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你們了!”
馮大爺出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李隅之回到了房間,也不知道她和甘繆之間發生了什么,過什么。
這個我想死你們了,也讓景苦回憶起了前世。
炮竹聲稀稀落落響起。
如果十一點不睡覺,到了十二點,爆竹聲會一直響到一點多,就別想睡了。
甘如薺起身:“我要去睡覺了。”
EMMM……
“你準備睡哪里?”甘如薺看著景苦。
景苦內心是興奮的:“我準備一夜不睡,守歲。”
“哦,那你慢慢守。”
景苦立刻死乞白賴:“別啊,求收留,會暖床。”
甘如薺用遙控板關掉了電視,轉身走向房間。
不話就是答應了,景苦尾隨。
床不大,一米五寬,所以被子也不大,景苦進入房間關上門的一瞬間,二話不衣服褲子脫掉直接鉆進了被窩。
雖然光著皮膚接觸冰冷的被子讓景苦直哆嗦,不過景苦依舊一臉笑容,單手枕在腦后,看著甘如薺。
甘如薺白了景苦一眼,穿著睡衣睡進了被窩。
景苦床就這么大,被子也就這么大,不身體接觸是沒可能的。
現在甘如薺陷入了兩難境地。
是用正面面對側躺的景苦,還是背面面對景苦?
真要貞操。
最終,甘如薺選擇了正面面對景苦,兩人在黑夜中四目相對。
唯有兩對瞳仁閃著光彩。
“別……別碰我。”
甘如薺,一個離異家庭的女孩,從潔身自好,因為她的媽媽時不時就會給她講一個負心漢的故事。
事前多么寵愛,都顯得那么不靠譜。
這是一個懷疑愛情,又渴望純真愛情的女孩子。
從質上講,她還不是一個女人。
她從來不會對任何男人的追求多關注幾分,因為她深深的知道,大多數時候,別人追求自己的毅力與別人想和自己睡覺的**強度能劃上等號。
于是乎,在漫長的歲月里,這形成了一種習慣。
這樣的人不會多,也不會少。
人是有彈性的,繃著一根弦,有些人如滿弓,有些人卻崩斷了,甘如薺就是那滿弓。
此時此刻,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景苦才不會那么傻,順手攬住了甘如薺的腰肢:“我就抱抱。”
套路誰都懂,接下來就是,我就蹭蹭,我就進去絕對不動,我堅決不NS。
一環破,環環破。
甘如薺咬牙:“心我把你踢下床。”
“你得講道理。”
“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甘如薺很認真。
景苦嘆息,隨后語重心長:“我來分析分析,你爸現在睡在我的房間對不對。”
“嗯。”
“除此之外,家里還有兩架床對不對。”
“嗯。”
“這個時候,你媽媽選擇了單獨睡一架床對不對。”
“嗯。”
“這就明,二老默認了我們會睡同一架床對不對。”
“嗯。”
“二老同意我們上床了對不對。”
“不對。”
好吧,沒有套進去,景苦苦口婆心:“道理明明是這樣的。”
“不對,睡同一架床和上床是兩回事。”
“一回事。”景苦臭不要臉把臉龐湊了上去。
甘如薺最終放出了大招:“好吧,你愛干嘛干嘛,我大姨媽來了。”
WTF?
景苦懵了,這是殺招。
甘如薺眼睛大而閃亮,看著景苦,似有得意。
景苦咬牙,今天大過年的,雖然有些事該忍了,不過天賜良機,丈母娘老岳丈同時發力支持,不做點什么的話簡直人神共憤:“你的我愛干嘛干嘛喲?”
“嗯?”
“雖然我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吻你是在床上。”
炙熱的紅唇,在冬春之交,格外軟糯。
年輕人的躁動不只是脖頸之上的部分能夠停息的,或許是因為景苦動作太毛躁,或許是因為情愫難以壓抑,或許是因為這夜色太好,煙花漫天。
甘如薺做著激烈的回應。
如烈火,在燃燒。如水乳,在交融。
八爪魚一般四肢纏繞,恰得某個姿勢,景苦順利翻身在上。
摸約兩分鐘的糾纏后,景苦一路轉移進攻目標,來到潔白的脖頸。
二十多年熊熊燃燒的火焰,化作清亮高歌。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
炮竹聲轟隆隆隆,煙花讓半個天空通明如橘。
刺激,強刺激,景苦兩個頭都要爆炸了。
奈何大姨媽是個緊箍咒。
汗水一滴一滴滑落,風灌入被子,讓纏綿以久的兩人逐漸停息。
緊緊相擁。
聽著外廂炮竹聲,如鼓點息落。
甘如薺能感受到自己的那團火,與景苦的那一團火。
不過拉風箱扯火爐的事情,是真做不了。
時間滴答滴答,爆竹聲已經沒了。
也不知道是晚上幾點,景苦依舊很惆悵。
委屈兄弟了,兄弟怨念不淺,話不讓爺安逸,你也別睡了。
過了不久,景苦終于快要睡著了,誰知道背身的甘如薺往后蹭了蹭。
如同炸彈引線被點燃,景苦直接清醒的不能更清晰了,兄弟回歸了最強狀態。
景苦在心中默念《風云》中看來的冰心訣。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定不了啊!
惹了事就跑的甘如薺似乎一覺醒來,下意識:“你還沒睡啊。”下一刻臉羞紅,當然了,也沒人看得到。
景苦手探了下去:“咦?你騙我!”
假如沒有姨媽巾,那么大姨媽自然就不是真的了。
甘如薺手緊緊抓住景苦手腕:“我……”
“好吧,我不動你。”景苦下定決心,既然大半夜都沒能做什么,那就堅持個整夜,或許對于甘如薺這樣的女孩,第一次應該更莊重才對。
禽獸,和禽獸不如,兩種選擇也許都會在事后后悔,也許做了的話,也會后悔。
選一個上床的人很簡單,選一個睡一輩子的人很難,如果兩個事情混淆的話,只能明那個男人饑不擇食。
景苦堅定的認為,身前的女子會和自己過一輩子,所以,現在發不發生第一次實際上并不重要。
擺動了一下腦袋,嗅著那秀發的味道,不知道是下定決心做了決定,還是因為那芳香能安神,景苦緊緊的摟著甘如薺,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清晨的陽光或許不能讓荷爾蒙爆發的年輕人們醒來,但是清晨的爆竹聲絕對可以辦到。
醒過來的景苦躺成了大字型,這是單身太久的后遺癥。
甘如薺自然是起身了的,虛掩著的門傳進來粥的氣息。
景苦起身,撓了撓頭發,穿起棉質的褲子,穿起了睡袍,踏著拖鞋,走出房門。
甘如薺正好端著一碗粥放在桌上,看到景苦起床,撩了一下頭發,嬌羞:“你醒了?”
“嗯?額,你爸媽還沒起床?”
甘如薺對著景苦招手,景苦會意,上前摟著甘如薺。
甘如薺翻白眼:“干什么,我叫你來看這個。”著,指著窗外的樓下區。
樓下,一個頭發花白的步入老年的男人,一個中年女人,牽著手,漫步在長青的花壇邊。
景苦若有所思。
或許,昨晚上似乎真的發生了什么,也許李隅之終于還是原諒了甘繆大教授?
甘老師宿醉之后似乎氣色不錯嘛,正應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怨女夜哭愁,情郎遠益州。
昔年相約事,誰解愛情仇。
益州風光好,煙花柳巷頭。
一飲空杯籌,錯及盡風流。
戀時相交知,離日斷柳枝。
風雨人生路,徒留緬懷詩。
起筆一點墨,化作水溫柔。
難忘分離人,江湖戲扁舟。”
十八年前,甘大教授寫下了這個。
十八年后,并不知情的景苦抄了另一首。
“破鏡重圓,分釵合鈿,重尋繡戶珠箔。與從前,不是我情薄。都緣利役名牽,飄蓬無經,翻成輕負。別后情懷,有萬千牢落。
經時最苦分攜,都為伊、甘心寂寞。縱滿眼、閑花媚柳,終是強歡不樂。待憑鱗羽,與相思,水遠天長又難托。而今幸已再逢,把輕離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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