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白舒連喚了好幾聲,羅詩蘭卻都沒有站住腳步。
這次羅詩蘭先是看見薛冬亦對白舒下了殺手,又發(fā)現(xiàn)白舒受了傷,此刻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董色卻拉住白舒,勸他道:“咱們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等下師姐自己走,更好脫身,你可別拖累她。”
董色當(dāng)真是極為了解白舒,一句拖累就讓白舒生了離開的念頭。
可白舒才走了兩步,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羅詩蘭,這時羅詩蘭已經(jīng)到了薛冬亦面前。
“可是,我?guī)熃闼?br />
白舒還在猶豫,董色卻對他耳語道:“你先跟我走,我有辦法幫師姐。”
出于對董色的信任,白舒拉著蕭雨柔和董色離開了喜堂,沒有一人敢阻攔他們?nèi)齻。
出了喜堂董色先將蕭雨柔安頓在一間無人的房子里,這才帶著白舒匆匆去了紫桑別院深處。
許是蕭雨柔累了,又或者是她深知自己的任性險些害了白舒的性命,這次她乖乖的聽了董色的安排,倒省了董色早己準(zhǔn)備好的一番口舌。
“咱們?nèi)绾尾拍軒偷綆熃隳兀俊卑资嬉姸焕约和锩孀撸B忙問了出來。
董色也不賣關(guān)子,解釋道:“咱們?nèi)ピ鹤由钐帲阉麄兌诜e的糧草,一把火燒了,然后咱們就四處放火,哪兒木頭多,就燒哪兒,到最后他們肯定要去救火,手忙腳亂的,誰還會去和你師姐為難呢?”
白舒忍不住抱著董色就親了一口道:“你真是聰明,這么好的辦法,我怎么就沒想到!”
董色笑道:“你是關(guān)心則亂,不然你會想不到這個法子?”
白舒看了董色一眼,問她道:“這紫桑別院,也能算是你家的院子吧,燒就燒了?”
董色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要燒了,你才是我的家!”
白舒不得不承認(rèn),還是董色會情話兒,這話兒換了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出來這樣的話,縱使出來,也一定沒有董色的用情!
白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星隕劍遞給了董色道,那咱們分頭行動,把周圍有水桶水缸的地方先轉(zhuǎn)一遍,將那些容器盡數(shù)打爛了,到時候叫他們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一把火燒個痛快!”
董色面若桃花,興奮道:“好,就按你的做,待會兒咱們糧草庫碰面。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心有靈犀的分成兩個方向離開了,沒過多一會兒,不管是廚房還是臥室,所有的盛水容器,都被白舒和董色砸了個稀巴爛。
此刻人大半都在喜堂附近,倒是大大的方便了兩人的行動。
由于白舒沒去過糧草庫,所以路上白舒兜了一個圈子,等他到糧草庫的時候,董色已經(jīng)將那些守衛(wèi)都打昏了等著他呢。
兩人相視一笑,進(jìn)糧倉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的糧草確實(shí)不少,當(dāng)下兩人點(diǎn)了火折子,將那些糧草盡數(shù)引燃,一共三個糧倉,部被引燃之后,火勢無風(fēng)自起,很快就燒的無比熱烈起來。
白舒和董色一人拿了一個火把,糧倉處的火光將董色興奮的臉照的通紅。
“準(zhǔn)備好了么?咱們放完火就去找雨柔。”白舒問董色。
董色笑著道:“好。”
白舒奇道:“殺人放火這種事情,你做起來竟然這么開心么?”
董色望著面前的熊熊烈火道:“那是自然,我來就喜歡胡鬧,和你在一起胡鬧,我更加開心。”
“那我們就比誰燒的多,燒的快!”白舒提議。
董色笑道:“誰怕誰!”
她話音沒落,白舒就舉著火把沖了出去。
“喂!你劍還在我這兒,你自己拿著!”董色喊了兩句,沒喊住白舒,只好不甘落后的提著星隕也匆忙消失在了庭院深處。
剛才她拿著星隕砸東西倒是方便,此刻放起火來,星隕就有些礙手礙腳了。
喜堂之中,火徹底燒了起來,羅詩蘭含怒用劍,更是殺意襲人,薛冬亦邊打邊退,和羅詩蘭換了個身位,慢慢退到了喜堂之外。
“你那師弟師妹都不管你,都跑了。”薛冬亦故意道。
羅詩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眼中毫無波瀾。
但她心里卻微微有些失落,她嘴上著讓白舒先走,心里還是希望白舒等自己的。
口是心非向來都是女人的專利,羅詩蘭也不能免俗。
但這種失落只是一閃而逝,羅詩蘭心中的怒氣還沒有消下去,她用劍用的更快了。
喜堂中的火此刻還沒有被撲滅,眾人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院子里面其他地方的火勢。
“后面著火了……”
“前面也著火了!”
“不好,糧倉!”
一時之間眾人亂做了一團(tuán)麻,而這火也不知道是怎么燒起來的,竟然無處不在。
自那日秋雨之后,紫桑城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日晴天了,這火勢一起,就再難控制住,更不要提,紫桑別院中,滿院子的盛水用的容器,都被人打碎了。
薛冬亦眼看著四處冒煙,耳聽著是慌亂的叫喊聲,心里一急,露了一個破綻出來,就被羅詩蘭一劍刺在了腹,濺了一篷血花出來。
偏偏在這時候白舒又回到了這里,他對羅詩蘭含道:“師姐,走了!”
羅詩蘭還想戀戰(zhàn),卻架不住白舒接二連三的呼喚,最終還是收了秋水,留下了一句狠話。
“今年太虛的四派論道,你上莫淵山來試試!”
羅詩蘭很少這樣心眼兒,白舒卻看著歡喜不已,更不要提他看薛冬亦那吃癟的表情有多開心了。
孟克之他打不過,羅詩蘭他也打不過,有時候天賦這種東西,真叫人無可奈何。
“師姐,我沒什么事情的,莫要大動肝火。”走在路上,白舒勸羅詩蘭道。
“她們呢?”羅詩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在意。
白舒忘了一眼四周的火勢,笑道:“怕煙熏到,在門口等著咱們呢。”
白舒像是邀功一般道:“師姐,這滿院子的火燒的怎么樣?東邊都是我放的火,西邊是董色點(diǎn)的。”
羅詩蘭用手捂著鼻子走著,笑道:“你難得頑皮,想怎么鬧都好。”
白舒連忙解釋道:“這可是董色的主意,她怕你那邊人太多,壓力太大了。”
羅詩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我肯定走得掉的,只是可惜了,我才刺中他一劍。”
“好啦師姐,你明明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再如往常般大度,放他一馬吧!”白舒安慰道。
羅詩蘭卻不依不饒道:“我要不來,他就要?dú)⒘四懔耍@種人我必須好好教訓(xùn)他。”
白舒提議道:“要不師姐給我個機(jī)會,等我破虛,我打的他滿地找牙。”
羅詩蘭欣然應(yīng)允道:“好啊,到時候換你保護(hù)我!”
這句話觸動了白舒的情緒,他看著羅詩蘭臟兮兮的裙子,忽然忍不住開始為羅詩蘭拍打著裙子上的灰塵。
白舒無比認(rèn)真道:“行,以后就換我保護(hù)你!”
兩人不緊不慢的出了紫桑別院,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到了門口,院中安排在門口的管事和雜役已經(jīng)都不在了,喝酒的人也基都走了個干凈。
唯獨(dú)還剩下一位穿著道袍,頭發(fā)凌亂的老道士坐在門口,暢快的飲酒。
董色和蕭雨柔就站在老道士邊兒上,給老道的酒杯里添著酒。
見到白舒和羅詩蘭出來,董色和蕭雨柔一下子都湊了上來。
白舒低聲問董色道:“這老道是什么人?”
董色看了那喝酒的老道一眼道:“是個話有趣兒的老頭,我剛在聽他唱歌兒呢。”
白舒仔細(xì)聽才聽見,那老道的唱詞:
“孤老道人在天涯,添一度年華,少一度年華。”
“望別院大火焚鴨,喝一杯還家,滿一杯還家。”
“念去去,想凄凄,聽一曲琵琶,等一曲琵琶。”
“閑無聊,愁無奈,醉一次秋乏,夢一次秋乏。”
“業(yè)身軀無處安家,睡一晚落花,葬一晚落花。”
白舒笑道:“這酒喝的倒是安逸。”
那老道抬頭看了白舒一眼,忽然問白舒道:“你們兩個要不要看看手相?”
白舒愣了一下問道:“我和誰?”
“當(dāng)然是你和那個剛才給我添酒的丫頭,給你們看看姻緣!”那老道著又喝了一杯酒。
“哼。”白舒輕哼一聲頗為不屑道:“我向來不信這種東西,多謝您的一番好意。”
董色卻一下子來了興致,她低聲對白舒道:“看下試試!”
白舒無奈,只好依著她,怎料那老道在看了白舒的手相之后神神叨叨的道:“我看你們二人手相不合,恐怕……”
白舒也沒等他下去,一下子怒道:“你懂個屁的手相!”
隨即白舒將桌子上剩下的酒部打翻在地上,怒氣沖沖的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董色面露尷尬,對那目瞪口呆的老道一拱手,追著白舒去了。
蕭雨柔卻是笑嘻嘻的對那老道道:“您這手相看的當(dāng)真是不錯!”
她完和羅詩蘭也離開了。
只剩下那老道一人,望著淌了一地的美酒,嘆惋不已。
董色不知道白舒為什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她跑上前去拉住白舒的手,低聲問道:“他的不對,咱們就當(dāng)聽了個笑話,何必發(fā)那么大的火呢?”
白舒沒有話,卻任由董色拉著。
董色見白舒氣鼓鼓不理自己的樣子,忽然覺得萬般委屈。
“我不許你生我的氣!”董色拉著白舒站住了腳步,她咬著嘴唇,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白舒換了一只手牽住董色的手,另一只手?jǐn)堊《哪X袋上,輕拍著安慰道:“我不是生你的氣,只是你知道么,那年我爹去劍宗求親,劍宗宗主也過類似的話。”
她對我爹:“你二人八字不合,情深緣淺”
白舒恨道:“后來我爹娘真的沒能相守一生!”
董色一下子回過了味來,原來白舒是害怕他和董色也是一個情深緣淺的命局。
她一下子變得后悔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做這種事情的!”
白舒搖了搖頭道:“我才不信命呢,你信么?”
董色抬頭望著白舒道:“我不信命,我只信你!”
白舒又拍了拍董色的腦袋,牽著她繼續(xù)向前走去。
連觀主都看不清白舒的命理,一個江湖老道,他憑什么有這個事。
白舒心中的不屑如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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