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開了。

    因為鑰匙被自己換過了，所以父母進不來，撲面而來的正如他的名字：塵。

    這是他的家，斷舍離的家，不但裝修簡單，家具簡單，還很通透，他冒著被偷光顧的危險，也不愿意在家中安裝防盜，以免影響他站在陽臺上眺望遠山。山景房在一線城市如同一級保護動物一般珍貴，可是在他的故鄉，一切都唾手可得。

    他的不大的9平米房子擁有兩個大陽臺，每一個在一線城市都像一間房子，至少是隔斷間那種級別的。兩個陽臺的拉門都打開的時候，穿堂風立刻滿盈其中。

    他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清新的空氣包圍著身，再次睜開眼睛，遠處的農田和石灰巖山峰引入眼簾，他覺得，這跟幾千萬的別墅也相差不遠嘛。

    這些石灰巖曾經發現過有海洋生物的化石，至少被農民認出來有貝殼，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有這些，居塵知道，一萬年前，這里曾經是海洋，任何陸地都有可能曾經是海洋，經歷過難以置信的滄海桑田。

    而且，在多少億年前，一個貝殼死去之后，身體重歸大自然，被分解的營養物質被億萬年地充分攪拌，如今已經遍布整個地球，居塵，以及他所見到的每一個人，好人、壞人，男人、女人，丑人、美人，身體里都流淌著那只貝殼的元素，只不過能意識到這一點的人沒幾個，罷了。

    壞人、女人、美人，正好從身后悄悄地接近，也沒敲門的覺悟，直接開口話：“這就是你的家？”

    居塵對不速之客貌似沒有驚訝，連頭也不回，就像舍不得眼前的美景。

    “自由的空氣感覺怎么樣？”不速之客又話了。

    這一次，居塵已經聞到了獨特的女人香，神秘的美女何晴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居塵：“很好。”

    何晴：“你跑路好干脆啊。”

    居塵：“Srr。”

    何晴：“你還欠我們一個人情，對吧？”

    居塵：“沒錯，很希望能有什么地方幫得上忙的，不過，現在我還很窮，沒什么能幫你們，你們一臺機器就幾千萬美元，也不需要我的幫忙，對嗎？”

    何晴：“你走了以后黃主任、曹主任才得出結論，你的生物礦機計劃特別精彩，到處找你，現在好了，你重回人間，反正現在也沒事兒干，不如繼續加入我們？”

    居塵：“我對你們那兒的工作環境不是太適應，總感覺在助紂為虐，所以……”

    何晴：“你不需要天天去盯著，給我們的團隊指點一二，偶爾去看看就行了，我們聘請您為顧問，年薪1萬，先給錢，后工作。”

    居塵：“哦？條件挺好，但我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何晴：“你可以接受了我們的OFFER之后，一邊拿錢一邊休息，顧問就是顧問，真的很輕松的。”

    居塵：“哦？很好，但我還是要考慮考慮，謝謝。”

    何晴：“三天時間考慮？夠了嗎？”

    居塵：“三個月。”

    何晴眼睛圓睜：“三個月？恐怕你的下一篇論文都發表了吧？”

    居塵：“最晚三個月，不定我明天就給你答復，我就是喜歡自由，只有自由的時候，才感覺自己屬于自己，否則，做人跟做果蠅有什么區別？”

    何晴苦笑道：“你也要體諒體諒我們這些HR，要是你三個月之后才給我們答復，我們領導怎么看我的工作能力？”

    居塵：“我可以答應你，對你，是三個月，換一個HR，我連理都懶得理。”

    何晴：“好吧，別忘了，因為幫你獄，我們動用了不少的資源，還讓幾個人做了替罪羊，花了幾百萬才安撫妥當，你這個人真不好應付啊。”

    何晴環視一周，發現到處是灰塵，：“我幫你打掃一下！”

    于是，居塵就看著一個精心打扮的美女變成了菲傭一般，用蹩腳的手段搞衛生，這是要評選最美保潔姐姐的節奏啊。

    真的，從高冷美艷女獵頭到保潔姐姐，這跨度十分戲劇化，瞬間就讓居塵有點HOLD不住，對方姿態放得低，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何晴一邊工作一邊點贊：“這房子很通透誒，居教授就是有眼光！”

    居塵微笑不語。

    何晴想到一個事兒，又問：“有大學請你去任教嗎？”

    居塵：“有，還有差一點兒的大學讓我去當數學系主任。”

    何晴：“哇，三十歲的系主任嗎？那太厲害了。而且是數學系，一聽就很高冷。”

    居塵：“不去，任何官銜對我都不是好事兒，行政事務少好，跟人交往意味著大量的沒意思沒意義的溝通，恐怕這也是為什么哥德爾、卡文迪許等科學家極度害怕社交的原因。”

    何晴笑道：“你送外賣的時候會不會都不話？”

    居塵：“那倒不至于，其實跟客戶、商家的關系很簡單的，跟客戶更是簡單，送一次，不定就是這輩子最后一次，以后就相忘于江湖，這種關系很好，很輕松。”

    何晴：“那你……還想見到我嗎？等我們把公事辦好之后。”

    居塵瞟了一眼她撅著美臀拖地的模樣，頓時浮想聯翩，萬惡的雄性能，感覺對不起裴麗和伊萬卡。

    哦，伊萬卡好像跟他沒什么關系了，不知道干么去了，所以，對不起裴麗一個人就行了。科學家就是不能放棄邏輯思考的路子。

    “呀！”何晴追問了一句，有點撒嬌的意思，美女很厲害，尤其是擅長利用自己美色的這些姐姐。

    居塵：“我有一種感覺，即使我不愿意見到你，你以后還是會不斷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何晴“撲哧”一聲笑了，抬起頭，狠狠地瞟了一眼男人。

    居塵覺得這一眼很俏皮，**。

    追到居塵故鄉來的“追星族”還不止何晴一個，這不，又來了一個姐姐，濃妝艷抹的，號稱是代表一家美國的煙草公司來談判，這家煙草公司的縮寫十分有趣，是BAT。

    濃妝姐姐應該年紀不了，所以需要這么多粉來粉飾自己被歲月蝕刻過的痕跡，依稀可見曾經也是一代風華絕代的女子，她自稱叫瓦內莎，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萌生了一個讓當紅科學家明星來代言他們公司產品的年頭，請注意，這是人人喊打的煙草公司哦，世界都公認煙草是害人精，學術界尤其厭惡這樣的公司，可能是居塵因為炮制違禁品入獄，所以瓦內莎才萌生了這樣的年頭，這種淪落的教授可能不會拒絕，因為代言費不菲。

    在咖啡館里，他們見面，都點了一杯意濃，然后居塵好奇地問：“煙草公司，不是不準做廣告嗎？”

    瓦內莎：“表面上不準，不過我們有變通的辦法，行業里有大把這種注冊類似的文化公司名字，然后打擦邊球，給文化公司推廣，什么‘鶴舞白沙，我心飛翔’‘一品黃山天高云淡’之類的，我們也有辦法繞過監管的，您呢，只要給我們代言就行了，拍一個絕對有文化的短視頻。一段跟您的研究有關系的廣告詞，我們會營造一種香煙的氣氛，氤氳裊裊，下面卻是一個香薰機，表示我們不是香煙，是香薰機，呵呵！”

    “什么廣告詞？”居塵對這個很關心。

    瓦內莎：“我們團隊想了好久的，這個是討論的結果，請教授指正。”

    居塵看了看她手機上的一段話：“在不完備的無垠宇宙中，思考善變的萬物。”

    咦？這廣告詞不錯，并不難為情，重點是……居塵問：“可以，這很強勢，不知道代言費強不強勢？”

    瓦內莎笑了笑：“當然強勢，1萬……美金，一年。”

    瓦內莎以為居塵會眼睛一亮，沒想到居塵馬上就接口：“1萬，不二價，額預付。”

    瓦內莎呆了一呆，吞了一口唾沫：“這……不符合行規，先生……”她連教授的尊稱都給忘了。

    居塵微笑道：“不錯，這也不符合我們科學家這一行的行規，接了這個生意，我基上就算臭名昭著、惡貫滿盈了，1萬我還要考慮三個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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