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毅完,房間內一片沉默。
到現在,好象能使的辦法都想完了,這4萬5千的流寇壯男,如何安排下去,確是個難題。
“要不,把他們派到宣府鎮的金湯城去?”許秀清想了想道。“也許,可以在那邊還缺少勞力,若派過去,可以把焦炭、煤塊、硫磺等原料的產量,再大幅擴大。”
許秀清完,陳子龍便搖頭道:“我已收到金湯城總管安謙的報告,自今年多爾袞入寇山西大同等地以來,進入宣府鎮的流民太多,金湯城已又吸納了二萬多人呢。除選了數千精壯進入金狼營外,諸如焦炭廠、挖煤場、挖硫廠,硫磺精煉廠,羊毛脫蠟廠,運輸隊等處用工,皆早已飽和,甚至還因為男工過多,不得不與女工一樣,去開紡紗機與織布機呢。”
到這里,陳子龍又嘆了口氣道:“饒是如此,城外還有大批流民,雖未有入城工作的機會,卻依然舍不得離開,每天靠城中施于的兩碗米粥吊命,亦是可憐得緊。可見,金湯城之處,根不可能還能接納這些俘虜前去。”
聽了眾人的話語,李嘯陷入了沉思。
怎么辦?
難道,自已也和明朝那些官僚一樣,裝模作樣地給了幾天飯食和幾串銅錢,就打發他們歸鄉去么?
李嘯心下隨即笑嘆著否認了這個想法。
他知道,這種方法與手段,與把頭埋入沙子中的鴕鳥無異。這樣遣散的俘虜,重新成為流寇的可能性,幾乎可達百分百。
李嘯在心下喟嘆,可嘆自已現在擁有的土地,已基開發殆盡,要是自已還有更多的土地的話,安排這些人力,卻是根不成問題。
土地啊,土地,怎么才能獲得土地呢?
李嘯無聲沉吟。
突然,一個念頭,有如電光石火般,在李嘯腦海中閃現出來。
“官有辦法了!”
李嘯這聲大喊,讓房間中的一眾幕僚吃了一驚。
“大人可是,思得甚妙策?”陳子龍臉帶疑惑之色地問道。
“官想了個好辦法,可安排這些人去種煙草。”李嘯一臉容光煥發之色地道。
“種煙草?”
“對,就是種煙草,用種植煙草的方式,來安排這剩下的4萬五千名流寇俘虜。”
其實,在明朝,種植煙草不是什么稀奇事,這東西原產南美,早在萬歷初年,便已傳入中國,開始在福建、廣東、廣西等南方省份,開始種植。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方也有零星地方,開始種植,主要用于制成水煙與粗劣的旱煙。
而在現代中國,河南、山東、云南、甘肅、湖南五省已是中國重要的烤煙產地。在山東當地,尤以魯西與魯中一帶,煙草的種植量最為巨大。
當然,若煙草種植出來,李嘯卻不會這般隨意地制作,他打算開設一個卷煙廠,以標準化作業的方式,制作出高質量的卷煙與雪茄。
要知道,卷煙這東西,可是真正的暴利產業。在后世中國,卻是與食鹽一樣,為國家主要財源之一呢。
“大人,或要種植煙草,這土地,卻從何來?”許秀清問。
“很簡單,去山東其他州縣租借即可。”李嘯目光炯炯地道:“各位,去年我軍在宣府鎮金家莊堡,不是救了那參將姚文昌嗎?此人率部長駐魯西北一帶,卻正好找此人牽頭,去當地租借土地種植煙草。”
“租種土地?”許秀清有些迷惑的問道:“那些州縣的地主鄉紳,肯將土地租于我軍種么?”
“當然會。”李嘯自信地道:“姚文昌受了我軍救命之恩,一直無以為報,現在我軍要他牽頭,去和當地的地主談租種土地一事,此人當不會推遲。況且,只要我軍能給付合理租金,又有姚文昌這個當地的參將做保,那些地主士紳,定沒有拒絕的道理。”
“卻不知大人要租多少面積,租多長年限,租金又要付多少?”陳子龍在一旁插問。
“按一個俘虜可耕植照管1畝田地來計算,現有4萬五千人要安排,就暫租個45萬畝吧。先租一年,看看試種效果。現在山東之地,基上一畝中田,佃戶一年交租也就五六斗,按收糧時的價格算,折合銀子也就不到六七錢。我軍租種面積如此之多,一畝地的租價,也許還能壓到五錢。”李嘯侃侃而道。
李嘯到這里,吳亮問道:“大人,若價格合適,卻不如多租幾年,又有何妨?”
李嘯笑道:“吳先生,這煙草種植,與種糧食不同,一般來,一畝土地,視土地肥瘦程度,可產煙葉1至斤,但若連續種植,糧草這種東西,產量卻會迅速下降,第二年的產量,往往只有第一年的六七成甚至一半,故煙草地只能換著地種,與其他作物輪作,卻不能和麥稻谷一樣,一直長期在同一塊地上種下去。”
其實,在現代中國,因為施用化肥以及農藥除蟲等原因,煙草產量相當高,一般一畝可達斤至3斤。而在明代中國,因為沒有化肥可用,土地肥力亦是不足,李嘯估計,能生產達后世中國一半的產量,也還算不錯了。
吳亮捋須而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隨即嘆道:“李大人真乃奇人也,竟連這煙草種植一事,皆這般了解,卻讓學生開了眼界。“
聽了吳亮的贊嘆之話,李嘯心下暗笑。他知道,自已當然不能對他們,這是前世去煙廠參觀時看到的知識。于是,他想了想,回答道:“這個么,我當日在金州老家時,村中有懂種煙草的煙農,官也是當時無意閑談,才了解到的。”
“李大人,若種植45萬畝土地,可能要數縣皆植,方有恁多土地可供應。卻不知這種植煙草之事,其利潤卻是如何?”許秀清問道。
“對啊,要知道就算每畝田地的租金只要五錢,一年也是要5萬五千兩租金呢。”吳亮一臉心疼之狀。
聽了二人的詢問,李嘯臉上浮起神秘的笑容。
前世參觀過卷煙廠的他知道,在現代中國,一般來,一公斤煙葉,能生產4條1包裝的普通卷煙。或者是條加長裝的雪茄。
而李嘯現在,因為暫時還無法立刻研制卷煙機,主要還是人工包裝生產,手段粗疏簡陋,且為了保證質量,李嘯打算再去除一些質量低劣的煙葉,再加上運輸與保管的損耗,這樣一來,估計一公斤煙葉,可能只能生產條普通卷煙,或是一條加長雪茄。
現在自已的每畝煙地,按最低產額算,能生產5公斤煙葉的話,那么應能生產1條香煙或5條雪茄。這樣一來,45萬畝煙田一年的總產量,總共能產出45萬條香煙或5萬條雪茄。
至于這香煙的售價,按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資料來看,普通的一條香煙,出廠售價為錢5分銀子。
據這些原產印尼的香煙,在銷往英國、荷蘭、法國等地后,一條普通香煙的價格,竟然可1英鎊,換成明朝的銀子價格,那就至3兩銀子!
這簡直是販毒般的暴利!
當然,李嘯現在,因為沒有遠洋船只,對歐洲進行銷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日與南洋,已是福建鄭芝龍之類大海商兼大海寇的禁臠,絕對不容許李嘯染指。故李嘯現在能擁有的市場,只能在大明國內,以及蒙古、后金還有朝鮮等地。
饒是如此,在國內市場尚處于自產自銷的原始狀態的情況下,李嘯的煙草行業,依然有廣闊的發展空間。
李嘯甚至在想,考慮到明朝國內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為了培育以及引領市場,他打算在荷蘭人的出廠價上,再把售價大幅降低,以一條普通香煙1錢5分銀子,一條普通雪茄3錢銀子的批發價格進行銷售。
同時,讓更多的人接受卷煙的方式,他打算,用一條香煙附贈一塊火石與火絨的方式,進行捆綁銷售,使得吸煙更加便利。
當然,除了銷往大眾市場外,李嘯也會針對有錢人,研制高級香煙,這類香煙,會挑選上好煙葉,精心烤制,再配以奢華艷麗的包裝,這樣一來,售價卻可大幅提高。
可以簡單算出,若把這45萬畝煙地所產的煙葉部售出后,總共銷售額竟可達675萬兩!
而生產這些香煙的成,除了那55萬兩銀子的租金外,由于工人是勞改的俘虜,故不必付工資,只要包其吃住便可。
再算筆細帳,一個俘虜勞工,為保證體力,每天約要吃兩斤米糧,三兩豬肉,則一個月一人戰兵要吃6斤米糧和9斤豬肉。一年的話,則需7斤米糧,以及18斤肉食。
其中,現在山東市場上,一石米糧188斤,除去糠皮雜質,只有15斤可食,也就是一個俘虜勞工,一年總共要消耗48石糧食,按一石糧價兩銀子計算,共需96兩銀子。
而山東豬肉的價格,是一斤肉分銀子,一名勞工一年的肉食消耗量,為兩左右。
再算上菜蔬與其他的配菜,一名勞工一年的伙食費,約為1兩。
再算上興建臨時住房,生活用具,以及相關農具種子耕牛之類成,再包括監管軍兵的伙食與薪水支出,平均算下來,一名勞工一年的工作成,約為16兩。
這樣的話,李嘯這4萬5千名俘虜,一年總共開銷可達7萬兩。
再算上打點當地官吏,以及人情往來之類,一年的開銷,往大頭算,也不過8萬兩銀子到頭了。
而在李嘯的規劃中,接下來,曬好的煙草,便是運到準備建于蹲犬山的卷煙廠中,進行包裝生產。
李嘯打算,在卷煙廠中,安排一萬名工人進入卷煙廠中工作。這樣的話,一名工人一天時間內,卷制1至13條香煙,應該還是可辦到的。有這個速度的話,正好可以保證工人們一年到頭都有活干。
這樣,興建卷煙廠以及采買設備,約需5萬兩銀子,而工人在包伙食的情況下,每月工資加獎金為6錢銀子,一年下來的薪資為7萬千兩,伙食成為1萬兩。
而卷制香煙的紙張,包裝盒,以及相配的火石火絨等物,據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資料計算,一條香煙的這些附加成,為15分銀子。
李嘯要生產的香煙與雪茄,也打算與后世一樣,部裝上過濾嘴。雖然這東西,并不能真正防止香煙對人體的危害,但裝了用脫脂棉花浸泡醋酸,然后烘干成型的這種簡易過濾嘴,無疑會更有利于煙民的健康,從而使得他們得以長久消費。
這樣的話,一條香煙的附加成,李嘯往寬里算,約為分銀子。這樣的話,生產這45萬條香煙,總共的附加成為9萬兩銀子。
這樣可以算出,興建并保持卷煙廠順利運作的話,一年約需銀子約為33萬兩銀子,再算上其它雜七雜八的成,以及運輸與貯存之類,35萬兩銀子足夠了。
現在算個總帳,這生產煙草的成,一年15萬兩銀子足夠了。
這樣的話,李嘯還有55萬兩的純利潤!
這是相當驚人的暴利了,其利潤與李嘯軍的絲綢與鋼鐵產業相比,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怪在后世,國家會把煙草行業牢牢抓在自已手中,使其成為國家利稅的重點,并進行壟斷經營。
有了這一年5多萬兩的煙草銀子,李嘯軍將來的發展空間,將會更加廣闊。
想到這里,李嘯微笑著對許秀清等人道:“放心吧各位,這種植煙草,乃是難得的好買賣,將來的獲利程度,恐怕在座的各位都不會想到呢。以官初步估計,這批煙草,若得以部銷售,可獲利將有數百萬兩!”
眾人不覺驚叫起來,而待李嘯給他簡略地講述了一下他的計劃后,每個人眼中,又都開始閃爍著憧憬的神色。
這時,因為這4萬5千名流寇俘虜最終安排完畢,會場上,各人皆覺得心頭輕松許多。
吳亮這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問李嘯道:“李大人,那投降我軍的蝎子塊父子,李大人又打算如何安置他們呢?”
李嘯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他二人雖是流賊,但能率眾反正,使我軍免去一場兵戈廝殺,卻亦是有功于我軍。這樣吧,蝎子塊人,因為人作惡頗多,且反復無常,官不打算再令其呆在軍中了。就任命他為彈藥廠副廠長好了,以協助兼任廠長的火器總頭趙杰工作,使趙杰能與那幫葡萄牙人一起,更好地研制各類火器。”
李嘯頓了頓,又道:“至于其子拓行忠,且因年輕,可塑性甚大,就著其前往宣府鎮的金狼營任職吧。到時官再令金狼營營長段時棨,給他安排一個盾兵或槍兵隊長之職。日后發展,就看他個人努力了。”
李嘯這番話完,各人皆無異議。
會議既畢,李嘯決定,會議中定好的諸類事項,由各人下去好生安排,立即實施。與會眾人,自是一一應諾不提。
而種植煙草之事,李嘯知道,此事關系重大,不宜拖拉,卻需立刻辦理方好。
于是,僅過了一天,他便立刻帶著數名親隨,前往武定州,也就是姚文昌的駐地,去與他親自會談此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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