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道:“然后呢?你把人家小娘子怎么樣了?告訴你,人家雖然騙了小山,但左右不過是五十貫錢的事兒,你可不能把人家怎么著了啊!”
初九苦笑道:“犬子都被那女騙子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啦,我能把人家怎么著?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她有了丈夫,不能再嫁給犬子了。這事兒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我這才來請越王您做主。”
“屁的先來后到!”崔耕道:“人家小娘子愿意嫁給誰是自己的事兒,本王頂多能幫你要回那五十貫錢來。誒……不對……”
說著話,崔耕上下打量了初九幾眼,道:“那女騙子的丈夫是誰?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你還用得著求到本王這兒來?”
這年頭畢竟是封建社會,嶺南道的官場風(fēng)氣再好,也難免人情往來。若那女騙子嫁給了一般人家,肯定扛不住初九的勢力。
崔耕之所以對此事非常關(guān)心,關(guān)鍵在于,嶺南道能和初九放對的官員很少,而且都官居要職。若這些人家里嫁進(jìn)來一個女騙子,說不定就能把嶺南道的官場弄個雞飛狗跳。
初九道:“是宋相爺?shù)膶O子宋儼。那女騙子和宋儼也只是下了聘,還未成親。”
“嗯?宋儼?這事兒宋相知道不?”崔耕眉頭微皺。
“據(jù)說是知道。”初九察言觀色,道:“我初九這輩子沒什么大出息,犬子更是不學(xué)無術(shù),娶個女騙子也就娶了。但宋相爺家里娶個女騙子進(jìn)門兒,對他老人家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崔耕有些意動,道:“這樣啊……那女騙子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就在崇義坊的如歸客棧。”
“那好,思勖,你帶人把那女騙子帶進(jìn)宮來。另外派人去請宋相爺,呃……把宋儼和崔小山都帶來吧。”
“遵旨。”
楊思勖領(lǐng)命而去。
李晟卻有些不耐煩了,微微躬身,道:“一個女騙子能掀起什么大風(fēng)浪來,值得越王如此關(guān)心?您還是快想想,到底要不要出兵吧?戰(zhàn)機(jī)不等人啊!”
雖然剿滅回紇之事需要保密,但崔初九既然知道崔耕已經(jīng)安然無恙并且回了泉州,那剿滅回紇的事兒,想必他早就知道了,也沒必要隱瞞。
初九不悅道:“這女騙子的歸屬,關(guān)系到小兒的命,怎么就不重要啦?”
李晟道:“那得分跟誰比!跟剿滅回紇的事兒比起來,此事就輕如鴻毛一般!”
“那可不一定!越王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是有聯(lián)系的,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說不定,這事兒真能影響到這場大戰(zhàn)的結(jié)果呢?”
“我呸!說這話你自己信嗎?那女騙子又不是嫁給越王了,一個你兒子,一個宋的孫子,能影響個鬼啊!”
“萬一……萬一……”初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強(qiáng)詞奪理道:“總而言之,你還懷疑越王的話不成?”
“你少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越王的話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
……
對于初九來講,天大地大沒有兒子大,為了解兒子的相思之苦,就必須讓崔耕幫自己把那女騙子搶過來。
對于李晟來講,天大地大沒有國事大,如今回紇人都快要發(fā)動了,崔耕再猶豫就會錯失戰(zhàn)記。
二人各懷目的,爭論不休。崔耕還沒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出兵呢,也樂得見初九拖住李晟。
半個時辰后,一陣腳步聲響,楊思勖走了進(jìn)來,微微躬,道:“啟稟越王,人都到了。”
“那讓他們進(jìn)來吧。”
“是。”
功夫不大,崔小山、宋、宋儼都到了,這幾個人崔耕都認(rèn)識。唯一不認(rèn)識的,就是一個美貌的女子了。
怪不得此女雖然能引得崔小山和宋儼爭執(zhí)呢,她長得真不賴,粉面桃腮唇紅齒白,我見猶憐。最突出的是,此女身量比一般的女子高出不少,大腿修長,跟后世的模特兒差不多,很是對某些男子的胃口。
見禮已畢,崔耕讓宋等人入座,那名女子仍舊跪在他的面前。
崔耕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當(dāng)初崔小山那五十貫錢是怎么回事兒?”
那女子道:“奴家名張可嵐,憲州人。年幼時被拐子拐走,學(xué)了以色騙人的勾當(dāng)。沒錯,當(dāng)初奴家是有意騙崔公子的,如今我愿意如數(shù)退還。”
“不,我不要錢,我只要你啊!”那崔小山著急得喊道。
張可嵐卻面色一沉,諷笑道:“你想得美!我說崔公子,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你到底是才高八斗呢,還是貌比潘安?五十貫錢就想買一個美嬌娘?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
的確,以她的姿色來講,就是去買女奴,也得千貫左右。當(dāng)初那五十貫錢的開價,就是利用別人貪便宜的心思,
至于說,有那不好惹的,當(dāng)場要給錢把人帶走怎么辦?
事情的發(fā)展到不了那個地步。
做這個騙局的肯定不是一個人,騙子的眼力更是得好。
真有那不好惹的來,馬上就會有她的同伙上前,宣稱就是她的親戚了,那不好惹的人根本就沒掏錢買人的機(jī)會。
崔小山道:“那我出五千貫錢成不成?”
張可嵐堅定地道:“五千貫錢也不成,奴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宋儼在一旁得意道:“崔小山,聽見沒有?這才是張小娘子的真心實意,你還是莫白費(fèi)心機(jī)了!”
“你……你們……”
噗通!
崔小山?jīng)]法子,跪倒在崔耕的面前,嚎啕大哭,道:“越王千歲給我做主啊!沒她我就活不了啊!”
初九說得沒錯,他真是想張可嵐想出相思病了,臉頰深陷,身形瘦削,面色蒼白,雙目無神。這么一哭,旁人都懷疑他能哭死過去。
初九急得直跺腳,看向崔耕道:“越王……您……您倒是說句話啊!總不能看著小山,死在您面前吧》”
“呃……”
崔耕沒辦法,看向宋道:“宋相您真的答應(yīng)這樁婚事?這張可嵐恐怕并非是令孫的良配吧?”
宋道:“的確,張可嵐做了很多錯事,按說不能進(jìn)我宋家的門。但是一來,小孫的確喜歡她。二來,這是納妾并非娶妻,沒那么多講究。三來,她誤入歧途,并非全是自身之過。四來么……”
“怎樣?”
“老夫考察過此女,她吟詩作賦都頗為精通,雖比不上當(dāng)世大家,但比我哪不成器的孫兒可強(qiáng)多啦。有她相伴,想必對小孫大有裨益。所以,老夫也就同意了這樁婚事。”
“呃……”
崔耕仔細(xì)想想,這張可嵐貌似除了用姿色騙錢之外,也沒什么大的惡跡。如果真能改過從善的話,嫁給宋儼為妾,也不是完全不行。
自己貌似完全沒有理由阻止這樁婚事。
但話說回來,以崔小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自己做出了判決之后,被氣出個三長兩短的怎么辦?這也太對不住跟了這么多年的初九吧?
哎,剛才不讓崔小山就好了,還可以徐徐圖之。
該用什么比較委婉的法子,解決此事呢?
崔耕沉吟不語。
但李晟卻不耐煩了,道:“這么明顯的案子,越王您還等什么?難不成,您要為了一個家奴,為難宋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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