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出現(xiàn)月食的消息流傳開來,整個牙山市一家家一戶戶,或在院子里,或在樓頂上,抬頭望著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然而,一邊觀察的同時,很多人也奇怪,因為一般如果有月食的話,肯定早在之前電視和網(wǎng)絡(luò)上都會有新聞消息的,可這一次,不管是電視還是網(wǎng)絡(luò),都沒有一丁點的消息,所以這次的月食,很多人都感覺十分的突然。
“這不是月食!”
聚集在宋家為宋箋秋慶祝生日的人,全都聚集在了院子里,抬頭望向夜空,那明晃晃的月亮,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讓現(xiàn)在的月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圓環(huán)一般。
正當(dāng)李楚燕大姑她們議論紛紛一臉興奮,甚至還掏出手機來拍照時,玉知秋卻是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不是月食?那是什么?”
眾人抬頭望向天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月亮中心的黑洞,正在逐漸逐漸十分緩慢的擴張。
“靈巖寺出事了!”
宋箋秋蹙起眉頭,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靈驗時,甚至隱隱間,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猜測,但在沒見到事實之前,她并不愿意相信,這就是這段時間發(fā)生在牙山市異常的真相!
“走!”玉知秋也立即想到了靈巖寺山頂?shù)哪莻陰氣口,當(dāng)即招呼了一聲,便領(lǐng)著周青離要離開。
“我開車送你們?nèi)ィ 庇酄a見此,連忙追上去,雖然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他會開車啊!
“我也去!”凌芷卿見此,頓時就想湊熱鬧。
“你就別去了!”余燼頭也不回的說道:“在這里等著!”
凌芷卿眉毛一豎,就要生氣,但很快宋箋秋接口說道:“凌姐,你也確實別去了!就在這里保護我爸爸媽媽他們吧!”說完,對唐曉云說道:“還有云姐,家里就拜托你了!”
聞言,唐曉云皺起眉頭,說道:“小姐,我不去沒問題嗎?”
“沒事!有大叔呢!”宋箋秋說道。
這樣一想,似乎也確實挺讓人安心的,于是她點點頭,說道:“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小心!”
“好!”宋箋秋說完,卻是縱身一跳,直接跳到了自己房間的窗口,然后拉開窗戶,鉆了進去。
不知道宋箋秋另一個身份的人,像李楚燕等人還有大姑大姑父他們,看到這情景,一個個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很快,就見房間里亮起了燈,接著似乎有什么金色的光亮了一下,便熄滅了,最后,就見一個人影從窗戶跳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這個看模樣有二十一二歲的女孩,連見多了大場面的大姑,都有些結(jié)巴了:“你、你是箋秋?”
“嗯!是我!”宋箋秋換了一身簡單輕便的衣服,好迎接之后可能的戰(zhàn)斗。
李楚燕幾人呆呆的望著她,也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說什么,宋箋秋卻有很多話說:“楚燕,你們就暫時在我家里住下吧!記得打電話給你的家人報信!”
聞言,李楚燕等人面面相覷,呆呆的點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爸爸媽媽,我走了!”宋箋秋望向宋爸宋媽,說道。
“嗯!去吧!小心點!”宋爸說道。
“別逞強啊!”宋媽面露擔(dān)憂之色。
“我會的!”宋箋秋點點頭,轉(zhuǎn)身快步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剩下宋爸宋媽大姑和李楚燕等人,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心中卻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
出了門,果然見余燼的車子停在外面,顯然是在等她。
她立即上去坐進了車內(nèi),余燼瞧了眼后視鏡,說道:“坐穩(wěn)了!”說完,一踩油門,車輪頓時發(fā)出一陣摩擦的聲響,整輛車幾乎是一下竄了出去,很快就沖出了街道。
好在現(xiàn)在晚上,城市里的車輛不多,整條街都顯得比較空曠,余燼也知道現(xiàn)在趕時間,立即拿出了自己的飚車技術(shù),加大了油門,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車輛朝著靈巖寺的方向而去。
…………
此時的靈巖寺,正承受著一股強大力量的鎮(zhèn)壓!
正如宋箋秋玉知秋他們所想到的那般,確實是靈巖下的陰氣口出事了,但造成這一切的禍首,卻是所有人怎么也不會想到的!
靈巖寺之前的大部分僧人,都在千島家事件中被屠殺殆盡,這一次考慮到靈巖的安全,佛門從全國各地抽取了部分實力出眾的僧人,守護在這里,佛阿子在其中不管是地位還是修為,都可以說是最為重要和頂尖的,然而現(xiàn)在,他的情況卻顯得很不妙!
只見佛阿子背對著所有人,盤膝坐在山頂上,在一片漆黑中,他的背影深邃無比,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一般,隱隱約約,可如果仔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他周圍有濃郁的鬼氣如波濤浪涌一般,此起彼伏,不斷的洶涌。
這股鬼氣已經(jīng)攀爬到了他的頸脖處,只余眉心最后一縷佛光佛氣,在鬼氣之中掙扎浮沉,勉強守護著它的主人最后一絲理智。
在山下,一百多名僧人列成方陣,盤膝而坐,手中敲著木魚,口中誦念著大日如來真經(jīng),合眾人之口,誦經(jīng)聲如蚊似鐘,洪亮如潮,匯聚而成的佛光不斷的往山頂蔓延,想要突破鬼氣的圍困,救出佛阿子,并將其鎮(zhèn)壓下去。
然而,這股鬼氣實在是太濃郁了,甚至還有更多的鬼氣,正源源不斷的從陰氣口中冒出,如同一口泉水一般。
它在不斷侵蝕佛阿子同時,又形成了一道漆黑的煙柱,沖天而起,沾染著頭頂?shù)脑铝痢?br />
那仿佛月食一般的黑洞,其實正是這鬼氣所遮蓋而出的正如玉知秋所言,這并不是月食!
“咚!咚!……”
洪亮的鐘聲響徹天空,站在鐘樓里敲鐘的,卻是曾經(jīng)消耗過自身大量壽命的凈石大師!
他穿著袈裟僧衣,額頭上皺紋堆疊,但原本渾濁的雙目,此時卻是精光四射,看似單薄的身體,推著鐘椎,一下一下的撞擊著。
他口中也在不斷的念誦著經(jīng)文,梵鐘表面銘刻的梵文和佛像,紛紛綻放出金色佛光,隨著每一聲鐘響,化為一道道漣漪,擴散出去。
整個靈巖寺,都籠罩在一片經(jīng)聲之中,但濃郁的鬼氣,卻源源不斷的涌出,匯聚成了一片黑云,籠罩在上空。
鬼氣之中,隱隱有各種恐怖畫面顯現(xiàn),有血海在大地肆掠,席卷無數(shù),又有無數(shù)座殘破的尸體堆積成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體。
里面有成千上萬的不死冤魂,不斷的發(fā)出嚎叫聲,哀嚎聲,不僅讓人看了覺得恐怖,它們所發(fā)出的聲音,也是一種精神攻擊之法。
而寺中僧人的誦經(jīng)聲,便是唯一對抗它們的方法。
…………
距離近了,那沖天而起的煙柱,還有那匯聚在夜空的濃郁鬼氣,都讓宋箋秋等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好端端的,會突然變成這樣?
陰氣口不是有佛阿子鎮(zhèn)壓嗎?他不是每天都在山頂過夜駐守嗎?
可為什么,事情還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除非……
玉知秋和周青離相視一眼,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
宋箋秋面色凝重的望著車窗外,對于早前心中的猜測,眼前的景象似乎就成了證據(jù)。
早在之前,牙山市清晨出現(xiàn)迷霧,鬼物肆掠,很多界中人都已經(jīng)表明,應(yīng)該是月亮的問題,可造成月亮為什么會如此的原因,卻始終是找不到。
不少人第一時間懷疑是靈巖寺山頂?shù)年帤饪诘年P(guān)系,連宋箋秋也都去觀察過,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
然而,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陰氣口沒有發(fā)生異常,而是應(yīng)該發(fā)生了,只是所有人去觀察的時機不對,而一直鎮(zhèn)守在陰氣口前的佛阿子,應(yīng)當(dāng)是知情之人,但他卻不知原因的,掩蓋了這件事!
為什么會這樣?!
宋箋秋心中思緒百轉(zhuǎn),她幾乎每個星期天放假的時候,都會去靈巖寺,與凈石大師還有佛阿子談佛辯論,雖然認識的時間尚短,但互相之間的交流,卻已經(jīng)十分之深了,對于各自的想法,各自在佛法上的理解,可以說倆人就是知己!
人生難得一知己,宋箋秋感覺十分的欣慰,然而,卻沒想到,這知己卻轉(zhuǎn)眼之間,成了敵人!
不!現(xiàn)在將佛阿子列為敵人還嫌太早!或許對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宋箋秋默默的想著,直到車輛開到了山腳下,她才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
如果真有苦衷,等到山頂之后,她將親口詢問清楚!
…………
哈哈哈哈!我找到了!你的漏洞!一個只有佛阿子能夠聽到的囂張的笑聲,直接在他心底響起。
佛阿子沒有回答,口中念誦著經(jīng)文,手中撥動著佛珠。
你不說話也沒用!原來你竟然喜歡那個宋箋秋!那個聲音依然在他的心底嘶叫著。
我沒喜歡她,只當(dāng)她是知己而已!這一次,佛阿子卻開始為自己辯解了,然而,如此辯解,反而更顯得他的心虛。
你騙不了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就是喜歡上了那個叫宋箋秋的女孩!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佛門嬌子,竟然會動禪心,犯了欲念!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確實無力辯駁,也被說中了心事,佛阿子沉默了。
哈哈哈哈!犯的好啊!佛阿子!今天你死定了!我要侵占你的身體!從今以后,我就是你!你……便煙消云散了!
啊!你看!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來了!其實不用心底那個聲音說,佛阿子也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出現(xiàn)在山下。
但如果沒有心底這個聲音的提醒,他恐怕根本就不會回頭看,然而此時,他卻像是受到了無形力量的控制一般,雖然心中有一個聲音叫自己不要回頭,但卻有另外一個更加強烈的聲音,讓他忍不住回過頭去,于是,他便看到了衣決飄飄的女孩,站在山下,面色凝重的抬頭望著他。
宋箋秋!
雖然人是成年模樣,身上穿著一襲宮裝,但她身上的那股氣息,確實是他熟得不能再熟悉的!
短短幾天沒見,這女孩又有了新的變化嗎?
他有些嘆息,在看到成年后的宋箋秋時,他就知道,自己以前還因為對方年齡太小,而有所顧忌的心情,幾乎是瞬間便被瓦解了。
這其中有他的一絲松懈,但更多的,其實還是那個心魔乘虛而入,撕開了他最后一層防御,攻入了他的心神深處。
他幾乎能夠聽到,一個猖狂的大笑聲在心中回蕩,漸漸的,這個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幾乎充斥了整個耳膜。
而他的意識,也在這笑聲中漸漸的模糊,漸漸的遠去。
就讓我再看最后一眼吧!
心底最后的一個念頭閃過,這一眼與山下的女孩凝視,短短的一剎那,仿若永恒,又仿佛一個轉(zhuǎn)瞬的火花,最后,他眉心的白毫相化為了一枚黑點,最后一縷佛光也隨之在飄搖之中,被鬼氣吞噬。
……其實在與佛阿子對視上的一瞬間,佛阿子的感覺仿佛是永恒的,但對于宋箋秋來說,卻是立即意識到,原本還能堅持與鬼氣對抗的佛阿子,不知什么原因,忽然之間無法堅守最后的意識,即將被鬼氣吞沒。
她當(dāng)即展開了行動,朝著山頂一躍而起,身在半空,佛光大綻,巨大的法相在背后顯現(xiàn)。
然而,此時已經(jīng)晚了,佛阿子本來就是苦苦支撐,現(xiàn)在又被抓住了心神的漏洞,污染幾乎是在短短的一瞬間,便瞬間侵蝕了他的心神,但宋箋秋躍起,現(xiàn)出法相之時,高度正好與佛阿子平視。
他臉色沉靜的望著宋箋秋,身后驟然間,也顯出了一尊法相!這是一尊佛祖,面容也與他依稀相似,但與宋箋秋的菩薩法相是琉璃金身,充滿佛光佛氣不同,沉淪的佛阿子的法相,是通體漆黑,渾身充斥著一股黑色氣息。
這氣息如煙如霧,仿佛有千百個大小餓鬼充斥其中,干尸枯骨堆積成山。
宋箋秋與佛阿子遙遙相望,兩具法身也是隔空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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