,李老
鴇也打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主意。
見李老
鴇央李師師出馬,樂天忙言道:“師師姑娘,不是樂某不給李媽媽這個面子,只是樂某雖吟得詩詞,于音律之道卻無造詣!”
聽樂天這么,李師師立時掩口笑了起來:“若他人不通音律,妾身還相信,只是侯爺不通曉音律,妾身便要樂不支了……”
這……
樂天立時有恨不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的沖動,之前見到宋公明,自己以靜制動來引來話題,什么不好非要甚么七聲音階,這下自己真的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坑得不是自己又是誰。
燕乙這時也忙著附和道:“侯爺通曉音律,這個主評自然是最為合適的!”
“侯爺莫要謙讓了!”這時宋公明也在一旁幫腔。
官位做高,為了避嫌樂天極少去花
街柳巷那等地方,但對于汴都評花魁的規(guī)矩樂天還是知道些的,汴都做為大宋的都城,評花魁自然正式的緊,哪是自己幾年前在平輿的胡鬧,華夏評花魁最早便是在宋代神宗年間于汴都舉行的,而且經過幾十的的經驗積累早己形成一套健的制度,稍有不公就會引人非議。
自己在汴都時與李邦彥、郅官人評花魁胡鬧,評的主要是美色容貌、其間只是稍帶些才藝,甚至有些登
徒浪子們私下底,將女伎床
上功夫也當做評比的內容之一,實是放
浪的不能再放浪。
而汴都舉行的花魁評比除了容貌以外,才藝才是最最重要的。汴都遍地王侯公卿、富豪顯貴,這些人就算不上風雅也要附庸風雅,所以為了顯示出自己的高雅,往往有意的忽視掉到容貌比較,更加重視才藝的比拼。的再明白一些,汴都的花魁評比與后世的歌手大賽有很多相似,而且根據唱法還會分為唱與嘌唱兩種唱法。
唱屬于雅唱,這唱的唱詞一定要玩的高雅,曲風好比現原的美聲唱法一般,參加唱的娘子載歌載舞,自個兒用手或是板打節(jié)拍,旁邊有伴樂之人用各式樂哭伴奏,要唱出雅調,講究聲音軟美,節(jié)奏徐緩,一板三眼。
而嘌唱又叫唱曲兒,唱令,用鼓板伴奏,曲風活潑恣縱,顯得熱鬧俗俚,多流行于大街巷之間,用現在的法就相當于后世的通俗唱法,或者是流行音樂。
若這花魁大比只是評比女伎才藝也便罷了,但這評比之中還有許多灰色地帶,朝官員俸祿豐厚,許多大臣家中往往蓄有樂伎,比如仁宗朝宰相韓琦家中曾蓄有女伎二十有余,歐陽修、蘇軾家也有蓄有歌舞伎,現下任宰相的王黼家里也有家伎十數人,更不要其他人等。
這些蓄養(yǎng)在朝中大員家中的歌舞伎往往也會參加花魁評比,這些女伎到了現場,做為評比的自然要給幾分面子,所以這方面也是讓樂天有顧慮與忌憚的。
見樂天依舊猶豫,李老
鴇央道:“侯爺,您就看在老身這乖女兒的面子上允了罷!”
“既然媽媽開口了,樂某便應了媽媽的相請!”思慮了半響后,樂天眼中忽掠出了一抹笑意:“不過……”
李老
鴇大喜,忙問道:“侯爺有什么要求緊管!”
隨之樂天又言道:“不過,樂某要此次花魁大比的部名單!”
……
筵席之上,樂天談笑風聲神態(tài)淡若往常,宋公明與燕乙二人面帶笑意口中連連附和,但心底卻是忐忑非常,樂天一口直接道出了宋公明的真實身份,又豈能不讓二人心驚。
宴畢,樂天起身言道:“諸位,時辰不早了,樂某也該告辭了!”
見樂天起身告辭,宋公明與燕乙二人對視了一眼,也是連忙起身拜道:“師師姑娘,我二人也該告辭了!”
李師師也言道:“妾身送送侯爺!”
樂天笑道:“夜深了,師師姑娘還是留步罷,樂某與宋官人二人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
各懷心思,樂天、宋公明、燕乙三人出了鎮(zhèn)安坊李師師的宅子。
出了院子,宋公明環(huán)視了眼樂天身邊的護衛(wèi),忽向樂天躬身拜道:“還請侯爺救我等兄弟一條性命!”
見狀,樂天故做不解,驚道:“宋官人這是何意?”
燕乙在旁也是緊隨著躬身一禮,只有那面上帶記的楊志不亂所措的發(fā)懵,不知自家兄長這是何意。
宋公明言道:“在下一條性命死不足惜,然麾下有千余兄弟,不能讓在下的兄弟隨宋某同赴黃泉,還請侯爺搭救!”
“二位請起!”樂天雙手扶起二人,笑道:“不妨尋間酒肆,你我二人邊飲邊敘!”
口中不言,但樂天心底知道,之前自己在李師師家中一番言語徹底將宋公明的不臣之心擊的粉碎,正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尋了家酒肆,選了間極為僻靜的雅間坐下,等上齊酒菜,屏退所有無干人等,令心腹之人守在外面,只留武松立于樂天身后,燕乙也立于宋公明身邊。
這時宋公明才言道:“侯爺所不錯,在下就是那在梁山濼起事的宋江……”
只待宋江了一半,樂天便將話接過來道:“你身邊的燕乙便是浪子燕青,而守在外面那面上帶記之人名喚楊志,人送渾號青面獸!”
“侯爺是如何知曉的?”聞言,宋江更加驚訝。
對于宋江發(fā)問,樂天只是笑而不言。
發(fā)的感覺樂天深不可測,宋江忙道:“是在下多言了,侯爺能平滅夏國,在下只是一群起事的草莽,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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