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xiàn)策急急返回西安,立即向李自成稟報了與李嘯的談判結(jié)果。一臉焦色的李自成,心里那塊懸掛著的石頭,終于落地。
不過,想到要就此將整個陜甘之地,包括現(xiàn)在的大順國都西安,就這樣拱手讓給唐軍,李自成心下,還是莫名感傷。
唉,真沒想到,俺老李起兵造反,干到現(xiàn)在,卻是輸了個蛋兒精光,這世道造化,真他娘的讓人猜度不透哇。
李嘯這廝,倒是好歹分得清主次矛盾,樂意看著自已去進(jìn)攻葉爾羌汗國,以期達(dá)到借刀殺人的效果,這廝的心計與理智,確是自已難以相匹,望塵莫及啊。
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這廝終會撕下面具,登上那垂涎已久的皇帝寶座吧。
沒想到,自已打拼一生,最終這整個天下,還是要讓這個卑賤的遼東獵戶給奪了去,唉,這樣的結(jié)里,估計是誰都沒想到的吧。
李自成一聲長嘆,從迷思中回過神來,便立即下令:“傳俺旨令,各國各處兵馬齊聚西安,空出城池與州鎮(zhèn)讓唐軍接收,西安與各地的官員亦要立即打點行裝,整備軍械,集齊糧草,待兵馬匯齊后,全軍前往嘉峪關(guān),準(zhǔn)備出關(guān)作戰(zhàn),攻打葉爾羌汗國!”
“是,微臣遵旨!
李自成這命令一下,陜甘各處的順軍軍兵,頓是如遇大赦,紛紛立即拔寨起營,全部往西安撤去,留下了一座座不設(shè)防的城池,任由唐軍接收。
對于這般結(jié)果,上自唐王李嘯,下至普通一卒,自然皆是十分滿意。他們刻意放慢了步伐,任由順軍撤走后,再逐城逐地地加以接收。
這樣的過程,自是無比愜意,堪比公費旅游。
順軍撤走得極快,僅在八天后,就全部集齊于西安一帶,李自成一聲令下,全軍西去,直奔嘉峪關(guān)。
他前腳剛走,后面便是鋪天蓋地的唐軍洶涌而來,準(zhǔn)備進(jìn)入西安這座千年古城。
在這里,接下來,唐軍開始舉行盛大的入城儀式,全軍準(zhǔn)備從西安北門入城,直到大順皇宮之外。
而在唐軍尚未入城之際,已被一眾閑散百姓先看到了,一傳十,十傳百,在街上秩序大定后,本就好熱鬧的西安百姓們,聽聞唐軍即將舉行入城儀式,立刻轟動了。
大批的西安百姓,男女老少啥人都有,從四面八方跑來看熱鬧,將個北門甕城圍得緊緊的,人人都伸長了脖子,踮著腳往甕城內(nèi)張望,對城外正在列陣準(zhǔn)備的唐軍,指指點點,七嘴八舌,贊嘆不已。
“瞧見沒,這就是唐王的兵馬!真真氣勢磅礴,軍容嚴(yán)整,端的威風(fēng)凜凜。小老兒在西安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精銳之官軍,真真讓小老兒開了眼界啊!”
“你們知道不,聽說呀,這是唐王手下直轄的兵馬,嘖嘖,真是好軍容,好氣勢。依我看,先前李賊手下的順軍,與唐王手下兵馬相比,咳,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咳,那可不!李賊乃流賊起家,手下兵馬除了掛個官軍名號,與土匪強(qiáng)盜復(fù)有何異。這些禍害百姓的草寇,與這唐王兵馬相比,咳,擦鞋都不夠!”
“就是,這幫混蛋,除了殺人越貨,就是偷雞摸狗,禍害百姓倒是最為擅長,這不,都不敢再與唐軍交戰(zhàn)了,只管一個個西竄而去,真他娘的一幫瓜慫。俺在想,順軍真要出城去與唐王戰(zhàn)上一場,怕是尿都要嚇出來啦!唉,真希望唐王兵馬長駐西安,再不給闖賊以可乘之機(jī),咱老百姓,可就有個平安日子過啰。”
一眾百姓們吱吱喳喳地評說著,仿佛看免費大戲一般,竟不肯散去,以致附近的街道都圍得水泄不通,好熱鬧的西安百姓們,甚至開始不停地往北門甕城內(nèi)擠,一個個伸著脖子,有如一群被人提起脖子的鴨兒,仿佛要這樣,才能更仔細(xì)看看城外唐軍,到底長個什么樣。
在整編列隊完畢后后,李嘯下令,由他親自率領(lǐng)數(shù)萬名精銳兵馬,從北面安遠(yuǎn)門外,列隊進(jìn)入。
鞭炮齊鳴,彩旗飛舞,鑼鼓喧天,由一眾鎧甲鮮明的護(hù)衛(wèi)騎兵引為前部,那雄姿英發(fā)氣宇軒昂的唐王李嘯,在一眾護(hù)衛(wèi)的保護(hù)下,從北邊的安遠(yuǎn)門,昂然而入。
此時,見到唐軍入城,城中百姓更是蜂擁前來,他們沿著街道兩邊,站得密密麻麻。人人伸長了脖子,都來看那唐王李嘯,究竟是何風(fēng)采,到底是何等人物。
百姓熱情踴躍,人人嘻笑顏開,引頸直望,場面十分熱烈。因前來觀看的百姓數(shù)量太多,唐軍不得不先派出大批輔兵,站在街道兩邊維持秩序,以確保入城的隊伍能順利通過。
不多時,李嘯在從安遠(yuǎn)門引馬直入,一至正街,眾人見到唐王真貌,竟是這般年輕英武,氣概非凡,不禁大為欽佩。
隨即,他們復(fù)見其下的精銳騎兵軍旅,皆是裝備精良,刀槍耀目,堪稱威武之師熊羆之旅,這西安城的百姓們,頓是歡聲如雷,掌聲如潮。那百姓的連聲歡呼,有如雷鳴一般,迅速席卷了整個城市。
李嘯端坐馬上,一眼看去,卻只是兩旁街道上,皆是黑壓壓的人頭,歡呼吵鬧混成一片,后來在維持秩序的輔兵喝斥下,才漸漸變的鴉雀無聲。
李嘯打馬上前,緩步前行,在一眾護(hù)衛(wèi)騎兵保護(hù)下的他,不停向兩旁的百姓微笑著揮手致意。
看到他如此形象親民,完全沒有半點唐王的架子,城中趕來圍觀的數(shù)十萬百姓,有不少人竟流下熱淚。待李嘯稍近一些,便一個個山呼萬歲,俯首而跪。
聽到這如洶涌涌海潮般襲來的萬歲聲,李嘯頓是心下一動。
難道說,民意如此,民心所向,自已榮登大寶的時機(jī),終于要到了嗎?
李嘯臉上笑容愈發(fā)燦爛,也愈發(fā)減慢了行走的速度,在這一排排跪倒的人群中,緩慢而行。
李嘯越走越遠(yuǎn),終于完全沒入這座千年古城的深處,再不可見……
三天后,李自成親率十五萬兵馬,一齊西出嘉峪關(guān),全力進(jìn)葉爾羌汗國。
不過,葉爾羌汗國已提前偵知李自成兵馬異動向西,亦臨時緊急抽調(diào)了數(shù)萬兵力置于邊城,一時間,大順與葉爾羌倒是打得有來有回,不亦樂乎。
這樣的局面,倒是最符合李嘯先前對戰(zhàn)局的判斷,對于大順與葉爾羌汗國打成這樣的膠著之態(tài),心下甚是喜悅。
這樣坐山觀虎斗的感覺,不要太好。
不過,現(xiàn)在李自成兵馬眾多,糧草亦足,倒是沒必要對他進(jìn)行緊急支援,唐軍完全可以在嘉峪關(guān)口自在看戲,看大順與葉爾羌汗國狗咬狗打得死去活來。
隨著唐軍迅速接管各處地盤,陜甘一帶迅速平定,各處的殘匪與強(qiáng)盜,亦被唐軍迅速剿滅,
陜甘既下,整個大明帝國的版圖,除了南面那表面臣服的鄭芝龍部外,業(yè)已全部被李嘯納入掌中。四夷賓服,國家一統(tǒng),這般宏圖偉業(yè),堪謂曠古絕今,亦不為過。
李嘯平定陜甘后,便留下安和尚的第二鎮(zhèn)兵馬駐守甘肅,又留莫長榮的第十一鎮(zhèn)兵馬,分駐陜西各地,以策應(yīng)安和尚部兵馬。
其余進(jìn)攻李自成的兵馬,以及諸如清廷援兵乃至朝鮮與日本的援兵,皆按李嘯之令,全部南下湖廣、江西、浙江三省,李嘯以多達(dá)三十余萬兵力,有如巨石壓卵一般,攻往鄭芝龍部所在廣東與福建二省。
外夷平定,流寇已除,鄭芝龍這個名義上臣服的藩鎮(zhèn),終于到了要徹底拔除的地步了。
金甌一統(tǒng),安可有缺。
想要國家長治久安,象鄭芝龍這樣的強(qiáng)大藩鎮(zhèn),就一定要徹底消滅,萬不可留下后患。
李嘯這般大規(guī)模調(diào)動兵力南下,其消息自是迅速傳到福州。鄭芝龍得到這般令人恐懼的信息,簡直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再不猶豫,立即喚來鄭鴻逵、鄭芝豹、鄭彩、以及其子鄭成功,一道于客廳緊急商議對策。
客廳中的氣氛,壓抑而沉悶,鄭芝龍一臉陰沉,陰郁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各位,現(xiàn)在唐軍大兵壓境,兵馬數(shù)量多達(dá)三十余萬,而我軍在廣東與福建之駐守兵馬,加在緊急擴(kuò)編之?dāng)?shù),亦僅有十五萬之眾,不足唐軍一半。唐軍復(fù)有大批強(qiáng)大火炮助陣,這般強(qiáng)力來攻,我軍何以擋之。”
鄭芝龍憂心忡忡地說完這段話語,下面又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三十余萬唐軍的強(qiáng)大兵力壓境,到底意味著什么,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刻,也許只要一著出招,就可能會有個滿盤皆輸?shù)慕Y(jié)果。
一片沉寂中,竟是鄭芝龍之子鄭成功率先發(fā)言,他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便輕嘆一聲道:“父侯,各位,以在下之見,現(xiàn)在唯一真正可行之計,便是趁唐軍尚未攻來之機(jī),立即向唐軍投誠。”
鄭成功此話一出,滿座皆驚,所有人都象看稀奇動物一樣,怔怔地望向他,好象對這位年輕的世子,從來不認(rèn)識一樣。
鄭芝龍亦皺著眉頭,怔怔地望著面前的兒子,悶悶地問了一句:“成功,你何出此言?”
鄭成功沉聲回道:“稟父侯,孩兒已仔細(xì)考慮過,形勢比人強(qiáng),李自成的大順,以及塞邊的滿清,皆是敗亡得太快,根本就不足以讓我軍積蓄實力,F(xiàn)在我軍兵馬不足,又缺火器,如何是唐軍的對手。若父侯想要保全功名富貴,就非得走這一步不可。”
他略頓了一下,又急急道:“父侯,現(xiàn)在唐軍已基本一統(tǒng)明境,四夷亦全部賓服,更派出大批援兵為其助戰(zhàn),李嘯軍威之盛,可謂已達(dá)頂峰。這般強(qiáng)橫實力之下,我軍如何可與其抗衡。若不抓緊時間,趁唐軍尚未開始進(jìn)攻之前,就立即向其主動投誠,方可得其賞識,最終憑主動獻(xiàn)納之功,既免卻一場刀兵之災(zāi),又可保全身家性命與各人財產(chǎn),豈非甚好之策么?”
鄭成功說完,鄭芝龍眉頭依然緊皺,卻是猶自沉吟不語。就在這時,鄭芝豹一聲大吼:“不可!萬萬不可就這般向唐軍投誠!”
他這一吼,聲震屋瓦,倒是嚇得眾人為之一怔,目光隨之齊齊望向他。
鄭芝豹昂然站起,握緊沙缽大的右拳,威嚇性地一揮,大喝道:“大哥,各位,我軍兵馬雖不及唐軍一半,但是卻是憑城池與關(guān)隘固守,其兵馬數(shù)量,縱然少于唐軍,復(fù)有何妨!更何況,我軍有比唐軍更加強(qiáng)力的水師,既可以先行打敗唐軍水師,徹底控制東南亞一帶的海域,又可以對廣東與福建提供源源不絕的支援,唐軍想要一舉打垮我軍,怕是非易。若兩軍長相對抗下去,唐軍兵馬遠(yuǎn)來,必不能久,等到他最迫退兵之時,我軍機(jī)會就來了!
鄭芝豹說到這里,一旁鄭彩亦急急插言:“芝豹兄說得有理。他娘的,一槍不打就舉手投降,實在太墮我鄭家顏面。更何況,我軍以逸待勞,憑城固守,唐軍兵馬縱然比我軍多了一倍,復(fù)有何懼。我在想,若是我軍水師先行將李嘯的唐軍水師擊垮,那對他們的軍心士氣,亦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到時候,唐軍久攻不下,必會退兵,我軍再乘機(jī)相攻,說不定能大獲全勝呢!
鄭彩這話一完,鄭芝龍竟微微頷首,臉上似有贊同之色。
而見這兩位叔叔皆這般看法,鄭成功頓是著急,他大聲喊道:“二位叔叔,你們想的事情,未免太過一廂情愿。我就問你們,我軍之兵卒,比起清軍與順軍來說,實力如何?是不是皆不如他們?連清軍與順軍都被唐軍迅速打垮,你們又為何有這般信心,可以久守城池,可以順利熬到唐軍退兵?大軍當(dāng)前,這樣自我麻痹與安慰,又豈非笑談?”
鄭成功的話語剛蕱,鄭芝龍忍不住一聲長嘆。
他本來就是個猶豫寡斷之人,聽了各人的意見后,更是心亂如麻,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如何應(yīng)對方為合適。
他用求援般的目光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鄭鴻逵,希望這位在他看來足智多謀的弟弟能發(fā)表意見,給他指出一條光明之路。
鄭鴻逵見兄長的目光望向自已,知道自已也到了一定要表態(tài)的地步,他一聲輕嘆,捋了一下胡須,便向鄭芝龍說道:“兄長,小弟認(rèn)為,我軍現(xiàn)在狀況,有兩條路可走,即既可以向唐軍投誠,也可與唐軍一戰(zhàn)!
鄭鴻逵這番話語,讓座中各人,頓時皆是呆住。
靠,這般模棱兩可的話語,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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