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有個哥們考試太緊張都吐血了？”

    “吐血了算啥，還有尿褲子的呢，你都不知道，還有人穿著紙尿褲來考試的呢……”

    “哎哎，就是前面那哥們，叫王白，我們一個考場的，那一口老血噴的，跟對穿腸似的……”

    第二天王白來參加考試，突然發現自己成名人了，等待的過程中，許多考生和家長對他指指點點，有同情的，有嘲笑的，也有嘆息的……王白除了苦笑，也是百味雜陳，甭管怎么樣，數學都算是考的不錯，今天這兩科考完，應該能上一的線。

    王白沒敢再戴文昌塔，一次就差點魂不附體，可不敢再用第二次了，何況這兩科他還是有把握的，可能是昨天吐血的緣故，兩位監考老師對他格外關注，經常圍著他轉，偶爾還會問一句有沒有不舒服？

    考完最后兩科，王白覺得考的還不錯，尤其是數學加分，對于更上一很有信心，考完試他們這些沒家長跟著的，坐上高中的大巴車回學校，第二天也就放假了，各回各家，一個星期后，估分差不多了，再到學校填志愿。

    一上車陳建斌還是在原來的座位，看到王白，伸手打招呼道：“王白，長出息了啊，聽你都考吐血了，吐了二兩還是二斤呢？”

    王白很是無奈，自己都快成笑話了，坐到陳建斌身邊給了他一拳道：“你特媽能不能別嚷嚷了？嫌這事知道的人不夠多是不是？”

    “不是，你要是覺得考不上大學，你跟哥們學廚師去啊，用不用考吐血啊，太夸張了吧？”

    陳建斌盡情的嘲笑王白，其它同學也笑，跟車來的老師也很關心王白的健康情況，弄的王白相當之尷尬，他相信自己考吐血這件事，會成為縣一中永遠的一個傳，大巴回到學校，天早就黑得透了，回到宿舍，整個宿舍只有王白一個人，連黃老七都消失了，王白覺得格外孤獨。

    第二天一大早，王白就跟陳建斌騎著車子回家，到家之后，家里竟然鎖門了，王白給他爸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他媽竟然要生了，正在產房里，王白連書包都沒放下，騎著車子趕到了鎮醫院，產房外面，他爸正心急火燎的在轉圈。

    看到王白，王建軍眼淚都下來了，道：“白你來的正好，你媽應該沒事吧？”

    高考都考吐血了，親爹見了一句都沒問，反而問他他媽會沒事吧？王白覺得很委屈，但看他爸那模樣，還是安慰道：“沒事，現在醫學技術都這么發達了，不行就刨唄，不會有事的！”

    “嗯嗯，我也覺得沒事。”到這想起來王白剛高考完，問道：“你高考考的怎么樣？有把握能上個好大學嗎？”

    “我覺得還行，應該能過一線，爸，你我該報什么專業啊……”

    王白他爸剛想跟他聊聊報考專業的事，護士出來喊道：“白麗家屬，白麗家屬，生了啊，母女平安。”

    “是個女孩，是個女孩，老天保佑……”王白他爸差點就跳了起來，把兒子的話忘到了腦袋后面……王白很無奈，可聽到母女平安，也感覺很欣慰，接下來就是住院了，怎么也得一個星期才能出院。

    王白就在醫院的床上看到了自己的妹妹，那褶皺的皮膚，丑的跟個狗似的，張嘴哇哇哭個不停，即使這樣，王白還是能看出來妹妹的五官跟他爹比較像。

    王白低頭看自己的妹妹，來哇哇大哭的妹妹手舞足蹈的突然抓住了王白扒著床的手指頭，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抓住了他手指頭的妹妹突然就不哭了，發出咯咯咯……類似的聲音，似乎見到他很開心，手握著他的手指頭很用力。

    王白也感覺到了他和妹妹那種奇妙的聯系，不光是血脈上的聯系，還有一種不清的感覺，他忍不住輕聲問道：“你可真啊，我是你的哥哥……”

    “咯咯咯……”的笑聲傳蕩在王白的耳邊。

    王白的妹妹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王詩藍。看樣子是沒少琢磨叫什么好聽，反正比王白好聽，接下來就沒什么好的了，王建軍要在醫院照顧他媽，王白自己回了家，自己照顧自己，還得給他媽熬粥送到醫院……

    一個星期過去就過去了，王白家里和醫院兩頭跑，好在他媽和妹妹很健康，但也真沒人顧得上他，王白有心想要填志愿的問題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見，可父母的部心神都放在了王詩藍的身上，王白干脆也就沒再問。

    一個星期后，王白自己回到學校，這一天是他媽出院的日子，沒人陪伴的王白騎著自行車回到學校填志愿，填志愿很多家長幫著拿主意，王白一個人有點發蒙，根據自己考的水平報了兩個水平中上等的大學，專業……十二個學科，六十一個大學專業類，五百多個大學專業。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哲學、工學、農學、醫學、藝術學、管理學……

    王白的目標是考上個好大學，至于學什么他都沒有功夫想，父母似乎對他學什么也不視，他爸的意思是學林業，回來能在林業局工作，母親沒什么建議，王白真心沒興趣一輩子跟木頭打交道，別的學科也沒多大興趣。

    他的目光落在了哲學上，這幾年的經歷，讓他對這個世界來好奇，原有的世界觀早就隨著鬼神的存在變得稀碎，稀碎的，而哲學可以看作一種尺度。這種尺度的作用在于，從理性存在物身出發，去尋找理性的質源，以及自存與世界其他存在物的關系。

    學術界對于哲學一詞并無普遍接受的定義，也沒有達成一致定義的可能。從哲學史來，哲學是對一些問題的研究，涉及等概念。哲學是對普遍而基的問題的研究，這些問題多與實在、存在、知識、價值、理性、心靈、語言等有關。

    或許哲學能夠解釋王白的一些疑惑，在沒有人指點下，想起曾經經歷的這一切，王白果斷選擇了哲學系，填完了志愿，王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對未來很迷茫，一個人瞎溜達，碰到了李曉靜，李曉靜走過來，問道：“王白，你報的什么院校？”

    “我報的是中等偏上的院校，目標的京北大學哲學系。你呢？”

    “我報的復旦大學金融系。”

    這就是學霸跟普通學生的區別，李曉靜出手就是復旦大學，王白報個好點的師范都沒底氣，忍不住嘆息了聲，李曉靜低下頭道：“我們大學都不在一個城市，以后離的可就遠了，王白，你還會跟我聯系嗎？”

    “當然聯系了，大家不都咱倆搞對象嘛，你自己都承認了！”

    王白開了個玩笑，李曉靜突然就哭了，王白嚇了一跳，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急忙道：“你要是不樂意也沒事，哭啥啊，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不是，我哭不是因為你開玩笑，你知道嗎，我爸爸媽媽在我考試完的第二天兩人就迫不及待的離婚了，我雖然早就有準備了，可還是心理難受，我沒有家了，我們的學校還不在一個城市，以后我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嗚嗚嗚……”

    原來是因為這事，王白恍然大悟，以李曉靜他爸他媽的關系，能拖到現在才離婚，簡直是個奇跡，早晚的事，王白安慰道：“你爸媽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其實他倆也不容易，一直湊合著怕影響你學習，現在他們離婚了，也就都解脫了，你也別難受了，馬上就上大學了，咱們也成年了，今后的路都是靠自己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心里就是難受，我很羨慕你，羨慕你的爸爸媽媽那么相愛，你們一家團團圓圓的，可是我沒有家了……”

    提到家，王白苦笑道：“我爸媽是沒離婚，可也沒人搭理我，你也知道我媽生二胎了，生了個妹妹，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高考，填志愿，不都是我一個人！他們現在的心思，都在我妹妹身上了，我成了外人，哎！”

    聽到王白訴苦，劉曉靜嘟囔道：“你媽也是的，都那么大歲數了，要什么二胎啊！”

    完覺得這話不該，尷尬的咳嗽了聲，輕輕道：“還有我搭理你，關心你啊，王白，不管我們在不在一個城市上大學，你都別忘了我，等我大學畢業了，不管你在那，我都去找你，咱們好好在一起，不跟我爸媽似的，你要給我發微信，給我打電話，放假了要是有時間就來找我玩……”

    完看了看四下沒人，一頭扎進了王白的懷里，王白抱著李曉靜，瞇著眼睛看著遠方的太陽，正在一點點的落入地平線，整個世界被渲染的一片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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