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又是一歲,江南的冬去快,春來的也早,一恍便是堤岸楊柳初現綠,江南水暖鴨先知。此時己是宣和四年二月。
戰爭對城池的破壞是強大的,但華夏人與生俱來的勤勞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又讓杭州這座古城恢復了生機,城中己然不見去歲兵燹留下的痕跡。
杭州水軍大營正堂,一幅巨大的海圖掛在堂中,海圖之上不僅繪有大宋東海沿海的版圖地形,連同海上諸多島嶼也繪制的清清楚楚,最令人注目的不是大宋的版圖,而是位于海圖下方,有一串呈彎月般的島鏈,赫是將呂宋、馬來、柔佛、金洲一連島嶼與半島。
立在大堂上的樂天,目光緊緊盯著柔佛、金洲之間的一段海峽,面色始終處于凝重之中。
這一段海峽就是后世有名的馬六甲海峽,而在這處海峽間誕生了一個鼻屎國,這個國家里的人雖然身上流著華夏的血,卻成天干著惡心華夏人的事,不得不讓樂天思考一個問題,召喚何凝聚華夏人的向心力。
陳箍桶的目光也落在那處島鏈上,笑道:“侯爺好布置,若拿下了這處海域,侯爺便拿下了自大食、天竺通往我大宋、東瀛、高麗的交通要道,扼其咽喉,便是侯爺不做生意不開礦,每年設卡收過路錢也能富可敵國!”
“以往我等皆將目光注視在大宋境內,沒想到于大宋境外更有廣闊天地,大可作為一番!”呂將也是認真的盯著那段狹長的海峽,“此處海道果然是兵家必爭之地,放眼天下,也未有比此處更為能被稱為咽喉之地的地方。”
“談何容易!”樂天搖頭:“呂宋島上的土著尚處于原始部族狀態,沒自己的文明與文字,未曾開化倒還好,柔佛、金洲一帶自魏晉便己有國家的概念,雖然所占土地甚少,但己經有了自己的勢力,我等若在此處修建港口設立據點,必然會與之發生沖突。”
陳箍桶笑道:“侯爺未免有些多慮了,據來往商賈云這些蠻夷雖建立國家,其國家充其量只不過相當于我大宋大一些的城鎮罷了,羸弱非常不足為懼,侯爺只需派兵強攻便可拿下!”
樂天搖頭:“咱們能動用的不是朝廷官軍,自己的那點老可是打一點少一點!”
思慮片刻,呂將道:“金州有信奉佛教的室利佛逝國,還有控制海峽的新柯洛里國,侯爺為了控制海峽何不如在兩國之間制造摩擦,待二虎相爭兩敗俱傷之時再借勢滅之!”
“此議甚好!”沒等樂天話,陳箍桶便叫道:“讀書的秀才就是秀才,使陰招的事都比我強!”
呂將失笑。
“侯爺,呂某愿率一萬兄弟,拿下那個甚么新什么柯什么國。”這時,隨在一旁的呂師囊道,又很是惱火:“這些番奴叫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名字,恁的繞口。”
幾人又是一陣笑聲,待笑聲落下后,樂天道:“此議甚好,只是不急于一時!”
設想雖好,但顯然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手中原招募的水手與護衛,再加上隨呂師囊歸順而來的義軍,樂天手中有雖有近三萬多人,集結起來著實可滅掉占據馬六甲海峽的新柯洛里國,但消耗也不是樂天能承受的起的,再者呂師囊部雖然歸順,人心還沒有完穩定。
黃堪檢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向樂天稟道:“侯爺,據報童貫只留下少數西軍圍剿方臘匪部殘余,其余人馬分水旱兩路班師回朝了!”
聽到稟報,樂天瞇起了眼睛:“回去后略做休整,便要攻遼了么?”
按歷史原進程推算,北宋開始進行自己作死的倒計時。
黃堪檢回道:“侯爺,前歲天子便與金人結成海上之盟,然前歲方臘起事,天子將大軍調與東南圍剿方臘,直至今歲之初尚未平滅方臘余孽,金人不見我朝按盟約攻遼,今歲特遣使來我朝詰問,不得己天子在東南余孽未平之下,命童貫率兵返京,稍做修整之后伐遼!”
旁邊的屠四忙道:“天子命童貫回京稍后伐遼,那侯爺怕是在這兩浙也呆不久了!”
“侯爺這一次出兩浙前后己經一年多了,是時候該回汴都了!”侍候在旁的尺七亦是道。
“兩浙的一堆亂子還未曾平息,官家便要伐遼,不怕江南再度起事么?”呂將很是生氣的道。
屠四低聲與樂天道:“侯爺,去歲您以天子的名義下罪己詔,罷了蘇杭的應奉局及花石綱,天子當里便很不高興,便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旁邊縱有王黼、梁師成等人與天子進讒言,天子也不有責難侯爺,但平方臘之后未曾升賞侯爺己經明問題,所以此次回京侯爺您要心著些了。”
一眾人聽了屠四之言,都點了點頭,顯我屠四的在理。
“侯爺,卑職還聽到一條消息!”就在此時,黃堪檢接著又道。
“!”樂天點頭。
黃堪檢接著道:“侯爺,去歲閏五月宮中便有傳言,天子見方臘之亂己平,想復設應奉局與花石綱,被李綱李大人、陳凌元陳大人等一干大人勸阻,方才未得以實施,今歲天子沒有應奉局的供俸,游艮岳亦見沒有像樣的花石裝點,王黼揣測圣心,向天子進進讒言,方臘之亂是茶鹽法引起的,而侯爺卻把它歸之于應奉局……”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沒等黃堪檢將話完,呂師囊攸然生怒。
“陳兄謹言,自己惹禍上身,莫要連輸入法了侯爺!”
呂師囊就不喜宋,出言自然也沒有什么摭掩。在過話才知道自己失言,忙道:“侯爺請恕在末將無禮。”
“以多多注意言行,侯日后還打算將你與一批將領送與軍中磨礪,汝等莫要失了分寸!”樂天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黃堪檢,示意道:“接著下去。”
應了一聲,黃堪檢在繼續道:“在王黼的煽動下,天子于今春己經下詔,于今歲復置應奉局、復運花石綱,由王黼、梁師成主管其事,被罷職在家的朱勔父子被重新起復,要不了幾日詔書便會傳至兩浙。”
“天子是嫌天下還不夠亂么?”樂天瞇起了眼睛。
“侯爺,據軍中傳來的消息,便是連童貫聽聞這個消息,也是不住的搖頭嘆息,是東南百姓的飯鍋子還未放穩,怎么又要搞起花石綱了!”黃堪檢也是嘆氣。
陳箍桶恨然:“連童貫都能看的透的事情,為何天子卻看不透?”
呂將身為太學生,自然知道汴都朝中的情勢:“因為天子的近前素來不缺奸佞之流,蔡京、王黼、白時中、梁師成等皆歸此類!”
“不止是兩浙,據從汴都傳來的消息,由于平滅此次東南之亂花費甚靡,國庫己無多可用之資,原廢置公田所再次復置,使的民不聊生,原剛剛平靜的京東京西地面上的百姓再次騷
亂起來。”黃堪檢接著苦笑道。
屠四在旁邊也是一聲輕嘆:“句大不敬的話,大宋的天下真是要風雨飄搖了!”
樂天亦是搖頭,忽問道:“金國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去歲我大宋宣和三年,遼天輔王年,金人攻遼中京,金軍剛剛出兵,未及所經之處遼軍守將聞訊便焚燒芻糧,準備徙民逃遁,今歲正月,金人連克遼人高州、恩州及回紇城,后至遼中京大定府城下,遼守軍聞金軍至不戰自潰!”屠四連忙回道,口中又言:“侯爺,遼國與大宋相距太遠,只能打聽到今歲正月的消息,其余的皆在路上。”
“金人竟然這么厲害,遼人連抵抗都不敢抵抗?”呂師囊吃驚。
長長的嘆了口氣,樂天道:“自商周以來的歷朝歷代,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皆是我中原帝國的大患,北方氣候寒冷糧食匱乏,每個人自生下來便要忍受寒冷與饑餓,自幼便要從事漁獵耕種,弓馬嫻熟勇猛好斗,所鍛練出的意志,是我中原家農耕民族所能相比的。”
呂師囊依舊不解:“侯爺,遼人也是出身于北方游牧民族,為何在金人面前不堪一擊?”
樂天解釋道:“金人是遼人的臣屬,被遼人視為賤民嚴加壓迫,生活比遼人百姓更為困苦。其壓榨程度不弱于我朝花石綱與公田所。再遼與我大宋承平百年,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只圖安逸富貴,這樣的軍隊還有什么戰斗力可言,溪坑之戰汝等還記得否?”
溪坑之戰,兩浙僅有的數千禁軍被一肉打盡,兵馬都監蔡遵、顏坦二人被誅,陳箍桶、呂將等人自然是見識了宋軍禁軍的戰斗力的,比起西軍精銳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時黃堪檢在旁低聲接著道:“侯爺,據從軍中傳出的消息,童貫從軍報中得知遼人屢戰屢敗,見金人望風而逃,現下正躊躇滿志,在營中時常與諸將云,只要大宋軍隊出動,遼人定會望風而降,燕幽故土即可盡入王土!”
黃堪檢早己投在樂天麾下,情報工作自然要做的到位,知道童貫與樂天不合,自然要在童貫身邊釘下暗樁。
“只是他不知這般做的危險!”樂天冷哼了一聲,為一眾人分析道:“天子支持伐遼,是因為自己身為帝王有開疆拓土之責,竟太宗太宗皇帝未競的事業,也是無可厚非之事,況且燕幽故地是我大宋故土,更事關中原安危,只要有機會都不會錯過。
但那王黼等人只是附庸拍馬,附天子之愿而行絲毫未曾想過唇亡齒寒,甚至以為而且此事若成,大可沽名釣譽,借以留名青史。”
“童貫圖的是什么?”呂師囊不解:“這個沒蛋
子的貨,莫不是打仗打的上癮了,能生出雞
雞來?”
樂天險些失笑,為眾人言道:“對于宦官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圣眷,童貫執掌軍權近二十年,知道只有不斷的開邊邀功,才能保住自己的高
官厚祿。的直白一些,童貫將大宋的命運綁在了自己的利益之上了。”
“侯爺,咱們的船回來了!”就在此時有士卒一路跑進來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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