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能為力了嗎?”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問道。
“對不起,老夫已經盡力了,可惜經脈斷,從此以后恐怕就……”
“哎!行了郎中,您已經盡力了,這是診金,您拿著吧!
“那,戰老先生,老夫先告退了。”
戰晨仿佛聽到了這窸窸窣窣的談話聲,不覺從昏睡中驚醒。
疼!一股鉆心的疼頓時向他的大腦襲去,使得他幾欲再次昏闕過去,但他硬是咬牙挺住了。
“是的,這身上的疼,怎及得上心中的痛!我這時候再不能躺下了,我要站起來復仇!”他在心中不斷吶喊著。
眼前仿佛又浮現起先前的畫面,一個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指著他的鼻梁笑道:“哈哈哈,戰晨,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王霸!這個戰晨不得不想起的名字,那一天自己就是被他給擊敗的。
是一場同級之間的戰斗,可是在自己面壓制他時,手中的鐵棍卻離奇的斷了。而這個卑鄙的家伙卻趁機偷襲,并將他的經脈部打斷,最終還朝著他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最終這嘲諷的話語還久久地在戰晨的耳畔回響,提醒他不要忘記這段恥辱!
一個月后,戰晨終于可以起身了,素來不愛話的他,似乎話更少了,甚至終日不語。
老父親戰歷看著呆坐在床上,透過窗戶,望著破屋外楊柳的戰晨,不禁道:“晨兒,想哭就大聲的哭出聲吧!看你這個樣子,我怎能放心地離開,去陪你那逝去的母親。雪瑩!我對不住你!沒把我們的晨兒照顧好!”講到這兒,他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戰晨猛然驚醒,站起身子,撲倒在父親的身旁,扶起他那瘦弱的肩膀叫到:“父親,孩兒發誓,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一定會振作起來!
戰歷拭去眼角上的淚水,努力地露出一絲笑容道:“晨兒,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就有辦法向你母親交代了。”
戰晨望著老邁的父親感動得不出話來,他來自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了,父親戰歷只是一個普通武徒九層的平凡百姓,母親則是一個富家商人家中的丫鬟,兩人結合以后生活原和和美美。
然而天意弄人,母親在生下他之后就撒手人寰,而從此父親也就一蹶不振,在習武的道路上再也沒邁進一步。然而父親卻是偉大的,著巨大的壓力和苦痛將他拉扯大。
因此,戰晨從就有一個宏大的愿望,那就是要出人頭地。而在這習武成風,強者為尊的萬法大陸上,成為蓋世強者,就是衣錦還鄉的唯一途徑。
因此戰晨打懂事起就非常努力,還不到習武的年齡,就跑到臨近的烏梅鎮武館中觀看世家子弟習武,每天早上天色未明就要起身,更要走上十幾里路。
而回家以后,他就照著早上認真記下的那些招式,一板一眼地練了起來,直至深夜還不入睡。
憑借這樣的努力,他七歲就被破格錄取進烏梅鎮武館,十四歲就達到了武徒七層的修為。
原他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直順暢地走下去,然而卻招致了同是武徒七層修為的王霸的嫉恨,因為他已經將近歲了卻比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還不如,他的眼中容不得這顆沙子。
戰晨現在想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霸所設的一個局,事先買通了武館里的先生,再在比武用的棍棒上做了手腳,然后挑起事端,引誘他參加了這一次注定會輸的比試……他還記得自己被打敗那一瞬間,武館先生和同學們袖手旁觀的模樣,以及王霸那囂張的模樣。
時隔那么久,仿佛還歷歷在目,這些都深深地刺痛了戰晨的心,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肉掌中,直至鮮血直流,他卻毫無知覺,只是在心中吶喊:“王霸、還有你們袖手旁觀的所有的人,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晨兒,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父親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戰晨為了避免父親擔心,連忙笑道:“父親,我沒事兒,剛才我正在想,將來要干些什么生計,服侍您一輩子呢!
戰歷聽到兒子的話,臉上也樂開了花,道:“晨兒,你能想開了就好,雖然你已經不能練武了,但是手腳還沒斷呢,隨便找活兒干干,就夠我們爺倆兒平時花銷用度了,遠離那些事非爭端才能長命百歲!”
“誒!爸我聽你的。”戰晨趕忙裝作高興地道,頓了頓他又:“爸,我想出去逛逛,一個月沒下床,心里悶得慌!
“好!你可別走遠了,我還等你吃飯呢!
離開自家的破茅草屋,戰晨漫無目的地向烏梅鎮上走去,沿途幾個嬉鬧的孩子看他走了過來,就在一般聲地議論著。
“誒,那不是天才戰晨嗎?”
“什么天才,不過是一個廢材而己,聽他的經脈己經被廢了,不能習武了。”
“不會吧?”
“嘿,不信你瞧著!
這時一個只有九歲的男孩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戰晨面前叫到:“你是戰晨?”
戰晨抬起頭問:“你有事嗎?”
“嘿嘿,沒事,只不過我想看你下跪。”那男孩得意洋洋地笑道。
戰晨一咬牙道:“如果我不呢?”
“嘿,你子有種,那要問我的拳頭答應不答應了!
戰晨死死地盯住他沒有回答,那男孩見他真不識抬舉,竟上前就打。戰晨能地擺開了他平時的戰斗姿態想要與他對抗,然而一抬手,卻感到自己的經脈中傳來一種空虛的感覺。
“呯!”男孩的手輕易就架開了戰晨的阻擋,隨之一拳擂在他胸口上,戰晨當即就痛得貓下了腰。
那男孩囂張地叫到:“看吧!他就是只紙老虎,我們一起上!
他身后的幾個玩伴這才打消了顧忌,一窩蜂地圍過來對著戰晨拳打腳踢。
戰晨用手護著自己的頭在地上打著滾,與身上的疼相比,心中的屈辱更讓他難受。是的,沒有了武功連孩都能隨意欺負,活著還不如一條狗!
“快住手!”一聲稍帶稚嫩的嬌叱在身后響起。
幾個男孩不由手上一頓,戰晨也趁機爬起身來,看向身后,只見一個兩方二八,無比俊俏的姑娘掀開卷簾,走出她所乘坐的轎子,她明眸齒皓,眉黛修長,瓊鼻挺翹,朱唇溫潤,一頭烏黑黝亮的秀發披在肩后,就仿佛仙女兒下凡一般。
大家一時間都看入迷了。
這時候這位姐身邊的丫鬟卻開口了:“你們還不快散開,這是我們蘇家二姐!”
“不好!是蘇家二姐蘇蕓!币粋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們快撤吧!”
“好!”
這伙雜種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番,便一溜煙四散逃跑了。
戰晨也一時怔住了,蘇、王、李、楊號稱烏梅鎮的四大家族,據家中都有武尊一級的強者坐鎮,在烏梅鎮可是一手遮天的,憑自己現在的狀態最好不要與他們扯上關系。
于是他又深深地看了蘇蕓一眼,將她的神貌牢牢地記在心頭,他欠了對方一次恩情,而后就轉身朝著她身后走去。
“誒?你這人真奇怪!姐救了你,怎么一聲謝都不……”那姐身邊的丫鬟就朝他叫喚道。
“算了,鶯兒。”蘇蕓勸住了她。
此時的戰晨披頭散發,宛若野人,他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再留在這里,直想朝郊外跑,遠離這些人。
他一直沿著他熟悉的路跑著,跑向他們村子的后山,最終在一處山坳里停下了腳步。那兒有一處墳頭,墓牌上寫著“愛妻雪瑩之墓!
戰晨的膝蓋一彎就跪下了,一向堅強不流淚的他一時間熱淚奔流,是的,他把自己心中的委屈、苦痛部留在了這里,也只會留在這里,他那素昧平生的母親。
這時上天似乎都被他的悲傷所感召,下起了大雨。
戰晨不禁吶喊道:“娘,您也聽到了我的委屈了嗎?您要孩兒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怎么辦!”
可是沒有人去回答他。
戰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萬法大陸,崇尚武學,宗派林立,傳有十萬之眾!王朝衰微,只是大宗派的附庸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孩子一出生便要接受武學思想教育,從就鍛煉身體,打下堅實基礎,8歲就可以到縣城武館參加入學考試,成績優異者能獲得繼續研修武學的機會,而其他的人將被無情淘汰。
萬法大陸武者的修為境界分為:武徒、武師、武尊、武王、武帝、武圣這六大層次,據武圣之上還有境界,但那只存在于傳中,被人們稱為仙人,上天入地,翻江搗海,無所不能,但那些秘密都不是凡人所能夠接觸到的。
武徒分為十二層,突破武徒境界,是為武師,每十人習武,只有一個人有希望突破武師;而由武師突破到武尊更難,每百人中只有一人得以成功;以此類推,往后頭突破的人數就少,難度就高,這是一個金字塔的結構,只有達到武圣境界,才能站在這世界的端,傲視群雄。
戰晨的夢想是成為一代武圣!可惜這個夢想隨著他的這一變故,似乎永遠化為了夢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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