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固剛才不肯打壓大周,固然有崔耕名望甚高的因素,但主要考慮得還是:把大周打壓狠了,真的答應(yīng)了突厥的條件可怎么辦?
現(xiàn)在他看出了便宜,沖著孫伯興和孫仲立一使眼色,齊齊跪倒在地,道:“還請大汗助我契丹攻周,所得子女金帛大汗可任取之!”
孫伯興更是補(bǔ)充道:“若大汗肯將公主下嫁,公主所生嫡子,即為契丹之主。”
“這個干得過啊!”
察羅失活大叫道:“現(xiàn)在契丹已破周人百萬之眾,夏官尚書王孝杰身死,武氏破膽。咱們突厥只要稍微加上一把勁,周朝就完了!到了那時候,我突厥才是天朝上國,大汗您也弄個天子當(dāng)當(dāng)。”
另一員大將松由束干也道:“大汗可還記得趙州之仇?現(xiàn)在報仇的時候到了,還請可汗盡起大軍,南下攻周!”
“對,攻大周,搶錢搶地?fù)屇飩儼。 ?br />
“趁他病要他命令,大汗,您就快下命令吧!”
……
突厥大將們紛紛鼓噪起來,看那意思,哪怕是崔耕同意了歸還六州降戶,他們也不肯改變主意了。
奚王蘇運(yùn)直急得雙拳緊握,眼珠亂轉(zhuǎn);就是柴云瑞看崔耕的目光中都有些責(zé)備之色,低聲道:“崔子,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要不,咱們就暫時服個軟吧,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啊!”
服軟?
那怎么可能!
崔耕雖然身只是中人之資,但自從擁有了后世的記憶之后,討論起這種戰(zhàn)略問題來,可以毫不夸張地,天下無出其右者。
現(xiàn)在,他非但沒有要妥協(xié)的意思,相反地,嘴角微翹,泛起了陣陣譏諷的笑意。
哈哈哈~~
突然,崔耕朗聲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合,直笑的聲振屋瓦!。
察羅失活被他笑得心里發(fā)毛,道:“姓崔的,你笑什么?該不會是干砸了差事,急的失心瘋了吧?”
“哼,我失心瘋?我看諸位才是失心瘋了!”
崔耕昂首挺胸,沖著那幫突厥重臣點(diǎn)指了一圈,冷笑道:“聽了你們剛才的話,官都想當(dāng)突厥的左賢王了。不是貪慕富貴,而是不想突厥四十萬大軍,被你們這些蠢貨給玩死!”
“姓崔的,你什么?”
“別以為公主對你有意思,你就可以胡八道!”
“不把剛才的話交代清楚,你今天就別想出了這個大帳了!”
……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幫突厥重臣當(dāng)即怒不可遏,紛紛斥責(zé),甚至有人抽出了隨身的兵刃。
然而,崔耕還唯恐他們的怒氣不夠,繼續(xù)用手點(diǎn)指,道:“官的意思是……在場的諸位,除了可汗之外,有一位,算一位,是蠢貨!不服的話,盡管和崔某人來辯,官不僅你們是蠢貨,還能證明你們是蠢貨!”
“我先來。”察羅失活做了出頭鳥。
崔耕道:“好,察羅將軍,你剛才大周喪師百萬,如今已經(jīng)不行了。現(xiàn)在咱們就把這個辯個明白:頭一次黃瘴谷之戰(zhàn),我周軍十萬大軍軍覆沒,第二次東硤石谷之戰(zhàn),我周軍十七萬大軍,喪師數(shù)萬;第三次趙州之戰(zhàn),我大周丟失糧草軍械無數(shù)……”
察羅失活不耐煩地打斷道:“你的意思是,大周損失的官兵沒有一百萬?那不過是個約數(shù)罷了。總而言之,你們周軍接連大敗三次,總是事實(shí)。”
崔耕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這個官倒是不否認(rèn)。不過,察羅將軍有沒有想過,這三次大敗明了什么?你若是契丹孫萬榮,又想不想遇到這種敵人呢?”
察洛失活模模糊糊地好像抓住了點(diǎn)什么東西,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什……什么意思?”
“第一次,我周軍喪師十萬,但接下來,不到兩個月,十七萬大軍卷土重來;第二次,我周軍喪師兩萬,又是不到兩個月,我周軍增兵二十萬;第三次,我周軍只是損失了軍資器械,但不到一個月,就補(bǔ)足了數(shù)倍軍資!”
到這里,崔耕聳了聳肩,悠然道:“實(shí)話,這種大敗,再來個七八回,我大周也是不痛不癢。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不知契丹那幾十萬人口,還能支撐幾次這樣的“大勝”了。”
“這……”
在場的都是人精,察羅失活總不能無理攪三分,那丟的可就是自的人了,頓時無語,赧然退下。
契丹大將松由束干不服氣,上前一步,道:“好,將軍承認(rèn)大周強(qiáng)大無比,但我突厥和契丹聯(lián)合起來,也不是不能與之一戰(zhàn)吧?大戰(zhàn)一起,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崔耕輕笑一聲,道:“的確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現(xiàn)在問題來了,突厥為何要為契丹火中取栗呢?松由將軍可試想一下,如果真幫契丹打贏了大周,結(jié)果會如何?”
“當(dāng)然是我突厥為天朝上國!”
“那可不見得。”崔耕道:“到了那時候,你們能不能當(dāng)天朝上國,還得看人家契丹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他們敢不答應(yīng)?!”
崔耕針鋒相對地道:“有何不敢?莫非契丹敢反大周,就不敢反突厥了嗎?”
“這……”就連默咄也得承認(rèn)突厥國力不如大周,松由束干當(dāng)時無言。
崔耕得理不饒人,乘勝追擊,道:“我中原與突厥風(fēng)俗各異,縱是一時得勢,幾十年后,突厥也得以復(fù)國。但契丹人呢?和突厥的風(fēng)俗沒什么不同。大家請想,若是契丹僥幸勝了,世間可還能有突厥之名?
“呃……”
松由束干能身為突厥高~官,當(dāng)然不是什么蠢貨,想到這個可能,不由得汗透重衫,主動退下。
緊著著,又有數(shù)位突厥官員上來,從各個角度與崔耕爭辯,盡皆被他駁倒。
到了最后,竟然無人敢做仗馬之鳴。
崔耕沖著默咄微微一躬身,道:“另外,契丹可汗李盡滅(李盡忠),剛?cè)〉命S獐谷大捷不久,就重病而亡,可見天不佑契丹。突厥果真要逆天意而行嗎?還請可汗慎思之!”
默咄聽完了之后,臉色陰晴不定,沉聲道:“二郎真是人杰啊,你今天在汗帳中的所為,恐怕當(dāng)初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也不過如此,我險些被你服了。不過……”
“怎樣?”
“哼,別講那些大道理。大周殺我突厥部民何止數(shù)萬,此仇不報,汗有何面目做這突厥之主?”
擦,這話你也得出口?
崔耕心中暗想,那些突厥部民的死,是因?yàn)槟銈兺回是致源笾芎貌缓茫窟@也能怪到我們的頭上?
白了,你還是想敲詐出點(diǎn)好處出來啊!
幸虧我還準(zhǔn)備了點(diǎn)手段,要不然,今天這關(guān)還真過不去了。
崔耕道:“有道是化干戈為玉帛,對于兩國之仇,我大周當(dāng)然會有所補(bǔ)償。”
“大周肯出多少錢?兩百萬貫?還是五百萬關(guān)貫?”
“不止呢。”
著話,崔耕從袖兜中掏出來一個錦囊,道:“絕對在千萬貫以上,大汗請看!”
有侍衛(wèi)上前,接過錦囊轉(zhuǎn)呈給了默咄。
一個錦囊怎么也不可能價值千萬貫以上,難道里面是禮單?或者……是聚豐隆銀號的錢票?
突厥貴族們伸長了脖子,屏氣凝神,仔細(xì)觀瞧。
默咄也頗為好奇,打開一看,卻是一張白紙,上面不是什么禮單,而是幾十個歪歪扭扭如同狗爬的大字,落款是婿崔耕。
他嘿然一笑,道:“不愧是有點(diǎn)金圣手之稱的崔二郎,這一個字還真是價值幾十萬貫啊!嗯,一千萬貫,只多不少!”
柴云瑞大喜,道:“那可汗的意思,可是同意和我大周一起,攻伐契丹了?”
李楷固著急了,再次帶著孫伯興和孫仲立,乃至蘇運(yùn)一齊跪倒,道:“我契丹對突厥一片忠心,天日可鑒,還請大汗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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