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羅豐城的專車就駛?cè)肓耸芯执笤海@讓在值班室值班的兩個輔警很是吃驚,嘀嘀咕咕地猜測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大案子,要不羅政委怎么會這么早就來市局呢?按照羅政委的習慣,如果不是上面領(lǐng)導到市局來視察工作,又或者是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大案,一般都是要到八點半之后才會到局里來的啊!如果是上面領(lǐng)導到市局來視察,市局這邊都會提前得到通知早早做好準備,門衛(wèi)值班室這里照例也會提前被通知到,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既然不是上面領(lǐng)導下來視察,那么羅政委一番常態(tài)地這么早趕過來,那么很可能就是市里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大案了。
司機原立正剛把車停靠在羅豐城的政委專用車位上挺好,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秘書盛文就快步從車里跳出來,一路跑地從車屁股后面繞過去,殷勤地替羅豐城拉開了車門。
和其他領(lǐng)導不同,羅豐城不管是自己單獨一個人坐車,還是后座上有其他人,都喜歡坐在司機后面的那個位置。羅豐城原來倒是沒有這個講究,后排座位都是隨意坐,通常來還是坐在副駕駛后面那個位置居多。但是自從羅豐城兩年前在汽車雜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司機后面的座位是最安,即使發(fā)生嚴重的交通事故,司機后面這個座位上的乘客生存率也是最高的。自此之后,羅豐城就養(yǎng)成了習慣,只要是在自己的專車里,那是一定要坐在司機后面的這個座位上。
羅豐城這個新習慣也給他的秘書盛文造成了很大麻煩。以往盛文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后,最多邁上兩步,就可以拉開右側(cè)的車門請羅豐城下車。但是現(xiàn)在呢,盛文從副駕駛的位置上下來之后,還要繞個大半圈,從車屁股后面兜過去,才能來到左側(cè)車門前,替羅豐城打開車門。
從這一點上來。其實原立正從司機位置上下來替羅豐城打開車門更為方便。并且原立正也這么做過一兩次。可是盛文絲毫不領(lǐng)原立正的情,還私下里找原立正嚴肅的談了兩次話,義正詞嚴地告訴原立正,這個為領(lǐng)導開車門的活兒是屬于秘書的工作范疇內(nèi)的。只有在盛文不在場的情況下,原立正這個司機才能夠替盛文代勞,去為羅政委打開車門。否則的話,原立正是不能擅作主張,搶秘書的活計!
雖然司機和秘書都屬于領(lǐng)導的心腹。但是相對來,秘書的地位顯然是更高一些,而且以后發(fā)展的空間也要比司機大。一般來,領(lǐng)導的秘書離開領(lǐng)導之后也能當上領(lǐng)導;而領(lǐng)導的司機呢,在離開領(lǐng)導之后,雖然有人能夠當上領(lǐng)導的,但是比例絕對不多,大多數(shù)司機即使再得領(lǐng)導的賞識和信任,也多半是被領(lǐng)導安排一個待遇不錯收入豐厚的崗位去養(yǎng)老而已。所以原立正雖然眼下不怕盛文,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盛文鬧僵。畢竟他不可能在羅豐城身邊服務(wù)一輩子。將來離開羅豐城之后,沒有了老領(lǐng)導的屁胡,盛文又走上了領(lǐng)導的崗位,不是想怎么整治自己就整治自己嗎?
故此,每次停好車之后,原立正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司機的座位上,看著盛文飛奔著從車屁股后兜一個大圈過來替羅豐城來開門。
羅豐城神色威嚴,但是仔細看之下,隱隱有幾分憔悴。下車之后,背著手就往前走。盛文又探身鉆進車內(nèi)。把羅豐城的茶杯和公文包拿上,努了努嘴,肆意原立正關(guān)好車門,然后才一路跑地追了上去。殷勤地跟在羅豐城身后。
三樓的政委辦公室門外,一個身影正在徘徊。看到羅豐城從電梯間走了出來,那個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來:“政委,您可來了……”這個人正是警察局刑偵支隊支隊長姜方昌,他聲音之中細聽之下,竟然帶著兩分惶急。
“慌里慌張地成什么體統(tǒng)!”羅豐城瞪姜方昌一眼。:“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嘿嘿!”不知道為何,姜方昌被羅豐城這么劈頭蓋臉的一罵,心中反而踏實了下來,摸著后腦勺嘿嘿笑了起來。可是姜方昌卻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視為主心骨的羅豐城心中比他還要慌張。
昨天思華集團的魏董事長離開警察局是要去市委找新局長包飛揚的時候,羅豐城就開始心神不寧,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來。最后他讓秘書盛文把所有事情都推掉,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利用自己在市委內(nèi)部的關(guān)系,********地關(guān)注起市委大院那邊的動靜。
不過呢,一開始的時候,羅豐城雖然有點心神不寧,但是并沒有太多的擔心。畢竟雖然魏思華魏董事長和包飛揚有一些關(guān)系,但是明顯的關(guān)系不是很深。因為魏思華自己也承認,并不是和包飛揚認識,只是知道包飛揚這個人而已。如果僅僅是這一點,羅豐城就不怕包飛揚在這一點上玩出什么花來。畢竟對魏思華來,丟失的那枚銀戒指對他來太重要了,那是亡妻給他留下的唯一紀念品。即使他和包飛揚之間有點關(guān)系,恐怕也不足以抵消他對亡妻的紀念吧?所以魏思華到市委去找包飛揚,歸根結(jié)底,恐怕還是要讓包飛揚偵破那一起盜竊案,把那枚銀戒指給找回來。
但是這又怎么可能呢?如果那個該死的偷那么好抓到,那枚銀戒指那么容易找回來,分管刑偵工作的戴元山還會窩在京城的大醫(yī)院里裝病嗎?即使戴元山真的在京城的大醫(yī)院里病得回不來,這個案子也輪不到新局長包飛揚來接手啊!哪怕他羅豐城不來爭,劉進虎等幾個副局長也會跳出來爭搶啊!這可是政績,這可是大功,誰破了這個案子,誰就能夠在********張之超、市長舒青華之前露一大臉,傻了才不會去搶這個機會。
正是因為這個案子很難破,找不到任何線索,根無從下手。這不是一樁耀眼的政績,反而是一口黑漆漆的大鍋,所以戴元山才會在京城大醫(yī)院里“病得”出不了院,劉進虎等幾個副局長也才會各自為自己分管領(lǐng)域的工作“忙得”脫不了身。聲稱他們根沒有任何時間和精力來臨時分管刑偵工作。這才讓羅豐城順水推舟,把這口黑漆漆的大鍋順勢扣在包飛揚這個外來戶身上,給這位年輕的新局長一個下馬威。
現(xiàn)在,就算是有意外發(fā)生。魏董事長和包飛揚存在某種關(guān)系,但是最多也只是減輕一點這口黑鍋的顏色。即使魏董事長那邊肯松口,再給包飛揚寬限個幾天,但是********張之超那邊三天期限的軍令狀,期限總是超過了吧?雖然從客觀上來。包飛揚是第一天上任,張之超書記也不可能真的因為這個軍令狀去責罰包飛揚,但是作為眼下分管刑偵工作的負責人,這個責任總是要追究到包飛揚身上的,不可能讓警察局其他領(lǐng)導來背吧?沒有這個名分啊!
至于********張之超會不會把矛頭對準自己,認為自己這個警察局政委沒有擔當,推卸責任,故意扔黑鍋給新局長包飛揚呢?羅豐城并不過多擔心。
因為羅豐城能夠走到楓林市警察局政委的位置上,背后不可能沒有強力領(lǐng)導的支持的。雖然原來市委常委、常務(wù)副市長董忠紅已經(jīng)退居二線,到市政協(xié)擔任常務(wù)副主席。但是在楓林市的影響力卻并不比他擔任常務(wù)副市長時減弱分毫。而且又是包飛揚自己主動在局長會議上主動提出來要分管刑偵工作的。作為政委,羅豐城總要維護新局長的權(quán)威,不能去打擊新局長的工作熱情吧?張之超批評自己兩句倒是無所謂,如果張之超真要是對自己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動作,老領(lǐng)導董忠紅又怎么可能不站出來替自己是幾句公道話呢?
所以羅豐城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關(guān)注著市委那邊的消息,更多的是想看包飛揚的笑話。看看包飛揚今天要如何收場。
可是市委那邊一開始傳過來的消息就讓羅豐城有點坐立不安。什么思華集團的魏董事長一見到包飛揚,就對包飛揚熱情異常,甚至連********張之超都冷落到一邊,一個勁兒地拉著包飛揚的手不停地話。至于什么話,由于這個人也只是站在遠處遠遠地瞄上兩眼。根聽不清楚魏董事長和包飛揚交談的具體內(nèi)容。只是看著魏董事長笑得很是燦爛,了沒幾句話,就拉著包飛揚跟張之超一道回********辦公室去了。
這個時候,羅豐城心中就感覺有些槽糕。知道自己判斷可能出了問題。思華集團的魏董事長雖然以前和包飛揚沒有見過面,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不一般。看來事情很可能不會按照自己預計的那個走向去發(fā)展的了。很可能這件事情沒有變成包飛揚的黑鍋,反而讓包飛揚在********張之超那邊獲得了很深刻的印象。不定********張之超還想著利用包飛揚的關(guān)系,讓包飛揚出面做魏董事長的工作,讓思華集團把項目繼續(xù)留在楓林市。
哎,這算特么的什么事啊?這個包飛揚****運也太好了吧?背鍋都能夠變成露臉的機會。難道在他身上真的有大氣運嗎?要不怎么可能如此年輕就擔任楓林市這個副省級城市的警察局一把手呢?
然后到快下班的時候,羅豐城就接到一個更為勁爆的消息。市委那邊的關(guān)系告訴他,思華集團的魏董事長已經(jīng)回心轉(zhuǎn)意,決定和楓林市草簽項目投資協(xié)議,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市委這邊已經(jīng)力運轉(zhuǎn)開來,為晚上草簽項目協(xié)議做準備。市長舒青華已經(jīng)放棄接待交通部考察團的機會,趕回市委來籌備晚上的項目草簽儀式。
這怎么可能?
羅豐城完呆住了!
魏思華魏董事長這是演的哪一出戲啊?態(tài)度怎么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好的那枚有著特別紀念意義的銀戒指呢?好的今天不找回戒指來就要撤資呢?早知道這樣,我為什么要去為難包飛揚?直接自己出來臨時分管刑偵業(yè)務(wù)不就好了?還可以在張之超面前落一個識大局顧大體的好名聲,而且也不會得罪包飛揚,甚至還可能獲得包飛揚的政治友誼。
可是現(xiàn)在呢,你魏思華魏董事長這么一搞,豈不是讓我羅豐城白做惡人?
羅豐城心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傻呆呆地站立了半天,這才又在電話里問道:“那我們那位新來的包局長呢?他是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市委?”
“羅政委,你開什么玩笑?包局長離開市委,怎么可能!”市委綜合處這位副處長不由得驚叫起來,“羅政委啊,你難道不知道,魏思華魏董事長來已經(jīng)訂好了機票,打算今天晚上飛往塞北省呢!正是因為你們這位包局長,才改變了主意,重新決定把思華集團的乳品包裝生產(chǎn)基地項目放在楓林市。而且我還聽,來按照魏董事長的意見,今天不是草簽投資協(xié)議,而是正式簽訂投資協(xié)議,當做對你們包局長第一天到警察局上任的賀禮呢!后來還是在包局長的耐心勸之下,魏董事長才按照張書記的意思,同意把正式簽約的日期給推遲看,今天只是舉行一個草簽儀式作為對包局長到楓林市任職的祝賀!”
羅豐城只覺得雙腿發(fā)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座位上。話筒也不知不覺地從手里滑落下來,只靠著那根黑色的電話線吊著,在桌子旁邊晃來蕩去。
話筒里兀自傳來那位副處長的聲音:“……因此呢,包局長才是今天晚上草簽儀式的主角,是張書記和舒市長眼中最紅的紅人。羅政委你,在這種情況下,包局長怎么可能離開市委呢……”(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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