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智如此,近乎可怕。
待少女離開之后,王栩和崔璟久久未動。半晌之后,王栩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卻還是什么都未說。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這原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人,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黃石先生躺在石桌上,摸著一旁手邊不少科舉文章一邊打哈欠,一邊看著。
“真是無趣透頂!”
“那你可以不做!迸嶙谥粗,說道。
黃石先生笑著搖頭:“我等俗人需要吃喝拉撒,需要錢,有如此簡單的掙錢法子,為什么不用?”
他自二十弱冠開始,到三十而立,十年之間,混跡科舉官場,多名列前茅,久而久之,擅科舉之名就流傳了出來,又寫過不少科舉文章的心得,自此聲名鵲起。
有一技傍身,走到哪里都不會懼怕。
雖說比起同樣聲名不凡的廟遠先生,他這個名士的名頭實則空的很,但人就是如此,你有他們所求,便會被捧起來。應(yīng)試也是一樣本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本事,所以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人前擺譜,人后嘛!青天白日,大門緊閉,無人看得到,自然怎么愜意怎么來了!
黃石先生翹著二郎腿哼了兩聲,看到那頭在招魂鈴附近走了一會兒的裴宗之走了過來,走到他身邊坐下,他回頭瞥了他一眼:“喲,做什么去了?”
“看看陣法有沒有出什么問題?”裴宗之道,“我方才走了一圈,沒有什么問題。都在呢!”
“沒問題就好”黃石先生跟著點了點頭,而后后知后覺噤了聲。
那句“都在呢!”讓方才反應(yīng)過來的黃石先生莫名的出了一頭冷汗,這才意識到,他們所在的才是不折不扣的鬼宅,雖說張家無惡鬼,而且都被禁錮起來了,身邊又有裴宗之坐著,沒什么好怕的,但還是忍不住的冒出了一頭冷汗,“太可怕了!”
那頭的裴宗之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這里摸摸,那里看看,半晌之后,突然出聲:“我現(xiàn)這個法陣被人加固過,好像就是我不在長安城的這段時間里動的手腳!
裴宗之說著若有所思:“他有沒有惡意我不知道,但他不想讓張家的冤魂現(xiàn)在就往生極樂。”
大白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黃石先生看著他,從石桌上坐了起來,盤腿坐在石桌上,看著他,沒有說話。
白日言鬼,也能讓人生出驚悚害怕之感。
“真是復雜。 迸嶙谥畤@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過兩日,我?guī)熥鹨^來了!
還在呆的黃石先生瞬間回過神來,驚訝不已的看向裴宗之:“你說什么?天光大師要來?”
“是啊,點化日,自然該師尊親臨!迸嶙谥f著,揉了揉眉心,“麻煩了!
“這有什么麻煩的?”黃石先生不解,多少人想拜天光大師為師卻沒有這個機會,偏偏他覺得麻煩?
“你時那些先生在,你會高興么?”裴宗之反問道。
黃石先生搖頭:“不會!
“那不就是了!迸嶙谥f道,“師尊只是身份不同而已,其實我與他與普通師徒無異,有個時時管教自己的師尊,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撇開身份不談,眼前的裴宗之在他眼里越來越與普通人無異,也害怕管教自己的師尊,也有自己的小脾氣。
“而且?guī)熥鸨厝灰娝钠饪蓻]有我這般好!
黃石先生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日早朝,百官就位,但原本該坐在皇位上的明宗帝遲遲未出現(xiàn)。
金鑾殿中百官交頭接耳,誰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這時候有立于一旁的內(nèi)侍匆匆而來,立刻被人叫住了。
“生什么事了?為何今日陛下還未出現(xiàn)?”叫住內(nèi)侍的是現(xiàn)任左相裴行庭,他很是和善的開口問。
內(nèi)侍行了一禮,這才回道:“回相爺?shù)脑,其實也并無什么大事,是后宮那里出了些問題!
不少官員都朝這邊看來,有一些干脆挪了挪腳步,探出身子,一副正在側(cè)耳傾聽的模樣。
裴行庭見狀也未阻止,繼續(xù)等著內(nèi)侍的回答。
“昨日陛下歇在廖婕妤那里,結(jié)果也不知廖婕妤做了什么,惹怒了圣駕”
當今天子明宗帝并不是個耽于后宮美色的帝王,從登基開始,從未因過后宮的事情耽誤了上朝的事情,細細算來,這還是第一次。
所以到底生了什么?讓明宗帝如此震怒。
“不知曉呢!”小內(nèi)侍說道,“但廖天師被革了職,陛下提了個新天師!
“新天師是何人?”有官員立刻問道。
小內(nèi)侍愣了一愣,反應(yīng)過來:“好像是欽天監(jiān)的一個監(jiān)正,是個女子呢,年紀很小”
這話一出,眾人恍然,皆不約而同的看向站在隊列中一個不動聲色正在認真聽的官員:“衛(wèi)大人恭喜!”
中書令衛(wèi)同知一副方才反應(yīng)過來的模樣,連連擺手:“陰陽司都是清貴人,小事而已!
是客套謙虛,但未免沒有幾分實情在里面。陰陽司天師一職,官員等級位列三品,享三品俸祿待遇,可以算得上所謂的“三品大員”了,除卻這位新任的衛(wèi)天師之外,其余天師看楊公、孫公等等,皆是聲名在外的異士,而且這年紀可都不小了。
不少官員竊竊私語,有人提到這位新任衛(wèi)天師的年紀,不由驚訝咋舌。
“十四而位列三品,簡直不敢想象!”
中書令衛(wèi)同知臉上也現(xiàn)出幾分喜色,但并沒有太過興奮愉悅的樣子。這個職位是不低,但陰陽司著實有些特殊,你說它算是實職吧,絕對算不上,你說它是虛職吧,也不能全然算數(shù),所以,并不好說。
而且她能上任天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多半是因為先前立下的那一功的緣故。朝中三品天師到底有多少權(quán)利,這也沒有多少人能說得出來?
但不管怎么說,一個有品級的女官,而且位列三品,又這等年紀,整個長安城確實找不到第二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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