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華點了點頭:“是的,老領(lǐng)導您還記得當年您關(guān)心過的海通河?海通河原計劃從南到北縱貫江北省,連通海州、靖城、泰城、通城等幾個市,在大運河東側(cè)再造一條運河,老領(lǐng)導曾這條運河貫通以后,將會成為帶動江北省東部沿海地區(qū)發(fā)展的一條輸油管,只不過因為當時條件艱苦,海通河五八年開始動工,到五九年又不得不暫停,這一停就是幾十年,前幾年省里才又重啟這項工程,我們海州段的河道也進行了疏浚,老領(lǐng)導乘船,正好一路看一看。”
薛紹華為了勸傅老改變主意,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海通河的開挖疏浚工程主要是東部十幾個縣市的任務,在海州市境內(nèi),基上利用了原有的河道,工程量不大,河道還是原來的風貌,不過薛紹華自然不會解釋得那么清楚。
“就是這個原因?”傅老看著當年得老部下,臉色卻不怎么好看,薛紹華那點心思他哪里看不出來,不過這個理由確實給得冠冕堂皇,也讓傅老頗為心動。
薛紹華笑了笑:“當然還有別的一些原因,望海縣與海州的冠北縣毗鄰,從冠北開始,黃淮海大陸開始向東探出,從海州市區(qū)前往望海有兩條路,一條就是4國道海通段南下,再轉(zhuǎn)向東,進入望海縣;一條就是由海州市區(qū)向東,再向南,前面這一條路線路程稍遠,程九十多公里,但是國道的路況比較好,不過進入望海縣以后,還有三四十公里左右才能進入縣城,這段路路況則比較差。后面這條路線路程程只有六十公里。但是出了海州市區(qū),路況就變得很糟糕,所以無論走哪條路線。都要三四個時才能到達望海縣城,老領(lǐng)導的精神頭很足。不過馬組長他們都擔心您的身體,我看就不要讓他們焦慮了。”
傅老伸手向薛紹華點了點頭:“你倒是坦白,不過你既然是海州市委書記,怎么市里的路況就這么差,都不能走人了?”
薛紹華干笑了兩下:“也不是不能走人,不過路況確實挺差的。老領(lǐng)導您也知道,我們國家基礎(chǔ)薄弱,這要修的路太多了。市里面財政收入也就那么一點,花的地方也多,要從其他方面擠出錢來修路造橋,所以只能有選擇地先修一部分……”
“好了,你不用了,你不就是想不是你不想修路,不過要有個先來后到嘛!”傅老揮了揮手:“你不用跟我這個,地方上的事情我從來不管,既然你有困難,那我們就改坐船。”
薛紹華沒有想到傅老這么容易就改變了主意。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不過傅老答應了坐船,隨即卻開始攆他走:“好了。這邊的事情有人安排,你這個市委書記還是忙你的事情去吧!”
薛紹華笑著走上幾步:“老領(lǐng)導,我已經(jīng)這兩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您難得來一趟,就讓我陪您去望海看一看吧,我來海州的時間還不長,還沒來得及去老領(lǐng)導當年戰(zhàn)斗過的地方看一看呢!”
傅老頓時板起臉訓斥道:“我不用你陪,你有空多修兩條路,想辦法增加市里的財政收入。那才是正事。”
看到傅老板起臉,薛紹華不敢再多什么。只好叮囑老爺子路上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又叮囑了其他人兩句,然后才告辭離開。
傅老同意坐船,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坐船雖然慢,但是平穩(wěn),從海州坐船南下,沿著海通河一路南行,直到冠河向東,一直到午后三點,方才到達望海碼頭。
老人家一路上都沒有怎么休息,上了岸依然興致勃勃,他雖然不想驚擾地方,但是他想到下面走一走,地方上也不敢大意,老人在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前身后都有一大堆人,后來也感覺沒意思,人也累了,就回縣招休息。
望海縣雖然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縣招的條件也不能跟大城市相比,不過還算整潔舒適。知道傅老要來,縣里也特地收拾了一下,省委副秘書長林樹輝要到海州迎接,省里另外安排了一位辦公廳副主任督辦,靖城市更是派出了另外一位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到望海,確保接待工作不會出現(xiàn)差錯。
傅老休息以后,工作組又會同地方召開會議,王躍偉、薛紹華等人都不敢違背傅老的叮囑,并沒有陪同傅老來望海。在望海的地方官員以省委副秘書長林樹輝為首,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謝維和、省公安廳副廳長鄭勇延坐鎮(zhèn),靖城市派了兩個常委,分別是市委副書記范晉陸、市委秘書長聶學清,另外還有市政法委副書記、公安局長陳鴻宇;海州市也派出了市委常委、秘書長高金榮;望海縣這邊,縣委書記周知凱、縣長楊承東、縣委副書記曹遜、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徐稷鵬等人都在。
不過首先發(fā)言的卻是包飛揚,只有他對工作組、望海縣和傅老人的意思都有所了解,雖然傅老的行程安排工作組內(nèi)部已經(jīng)討論過,但包飛揚才是最清楚的。
包飛揚道:“傅老的意思,這一次回望海,就是隨便走走,不會插手地方事務。”
包飛揚首先申明了這一點,這也是傅老特意關(guān)照的事情,傅老不想地方上因為他的到來而大動干戈,徒然給老百姓增加負擔。只不過這種申明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卻很難,傅老決定來望海也就是前幾天的事情,望海縣也利用這幾天時間,盡可能做了一些事情,比如縣動員,進行衛(wèi)生整理、治安整頓、建筑整修等等。
縣委書記周知凱坐在包飛揚的斜對面,看著這張年輕得有些過份的臉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知凱四十多歲,還不到五十歲,當初調(diào)到望海縣擔任縣委書記,就是指望積累足夠多的基層經(jīng)驗,但是來了以后,卻發(fā)現(xiàn)情況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樂觀,雖然借這個機會過了縣委書記這個門檻,這個位置在市里面的正處級干部當中,含金量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但是望海縣太偏僻了,沒有拿的出手的成績,做滿一屆以后,能不能順勢再上一層樓,也很難。
周知凱剛到望海縣的時候,也想做一點成績出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有點困難。一來望海縣位置偏僻、交通條件比較差,招商引資困難;二來望海縣地勢力比較強大,就算他是縣委書記,很多事情也插不進去。周知凱也掙扎了幾次,看到?jīng)]有希望,后來索性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不停地往市里跑,希望能夠從望海調(diào)出去,反正他也有了縣委書記這份工作履歷,只要讓領(lǐng)導滿意,以后有機會的時候資歷是足夠了。
直到包飛揚來了望海以后,原平靜得就如同一潭死水,他使勁折騰都沒有能夠攪動起半點浪花的望海縣突然就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而且一件事比一件事鬧得大,現(xiàn)在連幾十年都沒有踏足望海一步的傅老都過來了,真要能夠搭上傅老這條線,那一個縣委書記算什么?
雖然傅老一再強調(diào)是他自己靜極思動,想要來望海看一看,但是在周知凱等人眼中,傅老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包飛揚去了燕京以后突然決定要來望海,并且還指定包飛揚陪同,這事要是跟包飛揚沒有關(guān)系,那倒是奇怪了。
周知凱心里想著這件事對望海縣的政局產(chǎn)生的影響,毫無疑問,包飛揚會是得到好處最多的人,他現(xiàn)在還是普通副縣長,縣委那邊焦夢德被雙規(guī)以后,還缺一個副書記,包飛揚就算不能夠一下子擔任副書記,進常委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包飛揚一旦進了常委,就算是進入縣委班子了,而以他在這幾件事情當中的作用,恐怕縣里不會再有人會瞧這個年輕人。
就在周知凱打量包飛揚的同時,與會的其他人也都在審視這個橫空出世的年輕人。包飛揚來江北省的時間還不長,所以大家對包飛揚的了解都不多,省委副秘書長林樹輝倒是知道方夏紙業(yè)的董事長涂明是西北省委書記涂延安的兒子,包飛揚和涂明在西北省的時候就關(guān)系密切,包飛揚人還是西北省委常委、西京市委書記包國強的侄子,有這樣的背景,他能夠搭上傅老的關(guān)系倒也并不算奇怪。
包飛揚無暇關(guān)注其他人的想法,他簡潔地道:“工作組根據(jù)傅老的指示,又聽取了省里、市里和望海縣的意見,大致安排傅老看三個地方。第一是當年的故址舊地,比如陳港的靖海解放戰(zhàn)役指揮部舊址,縣一保留的當年望海縣委所在地;第二是見一見當年的故人,縣里面已經(jīng)找了幾位當年參加過解放地方的戰(zhàn)斗的老戰(zhàn)士,以及與四路軍有過接觸的老人,安排在傅老參觀指揮部舊址的時候一起接見;第三個,傅老還想看一看望海縣現(xiàn)在的發(fā)展情況,我們想讓他去海通河疏浚工程現(xiàn)場、方夏紙業(yè)項目施工地、陳港港口參觀……”(未完待續(xù))R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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