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宦官的稟報,徽宗趙佶的面色立時變的有些難看起來,尋常百姓倒也罷了,但辟雍的這些太學生就有些難纏了,尋常一個兩個倒也無謂,聚攏的多了才讓自己惱火,士為國家之,朝又有不罪讀書人的祖訓,實是打不得,罵不得,更罪不得。
沒想到拘押一個樂天會帶來這么大的反應,實是出了趙佶的意料。
事情發(fā)的麻煩了,趙佶心中開始有些后改線,若知道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之前倒不必下詔捉拿樂天,只需著樂天上殿召對便是,樂天有滅夏之功,為國之功臣,因為一樁毆斗之事將國之功臣抵押,自己之前著實是有些沖動了。
歷史上的趙佶耽于享樂,但也不是十足的昏庸之君,復河湟、伐遼,都代表著其銳意進取,只是身邊的人太不給力,以致于落得北狩身死異鄉(xiāng)的下場。
梁師成慣于察顏觀色,立時看出趙佶有幾分悔意,忙趁機奏道:“陛下,宮門外有太學生百姓滋事,必為樂天所唆使,陛下莫被眼前假想所迷惑,陛下為一國之臣,朝綱當為獨斷,豈能受制于草民、書生爾,長此以往下去天家威嚴何在?
再者,若此次那樂天從中得利,朝中群臣必將紛紛效仿,若長此以往下去,局面必不可控,人人皆效仿那樂天,陛下若不嚴加處置,朝綱必亂!”
聽梁師成這般話,趙佶思慮片刻點了點頭:“梁卿所言甚是,當年父親神宗皇帝伐夏,想處置一失罪轉運判官還被朝臣所制而不得施,朕此番若是退讓,將來朝堂的群臣更難鉗治!”
趙佶之所以起用童貫、梁師成這幾個宦官處置政事,蓋是因為自己登基之初便為朝中文臣所掣肘,以宦官來節(jié)制文臣,從而使自己這個皇帝做的舒服起來;趙佶如此,后世朱明王朝的一眾懶皇帝也是與同出一轍,以宦官來節(jié)制文官,來解脫文官對自己的丈夫力。
然而歷史卻一再證明,讓太監(jiān)們掌權是一件十分愚蠢的決定。
樂天雖有功于大宋,但從質上來似樂天這樣的人是很不容易控制的,甚至因為年輕氣盛還與自己鬧起了脾氣辭官,自己當然要給其一些教訓,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這時,御史臺的奏疏被內侍遞了上來,其間寫有對樂天審問的結果,還有宦官被打的起因,對于樂天否認指控,趙佶心中早就預料到的,只是那宦官被打只是因為出門咒罵了樂天兩句,這令趙佶不由的挑起了眉頭,發(fā)覺得梁師成的話的有道理。
侍候趙佶,梁師成在旁邊也看到了奏疏上的內容,口中忙煽風點火道:“陛下您看,奴婢的沒錯罷,汴都百姓知有樂天而不知有陛下!”
沒等片刻,又有一封奏疏被遞了過來,只不過這封奏疏的作者非尋常人,而是東宮太子趙桓。看到太子的奏,趙佶倒是有些吃驚了,自己這個長子雖有太子之位,但并未像歷朝其他太子那般參與到政事之中,但今日卻破天芒的發(fā)來個奏,實在是令自己吃驚。
翻開奏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很是簡單,先是談了樂天的的功勞,再請求趙桓從輕發(fā)落,最后又奏請樂天與楊戩二人上殿當面對質,以證事實。
“太子殿下亦為那樂天所蠱惑矣!”看到太子趙桓上,令就助趙楷上位的梁師成立時尋到攻擊趙桓的口實,隨即又趁機言道:“還是鄆王殿下穩(wěn)重,不為樂天所惑!”
沒有理會梁師成,趙佶開始思量起太子趙桓來,太子趙桓性子柔弱,素來在自己面前話都是恭謹心,今日為了樂天之事竟然上了奏,難不成自己于樂天之事有失公允了。
“陛下!”就在趙佶思慮間,通政司的通政官抱著一摞奏疏進來,拜道:“今晨,臣上衙便收到許多在京官員奏疏,俱是擔保平輿侯無罪的!”
“收了多少封奏疏?”趙佶微驚,很是急切的問道。
“現下收了有二百多封,大多都是朝中六品以下京官的!”那通政官言道,又猶豫道:“不過眼下還有漸漲之勢。”
為什么六品以下的京官會保樂天無事,這其間是有道理的,楊戩所提舉的公田所括地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是凡朝中那些三品以上大員,楊戩絕不會觸動這些官員的利益,而對于那些低品官員便毫無顧忌了。
眼下樂天將事情鬧的來大,這些低品官員或是出于自身利益考慮或是出于對宦官的忌恨,立時站了出來。
不止是太子趙桓,徽宗趙佶的性子也是有幾分懦弱與搖擺不定的,的直白些就是耳根子軟,思來想去覺得趙桓的話的還是很在理的,下旨道:“今日午間于垂拱殿朝議,召樂天、楊戩二人上殿對質!”
事情變的發(fā)復雜化了,依趙佶心中原的想法,樂天若坦然認罪只是處于賠償楊戩醫(yī)藥費,再狠狠的罰他幾百斤銅了事,沒想事情鬧大復雜,連百姓與太學生們也跟著一起起哄,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免得拖麻煩。
樂天與楊戩之間的案子,如今己有變成宦官與外臣間的爭斗,侍立于趙佶旁邊的梁師成此刻才后發(fā)后覺,忙道:“陛下,自古以來民間有諺云官官相衛(wèi),如今文臣打成一片,楊中官這打怕是白……”
趙佶此刻更是大驚,此次沖突是樂天與楊戩之間的,如今竟然演
變成了內侍與文官之間的爭斗,實在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又下旨言道:“今日午間朝議,召宮中七品以上內侍也入殿聽事!”
有宋一代趙家祖上有訓宦官不得干政,想朝宦官竇神寶、李憲二人曾戰(zhàn)功赫赫,但仍為文官所制,然自自己登基以來,重用宦官使宦官再無受文官所制。現下樂天與楊戩之間燃起了宦官與文臣之間的戰(zhàn)火,這二百多封聲援樂天的奏疏分明就是在聲援樂天,若此案再耽擱下去,后面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弄不好整個大宋朝堂非亂了套不可。
快刀斬亂麻,也是處理此事唯一的辦法。
現下朝中那些大員們雖然保持沉默,然每人皆在關注此事,待旨意發(fā)了出去,朝臣們立時領受了命令,知道到了事情最熱鬧的時候,紛紛等著下午的到來,看這場樂天與楊戩的決戰(zhàn)于大內的巔峰對決。
皇帝是大宋最高的統(tǒng)治者,不是大理寺卿也不是開封尹,眼下親自審問案子,此是歷代所未有之事,不僅是驚世駭俗,更是足以寫進史書里的一件事。
旨意傳到御史臺,御史臺正副長官與三位主審立時也是吃了一驚,心中皆是疑惑陛下當面審問,極有可能是受了宮內宦官的挑撥。
被“囚”于御史臺中的樂天聞聽消息,心中也是吃了一驚,朝有不罪文官之,煽動百姓民變毆打內廷宦官,這事只要自己堅決不承認,天子就拿自己沒什么轍,但天子親自審問,其間的意味可就復雜了。
自己昨日使用的伎倆,煽動民心刷刷聲望可以做做樣子給御史臺的官員們看,但這對天子管用么?樂天心中不由緊張。
很快過了響午,在樂天用過飯菜之后,只見御史中丞王安中行了進來,言道:“樂侯爺,請隨官去大內垂拱殿走一趟罷!”
樂天忙言道:“請中丞大人稍做等待,樂某稍做整理儀容,便隨中丞大人前去!”
“中丞老大人,御史臺外面被百姓給堵上了!”就在王安中點頭之際,只聽得有差伇回稟報。
“走后門!”大約是走慣了避事逃走后門,王安中很是輕車路熟。
就在王安中話音落下后,只聽那差伇接著言道:“中丞老大人,后門也被百姓堵死了!”
王安中沉吟片刻道:“且看仔細了,那百姓中可有什么可疑人物?”
那差伇忙回道:“的看仔細了,圍在大門外的有百姓有太學生,還有不少青
樓中的女伎!”
王安中很是不解的帶著怒意道:“括田所干乎太學生與百姓也便罷了,怎么這些風
塵中的女伎也湊什么熱鬧?”
見王安中發(fā)怒,那差吏不敢接言。
隨即王安中吩咐道:“將所以差伇軍卒盡數派出,將這些百姓、太學生與女伎們驅趕開來,這次是陛下召見,萬萬不能在路上磨蹭。”
很快御史臺中的差伇與軍卒傾巢出動,將守在御史臺門前的百姓、太學生與女伎驅趕到一邊,隨即這些差伇與軍卒形成一道圍墻,將這些人擋在路邊。
御史臺剛剛清理開來的大門前,數輛馬車停了下來,隨即王安中帶著樂天眾御史臺儀門內走了出來。
“樂侯爺!”
“侯爺,您受苦了……”
“庵主……”
……
就在樂天剛剛走了御史臺大門,立時成為萬眾目矚目的焦點,各種呼喚之聲隨之喚出,并且將身形向前擁擠了過來,若不是那邊官軍差伇手持兵刃彈壓,場面怕是立即失控。
見如此多百姓前來,樂天忙拱手向著百姓們施了一長揖。
“侯爺為民請命,不想身陷囹圄,我等定與那奸宦勢不兩立!”就在樂天起身之際,立時有人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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