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敗退,佛光漸漸收斂,誦經(jīng)聲隨之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夜色的寧靜之中。
房間里的燈光驟然間重新亮了起來。
盤膝端坐在床上的方恒,終于長出了口氣,此時回過神來,只感覺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心里隱隱有一陣后怕,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和激動。
如同靈幻電影中的斗法,他卻在現(xiàn)實世界遇到了,并親自體驗了一番,還成功的擊退了敵人,如此經(jīng)歷,尋常人能遇到嗎?
顯然不可能!
其實,早在見識過右手腕的佛珠手串綻放佛光之后,他就感覺自己被引領(lǐng)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扇門前,只是在沒有人指引之下,他是見門而不得入,只能在門外抓耳撈腮,卻一籌莫展。
直到這《金剛經(jīng)》的出現(xiàn),不僅靠它,擊退了鬼物和敵人,而且還給他指明了一個推開這扇門的方法。
正如佛珠手串綻放的是佛光一般,佛經(jīng)不正是與它相合之物嗎?為什么他早就沒想到這點呢?
他撫摸著《金剛經(jīng)》的封面,明白自己如果想要找到佛珠手串的使用方法的話,必然是要研究佛經(jīng)了;一是僅僅不夠的,還要更多更多……
窗外夜色濃郁,有了一次玄幻般的經(jīng)歷,方恒是一點也沒有睡意,再加上,敵人雖然已經(jīng)被擊退,但那個鬼嬰?yún)s不知有沒有被徹底消滅,所以他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檢查檢查情況。
他下了床,穿著拖鞋出了房門,來到隔壁的客廳里。
一眼掃去,客廳里一片漆黑,但借著從陽臺外照映進來的月光,卻還是能夠看清客廳里一個大概的情況。
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任何東西受到損毀,就好像之前發(fā)生的戰(zhàn)斗,完就是不存在,像是一場夢一般。
可肉眼看不到,卻并不表示這里真的空無一物了,方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里還殘留著一股令人厭惡的氣息。
就像臭水溝、農(nóng)村旱廁,經(jīng)過三伏天照射發(fā)酵后的氣味,令人作嘔。
方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左手捂住了鼻口,卻還是順著這股氣味找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股氣味的源頭,竟然不是那些擺放在架子上的古董,而是來自一個植物盆栽里!
這植物盆栽擺放在兩張靠背椅之間的茶幾上,造型奇特優(yōu)美,就像是一棵縮了無數(shù)倍的古樹,根莖纏繞,長得翠翠綠綠的,十分好看,想來價格不菲。
再細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股氣息并不是從盆栽上散發(fā)出來的,而是從植物上面掛著的一個紅色錦囊里散發(fā)出來的。
方恒皺著眉頭,伸手從枝杈上取下了錦囊,隱隱感覺到有一個害怕的念頭傳遞了過來,讓他明白,這錦囊里裝著的,不是那個鬼嬰的骨灰,就是別的媒介之類的東西。
想到這鬼嬰才一兩歲的模樣,就被人利用,不由心生憐憫之心,然而,不等他做出反應,就見佛珠手串驟然間亮起一陣佛光,同時一聲洪亮的佛號傳出,回蕩在客廳里。
遂即,就見一團金光從錦囊中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線條,穿過陽臺窗戶。等方恒追過去看時,就見那金光沒入了前院里栽種的桂花樹里。
這是什么意思?
對于這個情況,他心里充滿疑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時,也有些惱怒,這佛珠手串根就不聽他的話,他都還沒做出決定來,就擅自行動。
可偏偏,他卻對此毫無辦法,只能站在陽臺前張望了片刻,便去浴室里沖洗了一下,把剛才出過的汗沖洗干凈,這才重新回到房間里睡覺去了。
一夜無事,早上睜開雙眼,窗外已經(jīng)一片大亮。
穿好衣服后,方恒出了房間,倒是不急著去看宋文成和林玉琴倆人怎么樣,而是先去刷牙洗臉,然后才下了樓。
到了一樓,倒是看見林玉琴氣色不錯,且心情很好的樣子,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哼著歌。
聽到動靜,林玉琴抬起頭望過來,看到是方恒,邊笑著道:“看來我家乖女兒習慣早起,天天都起這么早。”
乖女兒……
正待走下最后幾階樓梯的方恒,聽到這個稱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腳落地之后,才意識到,這‘乖女兒’的就是他!
林玉琴笑臉盈盈的,望著因為‘乖女兒’三個字,而有些發(fā)愣的方恒,臉上似乎隱隱有些期待的感覺。
方恒自然不傻,回過神來后,望著林玉琴,開口叫道:“媽媽早!”
“誒!早!”聽見方恒叫自己媽媽了,林玉琴臉上笑得更開心了:“刷牙洗臉了吧?快來吃早飯吧!今天買的是豆?jié){油條!”
在招呼聲中,方恒有些飄忽忽的走了過去,不管是林玉琴的‘乖女兒’三個字,還是他開口叫媽媽,總讓他有種在夢中,不知真假的感覺。
偷偷的掐了下自己的肚子上的肉,很疼,這不是夢。
坐在餐桌前,低頭看著面前濃郁飄香的豆?jié){,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我有爸爸媽媽了,我有家了。
昨天積累到現(xiàn)在的情緒,才得以反應過來,亦喜亦悲的感覺,就像是灌滿了水的水池一般,經(jīng)過昨天到今天的灌注,終于滿了,并不受閥門的控制,開始溢出來。
不知不覺,淚水就落到了潔白的豆?jié){之中,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自覺,等到看見碗中的漣漪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哭了。
林玉琴一直關(guān)注著方恒,對于這個自己新收養(yǎng)的女兒,可是怎么看怎么稀罕,在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在哭后,連忙關(guān)心的問道:“恒恒怎么了?怎么哭了?”
“沒,沒什么。”方恒抬起頭,用手背擦了擦淚水,道:“就是開心。”
聞言,林玉琴這才明白過來,在餐桌上扯了紙巾,伸過去幫他擦拭淚水,溫柔的道:“不哭了啊!哭紅了眼就不漂亮了。”
這安慰的話,簡直讓方恒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但最終卻還是止住了淚水,嗯了一聲,點點頭,開始吃早餐。
林玉琴知道,方恒的淚水,是開心的淚水,并不需要過多的安慰,等他哭出來,過會兒,就會沒事,所以見方恒淚水止住后,也就沒什么。
等了片刻后,感覺方恒的情緒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這才道:“等下媽媽要出去辦一些手續(xù),你就在家里玩,看電視,要是電視不好看,就去樓上玩鋼琴。”
“嗯!”方恒雖然對于收養(yǎng)程序不了解,但卻也知道,這肯定是個很花費時間的過程,所以也同意了下來,隨后見林玉琴面色良好,便問道:“媽媽昨晚上做噩夢了嗎?”
“現(xiàn)在有喜事,怎么還可能做噩夢?”林玉琴笑著捏了下方恒的臉,道:“昨晚上不僅沒有做噩夢,還做了個美夢呢!”她笑起來氣色不錯,臉上也沒有黑眼圈,看來昨晚確實睡得不錯。
方恒見此,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出去也沒人會信,也就沒再話。
很快,二人便吃完了早餐,方恒幫著收拾了碗筷之后,林玉琴便提著包,又叮囑了一番,這才出了門。
只是這次出門,不是去附近的學校,而是去辦事,所以先去了區(qū)附近的停車場開了車離開。
等林玉琴離開后,方恒關(guān)上門,沒有回到客廳,而是來到前院角落里,望著種在地上,長得十分茂盛的樹。
這是一棵桂花樹。
此時還是五月下旬,自然還不到開花的季節(jié),整棵桂花樹,只能看到郁郁蔥蔥的翠綠葉片。
很普通的一棵桂花樹,方恒會特別注意它,自然不是因為其它的原因,而是因為昨晚上,那只錦囊里的鬼嬰,受到佛光和佛號驅(qū)趕落到了這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白天的時候,來這里看看情況。
然而,不管他怎么看,眼前的桂花樹也并沒有絲毫異樣,而戴在右手的佛珠手串,也沒有反應。
或許應該拿經(jīng)書過來,對著它念經(jīng)?
正當他冒出這個想法時,忽然隱約聽到客廳里傳來音樂聲,便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找了片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只手機落在了沙發(fā)上,屏幕朝下,卻又響著音樂,顯然是有人來電。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手機,翻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來電顯示的頭像是一個模樣英俊的年輕男子,而備注則是兒子。
很顯然,這就是他那還未見過面的便宜哥哥,而這手機估計是林玉琴的。
看著來電顯示,他倒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接,然而不等他做出決定,對方那邊就掛了。
見此,他倒是松了口氣,這個便宜哥哥性格如何,好不好相處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突然要接對方的電話,他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現(xiàn)在對方主動掛了,倒是不用做什么選擇了。
正當他準備把手機放茶幾上,等著林玉琴回來拿時,手機忽然又響起了音樂聲,一看,還是那個便宜哥哥。
想了想,他覺得好像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反正遲早要見面,或許通過電話事先接觸一下,可以讓對方有點心理準備?
他其實也不知道宋文成和林玉琴有沒有把收養(yǎng)他的事,告訴他們的兒子,但想來,應該是通知了吧?
這樣想著,他便接通了電話,才剛放在耳邊,就聽對面?zhèn)鱽硪粋聲音:“媽!你在做什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這聲媽叫的好突然,方恒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不該話了。
“媽!你怎么不話?”遲遲聽不到聲音,對面顯得有些疑惑。
“……我不是……”方恒這邊話還未完,就聽院子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接著就聽林玉琴在外面叫嚷了起來:“恒恒,有沒有看見媽媽的手機啊!”
方恒看了看手機,也不理會里面?zhèn)鞒龅慕袉韭暎瑥街蹦弥謾C出了客廳,準備還給林玉琴。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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