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見他不話,便搖了搖他的手臂,“而且無論我在哪里,做過什么事情,你都知道,真有危險,我相信爾法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先通知你的,我并不擔心。”
“你就這么相信我?萬一我要是被人纏住脫不開身去呢?”
“那不是還有冷平生嗎?”
“你還真單純。”他笑了笑,將下巴抵在她頭頂上。
宋音序眨了眨眼睛,他已經不再動了,她等了一會,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微微揚起睫毛。
他竟然睡著了。
頭斜斜地靠在她的耳朵上,眼瞼下一片微青,看來是白天累得夠嗆,才會著著就睡著了,她轉了下眼珠,抱緊他的手臂,慢慢閉上眼睛……
翌日。
她悠悠轉醒,伸手一探,旁邊空的。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早晨六點四十五分。
無論多晚睡覺,第二天他總能在六點之前起床,生物鬧鐘準得驚人。
宋音序像游魂一樣慢慢爬起來,眼睛半睜不睜的,發絲凌亂,卻也有一種慵懶的美。
打開房門,廚房里仍舊是熱熱鬧鬧的切菜做飯聲。
司習政坐在餐桌上,顯然是剛剛運動完,身上還穿著合體的黑色運動衫,手拿一個淺金色iPad,情緒淡漠地閱讀著上面的內容。
這種感覺真好,每天醒來,都能吃到美味的早餐,還能看見想看見的人,真美好。
宋音序穿著卡通睡衣蹭過去,也不管在準備早餐的林姐,直接忽視她,頭一倒,扎進司習政的懷里。
他能地張臂摟住她,唇角漾出笑意,“怎么不洗臉就出來了?”
她揚起了白凈凈的巴掌臉,“我先出來看看,你是不是走了。”
“還早呢。”
“幾點上班?”
“和你一起走,順路,先送你到學校我再去上班。”
“好的。”她甜甜一笑,點了點他的臉頰,“那你繼續看新聞,我先去洗臉。”
著就要從他身上下來。
司習政不如,緊緊箍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這就走了?”
撩完就想跑?真當他耐力很好?
“不然?”
“親一下。”側過頭,將性感的臉頰湊過來。
宋音序見狀,忍俊不禁,“不要,我還沒刷牙呢。”
“沒關系,只是親臉而已。”
“那也不行。”
“我行。”罷,將她的后腦勺往前一壓,讓她的唇瓣貼在他的臉龐上,落下了今天第一個吻。
宋音序笑得像清晨的百合花一樣燦爛。
洗完臉,她回到餐桌上,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她坐下就吃,“司習政。”
“什么?”
“你這個周六訂婚是吧?”
聞言,司習政給面包抹黃油的動作一頓,“怎么了?”
“沒啊,我就是想,如果你周六訂婚,那你周五晚上應該很忙的,我想你既然不過來,那我就不回來睡了。”
他挑眉,神色仍舊平淡,“誰我不過來了?準備東西的是冷平生,我需要忙什么?”
“那你不用忙其他事情?比如宴請賓客啦?”
“你在打什么注意?”
“沒啦,就是我們的樂隊啊,參加了今年的樂隊賽,周五晚上有比賽,我是想,反正你到時候肯定很忙的,我比賽結束可能也很晚了,我就不打算回來了。”
“你要去外面過夜?”
她接過他遞來的吐司,咬了一口,眼睛亮亮的,“是啊。”
“不可以。”被很干脆的拒絕了。
宋音序噘嘴,“為什么?”
“現在是非常時期,呆在家里比外面安。”
“可是我那晚比賽完都十二點了,如果還要回來,會很晚的。”
“沒關系,不管你比賽到多晚,我去接你。”
她驚訝,眨眨眼睛,“你要來接我?”
“嗯,雖然會有點忙,但去接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可是我們的比賽在安城噢,距離M市有兩個時的車程,你不怕把自己累壞啊?”
“只要你可以安,累壞我也沒有關系。”
宋音序臉一紅,促狹地咬了口面包,輕笑:“司習政,你這句話好內涵噢。”
司習政微微一怔,抬眸,“你這一天天的,腦袋都在想什么?還自己是個女孩,有你這種什么都懂的女孩嗎?”
“懂有什么稀奇的?現在有幾個女孩不懂?難道你不懂?你不看?”
“看什么?”他挑眉問。
宋音序收回視線,“我不告訴你。”
“到底是什么,你給我清楚。”不挑起這個話題還好,一挑起這個話題,司習政就對她好奇起來了,的懂和看,到底是哪方面的啊?
她微微一笑,“不。”
“。”
“不。”
他修長的指往旁邊一探,掐了她的腰一下,“你到底不?”
宋音序驚呼一聲,把手伸到桌下去抓他的大掌,眼里都是惱怒,“不帶這樣的,老掐我腰,很癢的知不知道?”
“誰讓你話故意一半,快,你剛才的懂和看是什么意思?”
“好奇就去問蒼老師。”
“……”司習政的耳根微微變紅,瞪她,“宋音序,你到底看了多少這些?”
宋音序眨了眨眼睛,細想,“1……唔,不多,一個套餐,6集。”
“……”一看就看了六集?司習政的臉色頓時沉下來,“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國家禁得這樣嚴,她從哪里弄來的片?
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去跟有關的部門聊聊了。
“羽桐給我的。”
“……”司習政不敢置信,皺眉,“盛羽桐給你的?”
那個出了名端莊的第一名媛盛羽桐?呵呵,溫婉知性的外表下,內在竟然是這樣的奔放么?
“那怎么了?羽桐是電腦高手,她會翻墻,我讓她給我找的,怎么的?”
“還是電腦高手?”
“嗯。”宋音序笑瞇瞇,“起來你可能不信嗎?”
誰能信?那個女人大家有目共睹,性子內向,唯唯諾諾,除了完美的端莊和循規蹈矩外,貌似沒一絲優點?
“其實吧,蕭亦婁要是娶了她,一定賺,可惜蕭亦婁是個豬腦,他不懂。”
“……”司習政深目覷她,陰氣沉沉的,“你就很懂?”
平時挺聰明的,可蕭亦婁想染指她的這件事,她怎么一點防備都沒有。
宋音序微怔,“你想的是什么?”
“你覺得呢?”
宋音序看著頭頂那張熟悉的俊臉,眼眸一彎,咧嘴笑了,“吃醋啊?”
他一怔,摟緊她的腰,“是又怎么樣?”
“是就大膽的承認咯,話老要繞那么多彎子,直接承認你心里很不舒服很難嗎?”
“……”
“真的很悶騷耶你。”
“……”司習政真想掐死她,默了半天,擠出一句,“你害臊不?”
“害臊什么?”
“什么話都敢往外?你不臉紅嗎?”
“跟你話有什么好臉紅的?況且我就喜歡逗你,每次把你的啞口無言又臉紅耳赤的,我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司習政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來宋妮子已經摸清了他的性格,就喜歡寫葷話來撩他。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知道我介意還跟亦婁走得那么近?”
“所以我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啊。”
“什么意思?”
“明明我跟他之間就很純潔,卻被你腦補成這樣了,哎,你的想象力真的是超級無敵豐富啊。”
“……”司習政覺得她的歪理邪一大堆,卻莫名的很有道理。
“在呢,我看起來像那種喜歡朝三暮四的人嗎?”
“我看你挺像。”他故意不按常理答話。
“……”宋音序嘴里的牛奶差點噴出來,拿開了杯子,故意慘兮兮的:“我這么一心一意的人,居然被你誤會成這樣了,嗚嗚嗚,我要去自殺。”
“去吧,砧板上有刀。”
“……”宋音序一口血差點上不來,輕輕哼了一聲,“哼,太沒良心了,我不搭理你了,從此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罷起身要走。
司習政把她拉回來,眸底蘊著笑,“行了,戲這么多。”
她扭過頭來,嘿嘿笑,“我可不可愛?”
“不夸獎你。”
“為嘛?”
“一給顏色就開染坊,就得晾著你,不然成天都嘚瑟。”
“……”宋音序微微扁嘴,“你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失去寶寶的信不信?”
他呵呵一笑,難得的配合了她一次,“不信。”
“……”
兩人一起出了門,司習政走在前面,宋音序背著書包,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踏快了兩步,手伸過去,與他十指相扣。
司習政微怔,回過頭來,對上她笑得明媚的眼,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挽了挽她被風吹亂的發絲。
“你領帶有些斜了,我幫你。”
她順勢著,剛要踮腳,就被司習政伸手按了回來,眼底有疑惑,就聽他:“不必踮腳,我來。”
他微微傾過身,彎腰。
宋音序心里一暖,雙手伸過去,自然而然的給他整理一下領帶。
司習政有些出神地看著她,等回過神來,俊臉已經被她摸了一把,她哈哈一笑,就像得逞什么一樣,“真滑。”
“……”這個流氓!
這個稱呼再適合她不過,哪個年輕女孩敢對他這樣放肆的逗弄?吃豆腐?
他下意識的瞇眼,勾過她的脖子,頭一低,就親上去了。
灼熱的氣息從臉邊掠來,吻住了她的唇。
冷平生見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背過了身,媽呀,向來高冷面癱的閣下怎么變成這樣了?這么肉麻,可讓他怎么視而不見啊?
宋音序被吻得昏頭轉向,混沌中,撐開了眼睛,他亦是沒閉眼,深邃的瞳仁注視著她,像在記住她的樣子似的。
宋音序心中一怔,略有些不自在地推開他,“好啦,再親下去遲到了。”
“沒關系。”
“……”沒關系個屁啊!剛才吃早餐的時候就催她快點,現在親親就變成沒關系了。
她不肯再給他親,轉身鉆進車里。
司習政看了眼天色,跟著進車,“今天可能會下雨,你等下到了學校帶一把雨傘進去。”
“好。”
“再多帶一件衣服,下雨天會冷些。”罷手自然而然地伸過來,再次與她十指相扣。
宋音序的心甜得快要溢出蜜糖來,“好,知道了。”
“午休時候給我打電話。”
“有事嗎?”
“沒,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宋音序的臉更紅了,不自在地摸著自己的頭發,“那你不會很忙嗎?”
“在忙,接一個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的嘴唇咬得更緊了,睫毛長長密密的,垂在眼瞼處,“那好吧,我中午找時間給你打電話。”
“一定要打,別忘了。”
“知道啦。”她揚唇輕笑,滿心溫暖與甜蜜。
*
進了學校,聽今天有新來的校董,所有人都到操場集合,歡迎新來的領導。
宋音序跟盛羽桐站在人群里,言笑晏晏的聊著天。
然后新來的校董上臺了。
遠遠望去,先是看到了一雙程亮的皮鞋,在往上,是熨燙得一絲不茍的名貴西裝,接著是一條米白色絲巾,系在領口處,即簡約又時尚。
新校董目光含笑地站在高臺上,年紀不大,肌膚很白,不是蕭亦婁那個妖孽又是誰?
宋音序低聲問盛羽桐:“蕭亦婁怎么跑來當校長了?”
“掛名的估計。”
“什么意思?”
“像他們這種大官,一般是要同時任職很多個職位的,比如什么什么愛心協會,什么什么教育基金,什么什么省的書記,還有什么國議會的軍事委員,總之五花八門,官位大,往上疊加軍職軍銜就多,這是政績需要。”
宋音序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司習政有多少官位。”
“幾十個應該是有的吧。”
宋音序微微詫異,“沒想到他軍銜這么高。”
“不然你以為啊。”
兩人聊天的空擋,新來的校董蕭亦婁已經慷慨激昂的講完了自己的宣言,散場的時候,空中飛來一瓶飲料,宋音序眼疾手快接住,微斜目,就看見了站在樟樹下笑得一臉夸張的程驍與眉目溫涼的官墨。
“姐姐,你的身手來敏捷了嘛。”程驍走過來,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
宋音序瞇眸瞪過去,“我程驍,你是皮癢了吧?連我都敢偷襲?”
“這怎么能叫偷襲呢?明明就是在鍛煉你的反應能力啊。”
宋音序拋了拋手中的罐飲料,“那好啊,我也來試試你的反應能力如何。”
“別!”程驍嚇得臉色都鐵青了,“你力氣太大,我吃不消。”
宋音序笑瞇瞇,“這可由不得你了算。”
言罷,將手中的飲料用力一擲。
程驍嚇得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了。
“哈哈哈,我還沒扔呢,膽鬼。”她拋著手里的飲料,笑得恣意桀驁。
官墨看了她一眼,“別嚇他了,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怕你。”
宋音序臉上的笑意加深,“喲呵,沒想到你跟程驍的感情這么深厚了,還天天出雙入對的,你兩不會是……那什么吧?”
她來回指著兩人,一臉的意味深長。
“你可別亂。”誠如直男程驍,一被這樣就受不了,瞪著宋音序,俊臉陰森森的。
旁邊的官墨雙手插在兜里,舉止悠悠閑閑的,倒是比程驍從容淡定不少,看著宋音序,雙眸宛如深湖一般幽碧,“哪什么?”
宋音序調皮地眨眨眼,“只可言傳,不可會意。”
官墨笑笑,唇角的弧度深邃迷人,“那你的猜測還真是不準。”
“我跟你開玩笑的嘛。”
“沒事,我也在跟你開玩笑呢。”
宋音序有點不下去,雖然官墨總是文文靜靜的模樣,可就是莫名的讓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放肆。
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喂,姐姐,周五那比賽怎么?還去不去了?”
“去啊,當然要去了。”
“那今晚我們一起去買衣服吧?得選一下適合團隊一起穿的衣服。”
“好呀。”
課間休息結束后,宋音序見盛羽桐頭一次沒有看書,微微支著下巴,一副在想事情的樣子,眸色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
宋音序覺得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就問她:“雨桐,你在發什么呆呢?”
“沒。”盛羽桐回過神來,想了想,對宋音序:“音序,我總覺得官墨看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但就是覺得怪怪的,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
“什么?”
“昨天我去買衣服的時候,好像在百貨店的商場碰到了他。”
“然后呢?”
“我看見他跟陸彩妮在一起。”
“……”宋音序表情愕然,“陸彩妮已經康復了嗎?”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處,陸彩妮并沒有康復,她很瘦,臉色很蒼白,照理,她還在養病期,如果他們兩是朋友,應該是不會在外面碰面的,最多是官墨去探望她,又或者等陸彩身體好了再見面?”
“可是陸彩妮住的房子好像是司習政的,不方便對外公開,就算官墨想去探望她,也沒地兒去吧。”
盛羽桐點點頭,道:“所以我不敢肯定什么啊,因為他們兩年紀也差不多,萬一是師姐跟師弟的關系呢。”
宋音序忽然沉默了。
盛羽桐問:“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宋音序思忖片刻,沉著眼色:“你這么,我也覺得有點可疑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比如只是師姐師弟,沒必要病成這樣還見面吧?”
盛羽桐頷首,表示贊同。
但猜測始終是猜測,官墨為人一直很低調善良,行為也滴水不露讓人抓不住把柄。
宋音序在腦海里想了一通,仍舊覺得他人挺好的,就憑著第一次,他救那個孕婦那次,她就覺得他應該不是個壞人。
*
午休時間,宋音序給司習政打電話,她站在女洗手間前面的走廊上,一等電話接通,就問:“午餐吃了什么?”
“還沒吃。”
“怎么還不吃飯啊?在忙?”
“嗯。”
“忙也要吃飯的,現在馬上去吃吧,別餓著,對胃不好。”
“好。”他嗓音淺淺地應了一聲,“等忙完了馬上去吃。”
“不行。”她皺眉,嚴肅道:“立刻去。”
“還沒忙完。”
“我要生氣啦!”她威脅他。
那端靜了片刻,就聽他對冷平生:“平生,你去隨便買點午飯回來吧。”
“是。”冷平生應聲從辦公室內離開。
“等飯買回來就馬上吃,行了吧?”司習政對宋音序。
“行。”宋音序笑瞇瞇,“冷平生剛才在你身邊嗎?”
“嗯,剛走了,那么關心他干嘛?”
“沒啊,我就隨便問問,對了,你晚上還過來嗎?”
“當然。”
宋音序點點頭,莞爾,“好,那我跟你哦,我晚上要出去買衣服,可能會晚點回家。”
“買什么衣服?是公寓里那批定制給你的新衣服不喜歡是嗎?如果不喜歡,我讓高姨帶張老師去見你一面,讓她重新給你定制一批新衣服。”
“不是!晚上是要買樂隊比賽的衣服。”
司習政安靜片刻,語氣一如既然的簡短,“好吧,你路上心點,我們晚上見。”
“好。”
宋音序神色溫柔的握著手機,知道他相當的忙,沒有打擾他太久,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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