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吉央宗的沒錯,崔耕現(xiàn)在是真不能動強(qiáng)。
卻原來,此時的昭寺內(nèi),密密麻麻,跪滿了藏人百姓。盡管這些人年齡不同,衣著各異,手無寸鐵,卻盡皆神色堅毅,大有以身護(hù)教之意。
崔耕再不講理,也不能對無辜百姓動手啊,咬著牙,道:“這是你事先準(zhǔn)備好的?”
“確實(shí)如此。”德吉央宗道:“那些昭寺的禿驢準(zhǔn)備攔著你告狀的事,早已被我苯教探明。所以,座才安排了今日之事。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事不可為,崔相,請高升一步吧!”
“你……”
事到如今,崔耕還真是大有騎虎難下之感。
進(jìn)一步,強(qiáng)搶佛像,已經(jīng)完不可能。但是,退一步呢?還是不可能!
他心中暗想,今日之事,相當(dāng)于我在吐蕃的第一次亮相。這一主動離開,就意味著我承認(rèn)失敗。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敗了就是敗了,尤其還是敗在一個人物的手里。今日過后,我大周崔耕,盛名之下其實(shí)難副的名號,恐怕就會傳遍整個吐蕃。
吐蕃人會輕視我,不會有勢力主動和我合作。若無法借力,我的吐蕃之行,勢必?zé)o功而返。還有更嚴(yán)重的,大周宰相如此沒用,會不會助長他們的輕視大周之心?
所以……這一步著實(shí)退不得啊!
但是,既然不退,又該如何破局呢?
崔耕心思電轉(zhuǎn),頃刻間,已經(jīng)是汗透重衫。
“太后駕到!”
正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忽然遠(yuǎn)方一陣陣吶喊聲響起,一支吐蕃軍隊(duì)簇?fù)碇惠v馬車開了過來。
沿途眾吐蕃百姓接跪。
功夫不大,這支騎兵走到了崔耕等人的近前。
有一精神矍鑠地老者上前,將一個滿頭珠翠,身著華服的老太太攙了下來。
看來此人就是如今吐蕃的實(shí)際掌控者,沒廬氏赤瑪類了。
自從松贊干布以來,歷任吐蕃贊普,皆受中原冊封為西海郡王,其正妻為西海王妃。
崔耕現(xiàn)趕緊帶著眾大周官兵見禮,道:“外臣崔耕,參見西海王太妃!”
“崔相免禮!”
“謝太王妃。”
赤瑪類上上下下打量了崔耕幾眼,道:“崔相不遠(yuǎn)萬里,來吊唁我吐蕃贊普,哀家謝過了。”
“不敢當(dāng),吐蕃和大周永世修好,此乃官分所當(dāng)為之事。”這話就純屬扯淡了,但是在這外交場合,就得這么。
赤瑪類問道:“哀家聽聞崔相入城之后,不往金亭館驛安歇,直奔昭寺而來,甚為不解,不知可是我吐蕃有什么招待不周之處啊?”
“當(dāng)然不是。”崔耕道:“在下偶然間聽聞,文成公主陪嫁的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供奉在昭寺,而尺尊公主陪嫁的八歲釋迦牟尼等身像,卻供奉在大昭寺,甚為不解,不知王太妃何以教我?”
“崔相,您這就多心了不是?”不待赤瑪類發(fā)言,她隨行的隊(duì)伍中,走出來一個和尚,道:“您的的確是事實(shí),但是原因,卻絕不像是您想的那樣。”
“你是何人?”
“僧乃大昭寺主持扎勒不罕。”
“那你,到底為何文成公主所帶的佛像,沒有供奉在大昭寺?”
“崔相,您這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扎勒不罕侃侃而談,道:“您想想,是尺尊公主先嫁給了贊普,所以,贊普下旨建大昭寺,供奉八歲釋迦牟尼佛像。幾年后,文成公主才嫁給贊普,帶來了十二歲釋迦牟尼等身像,這才有了昭寺。總不能,文成公主的佛像一來,就讓尺尊公主的佛像讓地方吧?這完是個先來后到的問題,與其他然無關(guān)。”
“哼,好一張利口!”崔耕不以為然地道:“大昭寺可不僅僅是名字不一樣,更關(guān)鍵的是,規(guī)模完不同。你們吐蕃人真的有心的話,為何不把昭寺建地比大昭寺還大?”
“這個……許是我吐蕃連年征戰(zhàn),修建昭寺的時候,國用不足。”
崔耕步步緊逼,道:“國用不足,那幾十年來,吐蕃就一直國用不足嗎?為何沒有擴(kuò)建昭寺?”
“這……”扎勒不罕被駁得一陣語塞,想了一下,道:“此事時間久遠(yuǎn),具體原由早已難以考證。呃……你究竟想怎么樣?難道問罪我吐蕃不成?
“問罪談不上,只要你們吐蕃把兩座寺廟的釋迦牟尼佛像,對換過來就成。當(dāng)然了,既然佛像換了,守護(hù)佛像的僧人也要換。”
扎勒不罕眼珠一轉(zhuǎn),爽快的答應(yīng)道:“沒問題,只要崔像拿出十二歲釋迦牟尼等身像來,我大昭寺眾僧人盡皆聽命。”
“他……我……”
崔耕聽了這話,當(dāng)即一陣郁悶,心我要是能把佛像搶過來,還至于跟你在這磨牙嗎?
正在這時,那些昭寺內(nèi)苯教教徒的聲音響起。
“苯教的一切,只能苯教做主,外人不得干涉!”
“護(hù)佛像即是護(hù)苯教,誓保苯教不受侮辱!”
“保護(hù)佛像,以身殉道!”
……
赤瑪類面帶難色,語重心長地道:“崔相。”
“外臣在。”
“你們中原有句話,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哀家深以為然。既然百姓們不愿交出佛像,不如崔相就給哀家一個面子,就算了吧。”
崔耕面帶難色,道:“這……”
赤瑪類繼續(xù)道:“哀家答應(yīng),日后定當(dāng)重修昭寺,使其規(guī)模絕不在大昭寺之下。”
信你個鬼哦!到時候你不修昭寺,我難不成還能為了這點(diǎn)破事兒,再出使一次吐蕃不成?
崔耕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但是,且慢,崔耕轉(zhuǎn)念又一想,人家赤瑪類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如今吐蕃的實(shí)際統(tǒng)治者。這么軟語相求,已經(jīng)算是給了自己足夠面子了,若是自己強(qiáng)硬拒絕,那就錯在己方了,還是不大妥當(dāng)。
赤瑪類見崔耕意動,繼續(xù)勸道:“哀家也是苯教信徒,強(qiáng)迫交出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實(shí)在是有辱苯教的尊嚴(yán),還請崔相體諒。”
“我……”
話到這個份兒上,已經(jīng)容不得崔耕拒絕了。但是,就此答應(yīng)?還真是……不甘心啊!難不成,今天真的要出師不利?
正在崔耕萬般為難之際,忽然一陣聲若黃鸝的聲音響起,道:“崔相、太后,你們倆都不必為難。其實(shí)……妾身倒是有個兩其美之策呢。”
“誰?”眾人齊齊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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