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勝雪,赤足如玉,酥胸半抹,還帶著陣陣莫名的幽香,一個美麗地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孩,推門而入。
佳人嫣然一笑,道:“法王,妾身這廂有禮了。”
崔耕雖然對白瑪羅姆不算陌生,卻從沒見過她如此媚態,不禁一陣恍神兒,道:“白……白瑪娘子不必多禮。其實,還是莫叫法王了,咱們之間,根就沒什么。”
“沒什么?”白瑪羅姆眼波流轉,纖纖玉手搭上了崔耕的脖子,吐氣如蘭,道:“原來沒什么,今晚有什么不就行了么?法王又何必執著于時間的先后呢?”
“停,停。”
自知之明崔耕還是有的,見白瑪羅姆如此主動,心中反而冷靜下來,微微一轉身,脫離了這個曖昧的姿勢,沉聲道:“你對官謊了。”
“什么謊了?”
“你曾經過,怕因為沒完成任務,回來遭到責罰。現在看來,很不是那么回事兒呢。
白瑪羅姆笑道:“嘻嘻,那只是人家跟在你身邊的一個借口而已。嗯……可以算是一個甜蜜的謊言,你還真跟人家計較啊!”
崔耕退后一步,正色道:“多謝白瑪娘子今日主動相助,官也愿意報答。但是,若白瑪娘子你有所求而來,最好是坦誠一些,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也沒必要付出什么不必要的代價,能幫的我一定幫。”
“看來,崔青天真是一個正人君子呢。”白瑪羅姆悠然一嘆,道:“不錯,妾身的確對您是有所求。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求什么?”
“幫我殺了島彭工。”
“誰是島彭工?”
“他在吐蕃的職司是“仲巴”,翻譯成你們漢文,大概是禮部尚書,算是朝中數得著的重臣之一。”
“你們有仇?”
白瑪羅姆道:“妾身出身于吐蕃官宦世家,就是島彭工,把妾身變成了一個孤兒。他以為妾身當時年紀還,不知道這段過往。其實,我早就利用苯教查清楚了。但是,此人位高權重,指望靠苯教殺了他,無異于百日做夢。我指望嫁入突騎施,靠突騎施人的力量報仇。但是,沒想到,被崔相你攪黃了。現在,能幫妾身報仇的,也只有崔相你了。”
“原來你接近官是為了這個……嗯,殺父母之仇,的確是不共戴天。”
崔耕也懶得管白瑪羅姆父母和島彭工之間誰是誰非,畢竟,吐蕃和大周現在實際上是敵國,殺一個吐蕃重臣,崔耕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他道:“到底如何殺島彭工,你有計劃沒有?”
白瑪羅姆搖了搖頭,道:“妾身今天才跟您一起回拉薩,能有什么計劃?還請崔相見機行事。”
“官也只能盡力而為,能不能成功,不敢做任何保證。”
白瑪羅姆起身,肅然一拜,道:“只要崔相盡力而為,妾身就感激不盡。”
看那意思,就是要走。
“等等!”崔耕出言相攔。
“嗯?”
白瑪羅姆攏了攏額前的秀發,輕抿朱唇,頗為玩味地道:“怎么?崔相可是后悔了?希望妾身陪你一晚?”
崔耕搖頭,道:“當然不是。官是想,能不能幫你殺得了島彭工,官不敢保證。不過,報答你今天幫我的情義,還是沒問題的。比如……幫苯教夯實根基。”
“啊?”白瑪羅姆聞聽此言,仍不住驚呼出聲,
今天她讓崔耕為苯教護教法王時,對大祭司的那番話,不單單是托詞,真心實意還是有的。畢竟,這種事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值得一試。
至于苯教和大昭寺的和尚們聯盟?呵呵,這個聯盟實際上無比脆弱,早就貌合神離了。
但是——
她大吃了一驚,道:“就算崔相您是神仙,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想出幫我苯教的法子吧?”
還有句話,她沒出來:你甚至連我苯教的教義都沒弄明白呢,現在這話,是不是有些大言不慚了?
崔耕道:“官這個法子,絕對有用。不過,出來之后,卻一錢不值。”
他這個法子是什么?
無它,山寨是也。
苯教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它身是一種原始宗教,神秘有余,而邏輯性系統性不足。所以,隨著吐蕃民智漸開,信這個的少少,即便沒有佛教的出現,也得是這個結果。
那么……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崔耕的腦海中,雖然沒有最近這段時間的歷史記載,但是,對于后世苯教的狀況,還是大致了解的。
那就是,苯教吸收了佛教的許多經文,彌補了自己的不足。直到了后世的現代社會,還有不少人信奉。
事實上,崔耕這個法子,還真歪打正著了,苯教有“三藏”之。
先是一個叫青裙班智達的人,深覺苯教之法口口相傳,難與佛教爭鋒,于是乎,就將一些幻術法門埋藏于地下,偽稱是古代苯教寶臧,然后再由他人挖掘出來公諸于世,借以抬高苯教的聲望,此為先藏。
但是,這自己寫書,太廢腦子了。
后來,有個叫自杰衛降曲的人,先學佛法,后改信苯教,便將一部分佛經改為苯教經典,也先埋在地下,再挖出來,稱《藏》。
最后,又有個叫辛古魯伽的,將大量佛經改為苯經,如將《般若十萬頌》改為《康欽》,《般若二萬五千頌》改為《康穹》,《瑜珈師地論》改為《決擇分》、五部《大陀羅尼》改為《白黑龍經》等等,老規矩,先自己埋再自己挖,被人們稱為后藏。
當然了,這里的抄也不是完照抄,也得加入點自己苯教的東西。要不然,別人一對比,不就露餡了么?
經過這么一改,就完可以,如有雷同純屬偶合。
崔耕所處的這個時代,正是前藏已出,藏和后藏未現世的時間段。
白瑪羅姆當然知道前藏是怎么回事兒,馬上就覺得崔耕的建議非常靠譜兒,高興道:“妾身原來還真瞧崔相了,簡簡單單地一計,就把我苯教最大危機給解決了。我真是……真是……”
“怎么?”
白瑪羅姆歪著腦袋,道:“不趁人之危,又如此大才,妾身真是有點喜歡你了呢。”
著話,佳人忽然上前,往崔耕的臉上啄了一下,再極速后退,道:“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哦,再見!”
“這妮子!”崔耕摸著自己的臉頰,還真有些悵然若失。
“對了,崔相!”
忽然,門又開了,白瑪羅姆去而復返,略有些尷尬道:“剛才有件重要的事兒忘了告訴您了。”
“什么事?”
“我們苯教效忠太后,但大昭寺的和尚們和太后不是一條心。他們的真正靠山,是車騎長遲扎陸貢。”
“車騎長,相當于我們大周什么官?”
白瑪羅姆想了一下,道:“這可不好,你們大周沒有對應的職司。遲扎陸貢權力極大,拉薩附近十萬騎兵都歸他掌管。”
崔耕道:“這么厲害?那豈不相當于一個號的論欽陵了?他和太后關系怎么樣?”
白瑪羅姆俏皮道:“經過今天白天的事,以崔相的智慧,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好了……我的話完了……再見!”
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佳人又急匆匆地離去。
可是,不消一會兒——
篤篤篤~~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崔耕起身開門,笑道:“又有什么事兒?白瑪娘子你就不能一次……嗯?怎么是你?”
卻原來,此時門前的不是白瑪羅姆,而是悟緣和尚。
這和尚滿臉賠笑,道:“僧在外面等一會兒了,看白瑪娘子走了才過來的。怎么?沒耽誤您的好事兒吧?”
崔耕哪有心情跟一個黑瘦和尚磨牙,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兒?要是扯閑篇兒,官可不奉陪。”
“別介啊!”悟緣道:“貧僧來找您,是有正事兒。”
“什么正事兒?”
“實不相瞞,咱們漢傳佛教,在藏地水土不服,爭不過泥婆羅那幫孫子。既然白瑪娘子您對宗教有研究,您又是咱們佛門護法……有沒有什么法子,讓我們這一支,徹底干翻泥婆羅這一支啊?”
“當然有了!這個法子,就叫……”崔耕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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