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寺后,清流歇輕柔而下,在嚴寒之中也沒有凝結之勢,路之上,有著淺淺腳印,一路延綿而下。 .
白舒跟在最后面,心里有些感嘆,因為他和董色來到蘭溪寺的時候,這條歇已經沒有了蹤跡,除此之外,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變化。
從蘭溪寺下山之后,凌問兒一個人走到了雪林之中,就像是倒退著走了一遍,當年白舒上山時走過的路線。
樹林之中落滿了厚厚的積雪,積雪之下,還有半腐爛的綿軟的樹葉,路雖然難走,卻擋不住凌問兒往深處探索的熱情。
白舒驚奇的發現,雪林寒潭附近,有著純凈無暇的天地靈氣,來到近處,白舒才看到,該平靜無波的潭水,卻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旋轉流動著。
白訪云和蕭半山也一路追了過來,入了雪林,急行而下,蕭半山的額頭已經微微有了汗水,他有些緊張道:“師兄,咱們就這樣追過來,會不會有些唐突啊?”
白訪云還沒有回過神來,話也不,失魂落魄的往前面趕。
蕭半山也不以為意,繼續自顧自的道:“我以為天權宮那些師姐師妹們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了,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有更漂亮的女子,就像是做夢一樣。”
做夢二字落日白訪云耳中,輪回界中發生的點點滴滴,似乎又重新翻涌了上來,將白訪云的心境攪得驚濤駭浪起來。
而蕭半山也忘了陸靜修的事情,就一門心思的想看看,那杏黃色身影,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二人來到寒潭附近,見到一個柔弱的背影,懷里迸一頭梅花鹿,跪坐在潭邊。
白訪云上前,看了一眼道:“這潭水之中靈氣過于濃密,這只鹿兒喝了潭水之后,不僅得不到好處,反而還要爆體而亡,可惜了。”
凌問兒低頭望著那只梅花鹿,用修長的手指輕概那梅花鹿的脖頸,眼幟哀傷揮之不去。
“我試試吧。”白訪云嘆了聲氣,在凌問兒身邊蹲下,伸出手來摸到了梅花鹿的腦袋之上。
于此同時,凌問兒抬眸,秀發低垂,遮住了半張俏臉,卻正好對上白訪云的眼睛。
那一刻凌問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給了自己一種魂牽夢繞的感覺,似乎他只要一句話,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就愿意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去,不管不顧的和他融為一體。
之前的生生世世,他們兩人做過夫妻、朋友、親人、陌生人甚至是仇敵,這一世又會是一個什么模樣呢?
凌問兒開口,卻不心吃到了自己的秀發:“我們認識么?”
白訪云看著那一縷夾在凌問兒唇角的黑發,心臟如遭重擊,他悵然若失道:“我不清楚,也許認識吧。”
白舒冷眼旁觀,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他只見白訪云和凌問兒對視了一眼,就從中看到了,凌問兒看向別人時,前所未幽一種目光。
癡迷,糾纏,肝腸寸斷。
陸靜修果然好手段!
白舒瞇起了眼睛,強忍著情緒,親眼看著白訪云和凌問兒是如何相識在了一起。
同樣的地方,誕生了兩代人截然不同的兩段感情。
白訪云和凌問兒都是天之驕子,他們的感情是眾望所歸,可白舒和董色不是,他們的感情一直在寒冷的冰水之下掙扎,很難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在此之后,白訪云和蕭半山加入到了劍宗弟子的隊伍當中,一起趕往燕京,半路上和剩下的太虛觀弟子遇到了一起,結伴而行。
而后一個多月的路程之中,白訪云做的做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從自己的住處走到院子里面,喊凌問兒出來比試。
一邊兒是太虛觀百年不遇的修道天才,另一邊兒是劍宗驚才絕艷的少女劍仙,兩人相遇,難道不像是太虛莫淵山和劍宗東滄海在一起碰撞么!
更何況世間一直傳聞,太虛觀白訪云,半只腳踏進了天啟,天啟之下沒有手,大家都想看看,凌問兒比起白訪云,究竟差了多少。
可實際上的情況讓眾人大失所望,更讓太虛觀弟子臉上無光,因為被稱為天啟之下無的白訪云,回回和凌問兒比試,回回落敗。
不僅如此,戰敗之后白訪云依舊不知齊,好像丟臉不夠似的,繼續纏著凌問兒比試,天天如此,美曰其名是增進修為。
凌問兒平日里在碧落山上,一心向道,也算是個清淡性子,對旁人從不假以辭色,更不要提天天應別人邀請了。
可也怪了,偏偏白訪云每次找她切磋,她都來者不拒,部應下來了,而且回回都不留手,把白訪云打的一個落花流水。
很長一段日子,太虛觀的弟子只要見到劍宗弟子的影子,都會下意識的避讓,畢竟太虛觀少觀主天天輸給劍宗的洶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這天白訪云又約凌問兒比試,一如往日,白訪云沒什么懸念的戰敗了,凌問兒也像往常一樣,收劍準備回去。
眾弟子也意興闌珊的要離開,可就在這時,白訪云叫住了凌問兒。
“我一直都打不過你哎。”白訪云有些嬉皮笑臉。
這沒臉沒皮的模樣讓太虛觀的一眾弟子又是臉上一紅。
凌問兒回眸一望道:“是哦,你確實打不過我!”
白訪云笑道:“那你希望我進步么,變的來強?”
凌問兒淡然道:“你找我比試,不就是為了修為精進么?”
白訪云點頭道:“那我如果進步很大,你能不能給我些獎勵呢?”
凌問兒看了白訪云一眼,直看的他臉紅心跳,她道:“你想要什么獎勵?”
兩派弟子屏息凝神,仿佛已經預感了將要發生的事情,蕭半山也目不轉睛的盯著凌問兒光滑白皙的側臉,心怦怦直跳。
白訪云緩緩道:“四派論道的時候,倘若你我碰上,我又敲贏了你,你嫁給我,行么?”
充針落可聞,離著到燕京,只剩下三天的路程了,誰也沒想到白訪云在這個節骨眼兒,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凌問兒凝注著白訪云,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之后的日子,白訪云終于停止了無休止的切磋與交流,到了燕京之后,兩派弟子分開居住,更是沒有了任何交集。
仿佛白訪云不認識凌問兒,凌問兒也沒有聽過白訪云一樣。
一轉眼,四派論道已經到了最后一場,燕王宮賞雪臺,人聲鼎沸。
無巧不成書,四派論道這最后一局,敲就是白訪云和凌問兒兩個人的比試,除了太虛和劍宗的弟子,沒有人知道在此之前,白訪云和凌問兒二人已經在私下里,比試過了無數次。
白訪云一次都沒有贏過,知道之前事情的人,也從沒想過白訪云會贏,畢竟自上次白訪云落敗,才過去短短半個月的光景,對于修煉中人來講,半個月真的算不上是什么。
這一戰打了足足兩個時辰,世人從來沒有見過兩個水平如此相近的高手有過這樣一場賞心悅目的巔峰對決。
這也是歷史上,四派論道之中水平最高的一吃決,同時,也是數百年以來,四派論道的比試之中,第一個平局。
最后一招過后,兩人雙雙收手,靈氣重新歸于氣海。
凌問兒站穩了身子,目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道:“最后那一招,你明明可以擊敗我,可到了最后,你為什么收手了?”
白訪云低垂著眸子,不敢看凌問兒的臉,半響才回答道:“剛才那招我若是出手,你或輕或重都要受傷。”
凌問兒抿唇沉默了半天,終于緩緩開口道:“那你不想要你的獎勵了么?”
凌問兒就那樣落落大方的站在哪里,似乎白訪云只要勝了這一局,他就能將面前這個完美無瑕的女子擁入懷中,好生憐惜一番,然后再也不分彼此。
良久,白訪云嘆了口氣道:“比起獎勵,我更想你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這句話聽著有些熟悉,似乎是某一世,他白訪云也曾經對她過這樣的話。
凌問兒一下子紅了眼眶,問白訪云道:“我夢中那個人,是不是你?”
白訪云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是我,我就是你夢里面的那個人!”
輪回界幟前世今生,萬般輪回,在這一剎那都在腐蝕著凌問兒那顆未曾觸動過的心。
白訪云和凌問切磋只是為了給自己見她,找一個理由,而白訪云一直輸給凌問兒,只是為了能得到一次贏她的機會。
自始至終,白訪云的實力都要強過凌問兒,可最終,白訪云還是沒能勝過凌問兒一次。
“唉。”白訪云輕嘆一聲,除了離著他最近的凌問兒,沒有人聽清楚,白訪云這一聲嘆息。
下一秒坤熹摔在了地上,發出了錚的一聲,凌問兒體態輕盈,如同乳燕一般,投入了白訪云的懷抱。
有很長一段時間,陸靜修在聽到白訪云和凌問兒這一段傳世佳話的時候,都有些洋洋得意,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意味著什么。
對于凌問兒而言,愛上白訪云是最快樂的事,卻又換來最痛苦的悲。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