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什么話？”她儼然是把方黎和安危和藥膏聯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不停地說要去找看護拿藥膏來，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救方黎。
“你哥哥方黎哪有什么危險？只要我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季然還能怪到你哥哥身上去？”莫念念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她不需要這么為方黎的安危擔憂，因為方黎根本就沒遭遇任何危險。
“念念，你真肯替哥哥遮掩？不會把哥哥招供出來？”方錦緊張地望著莫念念，一定要等到莫念念嘴里說出肯定的答案，她這顆心才可以放得下去。
“這是當然了！方黎可是你哥哥，我又怎么會害他呢？何況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已經向我道過歉了，我早就決定既往不咎了。要不是你非得要我說，我本來是不打算說的。”
這對于她而言，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怕方錦就此生氣，不再跟她說話，她根本就不會拿出來當談資。
“你看看你，說風就是雨的！就知道你會想多，會不高興，所以我本來都不想告訴你的。”莫念念扶著她走了回去，幫她在靠椅上躺好。
“錦兒，你看起來有些累，吃了東西之后，好好睡一覺。”莫念念把方黎買來的食物拿過來，在她面前展開來。
她除了薯片之外是什么都沒吃過，不過光吃薯片哪有什么營養？得吃飯才行的。
“好啊，我們一起吃，這么多我一個人怎么吃得完？”方錦坐起身來，拉著莫念念笑盈盈地說道。
“好，我們一起吃！”方錦還能想到她，還怕她餓，說明在她心里一直都拿她當好姐妹看待的，看到這里，莫念念心里感到很欣慰。
方錦雖然患了精神分裂，但要應該不是太嚴重，只要按時服藥，保持好心情，應該是可以很快好起來的。
夜色漆黑如墨，不見一點星月，如果不是有四周亮起的燈光照明，整個陽光康復中心都會陷入死沉沉的黑色之中。
她剛到這里，第一眼看這里，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陽光都被背后的高樓大廈所阻擋。而在樓房的附近又都是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樹木環繞，所以說這里可謂是一個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似乎是連空氣都流通不暢，待在這地方，她心情總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走快點，別磨蹭了！”這時前面的看護發出不耐煩的催促，“這里是有規定的，天一黑就不能到處亂走，只能待在房間里。我記得我是有說過的，怎么那兩個男人沒告訴你們嗎？那倆男人和你們是什么關系啊？”
看護教訓到后面，還不忘八卦地問上一句。她的目的可能是在于問出那倆兩人和她們的關系之后，再用那層關系來繼續數落她們。
但是方錦在聽了這話之后，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朝著看護喊道：“你說什么男人呢？什么有沒有關系啊？你想問什么啊？你干嘛走這么快？你給我站住！”
看護一路上數落她們，也沒見她們還嘴，所以說起來時也就更加口沒遮攔了，但是沒想到會刺激到方錦。
方錦的喊聲一起，看護就被嚇住了，回頭一看，方錦竟然正沖著她怒氣沖沖而來，這副模樣大有要對她不利的意思。
一想到方錦是精神病患的身份，她也就不敢再往下說了，加快腳下的步子，只想快點把這兩人帶回到安排住下的房間就走。
莫念念心里本來是看她不慣的，嘴巴這么欠，就算真的被方錦給教訓了，也是她自找的。只是一想到方錦現在的情況，動不動就會情緒失控，失控起來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就算不為看護著想，也得為方錦著想啊！
想到這里，莫念念忙朝著方錦喊了一聲：“錦兒，別追她了，你等等我啊！”
她故意裝作一副走不動的樣子，方錦回頭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折返了回來：“怎么了？念念，你走不動啊？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是有些累了，昨晚沒太睡好。”準確來說她是幾乎都沒睡，說起來都怪季然那個該死的，要不是他不斷地折騰她，她也不至于一點都沒睡，弄得現在這么疲憊。
“那你怎么不早說啊？我要早知道了，就不會拖著你下來陪我抓螢火蟲了！”方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關系，其實下午你睡的時候，我也有一起睡的，不過是睡得不好，醒得很快。”不想看到她自責的模樣，莫念念趕忙說道。
“這樣啊？我聽人說睡眠很差的時候，會經常做噩夢的，你是不是也這樣？”難怪她睡下之前和醒來之后，看到念念都是清醒的，還以為她精神很好，一點都不覺得累。
原來她還是覺得累，還是睡下了，不過是睡眠不好，才會醒得這么快。
“是……做了一個噩夢！”莫念念被說中心事，也就沒有遮掩了。
怎么做噩夢是因為睡眠不好的緣故嗎？她還以為是因為做了噩夢才導致她睡眠不好的。因為每次醒來，總是會被嚇得睡意全無，然后就立刻坐起，再也不想躺在床上。
那感覺就是一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噩夢就會排山倒海襲來，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每次醒來都是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有沒有淚水摻雜在里面，整張臉都是濕淋淋的，到底是汗還是淚，根本就分不清楚。
“那你做了什么樣的噩夢啊？不如告訴我吧？說出來之后心情會好些的！”方錦關切地看著她，鼓勵她把噩夢說出來。
莫念念從她的眼眸里看到了真摯的亮光，覺得這話很可信了，說出來后，也許就不會再壓抑得這么難受了。
可是她才剛開了口，嘴里還沒發出一個音節來，身后忽然卷來一陣涼風，打在她的后背上，冷得她渾身一顫。
“怎么起風了？有些冷，不如我們先回去再說吧！”莫念念瑟縮了下脖子，再回頭去看身后的天空，漆黑一片的上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看著看著，竟有一種讓人暈眩的感覺。
莫念念回過頭來，抓起方錦的手，便沖進了她們所在的那棟樓。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看什么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她不是一個會對陌生地方產生恐懼感的人，但是在這里，她卻是從踏進來的那一刻起，感覺就是那么不好。
如果不是方錦在這里，她要留在這里陪伴，她真是打死也不會在這樣的地方過夜。
難道真的像季然說的那樣，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一般人進來這里，都會感到無法適應？
季然的擔憂不是多余的，她真的有無法適應的恐懼感。
剛一想到季然，季然的電話就打來了，還好已經把方錦送回了房間，莫念念跟方錦說了一聲后，便進了衛生間接電話。
“怎么這么久才接啊？我還以為你不接了！”電話那端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肯定是擺出一張臭臉來，像是誰欠了他似的。
“所以說我肯接，你就該偷著笑了，還敢怪我？”莫念念翻了個眸子，他就不怕他這個語氣惹得她受不了，會直接掛了他電話嗎？
“你這樣對我，還讓我笑？莫念念，你是把我當成傻子來哄了是嗎？”季然的聲音里是滿滿的不爽。
“我怎么對你了啊？開句玩笑都不行嗎？什么時候變成這種小氣的人了啊？”本來都不知道他這么小氣的，他這樣表露出來，是刻意想要告訴她嗎？
“我小氣？”季然聲音一凜，停頓了一下，竟是很快承認了下來，“對，我就是小氣，所以你給我聽著，我現在過來接你，到了給你電話，你馬上就給我下來，別讓我親自上去拎你。”
“什么？你這個時候過來接我？”有沒有搞錯？他到底想要搞些什么啊？
“你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給我放聰明著點，千萬別睡。不然到時候你也是要起來的，速度太慢，我可會生氣的！”季然冷哼一聲，透過手機傳過來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濃烈的不滿。
“季然，你發什么瘋啊？”莫念念翻了個白眼，心中蓄著火氣，“我下午的時候不是已經給過你電話，告訴你我會留在這里照顧錦兒今天嗎？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還要接我回家？你有毛病啊？”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真是想不出他好端端的發什么瘋？看來這個地方不適合她，卻是很適合他。
“你罵夠了沒有啊？你以為隔著電話，我就不能教訓你了是嗎？”她張嘴在罵，閉嘴也在罵，就跟罵成了習慣似的。
“不然呢？請你現在就隔著手機教訓我啊？”莫念念被他這話給逗笑了，他問的可真是一句廢話！他是當自己有什么特異功能嗎？竟然可以隔著手機來教訓她？
當然，他是可以用言語進行攻擊的！可他應該很清楚她的脾氣，要是被人罵得惱了，肯定是不等他說上兩句，就直接掛了電話。到那時候，他還不是一樣的無計可施？
“是，我是不能隔著電話教訓，所以我現在就過來你那邊，把你帶回家來，再親自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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