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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無情帝王家,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天家之間沒有親情可言,冰冷殘酷更是顯露無疑。
“依李相的魄力,定然不會讓太上皇與太上皇后入居禁中的想法得逞!”樂天淡淡的道,似自言自語,又像似與屠四。
屠四忙回道:“正如公爺所料,在太上皇后面前李相公絲毫沒有讓步,在拜辭太上皇后,李相公尤不放心,將侍候在太上皇后身邊的內侍楊修、李俅三人招來,得三人同意讓三人做太上皇后的工作,才使的太上皇后放棄入居禁中的要求!
樂天點了點頭:“這么,太上皇后先一步歸還汴都的?”
屠四繼續稟道:“在太上皇后放棄入居禁中后,李相公曾報知天子:‘道君太上皇后己有許居寧德宮意,原一切不須示以疑阻,以昭天子圣孝!欢熳訉μ匣屎蟛⒉环判模谔匣屎笕雵T日,以禁衛護宣德門……”
“以禁衛護宣德門,名為護從,實為監視罷?”樂天擺弄著手中的茶杯眼中盡是冷笑,嘆了口氣道:“咱們這位天子,對太上皇后尚且如此,對太上皇的防備心怕是更大了。”
這樣的話,屠四是萬萬不敢回的。
“太上皇后入京了,就剩下咱們這位太上皇的問題了,怕是會讓李相公頭疼一番的了!”見屠四不敢言,樂天自顧自的道,隨即吩咐道:“接著向下!
屠四拿著飛鴿傳書的紙條,一連看一邊讀道:“太上皇于三月二十日抵達南都商丘,李相公得旨二十一日奏對,在奏對時李相公述天子‘圣孝思慕,欲以天下養之意!匣事牶鬁I流滿面,言‘皇帝仁孝,天下所知!勚I李相公,同時也贊譽了公爺您,您二人‘都城守御,宗社再安,相公之力為多!
“咱們這位太上皇終于想起我這個女婿來了,他老人家就沒提提當年李相公因上奏水災而被貶謫的事情?”樂天夾槍帶刺的譏諷道。
“回公爺的話,李相公在奏事時曾提過此事!蓖浪难缘馈
“當時的經過!睒诽旆愿赖馈
看著的紙卷,屠四念道:“李相公在奏對時,拿出兩道札子進呈給太上皇。其一,乞道君早回鑾,不須詣亳社、西都,以慰天下之國,其二,李相自敘素蒙道君教育,擢用于國家艱危之中,復效犬馬之力,欲乞身歸田廬之意……”
“什么李相公要辭官?”樂天瞇起眼睛來,思量片刻心中漸漸有疑問升起:“李相意欲歸隱,是因主戰與其他主和執宰不睦而壓力太大,還是有意示太上皇該退養天年?”
李綱上的第一道札子,顯然是天子趙桓的意思,希望太上皇回京途中不要節外生枝的再去亳州、洛陽;至于第二道札子或是因自己壓力過大,或是有意暗示趙佶不要過問政事。
“李相公請求致仕,太上皇是如何的?”樂天追問道。
屠四回道:“太皇聞李相欲致仕,慰勞再三,后詢問:‘相公傾為史官,緣何事去?’李相對曰:‘臣昔任左史,以狂妄論列都城大水,復蒙恩寬斧鉅之誅,迄今感戴。’太上皇忙解釋道:‘當時執宰中有不喜公者!
“我這位岳父現下正是需要李相公來調解父子矛盾,又怎么能承認自己閉目塞聽的過失,將自己的責任推的干凈!甭犕浪模瑯诽煨Φ馈
雖然心中對徽宗趙佶之言感到好笑,但樂天不得不承認,一位天子,哪怕是退位的太上皇,對于宰相能這般話,在歷朝歷代也是極少見的,同樣的例子若是放在辮子朝,莫是讓天子認錯,便是執宰奏事也要硊著下奏,口口聲聲的自稱奴才,有誰敢皇帝犯錯。
樂天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太上皇與李相公還了些什么?”
屠四繼續念道:“李相公于二十一日與太上皇奏對,二十三日離南都商丘回汴都復旨,其間太上皇曾問及金兵攻圍汴城及守衛情況,還曾問起為何不趁金人渡黃河之時為何不半渡擊之?李相對曰‘肅王與張執宰于金軍之中,故不許!匣蕜t‘太宗社計,民復如此!
其后太上皇還曾解釋于東南行宮截留勤王兵馬、糧餉公文之事,隨后又不忘過問政事,又詢問朝廷近事,追贈司馬光及毀拆夾城等三十余事,其后二十二晶,李相公扈從太上皇入南都前往鴻慶宮燒香。
三月二十三晶,李相公辭別太上皇回朝復命,太上皇拿了青詞稿一篇,令李相公帶回示于執宰百官,意在自己不于干涉朝政,同時又諭示李相公:‘欲往亳州太清宮,以道路阻水不果。又欲居西洛,以皇帝懇請之勤,己更指揮,更不戒行。公先行,達此意,慰
安皇帝!
之后太上皇又從袖中拿了諭書付與李相公,宣諭:‘公輔助皇帝,捍城、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調和父子間,使無疑阻,當書青史,垂名萬世。’此處還賞賜李相公許多財物!
“太上皇知道,自己自禪位之后所做所為不得民心,給就風雨飄搖的大宋江山增加了許多混亂,更讓父子之間生出隔閡,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一邊不忘過問政事,一邊又忙撇青自己的干政之嫌,這般拉攏李相公,無非是想讓李相公調節父子間的猜忌!睒诽熳匀恢捞匣授w佶是什么意思。
屠四繼續稟道:“李相公對太上皇之遭遇感慨而泣,辭別太上皇后便寫好札子,將太上皇之話傳與天子,天子見李相不負使命,心中欣喜批答曰:‘鑒卿來奏,知奏對之語,忠義煥然,朕甚嘉之。
三月二十五日是,李相回汴都,進呈太上皇御書與天子,又將與太上皇對奏稟報清,天子對李相大為贊賞,李相將太上皇賜與的玉帶、牙簡、銀、絹進呈與天子,天子下旨這些東西仍歸李相,不予上交。
四月三日,太上皇一行至汴都,天子車駕出宜春苑三奉迎,太上皇戴玉并桃冠,碰上銷金紅道袍,入興宋門,汴都人皆夾道觀望,太上皇晚間居于龍德宮!
聽屠四念到此處,樂天有些不可置信:“依天子對太上皇的猜忌與戒心,這也太平靜的讓人太不可思議!”
屠四繼續稟道:“公爺,太上皇未回京之前,天子便己清算童貫、梁師成、朱勔、蔡京等人,此次太上皇剛回汴都城,便采用耿南仲議,盡數屏蔽太上皇左右親信,內侍陳思恭、蕭道、李琮、張見道等十多個心腹內侍一齊被天子貶黜,不許入宮禁之門,更下了敢留者斬的旨意。”
“我嘛,天子不會對太上皇掉以輕心的,一定使用前唐肅宗皇帝對付唐玄宗的那一套!”樂天做出一副釋然的表情:“上次清洗時,天子清洗了童貫一干人,這一次對太上皇身邊內侍來了一大
波清洗,內侍盡被替換,太上皇底成了孤家寡人。”
“公爺,太上皇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屠四繼續稟道:“在太上皇居龍備宮后,天子運用諫官陳公輔的建議,在太上皇身邊安置‘忠孝大節者’來監視太上皇,任命原東宮的吏使譚世績、李熙靖同主管龍德宮,‘分日見太上皇,以備顧問,開諭對意,庶幾究性命之至理,以適其悠游無事之樂!
“這二人的官職名義上是龍德宮使,朝中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這二人就是輪流監視軟禁太上皇的差吏,意在讓太上皇徹底退出政壇,無法再干預政。”樂天一語中的的道。
靖康元年四月初三,徽宗趙佶正式結束了二十七年的政治生涯,開始了囚徒般的軟禁生活。
到這里,樂天望著屠四,問道:“屠四,你當皇上好么?”
屠四搖了搖頭:“天家冷冰冰的,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父子之間會相互猜疑,兄弟之間不僅一絲親情也沒有,而且還會鬩于墻內……”
“那你還想讓我取而代之么?”樂天笑道。
“公爺!”聽樂天問話,屠四面色一正:“公爺,當今圣上對親生父親尚且如此,因鄆王舊事,天子它日必會對公爺您不利,公爺您雖無意問鼎九五之,但也要為自己留條后路,有備無患啊。”
停頓了一下,屠四又勸道:“公爺,您富有海外,東瀛、呂宋、金洲、暹羅等地加起來的面積,不比大宋上多少,公爺便是不于海外稱王,亦是自在無慮,又何必在大宋替他趙家收拾這個爛攤子!
屠四話音落下,樂天立即問道:“大宋眼下千瘡百孔,是個爛攤子不錯,但這個爛攤子總要有人來收拾,便是我等避居海外,你忍心看我大宋江山被金人鐵蹄踏的支離破碎,子民被金人奴伇屠戮,婦女姐妹被金人糟
蹋?”
完之后,樂天用手重重的捶了捶胸脯,再次問道:“你這里不會痛么?”
被樂天問的不能做聲,屠四忙請罪道:“公爺大義,非我等及,的目光短視,眼界狹隘……”
“報……”
就在這時,門外忽傳來腳步聲,只聽尺八在門外稟道:“公爺,朝廷有詔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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