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崔耕一聽這話就明白,是吐蕃和突厥都對突騎施動了心思了。
這年頭,送女和親,其意義可不單單是兩國修好,更可能是加強控制。
別的不,人家公主嫁過來,帶一些士兵過來,保護自己的安,是不是合情合理?這些異國士兵在關鍵時刻,不定就能改變政局。
一些送公主嫁過來的官員,是不是得安排合適的職司?利用母國的威懾,逐漸做大,也能左右政局。
所以,大唐(武周)并不以下嫁藩國公主為恥。所以,今日吐蕃和突厥兩國,都送來了貴女要和突騎施和親。
簡單地,你弱,和親就是屈辱;你強,和親就是擴張勢力的手段之一。
崔耕想了一下,道:“娑葛可汗年近四十,不會原來沒有妻子吧?”
“有是有,不過……死了。”
“怎么死的?”
“半個月前,暴病而亡!”
崔耕心里一驚,道:“半個月前,不就是烏質勒可汗病亡的日子嗎?怎么可能那么巧?再者,您的妻子剛死,吐蕃和突厥的閨女就及時趕到了?這也太巧了吧?”
娑葛咬了咬牙,道:“汗冒昧地把崔相請來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知道,到底為什么這么巧。”
崔耕道:“哦?但不知打可汗想取哪位貴女為可敦呢?”
“汗剛才已經過了,我不知道!
“那有沒有想過,把兩位貴女都娶了呢?”
娑葛意味深長地道:“這就是汗把崔相請來的原因之二了……她們倒是沒意見,不知崔相同意不同意?”
崔耕當然不能同意了。娑葛娶一個貴女,就會在靠攏一國的同時,得罪兩國。那若是娶兩個貴女,無疑就是要對付大周了。
現在娑葛娶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再向大周求和親。三足鼎立,娑葛不用選邊,突騎施不偏向任何一方。
但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F在碎葉城四門緊閉,就明,形勢非常危急,娑葛已經控制不住城內的局勢。
畢竟,他老爹鎮得住場子,他不一定鎮得住。突騎施內部,有心向吐蕃的,有心向突厥的,還有心向大周的。娑葛娑游移不定,不定就會釀成一場兵變。換言之,他現在,必須盡快確定自己的立場——到底是倒向吐蕃、倒向突厥、倒向大周,亦或是和吐蕃、突厥達成協議,攻打大周。
迅速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崔耕堅定道:“官代表大周朝廷,承認您為突騎施唯一可汗!
“多謝崔相的支持,不過……”娑葛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倆貴女王若都不娶,也不大好辦。我有個部將叫闕啜忠節,實力雄厚,深得眾望,對大周仇視得很……誒,到了!”
話間,已經到了碎葉城的城主府。碎葉城乃仿長安城而建,城主府當然是有房屋的。
但是,突騎施人住不慣房子,娑葛還是在城主府內,支起了牙帳。
崔耕等人進了賬內,不消一會兒,充滿突厥風情的酒肉,就流水價地端了上來。
崔耕一邊吃喝,一邊暗暗尋思,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幫娑葛解決這樁婚事。換言之,就是查清,害死他妻子,乃至烏質勒的,到底是吐蕃人還是突厥人。
只要他不把兩個貴女都娶了,事情就好辦了。無論日后大周朝廷是派一個貴女過來也好,還是想別的法子籠絡也好,都好。
但是,這個案子都發生了半個月了,還能查著什么蛛絲馬跡嗎?就算抓了某個下手的仆役指證,人家矢口否認,自己又能怎么辦?
“大周宰相來了,怎么不叫俺來陪客呢?到底是看不起俺,還是看不起大周宰相?可汗啊,可汗,不得不,你為人處事實在是太嫩了,無章法可言。沒有將軍盯著,是要出大亂子的啊!”
正在崔耕胡思亂想之際,帳外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簾櫳一挑,一個身材高大的突厥壯漢,走進了帳內。
剛才他那番指責,可謂是非常無理了,但是,娑葛僅僅是眉頭微皺,淡淡道:“闕啜將軍,你喝醉了吧?”
這就是給那壯漢臺階下了,但是那壯漢卻是大手一擺,道:“喝醉?沒有。我闕啜忠節還沒喝酒呢,怎么會醉?”
著話,有來到崔耕的面前,道:“你就是大周的宰相崔耕?嗯?外面把你傳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見,卻也平常么。”
崔耕冷笑道:“你就是闕啜忠節?”
“不錯,正是將軍。”
“那就妥了!”崔耕一使眼色,道:“竟敢對官如此無禮,來人,給我拿下!”
“喏!”
崔秀芳、劇士開,可不會管闕啜忠節忠節在突騎施有多大的勢力,得了崔耕的指示之后,身形如電,一前一后,急襲而上!
?
闕啜忠節來就不是這倆人任何一個的對手,更何況,剛才完沒有防備。
頃刻間,就被這二人打翻在地。
劇士開將一把匕首橫在他的哽嗓咽喉上,道:“子,別動!動一動,我要你的命!”
“你……你敢!”
崔耕惡狠狠地道:“怎么不敢?先給官打他十個嘴巴再!”
“是!”
劇士開甩開胳膊,當場甩了闕啜忠節十個嘴巴。力度不大,但這份兒羞辱卻是十足十的!
“唐使無禮!”
突騎施的侍衛們可不干了,剛刀出鞘,齊往前闖。開玩笑,闕啜忠節敢對可汗如此無禮,這里的侍衛怎么可能沒有他的人?
“我看誰敢動手!”崔耕面色肅然,寒聲道:“突厥默咄可汗不看中官,能把女兒許配給我么?大周天子不看中官,能讓官當宰相么?你家可汗不看中官,能對我待若上賓嗎?闕啜忠節膽兒夠肥的啊,我卻也平常,這不等于三位國主的眼睛瞎了嗎?難道就不該打?”
“這……”
這回,不但闕啜忠節語塞了,連反應過來的突騎施侍衛,都往后退了一步。
道理很簡單,其他的都是虛的,“默咄的女婿”這五個字,卻是實打實的。
默咄脾氣可不好,他那個傻兒子同俄特勤,更是個暴力狂。這些年,他們礙于拉達米珠,沒打大周的主意,但對西域諸國可沒客氣,敲詐勒索,出兵攻打,其名號簡直能止兒夜啼。
看不起默咄的女婿,人家反擊豈不是理所應當?自己若是傷了人家半根汗毛,突騎施不知有多少人頭要落地!
娑葛看出了便宜,打圓場道:“誤會,都是一場誤會!闕啜將軍一直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逮著啥啥,其實心中并無惡意。崔相爺,看在汗的面子上,大人不計人過,就饒了他這一遭吧?”
“既然可汗開口,官焉有不允之理?”
崔耕一揮手,命劇士開把闕啜忠節放開。
闕啜忠節直羞得滿面通紅,眼珠一轉,微微抱拳,道:“在下方才出言無狀,這里就向崔相賠禮了。不過……”
“什么?”
“世人都您是崔青天,能耐大了去了。這個光不行,您得顯露顯露事,才能讓人信服。現在,我突騎施有一個大難題,朝野上下無人能解,還望崔相解惑!”
崔耕眼珠一轉,道:“你該不會問官,你家可汗,該娶哪位貴女為可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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