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票號開設于大宋南北,樂天經營票不僅賺的是真金白銀,更是用來打探消息的各個秘密據點。
票號內蘊有大量金銀,事干地方穩定,連同官府也是忌諱三分,用來當做秘密據點自是極好的掩護。
方才那位送情報的掌柜正是泗州據點的負責人,看樂天軍船前有差伇,手中情報緊急,忙慌稱道,至于所謂的犒軍之錢,對于樂天來不過是左手的錢放到了右手而己。
待賈公望走后,屠四來與樂天道:“公爺,汴都城中被金人圍了月余缺糧,之前咱們放出的鴿子被守城官兵射下來燉了湯,所以消息傳達不暢。”
嘆了口氣,樂天展開那掌柜送來的情報,不禁挑起了眉頭。上面將汴都失守的過程完完的寫了出來,更讓樂天有哭笑不得之感。
在種師道同知樞密時,為防金人入寇引各地兵馬勤王,而后種師道過世,樞密事由耿南仲、唐恪二人主持,隨之二人罷去了勤王之軍,直到金人快兵臨汴都城下,趙桓才向各自發出勤王詔令。
勤王詔令發的太晚,根無法及時傳與各地,使得各地勤軍之師無法準時到達汴都,其間得到詔令早者如翁彥國這般自是不乏懼戰避戰者。
見勤王之軍還不見來,心焦不己的趙桓病急亂投醫,時知樞密院事的紗傅看書時看到丘濬的《感事詩》,里面有郭京和劉無忌之語,其中載有請天神退兵的六丁六甲之術。
是主要的是看了這些江湖術士的虛妄之言,這位讀圣人書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孫傅竟然信了,派兵城找這個會六丁六甲的神人,最后尋到在京的無賴神棍郭京,想借用神兵將金人干掉。
不止是孫傅,連同時任宰相何栗對此事也是深信不疑,身為天子的趙桓對孫傅推薦的這個大仙深信不疑,任命郭京為武略大夫、光州刺史,并賜金帛數萬,讓他自主募兵。
讀到此處樂天不禁搖頭:主庸臣佞,國家不亡才怪!
在汴都,樂天的手下的眼線有著不次于皇城司的偵察能力,偵和這個郭京就是汴梁大街上一個整日靠騙人的計倆混點飯吃的混混,流氓無賴神棍騙人騙的久了,心理素不是一般的好,當了這么高的官,一不怕死,二不怕被揭穿。
郭京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吃大喝,花天酒地。郭京選拔人才,不問軍事技藝能否,以生辰八字計算只選年命合六甲者。結果所得都是些市井無賴。有武將要給郭京當副手,他拒絕:“君雖材勇,然明年正月當死,恐為吾累。”而此時,金人攻城益急,郭京卻談笑自如:“擇日出兵三百,可致太平,直襲擊至陰山乃止。”
朝野很多人對此不滿,但欽宗趙桓和宰相何栗卻置若罔聞,把抗金的重任押在一群由市井無賴組成神兵之上。
見金人攻城愈急,趙桓、何栗、孫傅一眾人終于坐不住了,多次催促下,郭大師帶著招募來的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出宣化門,走之前還命令城墻上的士兵部下去,退到二里之外,不得偷看他做法,以免泄露天機。
這幾千花花綠綠、蹦蹦跳跳、穿著道袍,念著咒語的烏合之眾就向金兵沖去,結果你懂的,讓金人一頓猛剁,一個也沒回來,是金人戰到城門后,其實是一路砍到城門后,發現宣化門打開,城墻之上根沒守軍。
金人大喜過望,直接沖進去,占領開封外城。而此時的東京依托城內,軍民激憤,抗敵情緒分外高漲,民眾自愿領甲胄武矺器的多達三十萬。結果讓占據城墻的金軍不敢從城墻上下來,只得據四面城垣而守,在城墻上向內修筑防御工事,以防被宋朝軍民打下城去。
就在這樣圍城成甕的形勢下,金人又重提“和議”老調,聲言議和退兵。而欽宗君臣再一次同意議和,并欲親自前往金營議降。
“內城無事……”樂天長出了口氣。
“議和乃是金人緩兵之計。”看過情報,陳箍桶一言捅破了金人的陰謀:“汴都軍民可從軍伍者有少有五十余萬眾,便是被金人攻占據城墻,也不敢輕易下城,圍城的金軍只有十數萬,憑此優勢兵力,將這些占據城墻的金人打將出去也是輕松之事。”
呂師囊嗤笑了一聲:“咱們這位天子不止昏聵而且還極為幼稚,若不然也不能做下給公爺安個謀逆的罪名,行擅殺士大夫之事。”
這時,屠四得了外面知會,出去片刻后歸來稟道:“公爺,得前面報知,自應天府一向東南河中盡是南下避難流民船只,軍中行進速度怕是始終提不上來,便是有官衙差伇在旁督促,這些船只也不聽行調度。”
“公爺,前方河道堵塞,我等入援汴都遲滯,我等當如何處置?”聽屠四言,燕青急問道。
“公爺家眷俱都在汴都,若是入援汴都生遲,怕是不堪設想。”呂師囊言道,“公爺,我等不如棄船登岸向汴都進發。”
“不可。”陳箍桶忙道:“呂將軍,咱們軍中依仗的無非是火炮、火炮與彈藥補給,若棄船步行,士卒無法負重太多,行進速度怕是比眼下乘船更是慢上許多。
便何況金人于應天府以西設下重兵,阻礙我朝馳援汴都,此一伇便是一場惡戰,若到時我軍中彈藥所余無幾,以區區萬余兵士如何能抵的過十數萬金人。”
聽陳箍桶言,呂師囊不語。
糧草,可以就近募集,但火器所需的彈藥卻不是那般好供給的,雖然*的制作對于樂天軍中麾下來并非難事,但時間緊迫根無法趕制。
隨行的程寅建議道:“公爺,夜間航船兇險,我等可每日駐泊之際,于前派先導船只一艘疏通河道,有敢堵塞河道者,可驅其上岸焚其船。”
“是啊,公爺,國難當頭,此時不能行仁義之心而棄國。”武松也是勸道。
思慮片刻,樂天點了點頭:“為保華夏國國祚,唯今之計也只有舍家保大家了。”
……
晚上樂天正欲安歇之際,屠四行來送上一張紙條,道:“公爺,這是從北邊燕京府傳來的消息。”
“燕京府的消息?”樂天不解,此時燕京與汴都完是風馬牛不相及之事:“郭藥師現被金人任為燕京留守,他的消息與我大宋當前時局有何關系?”
屠四道:“從北邊傳來的消息,完顏宗望對郭藥師與其麾下的常勝軍極不信任,便是此次南下侵宋,于郭藥師的身邊安插了許多人,更是將郭藥師麾下的常勝軍拆開分散布置,又派了許多金軍對其監視。”
“這是他郭藥師應得的下場,遼天祚帝待他厚,他反遼;宣和天子對他好,他反宋;現下金人強盛,現下要他反金還是不大可能之事。”樂天搖頭,忽挑眉問道:“你無緣無故提到了郭藥師,該不是要打他的主意罷?”
“公爺的正是!”屠四面上露出笑意,言道:“縱觀郭藥師此人行事反復不定,金人心中也是忌憚的很,現下金人主力南下侵我大宋后方守備空虛,蒙古人、西遼的耶律大石、還有奚、渤海人都視金人如仇寇,若此時他們要是于北方弄出點動靜,金人便是拿下了汴都外城,也會早早退兵勤王。”
“想法不錯。”樂天點了點頭,又道:“但實施起來還是有許多難度的。”
屠四繼續道:“的想,若是讓咱們北邊的兄弟傳出話去,就北邊的蒙古人為河套牧場與金人起了爭執,被閑置的郭藥師因金人慢待自己非常不滿,見蒙古人占了便宜,趁機率常勝軍反水,配合蒙古人向黃龍府行去。”
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樂天思慮道:“這個方法既可以借刀殺人,又能讓金人內部生亂確實好的很,只是這消息怎么做才能讓金人相信。”
“事干公爺家眷安危,公爺這是心亂了。”旁邊的屠四道,又言:“公爺曾教的,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的成語,話只要傳的多了,那人自然就信了。”
“好,就依你言,著北邊的兄弟將消息散將出去。”樂天點頭道。
屠四在旁提醒道:“公爺,您莫忘了草原上您還有圖兀部一個棋子可以用。”
“三萬番兵自我被黜職后,于太原外一伇后盡數為朝廷所散,若有那三萬番兵,如今便是另外一種局面了。”樂天搖頭道,隨即又是上副局長嗤笑:“至于帖博兀酋長和親一事,你權當聽個笑話算了,漢代與匈奴和親了那么多字,還不是打的死去活來的,這些異族人在你強大時歸順于你,在你弱時便要反噬于你,所以不得不防。”
到這里,樂天不禁想起了北方草原之上那個將要崛起的民族,對現下的北宋有一種生不逢時的感覺,建國初年時遇上了強遼,北宋末年時遇到了崛起的女真人,雖北宋有自己作死的內在原因,金人的強大與崛起是不可忽視的,而在南宋的中后其,雖然打的金人鬼哭狼嚎,更是將金哀宗的遺體帶到了臨安,又遇到了北方崛起的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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