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見薛冬亦很多次了,薛冬亦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永遠活在孟克之的光環(huán)之下,又不像白舒這樣高調(diào)喜歡咄咄逼人。 .
他一身的陰霾氣息,讓人看了覺得很不舒服,也沒人愿意去靠近他,但你如果見到薛冬亦在內(nèi)送走蕭雨柔之后,在屋子里面一遍一遍的描吶蕭雨柔的名字的那副模樣,薛冬亦的那眉那眼,肯定比世上任何一人都要溫柔。
而且在這個是個人都要用一用劍的年代,薛冬亦堅持還用樸刀,已經(jīng)是相當不容易了。
此時此刻,薛冬亦只拎著刀站在白舒面前,冷眼看著白舒,就足以讓人遍體生寒了。
“你雖然不用劍,但我還是要用刀的。”薛冬亦一絲不茍的解釋著,仿佛從上臺的那一刻起,那柄樸刀就長在了他的手上。
白舒點了點頭道:“我根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和你站在同一個擂臺上。”
白舒去年看薛冬亦比試的時候,只覺得薛冬亦離自己很遠很遠,遠到自己一生都可能觸摸不到,可僅僅過了一年之久,白舒就已經(jīng)憑借自己的實力,獲得了和薛冬亦同臺比試的資格。
這種速度太快了,讓白舒感覺到虛幻而不真實。
白舒望著薛冬亦的眸子,從中看到了一絲鄙視的意味。
于是薛冬亦開口,用很低的,只有兩人能聽清楚的聲音道:“你這個人,別的還好,就是太貪心了!”
白舒砸了砸嘴,沒有話。
薛冬亦卻繼續(xù)道:“你有了秀,已經(jīng)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按理,你應(yīng)該感恩戴德才對。”
薛冬亦頓了一頓,用陰沉的眸子望著白舒道:“可你當著秀的面沾花惹草,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沒怪過你對么?”
薛冬亦笑道:“秀以前會因為呂長楓一句話就悶悶不樂好幾天,你以為你能帶給秀什么?你又如何值得蕭雨柔所托?”
白舒面色如常,心卻漸漸沉了下去,因為薛冬亦的不無道理,最開始白舒真的只把蕭雨柔當成笑妹,可到了最后,蕭雨柔的所作所為,她的眼神和眼淚,又叫人如何能不愛?
對錯已經(jīng)分不清了,也談不上后不后悔,更想不出一個兩其美的辦法,白舒只好回答薛冬亦道:“這也終歸是我的家事,與你又何干呢?”
薛冬亦哼了一聲笑道:“照你這個法,路見不平,還不讓踩了!”
白舒微微曳,微笑道:“嫉妒使你面目非!”
薛冬亦愣住了,曾經(jīng)他也是謙謙君子,雖然未必表里如一,做事卻也是滴水不露的,但自從宗桑別院一事之后,他變得更加真實了,他刻意披上的偽裝,已經(jīng)難以維繼,他為了蕭雨柔,甚至能對月興出“讓我遇到你,捏碎你身的每一塊骨頭”這樣的狠話,他甚至不像從前那般在意孟克之有多強大了。
這種改變別人可能看不分明,白舒卻是懂的。
薛冬亦苦笑道:“就是嫉妒你又如何?你怎么能確定,我是面目非,而不是現(xiàn)在才變得表里如一呢?”
白舒搖了曳道:“我確定不了,但董色告訴我了,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善變的人做一件事情很可能只是一時興起”
白舒微微一頓道:“但我不一樣,我永遠不會改變,我給別人的承諾,終生不改!”
白舒抿了抿唇道:“所以我不會輕易的給出承諾,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正是因為如此,白舒在燕京沒有瘍和董色在一起,盡管二人有著金風玉露一樣的相逢,一見如故般的投緣,盡管二人血脈相連,意氣相投,盡管二人無話不,心意相通,可白舒知道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一時沖動可以撐起關(guān)于未來所有美好的暢想,但那畢竟只是幻想,所以白舒多等了大半年,等到自己和董色都堅信不疑,彼此可以相伴走完一生,這樣的感情,才是白舒想要的。
而薛冬亦和蕭雨柔相識半月就像娶她了,白舒覺得這樣的感情來的太過于草率了。
半響薛冬亦才回答白舒道:“不明白!”
這一刻梨樹上驟然飄落了一片花瓣,落在了薛冬亦的肩上,黑衣素梨,極為扎眼。
“不明白就動手吧!”白舒失去了繼續(xù)話的性子。
“好。”薛冬亦也不是磨磨嘰嘰的人,一個好字出口,已經(jīng)抽刀砍向了白舒的脖子。
就像是烹牛宰羊一般,那種漠視生命的態(tài)度,是白舒所比不了的。
白舒退一步,偏頭躲閃,右手招架的同時,左手一記天心掌還拍在了薛冬亦的刀面上。
薛冬亦樸刀被白舒拍的一抖,落在白舒手邊,瞬間擊碎了白舒的虛極障,那刀鋒擦著白舒的脖頸劃了過去,讓圍觀的人們?nèi)滩晦D(zhuǎn)呼出聲。
薛冬亦一刀不中,扭了扭脖子,笑著砍出了第二刀,那種邪魅的自信,叫人忍不狀的兩眼發(fā)直。
比起劍宗的劍,薛冬亦這把刀要更顯的具有力量。
除了最開始試探的一刀,之后薛冬亦每出一刀,白舒都再沒有機會用天心掌摸到那冰涼的刀身了。
因為刀勢太沉,稍有不慎,白舒就可能整只手都被薛冬亦削去,他只能胡竄亂跳,被薛冬亦趕的滿場亂跑,時不時用一手偷學來的極為稚嫩的雁歸秋水或雪后初晴,來騙一騙薛冬亦的眼睛,實在躲不開了,白舒就用虛極障加山字符這手硬接,只不過面對薛冬亦,白舒連虛空凝符的機會都沒有,他都是直接掏出成符來用。
面對薛冬亦這種破虛上境,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手,白舒境界上的不足終于暴露無疑,人們?yōu)榘资姘蛋档哪罅艘话押沟耐瑫r,也終于在另一方面放心下來,白舒的境克敵,應(yīng)該也僅限是破虛初境了,他可能連破虛中境的人都打不過。
但是白舒和薛冬亦斗在一起,這么久還不敗,已經(jīng)算足夠強了,而且不要忘了,白舒是空手打樸刀,不用劍也不用威力極強的殺字符。
正是因為如此,白舒從懷里拿畫好的成符來用,別人也不好意思多加詬病,畢竟白舒話算話,不用劍和殺字符,已經(jīng)算是風度翩翩了。
薛冬亦幾番攻勢不下,卻不急不躁,像是戲耍白舒一般,享受著看他花樣百出,手忙腳亂的招架這個過程。
“紫桑別院中沒殺了你真是可惜!”薛冬亦攻擊之余,還不忘和白舒話。
薛冬亦這句話惋惜的成分大于贊嘆。
當時在紫桑別院,白舒還是歸靈,連薛冬亦一招都接不下,可現(xiàn)在,白舒已經(jīng)如此之強了,強大到讓薛冬亦覺得害怕,這種感覺就像是多年前那場大雪之后,蹲在池塘邊看鯉魚的孟克之三日得道一樣令人生畏。
就像一些生命力極強的花草一樣,你不連根拔起,放任它,給它一絲一毫的陽光和雨水,它就會變得漫山遍野。
白舒毫不在意的笑笑道:“來日方長,以后你幽是機會再用那把刀對著我,只不過你要想清楚了。”
白舒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了薛冬亦的一刀,然后抬頭繼續(xù)道:“如果我入了破虛,到時候就是我拎著劍追著你砍了。”
薛冬亦微微喘息了片刻道:“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這熾最好提前認輸了,不然你可要吃上不少的苦頭。”
話畢,薛冬亦的刀上驟然間蒙上了一層黑火,就和白舒在內(nèi)燭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黑色火焰一樣,仿佛能吞噬一切。
“你還要擋么?”薛冬亦咧嘴笑道。
下一刻在白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薛冬亦一刀已經(jīng)砍在了白舒的肩上,而且,薛冬亦是用刀背砍的白舒,白舒的肩膀上衣服霎那間被燒出了一個大洞,白舒用手擦了擦肩膀,那火焰很快又熄滅了下去,露出了白舒被燒的血肉模糊的肩膀,肩膀周圍,又是一片淤青加上淤血,青色中帶著鮮紅。
白舒面無表情,可薛冬亦卻臉色大變,這燭龍火可不是這么好熄滅的,偏偏白舒隨手一抹,那火焰就熄滅了。
白舒肩膀那道傷口觸目驚心,可他依舊面色如常道:“還留手了,你用刀刃砍試試,別對我這么客氣。”
薛冬亦搖了曳,無可奈何之中帶著一絲惋惜,片刻之后下一刀也到了。
可這次薛冬亦忽然注意到了,白舒身邊飄概很多透明的如同琉璃碎片一樣的東西,若不是薛冬亦生性謹慎,他可能都察覺不到這一點。
可薛冬亦身法很快,刀法更快,甚至比他的想法還快,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薛冬亦的樸刀在落到白舒身上之前,就被一陣風暴卷了進去,那些透明的冰敬的東西,都是白舒虛極障破碎之后,濺射在天地間的劍靈氣。
此時此刻這些靈氣碎片已經(jīng)足夠多了,多到可以形成一個標準的千襟。
沒穎年羅詩蘭布下的千襟雄渾,甚至連靈氣的強度都遠遠不如,可白舒的一身靈氣,都是劍靈氣。
就像高山流水,琴瑟和鳴一般。
千襟配劍靈氣,當屬世間絕配。
薛冬亦一頭栽進了白舒的千襟之中,首當其幟薛冬亦的刀,在千襟中不斷的和白舒的劍靈氣發(fā)生著碰撞,發(fā)出劇烈的金屬撞擊的聲音,只剎那,薛冬亦的樸刀就被震的脫手,卷進了千襟中。
而薛冬亦也在半空中奮力轉(zhuǎn)身,硬生生的退了回去。
只不過此時此刻,薛冬亦一只握刀的手已經(jīng)鮮血淋漓了,而他的那把樸刀,并沒有在白舒的千襟中支撐多久,很快就被卷成了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薛冬亦自幼用刀,此時此刻樸刀一毀,他下意識失神想到,仿若孟宗在乎自己一絲一毫,給自己尋一把像模像樣的寶刀,那么今天自己的刀還會像這把樸刀一般,輕而易舉的粉身碎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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