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啊?” 藤原武智麻呂順著賢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遠方數處火光燃起! 與此同時,有陣陣聲音傳來。 “長屋王死得好慘啊!” “他是被圣武皇和藤原氏害死的,橘諸兄也有份。長屋王怨靈不散,今日要火燒平城京報仇啊!” “識相的都閃開了啦!長屋王的怨靈奈何不得圣武皇,還奈何不得你們嗎?” …… 隨著陣陣吆喝,平城京內的火點兒越來越多,漸成星火燎原之事。 “該死!”藤原武智麻呂猛地一跺腳,道:“這定是長屋王余孽,謊稱長屋王怨靈作亂!羽林軍諸將士,聽本官的命令,速速率部前往平城京各坊救火,彈壓地面。” “諾!” 羽林軍答應一聲,四散開來,藤原武智麻呂這才略略放下心來,喃喃道:“哼,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詭計沒什么用。長屋王余孽能有多少人?只要本官將兵馬撒出去,他們掀不起什么風浪來……誒!” 話到這,突然,藤原武智麻呂心中一動,一滴滴冷汗從額頭上滾滾而落。 賢也意識到不對,道:“藤原大人,現在這黑燈瞎火的,羽林軍又軍心大亂,您再把他們這么撒出去,還能收攏嗎?” “我……” 藤原武智麻呂好懸沒扇自己一個大嘴巴,道:“來人,快把羽林軍各部召回來。” 然而,兵易散而難聚。 剛才趁著混亂,已經有不少羽林軍士趁著黑夜逃跑了。那些沒逃跑的見此狀況,也士氣更加低落。 藤原武智麻呂只得將所有羽林軍分做四隊,四千人一隊,不許分開,開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救火。 這樣一來,士卒們倒是不會逃亡了,但救火的效力,卻大大下降。 兩個時辰之后,見事不可為,藤原武智麻呂長嘆一聲,帶著扶桑皇等人,在羽林軍的護衛下,離開了平城京。 就這樣,扶桑耗資巨貫,歷時近十年修建的美輪美奐的平城京,付之一炬。 若是換成別的王朝,受此一擊,跟亡國也差不了多少了。 好在扶桑人本來就有遷都的傳統,他們遷都平城京才三十年左右。平城京在扶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長安在大唐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并不等同。 從平城京逃出來的扶桑貴人與百姓們,返回了舊京藤原京,勉強安頓了下來。 但盡管如此,圣武皇也深受打擊,大病一場。 好不容易請了名醫診治,圣武皇的身體漸漸康復,精神上卻有些異常了。 這一日,圣武皇命人將藤原武智麻呂請來,道:“左大臣,你以為這場平城京之亂,罪魁禍首是誰?” 藤原武智麻呂道:“當然是鑒真妖僧,要不是他,長屋王余孽怎么敢乘機作亂?就算他們敢作亂,也很快會被羽林軍鎮壓。” 圣武皇卻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左大臣你想錯了,朕以為這次平城京之亂的罪魁禍首有兩個。其一是長屋王的怨靈,當初那場平城京的花大疫,就是他帶來的。幸虧鑒真大師法力高深,傳下種牛痘之術,才讓我扶桑子民幸免遇難。” 既然圣武皇都繼續稱“鑒真大師”了,那第二個罪魁禍首也輪不著鑒真唄。 藤原武智麻呂道:“您以為第二個罪魁禍首是誰?” “就是那死了的橘諸兄。”圣武皇恨恨地道:“朕已經查清楚了,當初士子們作亂,就是他的人在其中煽風點火,把矛頭指向了鑒真大師。” 藤原武智麻呂還真不知道這事兒,道:“此言當真?” “絕對錯不了!你信不過朕,還信不過皇后嗎?” 所謂皇后,當然就是藤原光明子,她手中掌握著皇室密諜機構,既有能力查出來此事,又絕無陷害橘諸兄的動機。 藤原武智麻呂道:“如此來,我兒藤原仲麻呂可以看作是,死在橘諸兄的手中。” “嗨,何止是可以看作啊?事實上,就是橘諸兄的人動的手。” “真是該死!”藤原武智麻呂猛地一拍幾案,道:“這橘諸兄禍國殃民,真是死有余辜。” 圣武皇點了點頭,道:“確實,死有余辜。橘諸兄雖然死了,但這事兒不算完。藤原愛卿,朕命你徹底清掃橘諸兄的余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嗨,微臣遵旨!” 把橘諸兄的勢力清除,藤原氏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權傾朝野了, 藤原武智麻呂趕緊答應。 忽地,他又想起一件事來,道:“陛下,清掃橘諸兄的余黨,那太子殿下是否包括在內呢?” “呸!什么太子殿下?”圣武皇不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橘諸兄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野種。干脆,一并處置了吧,對外就聲稱暴病而亡。對了,還有那個叫風間正樹的,他和橘諸兄過從甚密,也一并處置了吧?” “遵旨!” 風間正樹是個人物,他即便綁架了崔芬回國,為扶桑立有大功又怎么樣? 牽扯到這種政治斗爭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商量完了橘諸兄余黨的事兒,藤原武智麻呂就要告辭離去、可圣武皇卻阻攔道:“左大臣慢走,橘諸兄余黨的事兒,只是事。朕今日找你來,還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陛下盡管吩咐。” “你忘了?朕這次平城京之變,有兩個罪魁禍首嗎?除了橘諸兄之外,還有長屋王的怨靈。” 藤原武智麻呂是不怎么信怨靈的事兒的,道:“但那怨靈是無形之物,咱們就是想對付它,也沒法子啊?1” 圣武皇道:“怎么沒法子?咱們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要建一個巨大的佛像嗎?有佛祖保佑,我看那長屋王怨靈還敢不敢出來作亂?” 藤原武智麻呂深吸一口氣,道:“陛下明鑒,如今平城京被燒毀,我扶桑百廢待興。著實沒有財力,興建如此大規模的工程啊?” 圣武皇大手一揮,道:“那就加稅!為了我扶桑的國泰民安,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朕愿與全國百姓齊心協力,建此大佛。” 藤原武智麻呂心:“什么齊心協力啊?你這個扶桑皇不過是動動嘴而已。而全國的百姓們卻要賣兒鬻女了,這能一樣嗎?” 他繼續勸諫,道:“即便如此,那也得量力而行。我扶桑土地貧瘠,百姓羸弱,即便加稅也加不了多……” “嗯?”圣武皇面色陰沉,打斷道:“左大臣的意思是不贊同朕的主張?實話,朕不介意換一個左大臣!比如……鈴鹿王怎么樣?” 鈴鹿王是扶桑皇室成員,地位和橘諸兄類似,只是現在沒什么實權,僅僅官居內藏卿而已。若圣武皇全力支持他,就又是一個橘諸兄了。 “這……” 藤原武智麻呂迎向圣武皇那略顯瘋狂的目光,從中讀到了堅定、偏執,以及……瘋狂。 他明白,圣武皇既能出來這句話,就真能做到。頓時,藤原武智麻呂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心中暗暗琢磨:即便我反對此事,也無法阻止大佛的修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螳臂當車呢?再了,當初的橘諸兄雖然與我作對,但他本身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做那個右大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這個鈴鹿王?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個,絕無處理國政的能力與手腕。若他做了左大臣,豈不給扶桑帶來了更大的災難? 為了扶桑的前途著想,我絕不能讓鈴鹿王上位。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設,藤原武智麻呂起身,跪倒在地,道:“微臣愿意與陛下一起,建我扶桑……啊,不,整個世界上,前所未有的佛像!” “這就對了嘛……”圣武皇拍了拍藤原武智麻呂的肩膀,道:“你我君臣二人同心協力,定能建此佛像,永佑扶桑!” 永佑扶桑么…… 藤原武智麻呂心中連連苦笑,道:“如此一來,我扶桑再無翻盤的機會了。希望越王崔耕征伐扶桑之時,能心懷仁念,不絕我扶桑國祚吧。” …… …… 崔耕卻沒想到,自己再平城京大鬧一場,會引發如此連鎖反應整個平城京都被長屋王的余孽燒毀了。 他更沒想到,扶桑受了如此嚴重的打擊之后,還是非常執著的興建巨大銅佛像。 事實上,當日點燃了如玉樓后,他就帶著眾人,從這幾早已挖好的地道逃走了。 崔耕只有幾的時間挖地道,指望這地道通往城外是不可能的。但沒關系,只要能暫時避開羽林軍就成。 莫忘了,他們之前早就挖好了從東大寺內通往城外的密道了。崔耕這幾之所以堅守如玉樓,一方面是爭取時間挖地道,另一方面是盡可能的殺傷那些士子,消解扶桑的元氣。 至于到了城外之后呢?那就更簡單了。一來,法進接收了玄的勢力,在扶桑根深蒂固;二來,崔耕早就派了船,在扶桑外接應。 他們隨便找個港口出海,再登上唐軍的大船就行。整個過程無驚無險,波瀾不驚。 唐船之上。 崔秀芳高興地道:“這次東渡的收獲可真不,不僅救回了芬兒,連我師父也找著了,還有那么多的師姐妹,師侄啥的。” 她的師父,當然就是那個青衣老尼,法名慧賢。當初在花信宮內給宮子太后治病,是師徒二人頭一次見面。 要不然,那青衣老尼怎么會“為弟子著想”,陣斬橘諸兄,棄暗投明呢? 崔耕道:“還有你的師叔慧良師太。沒想到,她被藤原仲麻呂招攬了。因此,藤原仲麻呂才有剎那千年藥。藤原仲麻呂一死,她跟咱們一并回轉大唐。呃……對了!” 忽然,崔耕從袖兜內一伸手,掏出來一個玉佩,道:“咱們東渡扶桑的收獲還有這個!” “這個?” 崔秀芳一見那玉佩就有點吃醋,陰陽怪氣兒地道:“這是哪個娘子,給你的定情之物啊?誒,我也真是奇怪了,這次在扶桑,我大部分時間和你在一塊兒,怎么就沒注意到,你竟然不聲不響地勾搭了一個娘子呢?依我看啊,我這下第一高手的稱號,得讓給二郎你了!起碼你是偷~情第一高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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