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版為防盜，等半時替換，致歉。”
皇太極這番話一問，頓時，整個中軍帳內(nèi)又是一陣沉默。
但是，各人心下其實都明鏡似的，因為在每個人看來，現(xiàn)在城墻上的火炮已然盡毀，那除了傳統(tǒng)的蟻附攻城外，還能有其他的辦法么。
只是這樣平常無奇的方法，折損兵力太多，戰(zhàn)況會過于慘烈，這是沒有任何辦法可想的情況之下，才可才采用，故這樣的方法，是個人都能想出來，所以根就沒必要在皇太極面前提出。
而見眾人皆是垂首不言，皇太極也猜到了他們在想什么，只是，這時的他卻感覺心下莫名慍怒，厲聲道：“怎么了，各位有話，盡可明言，這般默不作聲，卻是為何？“
皇太極雖然大聲問完，只不過，眾人依然垂首默立。
豪格見眾人皆不吭聲，便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向皇太極稟報道：“汗阿瑪，依兒臣之見，眼下之計，唯有憑借我軍兵力優(yōu)勢，以蟻附攻城法襲取這海參崴堡內(nèi)城，此法應為唯一選擇了。只是這樣的話，唐軍憑險固守，又有毒弩及手擲雷助陣，我軍的傷亡，只怕會……“
后面的話語，豪格沒有下去。
皇太極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沒有話。
倒是阿巴泰抬起頭來，對皇太極心翼翼地道：“皇上，微臣倒覺得，我軍并非只有這蟻附攻城一法，其實還有一法，可以采用。”
“哦，那你且來。“皇太極顯然來了興趣。
“皇上，現(xiàn)在海參崴堡外城，雖然三面城墻垮塌，城上的火炮皆被摧毀，但還有西面城墻因為唐軍水師艦船打擊不到，尚可使用。雖然那些唐軍的火炮已然盡毀，但我大清自已還有數(shù)十門火炮，故臣以為，可把我軍的數(shù)十門大炮移到這西門城墻上，然后再對其進行齊射轟擊。這樣的話，我軍雖然只能主攻一面，卻也足以對這海參崴堡內(nèi)城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阿巴泰洋洋灑灑地完這一大篇話，抬起頭，一臉期盼地望向皇太極。
皇太極捋須沉吟。
他在心下，還是認為阿巴泰的這條計策，十分有可取之處的。
現(xiàn)在清軍陣中，從盛京帶來的紅夷大炮足有門，在有這么多火炮的情況下，如果真能部集在西門城墻上，對海參崴堡進行集中性的轟擊，那可以肯定，這海參崴堡內(nèi)城，絕難承受這門紅夷大炮的連續(xù)打擊，最終也只有垮塌一條路。
“很好，就依阿巴泰之計，集中我軍部的紅夷大炮于西面外城城墻，對內(nèi)城進行集中轟擊。“皇太極慨然下令，又追問了一句；”那這些紅夷大炮部堆放的西面城墻，大概要幾天方可辦好？“
“稟皇上，最多兩天。“阿巴泰急急答道：”且待兩日后，所有的紅夷火炮搬上城頭之后，我軍再對海參崴堡內(nèi)城進行密集攻擊，臣相信，這海參崴堡，哪怕就是再堅固，在我軍的連續(xù)性攻擊下，也只有垮塌一條路了。“
皇太極捋須大笑：“很好，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定要在盡量減少自身傷亡的情況下，再給唐軍造成毀滅性打擊，這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好吧，阿巴泰，此事就由你力去辦，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皆由你調(diào)配。“
剛剛歡慶勝利，以為順利打敗了清軍后，就可以輕松一陣唐軍，忽然發(fā)現(xiàn)，原在城下有如無頭蒼蠅般亂竄的的清軍，忽然又重新行動起來，他們大聲喧嘩著，開始從城外，不停地推進運送著一門門巨大火炮，向殘存的西門城墻處運來。
見到這一幕，包括唐軍主將李定國在內(nèi)的體唐軍，每個人的臉上神色，又重新繃緊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清軍要開始運炮轟城了么？
情況很就證實了李定國的判斷，那就是清軍接下來，并沒有打算如自已預料般地開始蟻附攻城，而是確實打算，把這些清軍帶來的紅夷大炮，裝在西門城墻上，再用這些大炮，對海參崴堡內(nèi)城進行攻擊。
李定國心里預判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若要清軍要把城外的門火炮部運上墻去，那么按他們現(xiàn)在的進度，兩天時間應該足夠完成了。
李定國迅速地想到，若讓清軍順利地將這些火炮，部裝在墻上后，將會給自已守衛(wèi)的內(nèi)城，帶來怎么樣災難性的結(jié)果。
門紅夷大炮輪番齊射，這缺乏遠程火力的海參崴內(nèi)城城墻，將會象雪崩一樣垮掉。若果真如此，這內(nèi)城必不能再守，唐軍只會軍覆沒，再無孑遺。
這樣可怕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它發(fā)生！
這兩天時間，將是留給唐軍最后的緩手，也是最后的機會。
李定國咬著牙，沉思了良久，才終于想了一條應對之策。
他可以保證，這條對策，皇太極等人，就算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
那就是，只有李定國等幾個最高級別的主要將領，才會知道，在這內(nèi)外城之間，有一條相當秘密的聯(lián)系通道。
這條秘密通道，從內(nèi)城的官署中的一個廢井下去，直通西面城墻，當時修造這條通道的意，是方便內(nèi)城與直接暴露在敵軍攻擊范圍的西面城墻互相聯(lián)系，卻沒想到，到現(xiàn)在，它能派上這樣的用場。
來，這條通道，李定國是想把它徹底封死，以免敵軍發(fā)現(xiàn)了之后，趁機利用這條通道前來偷襲，卻沒想到，在今天，這條通道能派上大用途。李定國打算，利用這條十分秘密的通道，作出最后的奮力一搏。
李定國想出的計策便是，從現(xiàn)有的7余名輔兵中，挑選一批精干能戰(zhàn)的死士，趁著天黑，通過這地下通道中，潛入城外，然后燃暗藏的手擲雷，將手擲雷扔入那已拉上城頭，和暫放在城下的紅夷大炮炮膛之中，把這些火炮炸個四分五裂，炸成一堆沒用的廢鐵。
這個方法，因為是在深夜行動，故李定國認為，清軍極可能無防備，而讓唐軍順利偷襲得手。
當然，李定國也不能保證，這個方法會真的一帆風順到?jīng)]有任何阻力與障礙。相反地，這個方法，風險性極大，任何一微的疏忽或錯誤，都會導致計劃的失敗與擱淺。
換句話，李定國的這個計劃要成功，不但需要的非凡的決心與意志，還要有足夠的運氣與機緣，這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由此可見，想要把這次行動完美施展，是有多么地困難艱險。
而且，就算這些出城偷襲者，有足夠的勇氣與運氣，能成功把這些清軍火炮給炸掉，那接下來，他們也必定會被惱羞成怒的清軍發(fā)現(xiàn)，從而被圍攻，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也就是，這次行動所派出的人員，都是必定犧牲的死士。
死士。
這兩個字，是多么沉重的字眼，又承載著多么艱難的責任。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李定國不這么做，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為了守住這海參崴堡內(nèi)城，這幾乎成了唯一的辦法，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根就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行動成功了，則內(nèi)城得以保，若失敗了，則軍會在這里徹底覆滅，再無存留的可能。
因此，這樣的犧牲，不但是完必要的，甚至可以，是沒辦法的辦法，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也是李定國現(xiàn)在必須采取的最后手段與措施。
為將者，慈不掌兵，該狠心就得狠心，況且，當兵吃糧，來就是把腦袋提在褲襠之事，戰(zhàn)死沙場，喋血蠻荒，幾乎是每個唐軍士兵的宿命。
李定國再不猶豫，隨后召集軍輔兵于內(nèi)城廣場上，開始挑選死士。
他開始時想過，這些死士，要采用抓鬮的方式來選擇，以保證選擇的公平。后來他考慮到，這個危險性極大，極可能有去無回的事情，如果可能，還是要他們自愿前往方好。
內(nèi)城廣場上，面對那一張張在凜冽寒風中，保持著麻木沉默的臉孔，面色堅毅的李定國，內(nèi)心之中有如刀割，幾次想開口，卻皆是欲言又止。
最終，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各位兄弟，將現(xiàn)在有一事相告，請各位兄弟靜聽。“
“各位，你們都看到了，現(xiàn)在清軍正在加緊時間，運送多門火炮到西門城墻上去，想從這里用火炮打擊我海參崴堡。這西面城墻，離海岸處十分遙遠，又有其他外墻阻擋，故無法被我軍水師擊毀。而若清軍此計成功，則我內(nèi)城，恐終將難保矣。“
“所以，將經(jīng)反復思慮，現(xiàn)在要想阻止清軍用火炮攻城，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內(nèi)城與外城相連的地道，悄悄潛出城去，用手擲雷炸毀這些火炮，使得清軍的可惡伎兩無法實現(xiàn)，只要能成功把他們的這數(shù)十門火炮炸掉，他們就會成為崩牙的老虎，再不能對我進行有效的遠程攻擊。“
“所以，接下來，將要在你們中間，挑選一批自愿前往作戰(zhàn)的勇士，去把狗入的清虜?shù)幕鹋诮o部炸毀。將也不諱言，這場戰(zhàn)斗會十分艱難危險，堪為九死一生也不為過，只不過，若清軍此計得逞，那我海參崴堡內(nèi)城必不能保，軍將士，只怕最終只能死于清軍炮火之下，只能喪命在這邊遠酷寒之地了……“
“因此，將思慮良久，特此在此征詢各位，此次行動的入選人員，以自愿報名為主，總共挑選二十來人，如有愿意者，自動出列。“
李定國到這里，眼睛不覺有些發(fā)濕，他哏了一聲，繼續(xù)道：“各位入選者，將向你們保證，此次行動犧牲者，將一定給他們申請最高額度的撫恤，各位父母妻兒，將也將向李大人申請，給予力恩養(yǎng)。“
李定國完話后，下面依然一片沉默。
寒風呼嘯，吹拂過每一張粗糙的臉孔，這些輔兵們，大多數(shù)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站立著，有如一群沉默的雕塑。
就在李定國感覺失望，打望開始名挑選之際，從陣伍的邊緣，默默走出了一名輔兵。
這名輔兵，看上去年紀已比較大了，發(fā)須都白了許多，他從陣伍中走出，緩緩地向李定禮走來，然后舉手行了個軍禮，淡淡道：“李鎮(zhèn)長，在下趙九，愿意成為次行動的輔兵隊員。”
他平靜的話語，倒讓李定國有驚訝，李定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輕聲問道：“趙九，次行動，十分艱巨危險，你心下可已準備好了么？”
趙九輕嘆一聲便道：“李鎮(zhèn)長，趙某這條活了近五十歲了，差餓死在河南老家，幸得李大人收留，讓我一家人得以去呂宋島活命。后來在唐軍擴軍時，我機緣湊巧，才能以加入軍中，隨后成為一名輔兵，只不過，在軍中，因為年紀大，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所以一直也沒混出個人樣出來。以為，象我這樣的人，今生今世就只能平淡度過了，只是，現(xiàn)在到了這般危急時刻，我在想，也許我趙九，也能做出英雄業(yè)績出來吧。“
趙九頓了下，又道：“在古雖然碌碌一生，平庸無奇，又無子無女，沒有牽掛，卻也希望，能在在冰天雪地的邊蠻之地，給諸位兄弟尋條活路，給咱們平南鎮(zhèn)甲營留種子。當然，也希望碌碌茍活了一輩子的自已，在這里，能活得象個英雄。”
李定國凝視著他許久，終于了頭道：“好，趙九，你能做這份決定，將很欣賞你，此次出征不論成功與否，都會給你們記功，萬一有死傷，撫恤也會按最高額數(shù)進行。”
趙九嘿嘿一笑，又對李定國道：“李將軍，我趙九無兒無女，只有一個老娘與一個妹子，到時，就請李將軍把我的部撫恤金都給他們，趙九此生，也就無憾了。”
李定國頭：“沒問題，這事包在將身上。”
趙九臉現(xiàn)感激之色，他沖著李定國連連拱手抱拳，他臉上強行擠出笑容，只是眼中卻泛起了淡淡的淚花。
有了趙九這個帶頭的，在接下來的一刻鐘內(nèi)，總共有二十三名輔兵走出陣列，愿意參加這次九死一生的偷襲作戰(zhàn)。
見到參加行動的人數(shù)足夠了，李定國心下稍為放松了，他沖著這二十三人厲聲大喝道：“各位，既們你們都愿意參加次行動，那接下來，將就來講下此事行動的關鍵與要，請各位謹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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