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汴都人的記憶里,除了宣和元年夏天的那場大水,東京汴梁的城門便沒有關過,而自昨日起,汴都所有的城門關閉的嚴嚴實實,氣氛也是隨之一緊。
金人不日便要兵臨汴都城下,汴都城中沉浸在一片肅殺與凝重之中,仿佛整座城池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辰時,樂天、李綱等人便出現在望春門的城墻上,樂天目光眺望遠方:“樂某估計不錯的話,今日完顏宗翰所率領的東路金軍便兵臨城下了!”
“是啊,依金人好戰的性子,到達汴都城下略做休整之后,怕是今日晚間便會發起對汴都的攻擊!”李綱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隨即轉頭與旁邊將領吩咐道:“傳令下去,加緊警戒,勿要松懈半分。”
樂天笑道:“天子詔令李大人防守汴都,李大人除了守城之外,怕是還開拓了項撿破爛的業務罷!”
聽樂天言,李綱不禁搖頭苦笑。自從金人渡過黃河攻下浚州,河南等地的官吏士卒,便是一路南逃,只顧逃命的散向別處,而那些仍舊忠于皇帝與朝廷的零散官員與軍隊都被李綱毫不嫌棄的撿回到了碗里,為此李綱將這些士卒打散再編制在各個軍中,使的汴都守軍在幾日后增加了近萬余人。
東方的陽光刺的有些讓人睜不開眼睛,就在己時過半的時候,一支騎兵部隊出現在城頭宋軍的視線之中。
“金兵來了……”
待距離近了些,看清了那支騎兵隊伍的旗號時,有城頭守軍大叫了起來。
這一聲喚聲傳來,城頭上的宋兵立時驚慌失措起來,更有士卒被嚇的丟下武器,欲抱頭鼠躥。
看到城頭上守軍的亂相,樂天不急不忙,只是淡然吩咐道:“將那些要逃跑的,扒
光了衣衫綁起來,一人一百鞭子一下也不能少!”
得了樂天吩咐,武松、楊志二人帶著一干負責監軍的士卒,立時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將那幾個欲逃散的宋兵控制住,隨之剝去了衣衫捆了吊在城頭上,一百鞭子抽了下去,不僅場面很
黃很暴
力,口味也是特別的重,慘叫聲更是刺
激的人耳膜受不了,令不少人看一眼都會臉紅心跳。
為了達到威懾的目的,樂天將這些欲潰逃的士卒每隔一百丈一個吊在汴都的城墻上,令所有守城士座看的清清楚楚,威懾力更是十足。
當然,樂天這般處置都是輕的,因為戰場上對于逃兵的處置,大多都是被直接被處死。
有探子來報:“報,金兵己臨城下,現下開始安營扎寨埋鍋造飯!”
望著遠處的軍營,李綱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搖頭道:“看金兵陣營駐防,絲毫不比我大宋軍陣營強上絲毫,為何金人能滅遼侵宋,而我大宋的士卒卻連燕京城都攻不進去。”
“我大宋人口百倍于金人,為何攻下燕京,為何被金人直取汴都?”沒有回答李綱的話,樂天卻是反問起來,隨即冷冷一笑:“因為我大宋君昏臣庸,因為我大宋文恬武嬉,因為我大宋臣子只知內斗,因為我大宋君臣自上至下都得了軟骨病!”
盯著遠處正在安營扎寨的金兵,樂天看了眼那被打的傷痕累累的逃散軍卒:“兩軍交陣,怕是人的自然反應,而在這個時候決定勝負的是比誰更能沉的住氣,誰支撐的時間更長一些!”
聽樂天言,李綱也是嘆道:“女真生于蠻荒苦寒之地,又受遼人壓迫,生來便長于忍耐,更不受王道教化,好勇斗狠野蠻為其生性,這般的敵人著實有些可怕!”
“金人沒有李大人所的那般可怕!”樂天擺手,道:“兵法有云,五則攻之,十則圍之,如今汴都守城之士是攻城之敵的倍余,金人哪里能攻攻得下汴都?”
“如公爺所,我大宋是勝券在握了?”李綱問道。
“不錯!”樂天點頭,隨即嘆道:“樂某只是擔心的是我大宋內部,那些投機取巧的主和派執宰們,見我等勝金人,便要以戰促和,與金人講和了!”
李綱道:“自我華夏立國起,北方蠻族終是我華夏之患,周之犬戎、秦漢之匈奴、魏晉之后的鮮卑、之前是契丹現下是金人,終是我朝北方之患。如今金人孤軍深入,正是我朝滅之的最好時機。”
樂天嘆道:“蒙恬率軍三十萬北擊匈奴占河套,漢武帝派衛青北伐居狼居胥,唐太宗橫掃漠北稱天可汗,想我華夏男兒當年何等豪邁,如今卻落得這般落魄!”
……
“報……”有探子來稟。
“!”李綱命道。
那探子來報:“稟李相,金人軍營之中有異動,像是要調動兵馬!”
目光投向樂天,李綱言道:“此時己是亥時,眼看天色即將入暮,莫非金人要在夜間攻城不成?”。
樂天言道:“李相也過,金人生于極北苦寒之地,善于堅忍,我大宋天氣雖冷,與極北苦寒之地實有天壤之別。”
……
“此次金人來犯,樂某志在將金人滅于城下,不令金兵有一人者登臨城頭,所有人不論文官還是武將皆宿于城墻之下,三鼓息而不附城者,殺軍,四鼓息而未登臨城上拒敵者,殺將殺官!”
金人己經聚陣于望春門里許之外,樂天立在城頭上于戰前的動員,令所有文官武將齊齊變色,甚至眼中絲毫不掩飾殺機,更是齊齊打了個冷顫,一眾人終于確定眼前的這位樂公爺能滅掉西夏絕非善類,而且還要玩真的。
……
完顏宗望一雙眼珠緊緊的盯著汴都城墻,眼中盡是笑意,想起了前幾年一路攻下遼人東都、北都、中都與西都,一路遼兵望風而潰,守將開頭納降,所向披靡毫無對手,現下攻入宋境依舊以攻遼一般無二,汴都的這座城池雖高大,但要不了多久便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宋降將、曾任燕山留守的的郭藥師,現下被賜姓完顏名為完顏藥師,正隨在完顏宗望的身邊一臉諂笑的望著其,仿若一只討著骨頭的巴狗一般。
看著郭藥師,宗望笑道:“此次攻宋,你居功甚偉,若不是你帶路,我軍實不能如此順利進逼汴都城下。”
“都是下官應當做的!”郭藥師忙道,隨即又是一臉諂笑的道:“王爺,下官曾在汴都經的牟駝崗打過馬球,牟駝崗有宋人設立的天駟監,那里有馬匹數萬,飼料堆積如山,正好可補我軍之給養。”
“這么來,南朝皇帝還送了咱們一份大禮!”完顏宗望大喜,同時笑道:“待今夜占得汴都,明日便派人去取南朝皇帝送與咱們的這份大禮!”
至于完顏宗翰軍被糾纏在太原城下,宗望心中絲毫不在意。在宗望的看中看來,宋人比遼人還不堪,而且以自己一己之力攻下汴都,更能顯出自己的武功。
宗望手按腰由的刀柄,神情中充斥著志滿意得的笑意,難掩心中的激動。
今日,大宋己成自己囊中之物。
在臨戰前的靜謐令人感到壓抑乃至窒息,看著城下準備攻城的金人,城頭上的宋軍更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緊張,與城下這些身經百戰的金兵相比,城頭上的這些宋軍士卒無疑都是些菜鳥生瓜蛋子。
終于戰鼓聲打破了黃昏前的靜謐,緊扣人心的節奏令天仿若顫抖起來,城頭上每個守軍都立時無比緊張了起來。
戰鼓聲中,得到進攻命令的金兵如朝水一般奮不顧身向汴都城墻上靠來。
看到金人攻城,城頭上一眾宋兵不禁顫抖起來,沒有經過戰陣的缺點立時顯露出來,農耕民族不比游牧民族,游牧民族的百姓手中不離兵刃,不僅要與野獸斗更要與敵對的部落斗,時刻處于警惕之中,保持著戰斗狀態;至于農耕民族,在未當兵之前這些士卒只是一群拿著鋤頭的家民,尋常見過最血腥的事也只是拿著菜刀殺頭豬而己。
就在城頭宋兵驚懼之時,嘩啦啦的嘴腳聲響起在汴都城頭,只見一隊臂綁紅色布巾的士卒手持鋼刀奔上城頭,目露燈兇光,同時高聲喝道:“樂公爺有令,膽敢退半步者,當場梟首于城頭,殺無赦!”
這時,有守城將領叫道:“兄弟們,與金人拼戰是死,后退半步也是死,要死不如死在這城頭之上,也落得一世英明,城中還有撫恤,或是死于督戰隊的刀下,死了不僅沒有撫恤,怕是家中妻子還要受人恥笑!”
“誓于汴都共存亡!”
“誓于汴都共存亡……”
……
城頭上,宋軍開始大聲呼叫了起來,聲陣數里,隨之駐守在東城上的士卒皆呼,隨之這股氣概在南、西、北三城城頭上喝起,在汴都城頭上回蕩不己。
萬兵攻城,驚天動地,殺氣盈野。
“放箭!”
看金人逼近護城河,開始架橋準備渡河,城頭上的守將大聲喝道。
亂箭齊發,立時不少不備的金兵中箭倒地,呻
吟聲一片。
看金人死傷一片,武松在旁喚道:“兄弟們看到了么,這些韃子也是與咱們一般,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都是爹生娘養的血肉之軀,中了箭也得死!”
此刻城頭上宋軍更是看的真切,城下攻城的金人士卒未過護城河便死傷一片,真沒有傳中那般可怕,立時間士氣大振。
吃了虧的金兵立時拿起護盾防護從城頭上射來的箭矢,同時在弓箭手的掩護下架起浮橋打算渡過護城河攻城。
城下的金兵自然不是吃虧的主,手中硬弓疾如矢雨,城頭上立時有宋軍士卒中箭,亦是慘呼聲一片。
看到城頭宋軍出現傷亡,樂天面無表情:“女真不愧是騎射民
族,這弓法果然不錯,以下仰射還有這般的準頭!”
“盾兵護住!”看到城上的弓箭奈何不了持有護盾的金兵,城上守將命道:“以床弩攻破那些盾兵,待金人過護城河后以弩炮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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