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光迸現(xiàn)!
藥羅葛骨力裴羅只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低頭一看,一截劍尖在自己的前胸閃現(xiàn)。
他艱難的扭過頭來,道:“你……段秀實(shí)……你敢殺我?”
段秀實(shí)猛地把劍往外一抽,大鼓的鮮血狂噴而出。
段秀實(shí)陰陰的一笑,道:“怎么不敢?莫說是你了,就是你們回紇可汗,在段某人心目中,也不過是一土雞瓦狗而已。要不是為了配合越王的計劃,我能容你活到今天?”
“啥?越王?”藥羅葛骨力裴羅捂住胸口,直感到全身的力氣正在飛快逝去,艱難道:“越王的計劃?他……他還沒死?”
“越王當(dāng)然安然無恙。”源典從公主的身后閃出,道:“讓你死個明白,越王早就得知了你們回紇人的陰謀,有所布置。你今天死得不冤啊!”
藥羅葛骨力裴羅目中的神光逐漸渙散,道:“如此說來,不僅是本王子今日在劫難逃,就是我回紇都……危矣!”
噗通!
他再也堅持不住,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段秀實(shí)俯身,將他的腦袋割了下來。
李瑤華后退一步,瞪了段秀實(shí)一眼,道:“你干什么?他已經(jīng)死了,還割他的腦袋干啥?血絲糊拉的,你不嫌臟啊?”
段秀實(shí)賠笑道:“公主恕罪,我不是想嚇唬你,只是這藥羅葛骨力裴羅的腦袋有用啊。”
“有什么用?”
段秀實(shí)賣了個關(guān)子,道:“現(xiàn)在我不說,明天你就明白了。”
……
……
混混沌沌,恍恍惚惚,回紇宰相頓莫賀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往四下里看去。
但見
血!赤紅的鮮血!
人臉!扭曲的人臉!
無邊的血液在翻滾,無數(shù)扭曲的面龐在哭嚎!
仔細(xì)辨認(rèn),那些面龐漸漸熟悉:有可汗伏帝難,有大王子時去羅馬力,二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有三王子達(dá)魯瑪尼格,還有無數(shù)的至親好友!
漸漸地,那哭嚎聲變成了一聲聲的呼喚!
“來吧!來吧!一起吧!”
“頓莫賀快來吧!大家都死啦!咱們一家團(tuán)聚吧!”
“一家人要齊齊整整,誰也別想例外,哈哈!”
……
隨著呼喚聲,無數(shù)的手臂生出,向著自己身上抓來。
“救命!救命啊!”
莫賀陡大喝一聲,猛然睜眼,發(fā)覺自己出了一聲冷汗。
賬外伺候的回紇武士奇納爾馬上進(jìn)來,關(guān)切地道:“相爺,您怎么了?可是做噩夢了?”
“是……是做噩夢了。”
頓莫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夢境中的慘狀依稀歷歷在目,只覺得一陣陣的后怕。
他喃喃道:“恐怕這噩夢是不祥之兆啊!”
奇納爾安慰道:“相爺您多慮了。我回紇軍主力四十萬,正在猛攻唐朝的東受降城,不日即可攻破。到了那時候,諾大的中原腹地,就任咱們馳騁了。我回紇定能發(fā)揚(yáng)光大,如日中天,還有什么不詳之事?”
“不對。”頓莫賀起身在帳~篷內(nèi)來回踱步,道:“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是不是咱們漏算了哪兒呢?大唐?契丹?黠戛斯?室韋?都不是啊?誒!我想到了。”
如同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劃過,頓莫賀腦中一陣清明,道:“我回紇最大的弱點(diǎn),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么意思?”奇納爾道:“相爺,您莫嚇小的,說得小的心里慎得慌。”
頓莫賀道:“不是嚇你,如今我回紇的主力在東受降城,還有一部分在防備黠戛斯人,最弱的地方可不就是回紇牙帳嗎?咱們的家眷都在此地,一旦有變,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奇納爾長松了一口氣,道:“我當(dāng)您說什么呢?原來是這個啊?雖然咱們牙帳空虛,但是敵人從哪兒來?邊境都守住了,難道他們還能從天上掉下啊?”
頓莫賀苦笑道:“從天上掉不下來敵軍,現(xiàn)成的敵軍倒是有一支。不行!最近咱們太松懈了!你出去傳令,各部加強(qiáng)警戒!”
奇納爾面露難色,道:“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睡下來了,現(xiàn)在要加強(qiáng)警戒,也太得罪人了。要不……咱們今晚先這樣?加強(qiáng)警戒的事兒,明天再說。”
“明天?如此也好……誒!你聽,什么聲音?”
話剛說到這,頓莫賀只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暵暜愴懀孟袷潜薪唤又暋?br />
頓莫賀陡然心中一驚,起身出帳。
他剛到帳門口,那兵刃交接之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
與此同時,陣陣喊殺之聲,陡然響起。
“沖啊,殺啊,殺頓回紇賊啊!”
“抓住頓莫賀,官升三級啊!”
“功名但在馬上取,大丈夫建功立業(yè)就在今朝啊!”
……
都是漢人的聲音,回紇人的陣陣雜音,甚至分辨不清。
完了!
頓莫賀乃是知兵之人,見此狀況,頓時明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事不可為。唐
軍以有組織對無組織,以有心對無心。別說現(xiàn)在兵力相等了,就是自己的兵力再多上十倍,今夜也沒什么勝算。
他顧不得手下大軍,趕緊牽了一匹馬,趁著茫茫夜色,迅速狂奔出營,往回紇牙帳方向而來。
天剛蒙亮,頓莫賀就到了目的地,大喊道:“快,快帶我去見大王子,出大事了,遲了咱們就全完了。”
“相爺您稍等。”
直到一刻鐘后,頓莫賀才在大帳內(nèi)。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回紇大王子時去羅馬力。
時去羅馬力酸溜溜地道:“頓莫賀,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好不容易攀上了太子的高枝,還不在太子的跟前好好伺候著,好好表現(xiàn)?”
頓莫賀道:“大王子您就莫取笑在下了。太子藥羅葛骨力裴羅現(xiàn)在不值得您嫉妒,說實(shí)話,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啊?太好了。”
時去羅馬力面上的狂喜之色一閃即逝,又趕緊改口道:“到底出什么事兒?二弟怎么會遭此橫禍?”
頓莫賀也顧不得和他演戲,徑自將事情的經(jīng)過介紹了一遍。
最后,頓莫賀道:“唐人若殺了二王子之后,趁機(jī)逃跑還好。但若是他們膽大包天,趁機(jī)攻打咱們突厥牙帳,可就麻煩大了。呃……但不知牙帳內(nèi)現(xiàn)在有多少兵馬?”
大王子道:“三千兵馬總是有的,其余的就都是老弱婦孺了。”
“三千兵馬?還好。那就請王子殿下下令牙帳加強(qiáng)戒備,謹(jǐn)防唐人偷襲。三千對三千,他們應(yīng)該占不了咱們什么便宜。”
大王子道:“不,唐人沒三千。他們昨夜就算取得了大勝,但咱們回紇武士也不是泥兒捏的,怎么也能給他們造成幾百傷亡。”
“說得也是。這我就放心了。”
頓莫賀暗暗慶幸:幸虧我昨晚見識不妙,就拋下大軍,逃回來了。要不然唐軍再來一次偷襲,回紇牙帳就完了。說起來,我還是回紇的大功臣呢!
然而,他慶幸得還是太早了。
當(dāng)天傍晚,唐軍果然攻來,將回紇牙帳團(tuán)團(tuán)包圍。騎兵無數(shù),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大王子時去羅馬力眼珠子都紅了,拽著頓莫賀的脖領(lǐng)子,怒吼道:“頓莫賀,你特么的究竟的哪頭的?這……唐軍是三千人嗎?一萬人都不止啊?我回紇牙帳若出了什么差錯,你就是回紇的千古罪人!”
“我……”
頓莫賀滿臉委屈,道:“問題是唐人的送婚軍,的確只有三千人啊?他們?nèi)刖持畷r,已經(jīng)經(jīng)過咱們查點(diǎn),這還能做得了假?”
“到了現(xiàn)在你還抵賴?如果唐人的送婚軍只有三千的話,那外面的一萬多人,又怎么解釋?”
“這我哪知道啊……誒,我明白了。”
頓莫賀腦中靈光一現(xiàn),道:“雖然送婚軍只有三千,但是二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還向大唐強(qiáng)索了近萬工匠。這些人被唐軍武裝起來,可不就是一萬多大軍了嗎?”
時去羅馬力道:“武裝?他們拿什么武裝?擦,我明白了……一部分是唐人自帶的武器,還有一部分就是咱們那三千回紇軍的。那三千人真是既送人頭,又送兵器,真夠貼心的啊!”
頓莫賀苦笑道:“何止于此啊!肯定還有不少人做了俘虜,現(xiàn)在正為唐軍效力呢。大王子,現(xiàn)在我回紇的形勢已經(jīng)惡劣得無以附加,到底怎么辦?我聽您的。”
時去羅馬力氣急敗壞地道:“我哪知道啊?這破地方根本就無險可守,就算咱們能率精銳突圍而出,把老弱婦孺都丟了,父汗能饒得了咱們?”
頓莫賀眼珠亂轉(zhuǎn),道:“依在下之見,實(shí)在不行,咱們就……降了吧?”
“不成!萬萬不成!”大王子連連搖頭,道:“現(xiàn)在大局上還是我回紇占著優(yōu)勢,現(xiàn)在投降唐人有什么用?到時候父汗還是饒不了咱們啊。”
頓莫賀道:“可……可是不投降的話,眼前這一關(guān)咱們就過不去。”
蹬蹬蹬~~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軍士慌慌張張地跪在帳外稟報道:“大王子,相爺,你們快出來看看吧。唐人把二王子的腦袋扔進(jìn)來了。他們還說……還說……”
頓莫賀將帳門一挑,道:“還說什么?”
“還說越王沒死。他們是依越王之計所行,為的就是覆滅咱們回紇。識相的話,趕緊投降,還能保全性命。否則,越王一怒,玉石俱焚,雞犬不留。現(xiàn)在牙帳內(nèi)人心惶惶,都等著大王子您下命令呢。咱們到底是打還說降?”
“啊?越王還活著?”
時去羅馬力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改了主意,道:“降,怎么能不降呢?傳本王子的命令,所有回紇勇士都放下兵刃,隨本王子和宰相一起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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