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李嬌容的女兵,指向了一個個黑乎乎的洞口,道:“在……在那兒……原來這個洞口是被干柴擋著的,奴家去取干柴,就發(fā)現(xiàn)這里有……有……”
“娘的,難不成還真有鬼!”
封常清等人一看,卻也是心里發(fā)毛。
洞口里光線甚暗,看不大清楚。只見里面擁擁簇簇,竟然站了二三十個衣衫襤褸的人兒。
但是,他們四肢短也就罷了,頭顱卻是出奇的大。
非但如此,眼見封常清看過來,那些人竟然發(fā)出陣陣詭異聲音,道:“吾等乃山神童子,你們沖撞了神靈,還不速速退下!退了一步,來日必遭惡報!”
宋根海的腿直打哆嗦,聲音顫抖道:“這……這絕對是有鬼啊,生人怎能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咱們快……快退!”
“退什么?”封常清蠻性發(fā)作,道:“俺就真不信邪了!今天縱是有鬼,我也得殺殺看!”
這洞口甚,成年人是進不去的。
他索性隨手撿起一塊巨石,就往里面狠狠擲去!
“住手!”
崔耕見狀,趕緊高聲喝止。
他可絕不相信什么鬼神之事,道:“封兄弟,別動手,這里面應該是些孩子,戴了個紙糊的大頭。”
“不能吧……”封常清有些遲疑,道:“紙糊的和真的,俺能分不出來?再了,他們那古怪的聲音……”
“聽官的,我雖然不知他們怎么把這大頭造得如此惟妙惟肖,也不知這聲音為何如此古怪,但他們絕對都是人。”
在封常清的眼里,崔耕就是裝神弄鬼的祖宗,當下再無懷疑,道:“那咱們該怎么辦?”
“呃……這么多孩子聚攏在一起,肯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咱們把他們勸出來。”
隨后,崔耕對著洞口,溫言道:“朋友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快出來吧!哥哥給你們糖霜吃!”
“別害怕,我們都是好人!你看這么多漂亮的大姐姐跟著我,我能是壞人嗎?”
“出來吧,誰先出來,我給他一兩金子!后出來的,可就是只有一文錢了。”
……
就這樣,崔耕威逼利誘,換了很多種法,引誘那些孩子們出來,但毫無效果。
最后,有個大些的孩子實在忍不住了,道:“狗官!莫要惺惺作態(tài)了,我們是寧可死,也不會出來!”
“哎呦呵,兔崽子挺倔的啊!”宋根海道:“你們以為,我們是拿你們沒辦法了是吧?想得美!待會我就拿煙熏你們,看你們出不出來!”
“我……我們……”那個大孩子也沒什么急智,索性道:“我們都準備了刀子了,你敢放煙,我們就自盡!”
“哇~~”、終于有個七八歲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來,道:“我……我不想死啊,俺爹還指望俺傳宗接代呢!”
哇哇~~
有這個孩子一帶頭,可了不得了,里面頓時哭聲一片。
這回的聲音可不再詭異,孩子們哭了個撕心裂肺,大人們聽了心里發(fā)堵,紛紛狠狠地瞪向宋根海!
其他人也就罷了,關鍵是被一群美貌的娘子們一瞪,宋根海自知理虧,脖子一縮,再也不敢言語了。
但是……今天這事兒,到底該如何收場呢?
眾人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嘻嘻,朋友們,你們哭什么啊?乖,莫哭了,姐姐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正在這時,秦雨兒忽然開口了。
她也不管那些孩子們同意不同意地,自顧自的講了起來,道
“從前,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住著豬媽媽和它的三只豬。豬媽媽沒能力養(yǎng)活三只豬,就叫三只豬出去尋找各自的幸福……”
得,正是崔耕教她的《三只豬》的故事。
講完了《三只豬》,秦雨兒又講《丑鴨》《睡美人》等等……
還別,這些來自后世的經(jīng)典故事還真不賴,漸漸得那些孩子們不哭了,開始聚精會神地聽故事。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孩子見這么漂亮的大姐姐,如此耐心地哄自己開心,濃重的心防慢慢的卸了下來。
半個時辰后,秦雨兒又道:“朋友們,你們別在里面待著了,那里多冷啊!跟姐姐一起起烤火玩游戲好不好?”
“好!”
有幾個五六歲的孩子走了出來。
有他們帶頭,功夫不大,山洞內(nèi)的孩兒們出來了個七七八八。最后,那個年紀稍大的孩子長嘆一聲,也帶著剩余的孩子們走了出來。
果然,孩們帶的頭罩是紙糊的,只是精美異常,肯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另外,他們每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笛子。剛才那奇怪的聲音,應該是通過這根特殊的笛子發(fā)出來。
崔耕也不攔著秦雨兒和孩子們玩游戲,只待這些孩子放松下來,再詢問他們的來歷。
可還沒過一刻鐘,外面已經(jīng)雨過天晴。
緊跟著,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溃骸白锶吮R藏用,參見崔著作!還請崔著作大發(fā)慈悲,饒了這些可憐的孩子吧。”
什么?盧藏用?他怎么成罪人了?再者……他和這些孩子有什么關系?
“義父!義父!”
正在崔耕疑惑之際,那些孩子們已經(jīng)撇下秦雨兒,喊著“義父”,沖了出去。
崔耕帶著眾人出了山洞,只見在這些孩子的簇擁下,有一身著青衫,相貌清癯的中年人,正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
他趕緊上前,以手相攙,道:“你就是盧藏用?”
盧藏用順勢而起,道:“不錯,正是罪人!”
崔耕道:“盧兄出身范陽盧氏,而在下的妻子盧若蘭,也是范陽盧氏之人。起來,咱們還是有些親戚關系哩。呃……咱們就打開天窗亮話吧,盧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怎么自稱罪人呢?”
“唉,此事實在來話長。崔著作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到山居一敘。”
“固所愿者,不敢請爾!”
崔耕等人在盧藏用的引領下,到了翠云峰的山頂。這里風景絕美,建了幾處氣勢恢宏的道觀。
這些道觀的掩映之中,有一民宅若隱若現(xiàn),那就是盧藏用的府邸了。出家人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聽“尋仙查訪使”來了,那些道士們趕緊出迎。
崔耕吩咐三百女兵,分成數(shù)部,到其他道觀中安歇。自己則帶著手下四大金剛以及韋什方、秦雨兒、莫星等人,來到盧家作客。
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獻上香茗,略微寒暄了幾句后,盧藏用終于開始了正題。
他苦笑一聲道:“起來,在下今天真是弄巧成拙了。崔著作,你可知那些孩子都是什么人?”
“倒要向盧兄請教。”
“想當初,周興來俊臣侯思止等酷吏橫行,破家千萬。天下正人君子敢怒不敢言,只能想盡辦法,為那些忠臣孝子留下的一點血脈。藏用不才,也收攏了將近兩百孤兒。”
宋根海忍不住插話,道:“不對吧,那山洞里,總共才三四十個孩兒啊?”
“唉,你們那是只見了一個山洞的。聽崔著作上了終南山,我就親手做了那些面具和笛子,讓他們分別躲入幾個隱秘之地。”
宋根海聽了這話可不樂意了,道:“我家大人又不是老虎,你們躲什么躲啊?”
盧藏用苦笑道:“崔著作雖然不是老虎,但奈何這些孩子都是朝廷欽犯啊!崔著作既然身為朝廷命官,遇到了朝廷欽犯,豈有視而不見的道理?”
崔耕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道:“所以,盧兄就把那些孩子都藏起來,并用面具和笛子做最后的手段?但是,陰差陽錯,今天忽然下了一場大雨,官不但和那些孩子碰上了,你那些手段也沒用?”
“正是如此!”
著話,盧藏用又跪下了,道:“還請崔著作念他們身世可憐,就睜一只閉一只眼吧。”
事實上,來俊臣死后,朝堂上已經(jīng)掀起了一陣翻案風。
但是,武則天也不知什么原因,對這些奏章部留中不發(fā),既不贊同,也不反對。所以,這些孩子武則天到底是想殺還是想放,那還真不好。別崔耕了,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會枉做人啊。
崔耕道:“盧兄你這就杞人憂天了,現(xiàn)在我為仙醫(yī)查訪使,只管尋訪孫思邈老仙長,對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那就多謝崔著作了!”盧藏用這才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
二人又了幾句閑話。
崔耕發(fā)現(xiàn)這盧藏用還真不是蓋的,不但琴棋書畫堪稱宗師,而且還對易經(jīng)八卦等頗有研究,甚至傳言的“辟谷之術”,也不是吹牛。
他心中一動,問道:“盧兄久居終南山,不知可曾見過孫思邈老仙長?”
“孫思邈?”盧藏用的面色有些古怪,道:“崔著作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實不相瞞,終南山上的孫思邈老仙長在哪里……我還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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