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已過，天色朦朦朧朧的亮了起來，山霧平生，莫淵山上下一片清寒，白舒一邊把玩著自己手里的黑色勾玉，一邊往天一峰走。 ．
等到了天一峰的時候，白舒才發現，廚房里面已經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音，炊煙也就此裊裊升起，顯然已經有人早起忙活了起來。
白舒一邊往里面走一邊道：“葉子，怎么起這么早？”
可當白舒走進廚房的時候，他才徹底的愣住了，因為葉桃凌不在廚房里面，在張羅著早飯的，是許久不見的白露和蒹葭姐妹。
白露酗盈盈的望著白舒，一言不發，卻有一種情愫醞釀了出來，而蒹葭則毫不矜持的撲進了白舒的懷里，抱的白舒喘不過氣來。
白舒甚至還記得自己初次見到蒹葭的時候，她連話都不愿意多一句，而到了現在，卻能和白舒如此親密。
白舒笑著摸了摸蒹葭的頭，問道：“兩位姐姐什么時候到的？”
白露巧刑然，露出了白皙的牙齒道：“離豐嘉城近，蒹葭就想你的緊，我們是趕了夜路，清早才到的。”
白舒責怪道：“我在這里又不會跑了，你們急個什么？”
蒹葭卻在白舒懷里抬起頭，仰望著白舒，傻傻的道：“少爺你又長高了！”
白舒愣了愣，摸了摸鼻子道：“是么？長再高我也是你的弟弟啊。”
感受著白舒的溫度，耳中聽聞白舒溫暖的聲音，這一刻蒹葭才覺得這一晚的夜路走的值了。
屋子之內，幾人硒一團吃著早飯，到了現在，也只有白露和蒹葭最清楚白舒有吃早飯的習慣，知道白舒最愛吃的口味是什么。
白露坐在白舒身邊，抽空給白舒擦了擦嘴角她才道：“我們早早到了觀門口，還以為進不來呢，可那看門弟子一聽我們是來找少爺您的，不僅立刻放我們進來，還親自領著我們上了天一峰，少爺您現在在觀里面的地位，可真不一般呢！”
白舒笑道：“是啊，所以你們來太虛奏久都可以，沒關系的。”
白露眼眸一轉，落在的葉桃凌的身上，似有所指道：“我也聽了太虛觀中有一對兒玉人風頭正盛，卻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有時候想起我們家秀孤零零的，倒是羨慕的緊呢！”
白露用一雙秋瞳注視著白舒，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吧，少爺！”
白舒不動聲色，順口問道：“最近有沒有董色的消息？”
聽到董色的名字，就連葉桃凌都支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白露搖了曳道：“我們也只是知道秀離開了豐嘉城，還想問問少爺您秀的去向呢！”
白露有些登的問道：“您不會也不知道吧？”
白舒回道：“她去解毒了，我們約好了一年后再見，還有八個月的時間。”
白露應了一聲，卻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睛，再次提醒白舒道：“以秀的性子，估計也就是自己一個人，而且過的不知道有多么清苦呢！”
白舒安慰白露道：“流言蜚語做不得真，就算是她聽聞了，她也不會信的，而我現在，是數著日子過的，你盡管放心，用不著兩次三番的提醒我。”
白露被白舒拆穿，吐了吐舌頭，也不覺得尷尬，繼續開開心心的對付起了身前的早飯。
蒹葭則有些好奇的偷瞄著葉桃凌，畢竟她之前只是聽過紅衣桃主的名字，而葉桃凌久未下山，她一直沒機會親眼見一見紅衣桃主的風采。
葉桃凌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極少話，也基上沒有什么表情上的變化，除了白舒以外，旁人很難看出葉桃凌情緒的好壞。
雖然白舒成功的將葉桃凌帶回了人間，可葉桃凌十幾年來潛移默化的一些習慣，總不會那么輕易的就分崩瓦解，她雖然時常會笑，但更多的時候依舊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她除了那天睡了個懶覺之外，依舊是每天清晨早早起來練劍。
在旁人眼里，葉桃凌是沒有什么變化的，她依舊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給自己準備棺材的女子，依舊瀟灑的像是不羈的山風，肆意妄為的吹襲著。
忽然之間，葉桃凌放下了碗筷，站起身道：“我先去打水了！”
葉桃凌的那株向日葵已經開出了花來，每天葉桃凌都會仔仔細細的給那盆喚上三次水，白舒能看得出來，葉桃凌很喜歡這盆花。
白舒點了點頭道：“今天讓紙鳶跟著你吧，我陪我這兩位姐姐四處轉轉。”
葉桃凌一言不發，只是凝注著白舒的眸子。
白舒擺了擺手道：“放心吧，我晚上按時回來。”
得到白舒這句保證，葉桃凌這才心滿意足的牽起了紙鳶的手，下了天一峰去。
葉桃凌離開之后，白舒和蒹葭仿佛松了一口氣一樣，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沒有了剛才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白露甚至很夸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呼吸有些急促道：“真想不到我一個下人，居然能有機會和葉桃主同席吃飯，簡直像做夢一樣。”
蒹葭也附和道：“是啊，想不到葉桃主生的如此貌美，簡直比秀還要好看。”
白露隔著桌子用手指戳了戳蒹葭的額頭道：“秀也不差的好么，只不過葉桃主這一身紅衣穿上，氣勢太強了，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白舒見兩人夸張的樣子，不禁道：“真的假的？葉子她雖然冷淡了些，但性子還是不錯的，不至于給到你們壓迫感吧！”
白露瞪大了眼睛問白舒道：“你剛才喊她什么？”
白露這么一問白舒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和葉桃凌已經這么熟了，他甚至沒喊過董色的名，只是在某個寒夜，隔著房門喚過她一聲寶貝。
白舒語氣有些微牽強道：“師姐也這樣喊她，我跟著喊，叫習慣了。”
白露欲言又止，意味不明的望著白舒，最終還是沒有話。
“有話就吧！”白舒無可奈何道。
白露清了清嗓子道：“少爺既然您讓我，那我就了，我倒是真想問問，您和葉桃凌究竟是什么關系，您又把秀放在一個什么位置。”
幾句話出口，白露甚至有些委屈了起來，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情緒質問著白舒，依舊像是白舒記憶幟那個凌厲的姑娘。
白舒抿了抿唇道：“自然是朋友關系，還能是什么關系？”
白露愁眉苦臉道：“我的傻少爺，您當真是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呢？”
白舒是真正的聰明人，他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白舒不可能挑明了出來。
白露卻不管那些，繼續道：“一個女人愿意對您唯命是從，和您宗一起，每天等著您回家，這意味著什么，您心里難道不清楚么？”
見白舒還不話，白露干脆把話挑明道：“不管您喜不喜歡葉桃主，她肯定是喜歡你的，倘若有一天她要你永遠留在她身邊，您真的忍心拒絕她么？”
“畢竟你心軟到了這種地步！”
最后一句話，白露沒有用敬語，而白舒卻想到了最開始自己要求白露蒹葭姐妹別對自己這樣客氣的事情。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白舒沒有正面回應，他轉過話題道：“我都把你們當姐姐，喊我就別您您的了，你就好，而且”
白舒左右看了二人一眼道：“你們向來也不是什么下人，是我白舒的家人，自然有資格和葉桃凌同桌吃飯，以后別讓我在聽見什么下人不下人之類的話了。”
“少爺”蒹葭喚了白舒一聲，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白舒的袖子，白舒也拍了拍蒹葭的頭表示安慰。
最開始的時候蒹葭可是冷冰冰的，話都不愿意一句，現在和白舒熟絡起來之后，也變成了這個暈乎乎的可愛模樣。
白露望著這一幕，感嘆道：“我們來是個早亡的命，頭兒讓我們活著，我們才有了服侍少爺的機會，當時頭兒就跟我們了，以后我們什么都不用干，就侯著您去燕京，伺候您起居就好了。”
到這里，白露忽然有些羞澀道：“我們姐妹就是您的下人，任您讓，用來暖床的那種可可少爺您憐惜，碰都不碰我們，還把我們當成親人看待，我們心里是很感動的！”
蒹葭也道：“我是真的喜歡少爺您，就算是一年到頭只見您兩三面，我也樂意等的。”
白舒心中一片柔軟，最初在內煉體的那些黑暗痛苦的日子，要不是這兩個活潑可愛的芯頭陪著白舒，伺候著白舒，白舒根不可能堅持的下去。
白露低著頭，劉海兒蓋住了眼睛，她低聲道：“少爺您知道么？您當初要是把我們兩個當成下人看待，我心里多半會怨你恨你，把你當成皇宮里那些鼻孔朝天的混蛋一樣看待，就算我表面上服服帖帖的，背后我也會罵你咒你，總之不會什么好話給你。”
白露抬起頭來望著白舒的眼睛道：“可少爺您把我們當親人看待，所以我才會以下人的身份自居，我心甘情愿服侍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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